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野人"零距离(李双稀奇事)
一次,我们"川黔青年乡村考察队"来到贵州ⅹ县ⅹ区,听人说老山风景奇特,四人商量后,就直奔老山而去。老山风景的确好,但我们找不到人家,食宿无着,并无观赏之心。
前边有一个草棚,我们不曾留意;待走近了,里面却出来一个小伙,打量着我们。我问:"这儿哪里有人家?"他答:"十来里内只有我一家。"我们便明白"草棚"原来是"家"。进去一看,竟然十分宽大,且隔成三间,厨房、卧室、"客厅"齐全。
闲谈几句,我要求借宿,小伙答应了。我又问他的姓名,他说罢,我未听明白,又问,他答:"洪维冰。"我们便在他家落了脚。
天黑以后,小伙的父亲--一个老药农回到了家里。众人坐下闲聊,老农点燃叶子烟,使劲扯进几大口,才说:"早先老山树林还更多,现在少了。少是少了,林子里却躲着野人。我当娃娃那阵,从没听说过。夜晚间,野人溜出来,钻到人家厨房里,偷盐巴,偷火柴。遇上人了,就把人往死里打。去年夏天,我从山里回家,刚进门,就有一个野人朝我扑来。我年纪大了,打不赢,只好喊我的儿子;儿子还没来,野人已经跑到了门外。这简直太奇怪了。我追了一程,又喊儿子的名字,野人跑得更快,眯一下眼睛,就不见了。"
我说:"真没有办法制伏他们吗?"
老农像烟囱一样喷出一股烟,说:"咋个没有呢,不是才给你们说了吗,只要喊我儿子的名字,就会吓跑野人。"
我听了,和队员们相视一笑,并不相信。暗想:说者有心,听者无意,等于白说!
第二天,我们告别了洪氏父子,往山下走。一路上阴风惨惨,树木摇摇晃晃,令人不安。想想老农所说的野人,不免心惊胆战。我看看三个伙伴,他们的目光都闪来跳去的,像在躲避什么,又像在寻找什么。我明白,他们和我一样,既怕遇上野人,又希望遇上野人。
正走着,路旁林中有了响声。我一眼看去,只见八个黑物,都裹着破衣烂裳,头发极长,几乎失却了人形。
野人!我大吃一惊,心在撒泼般地顶撞我的胸膛,咚咚咚咚地不停息;牙齿也哒哒哒哒地敲击着,像在发加急电报。
那些人也看见了我们,立刻围过来,厉声喝道:"有火柴吗?有打火机吗?交出来,要不就打死你们!"每张嘴都像刚睡醒时一样臭。
我摸着裤包,正惊异野人竟和我们使用相同的语言,对方却火速将我们扳倒在地,边打边搜。
我们奋力挣扎、抵抗,无奈寡不敌众,转眼间就鼻青眼肿,口斜脸歪。我突然想起老农的话,一下来了精神,猛地高喊:"洪维冰!"
对方浑身一抖,立刻僵立不动。看来老药农并没有白说。
我又喊了一声,三个伙伴也随着我狂喊开了。对方撒腿就跑。
我们交换了一下纳闷的眼神,继续呼喊。恍然间,我想起了什么,心中一颤,便连声大喊:"红卫兵、红卫兵……"那八个人跑得更快,推推搡搡争先恐后,突然又屈腿抱膝,就地往山下一滚,便不见了。
这时候我们才忙着检查自身的伤情。
"唉,'野人'的手真狠!"我抱怨着,"他们不是炎黄子孙么!"伙伴中有人接口道:"难说。蚩尤的后裔(如X族)还在;谁知道颛顼、伏羲、盘瓠的子孙是不是死绝了。要不中国人怎么总在窝里斗呢!"
我无可辩驳,暗想:从夏朝的万国,斗到商朝的千国,再斗到周朝的百国,继而斗到七国,最后剩下一国;从周朝开国的公元前1132年,到1987年,一共是3118年,其中的2900多年,都有战争。怎么能不斗呢?不斗,联合国开会光安排座次就会忙得代表们齐患美里尔氏综合症!所以阳谋大家兼政治迫害狂曾苦口婆心地告诫子民:"七亿人,不斗行吗?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枪杆子里边出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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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髯翁 于 2009-8-8 23:04 编辑 ] :funk: :funk: 野人 照片喃 我以为是野人呢 我还真以为是野人呢:p1 (57)) 野人?? 他们不是野人,他们是被悲哀的年代逼迫离开以人为主体的群体,他们要生存,他们能做的只有用动物最原始的本能,攻击对方,但他们心中依旧畏惧那个悲哀年代带给他们伤痛的印记--红卫兵…… 近期登录查稿子!
一步之遥!楼主,几年没看到你发新作品,我饭吃不香,觉困不利索,想看你的作品该去哪里?这里不扎个欢迎你我是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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