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毙地主(简阳乡土系列随笔) 李双
枪毙地主(李双)1949年,G.C.D来了,来了便共··产。G.C.D不共·产,那才日怪了!分田分地分房,连地主的袜子、裤权都分;长烟杆也分,小老婆更要分。人人有一份,棒棒都打不脱。共了产,人们便胡乱地欢天喜地,不分男女老少高矮美丑扭秧歌,不分场合地点憨蹦傻跳;便都把女儿嫁出去,都把媳妇娶进来;便狂呼“G.C.D万岁!万岁!万万万!岁岁岁!” 好女子嫁完了,跛女子、驼女子也有人争着娶。村里还剩下不少光棍汉。革命群众都要讨老婆,你要我要哪有那么多! 镇...压反·革·命时,壮汉们拎起前地主汤××,让他双脚离地飞上了一张方桌。壮汉都是百分之百的贫农,可以挎枪守仓库的榨秤角色。 人民政府乡长站在一棵参天拔去的大树下,拍拍腰间的手Q,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有血债没有?” “没、没有。” “没有血债咋个会有几百亩田呢?” “祖上留、留的。” 人民政府乡长便去抠适时发了痒的脑壳。 台下突然爆出一声喊:“咋个没有血债?那年,你龟儿子带起人,拿起枪,一子弹把汪家老二打死了,脑壳里流出好多红丝丝、白浆浆!” 这个问题实在令人面面相觑。几秒种之后,众人终于想起,汪二真是汤××带人打死的。“还有啥子,大家都讲出来,不要怕,这阵是我们的天下。G.C.D是棒棒,毛.主.席就是大棒棒,专门给我们顶着腰杆!”人民政府乡长挺了挺鸡胸说。众人便高声詈骂,继而言之凿凿地“乱撰”别人:“G.C.D不来,我们讨不起老婆;龟儿子一个人就讨三个,要恁么多,晚上咋个用得完哦!”“三伏天,在茶馆里头,喊小女娃子给他打扇,给他点烟,享福享得硬是太——啧——太安逸过火啦嘛!”“他还蓄小胡子!”有人对小胡子历来缺乏好感。无微不至的批判还在进行。 有人趁乱呐喊:“无产阶级只有首先解放自己,才能解放全人类!冲!”很快,后头的人便往前头涌,前头的人往更前头涌。桌子被挤倒了,汤××翻叉叉地倒在地上。绑着红缨缨的木棍、竹竿便乒乒乓乓地敲到了他的身上。汤××弹起来,钻过人缝扑到乡长面前,跪下,抱紧他的大腿摇晃,声音拐来弯去地喊:“乡长老爷子,乡长老爷子,我求求你,我给你下跪,我给你磕头,我没有血债。那汪二,接连整出两条人命,又‘按’过人家‘青头’妹子,才就地正FA的呀!乡长老爷子,救命,救命——命——命!”不等人民政府乡长说话,勤奋的木棒竹竿又密密地敲响了汤××的硬头。 汤××的衣裳裤子都被打烂了,裤带断下来,露出的大便小便,散发着蓬蓬勃勃的凡俗之味。他再也起不来了。即便这样,有人还是在他的头上开了一枪。唉,人固有一死,或死于病痛,或死于棍棒子弹,惨,还轻于鸿毛,更惨! 拖走汤××,便不再有其他能引起浓烈兴趣的东西,时光又过得逊色了几分。 汤××长眠于苍松翠柏之间,独在丛中哭。哭了三十多年后,打过他的人中,竟有人念叨起这个前地主的好处来。还把他的老婆,提拔成个政协委员当起耍……唉,当初何必哟!(老贫农陈本荣口述)载于重庆《酉水》杂志 G.C.D是棒棒,毛.主.席就是大棒棒,专门给我们顶着腰杆{:soso_e120:},很有味道~~ 那才日怪 金家店的人经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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