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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心故事] 无手园丁32年写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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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20 23: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IP:四川省资阳市 电信
无手园丁32年写师魂
2012-09-20 08:03:30 来源: 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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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复兴在给学生发新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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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复兴课间带着孩子们在做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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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复兴在上数学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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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复兴说,他喜欢和农村的孩子们在一起。
  青海乡村教师马复兴一双残臂画画写粉笔字学电脑 30多年间为高原农村培养出60多名大学生
  走近最美乡村教师系列报道之三
  马复兴用左臂夹着三角板,右臂上套着一个自行车内胎皮圈,上面夹着一支粉笔,右臂轻轻挥动,一个三角形画成了。然后用两个断臂,在黑板上写着“三角形的基本知识”。一节课下来,他已是满头大汗。他没有双手,却在三尺讲台上耕耘了32个春秋,能在黑板上用双臂写出漂亮的粉笔字,还能上美术课,画出漂亮的画。他是大山中的农民,却用自己的一双残臂为青藏高原山区孩子们的梦想插上翅膀。他被很多人称为奇迹。32年,小村里已有三代人当过他的学生,他已为小村培养出60多名大学生。他,就是青海省西宁市湟中县汉中乡下麻尔村乡村教师马复兴。
  文、图/本报特派青海记者 肖欢欢


  初见马复兴,他用两只断臂的臂弯夹住记者的双手和记者“握手”。“上天虽然给了我一个残缺的躯体,但却给了我一个不屈的灵魂。自从有了学生,我的生活就有了意义,我的生命也从此有了颜色。”

  苦难人生
  四个月大被烧断双臂
  1959年初,马复兴出生在青藏高原上一个偏僻的回族小村。4月的一天,母亲马华英到生产队集体食堂劳作,她将四个孩子留在家中。马复兴的两个姐姐到野外挖蕨麻,只留下四个多月大的马复兴和三岁半的哥哥。
  年幼的马复兴一个翻身,倒在了火坑中。等姐姐回来时,他肚子、腿上全部是水疱,被煤、柴火连烧带烫,两只臂弯下露着骨头和筋脉。
  被发现时,马复兴哭也不哭,眼也不睁,邻居都说这孩子怕是没救了,加上“年景不好,养不起,干脆埋了算了”。就在这时,马复兴的腿竟然动了一下。当时没有医院,也没有药物,全家都在等着这个幼小的生命凋落的那一刻。七天七夜之后,马复兴竟睁开了小眼睛。一个多月后,马复兴的伤口慢慢愈合,不过,他彻底失去了双手。
  对于当时的伤痛,马复兴已没了印象,这段凄惨的往事他也是从父母和姐姐口中得知。后来稍微大一些,走在外面,旁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马复兴才意识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从此,他走路都躲着人,靠着路边走,一个人低着头。加上肚子上、腿上全部是疤痕,他更加不愿意见人。
  他虽然失去双手,但在贫苦的高原农村,他并没有受到额外的照顾。穿衣、吃饭、上厕所,这些事情样样都得自己来,还得帮父母做农活。

  身残志坚
  用脚写字的学生
  马复兴8岁时,眼见着同龄人每天背着书包去上学,他只能悄悄跟在后面,爬在校园的围墙上看。
  有一天,马复兴跟母亲说要去上学,“我能写,不信你们看!”马复兴将父母带到院子里,左脚蹬掉右脚上的鞋,用脚趾夹住一截树枝,在地上画了“大、人”两个字。老两口被儿子的执著感动了,答应他第二天去学校试试。
  老师给他定做了两张课桌,让他坐在高桌子上,把课本放在低课桌上,用脚写字。寒冬,马复兴的双脚冻得像馒头,憋足了劲也只能在一页纸上写一个字,一个新作业本没过几天就用完了。
  为了节约纸张,马复兴开始练习用两个断臂夹着铅笔写字。但谈何容易!用力过大铅笔立刻就会断掉,用力过小,字迹不清晰。仅控制力度,马复兴就足足练了一年。课间,当其他小伙伴都出去玩耍时,马复兴一个人用残臂夹着铅笔,脸憋得通红,在作业本上横一杠、竖一杠。用脚写字铅笔很容易断,他只能用牙齿将铅笔头上的木屑咬掉,长年累月这样“削铅笔”,马复兴的嘴唇总是乌黑,甚至两次出现中毒。后来他从家里把母亲做饭的菜刀带到教室,用双腿夹着,然后用两个残臂夹着铅笔在菜刀上刮,削铅笔问题总算解决了。
  但字要写工整,又是一道坎。他两个残臂上的肉不知道被磨破了多少次,残臂上的皮磨破了一层,新长出一层,老茧一层连着一层。一年后,马复兴终于可以在一张作业本纸上写上十几个字。
  1975年6月,马复兴和其他孩子一样参加小升初考试。成绩公布时,第一名竟然是残疾人马复兴。

  梦圆讲台
  执著求学终成“园丁
  1979年,全国恢复高考第二年,马复兴踌躇满志。但老师的一番话让他晴天霹雳,“残疾人不能参加高考。”
  即便30多年后,回想起与大学梦失之交臂的遗憾,马复兴还是忍不住浊泪滚落。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万念俱灰的他,想到了死。在回家的黄土路上,马复兴差点撞上迎面开来的拖拉机。司机从车上下来狠狠抽了马复兴几个耳光:“你想死到别处去死,不要给人添麻烦。”
  这几个耳光把他打醒了。“如果能当老师,我虽然没机会上大学,但希望我的学生能上大学,弥补我一辈子的遗憾。”
  执著终于让他品尝到苦尽甘来的喜悦。1980年3月,正在田头的马复兴被村支书叫了过去,说让他到下麻尔小学当民办老师。

  大爱无疆
  32年培养了三代人
  现实是残酷的。当马复兴第一次站在讲台上时,台下几十双眼睛盯着他,腿还是有些发抖。学生们看着老师空着的袖子,窃窃私语,终于有学生忍不住说,老师你没有双手,怎么给我们上课?马复兴在黑板上写了五个字:我叫马复兴。学生们见他的字歪歪斜斜,都哈哈大笑。
  听说学校来了一位没手的老师,家长们把学生领回了家,班上总共三十多个学生,最后只剩下十多个。马复兴挨家挨户动员。但许多人见他就像见了瘟神。不但闭门不见,还有人放狗出来咬他。
  有一次,家访后学生出来送老师。刚走出家门100多米,马复兴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尖叫,回头看时,一条大狗正扑向那名学生,情急之下,他将整个身子压向大狗。孩子没事了,大狗却把他扑倒在路边的粪堆上,一通撕咬。马复兴的执著逐渐感动了村民,被领走的学生们又陆续被送回来了。但一周20多节课,马复兴经常备课到深夜一两点。
  如今,马复兴已在下麻尔小学工作了32年。该村有二百多户村民,马复兴教过一百多户村民家的孩子。有三十多户父子两代,都是马复兴的学生,还有十多户,祖孙三代都是他的学生。如今他培育出60多个大学生,已经工作的有20多个。

  奇迹背后
  超常毅力练就硬功夫
  马复兴这辈子都在和命运抗争。吃苦,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在黑板上写字对一般人来说轻而易举,但对马复兴来说却是最大难题:用力,粉笔容易断,不用力,字迹不清,后排的学生看不清。每天学生没来之前,他先练上一小时,中午学生们去吃饭了,他还在练。冬天,断臂处裂开血口子,血流出来,把粉笔弄成粉红色,黑板上,上半部分是白色,下半部分是粉红色。一节课下来,胳膊钻心的疼。
  在黑板上写字画图,他右臂上得套上一个自行车内胎圈,然后把粉笔夹在皮圈和残臂之间,才在黑板上写出字来,画图形时,他用左臂压住三角板,用右臂才能作画。马复兴说,就这手他足足练习了两年。
  由于没有双臂,马复兴备课要花费比常人多三四倍的时间,晚上常常加班。翻一页书,他要借助两只断臂和嘴唇合力才能完成,备一次课仅翻书一个动作他就得重复无数次。给学生批改作业,马复兴也练习了半年时间。
  没有双手用电脑上网,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因为教学需要,马复兴没有退缩。为了能控制住鼠标,他用了三个多月时间;为了熟悉键盘,他用了四个月时间。两个断臂处被磨出大块淤血。现在,马复兴也能熟练地利用多媒体辅助上课了。

  朴素心愿
  愿做乡村教师
  直到生命尽头
  下麻尔小学距离西宁市区有60公里,很偏僻。记者来到学校时,马复兴正在带领孩子们做广播操。做完操,孩子们围着马复兴问这问那,还有学生拿着一个小望远镜问马复兴怎么用。他用断臂的臂弯夹着望远镜娴熟地展示着,丝毫没有看出他和常人有何不同。校园内国旗飘扬,校舍依山而建,一共有两栋教学楼。马复兴说,这栋平房是1988年建的,已有20多年,但苦于无钱扩建校舍,4~6年级的小学生只好走几公里到镇上的中心小学去读书。
  “村里不少孩子都接受过马老师的捐款。马有花、马有贵……”前校长陈维军掰着手指头,数着曾经接受过马复兴捐助的孩子。实际上,马复兴在2002年转正前只是一名民办教师,月工资还不到200元。
  妻子赵玉花清楚地记得,她和老马结婚的前两年,她的工资是22元,老马的工资是37.5元,两个人的工资加在一起还不到60元。每个月到发工资的时候,老马的工资总是凑不上数,每次问起,他都说,工资借给别人了,下个月就还上,但过了一个月又一个月,始终没见老马把钱拿回来。后来有几位学生家长跟她说,老马帮自己的孩子垫了学费,还帮他家小孩买了双鞋子。她这才知老马工资的去处。
  2002年,当得知家境贫寒的学生沈振轩无奈辍学时,他将学生接到了家里,送他读汉东乡高中,像一家人同吃同住了三年,直至这名学生顺利考进了大学。
  马复兴的事迹经过报道后,他曾获中央电视台“2007年度三农人物奖”、青海省残疾人自强模范等荣誉。马复兴说,他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出名。“大家把我宣传到这个地步,压力也很大。”当地部门曾考虑把马复兴调到好一点的学校,但被他拒绝。马复兴说,他喜欢和农村的孩子们在一起。“我今生只想做个乡村老师,将坚持到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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