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4
“夫人,这件猞猁皮的大衣,真的很适合你!”他笑得很魅惑,使她无法拒绝。
付出一个惊人的价格,她买下了这件大衣。
银灰色的皮毛,柔顺而光滑,似乎还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于是她成为了那场派对上,最灿烂的星星。
回到卧室,她赤裸身体,再次套上了这件大衣。
猞猁的皮毛,紧紧贴附在白嫩的肌肤上,浑然天成。
她忽然,想在雪地里奔跑,捕捉那些小兽。
嘴里似乎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成了一头猞猁,正在荒野中茫然四顾,脚下是一只可怜的小狗。
枪声响起,她倒在血泊里,咆哮,慢慢变成低沉的呻吟。
他走过来,提起后领一抖,她便从皮毛中滚落出来,赤身裸体,浑身血迹。
他小心收起那件猞猁皮的大衣,抖一抖,依旧完美无瑕。
“女士,要不要看看这件猞猁皮的大衣?”微笑,依旧无法抗拒。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4
那是年轻时,一场荒唐的恋爱,刻骨铭心。
分手后,他独自饮下了一斤白酒,喝得昏天黑地。
然后是剧烈的呕吐,酒液、食物、胃液、胆汁……
忽然一个桃子一般的东西,从嘴里呕了出来,飞一般的逃走。
他感到胸腔里少了什么东西。
那是,那是我的心!
一场混乱的追逐,他抓住了桃子,囫囵吞了下去。
三十年间,浑浑噩噩,竟然也就这样过去了。
她,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了。
“你可知道,你的心,三十年来,始终在我这里?”老妪问他。
手上那颗顽强跳动的心,看起来十分面熟。
他却没有任何感触,只是机械地问:“那么,我胸腔里的,又是什么东西?”
老妪划开了他的胸腔,掏出一颗枯萎、冰冷的心。
“三十年前,你吞下的,是我已经死去的心。”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4
这栋老屋,怎么看都满意,价格也很公道。
他买下了这栋二层的洋房,却发现在客厅的墙壁上,有一块凸出的砖。
丑陋、突兀,和整个房子的装修格格不入。
当初为什么没有看到呢?
他整天都想着这块凸出的砖,甚至都睡不着觉。
灵光一现,想起了那些故老相传的种种传说。
莫非那是个机关?
莫非老屋里有什么秘密?
他半夜走到客厅,
推推、拉拉,
凸出的砖纹丝不动。
直到天色微明,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他猛力地一按,砖竟然缩回了墙壁。
然后,整个老屋就塌掉了。
没有人生还。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4
夜半时分,他突然被厨房传来的拖鞋声惊醒。
看看熟睡的枕边人,他暗自心惊。
蹑手蹑脚,走进厨房,打开灯光。
竟是自己的拖鞋!
难道是自己把拖鞋忘在厨房了?
穿回卧室,上床休息。
刚刚入梦,客厅里又传来拖鞋声。
冲过去一看,又是那双拖鞋,似乎还在微微颤动。
他将拖鞋压在书柜下面。
没有多久,哗啦巨响,随后是拖鞋四处奔跑的声音。
他看见,客厅里,拖鞋正在肆无忌惮地走动,书柜已经被打翻。
恐惧,愤怒!
他举起菜刀,在自己的屋子里四处追杀自己的拖鞋。
砍中了,拖鞋断成四截,鲜血四溅!
他痛的喊叫起来,就此从梦中痛醒。
人还躺在床上,脚上却是一双浸透鲜血的拖鞋,手中是一把菜刀。
脚,被自己砍断了。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5
这个城市经常有很大的旋风。
刮旋风的时候,往往会有奇怪的东西从天上掉下来。
又一次,竟然掉下一个年轻的女子。
很巧的,落在他的怀里,轻如羽毛,美丽如仙。
他们成了夫妻。
她常说,我是风的女儿。
他们有了一对双胞胎的儿女,生活十分幸福。
然而,妻子开始常常望着天空,忘记了他的存在。
妻子说,风的后代,总要回到天空。
他不能忍受失去妻子,他用铁链,将妻子牢牢锁住。
一天,他回到家中,妻子在望天。
他感到惊慌:“孩子们呢?”
妻子说:“孩子们的外公,想见见他们。”
他怒吼:“他们不是风的后代,我要他们回来,我只要他们回来!”
旋风,起,止。
两个孩子从天上落下来,在他的面前,生生摔死。
他们,到底还是回来了。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5
“你吃过血橙吗?
外貌普通,甚至有点脏兮兮的橙子,
切开之后,截面鲜艳如血。
当然,味道还是不错。”
她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个血橙。
“要不要吃吃看?”
他拿过来一个,继续听她说。
“不过,我们那里的血橙,是真的用人血浇灌的哦!”
他切开了血橙,鲜红的血,顺着刀流了出来。
太多了,流了太多的血,流满了地板。
他惊讶地看着她,
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干瘪的僵尸。
“这个血橙,就是用我所有的血,灌注出来的,
你要不要吃?”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5
他的钱包里,有她的照片。
“如果乱来的话,我会从照片里出来哦!”
欢好之后,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当然是一种甜蜜的威胁。
他又看了一眼照片,
照片上的她,仍然是那么美丽动人。
然而毕竟不在身边,
毕竟已经分离半年。
他还是走进了女房东的卧室。
许久没有出来。
第二天,上班前,
他还是掏出了照片,习惯了。
她果然不见了,照片上只剩下一个诡异的黑影。
他惊惧了一天,终于平安回到住处。
住处,有很多警察,
女房东,死在了卧室里,头被人割下。
他掏出了照片,她的倩影又回到了照片里。
手里提着女房东的头。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5
她略懂一点茶卜。
他慕名来找她,带来了一些茶叶。
这些茶叶,似乎有些年纪了,状如柳叶,色泽黧黑。
当开水冲进玻璃杯时,茶叶发出嘶嘶声,缓缓舒展。
所有的叶子,都是倒立着的,在几乎黑色的茶水中,立成一个诡异的角度。
她的眼睛眨也不眨,发出恐惧的声音:“这是,这是凶兆,你会有不愿见到的访客。”
他的面如死灰,不知该不该告诉她,这是自墓中盗出的古茶。
就在此时,杯中的茶水,渐渐少了下去。
仿佛,有人在饮茶。
当所有的茶水都消失时,
茶叶在杯底,排成了一个“死”字。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6
他总是梦到家乡,江南的一个古镇。
梦里有他的祖屋,
还有那个橱柜,古色古香,上着一把黄铜大锁,
大锁上挂着一截红绳。
他在家乡时,从没有见过这个橱柜。
每一夜都重复的梦,终于使他无法忍受。
他回到了家乡,在祖屋内,寻找那个橱柜。
遍寻无果后,叔公告诉他,
他曾祖父的弟弟,在捉迷藏时,不幸闷死在一个橱柜里。
经过高人的指点,橱柜,被深埋埋在祖屋后面。
经过一番口舌,他获准去挖掘。
橱柜,和梦中所见的一样。
当他砸开挂着红绳的锁时,
一个穿着清朝衣服的男童,好奇地盯着他,走了出来。
活生生的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6
她过生日,朋友们都来庆祝。
二十岁的年龄,女孩美丽而娇嫩。
朋友们也都是青春无敌。
不知谁出的主意,买来一个超大的生日蛋糕。
上面插着五颜六色的生日蜡烛,足足有七八十支。
她有点不高兴:“我又不是七八十岁,插那么多蜡烛干什么!”
然而她不想扫兴。
灯光被熄灭。
所有的人,齐唱生日歌,吹灭了蜡烛。
灯光再起,
在她位置上的,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
还在闭眼许愿。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6
他有择床之癖。
也就是说,只要换了地方,他就很难睡着。
倒霉的是,他的工作需要经常出差。
所以他很不快乐。
有位朋友送给他一个枕头,告诉他,只要枕着这个枕头,就一定能睡熟。
朋友特意强调,枕头绝对不能被阳光直晒。
自从有了这个枕头,他就再也没有失眠过。
不论走到多远的地方,旅途多么辛苦,精神多么亢奋。
只要一沾上枕头,他就能很快睡着。
他也从来没有晒过这个枕头。
又一次出差,住宿的地方条件有限,居然没有窗帘。
他也确实累坏了,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就闻到浓烈的恶臭味。
枕头,
变成了一个腐烂的人头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7
她第一眼看到这把折扇,就非常的喜欢。
洁白的扇面上,一个古装的青衣书生,面容俊朗,身姿飘逸。
每当她轻轻摇动折扇,
扇面上的书生耶随之摇摆,似乎连衣袂都飘动起来。
这一夜,天气真热。
她手中的折扇越摇越快,
扇面上的书生随之翩翩起舞。
凉风阵阵,
却吹不息她心中的热。
书生的嘴角,竟似挂上了一缕微笑。
终于,书生走下了折扇,轻轻搂住了她。
她满足的叹了口气,浑似不在人间。
再没有人见过她。
寻找她的人,
只在折扇的扇面上,看到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8
“你知道每吃半斤松子,就会有一只松鼠死于粮食不足吗?”
避开商场里环保主义的狂热份子,他脸上发烧。
只不过爱吃松子罢了,
为什么会摊上松鼠杀.手的罪名?
又不是我从松鼠嘴里抢下的松子。
他有点愤愤不平。
回家后,他报复性地吃光了所有松子。
入夜了,他突然觉得有人在敲他的肚子。
挣开眼睛,
自己的肚子上,赫然坐着一只毛茸茸的大松鼠。
那松鼠正在敲自己的肚子。
它在找什么?
一只松鼠能找什么?
松鼠突然划开了他的肚子,
不痛,也没有血。
月光下,他看见了自己被切开的胃。
所有吞下的松子,一粒粒,整整齐齐,排列在胃袋里。
松鼠将这些松子打包带走了。
他的肚皮也居然就这样愈合了。
早上,他端着松子面包在发愣。
昨晚,是梦?非梦?
忽然响起了敲击窗户的声音。
窗户外,是一只毛茸茸的大松鼠。
(人类过于旺盛的欲望,已经把其他动物的生存环境压制的非常恶劣了,为了可爱的松鼠还有足够的粮食过冬,大家啊尽量少吃点松子吧!)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8
他昨晚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的银行卡上,
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几百万元。
于是他是笑醒的。
早上还要去矿上看一看,
昨天似乎有个工人死在井里了,
今天应该安排他们把尸体扔掉。
他的车开进一片黑雾中。
停车四顾,
面前居然是一家银行,和梦中一模一样。
他走了进去。
“您的卡里还有四百四十四万元!”
他走出银行时,再次看了看自己的银行卡。
上面写着“孽债”两个字。
他的车开出了黑雾,却掉进了山沟中。
他在弥留之际,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您的卡里还有三百三十三万元,留待下世偿还。”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9
他又钓上一个。
似曾相识的搭讪,
似曾相识的调笑,
似曾相识的言语,
似曾相识的宾馆,
似曾相识的房间和床,
甚至,似曾相识的动作和呻吟……
她往他耳朵里吹了一口气,嫣然一笑:“我先去洗洗。”
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个小动作,这句话,仿佛也似曾相识!
她出浴后,
他忍不住向她倾诉,
这一切是多么似曾相识,彷佛,以前也有这样一个女子,曾经坐在床边,边擦着头发边听他倾诉。
她默默的听,突然间,
她的头歪了下来,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
鲜血,从脖颈处那个巨大的伤口内流出来。
她窃笑着:“那一天,我就是这样被你砍掉头的,你忘了吗?”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9
商场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她每次逛商场时,总能看见他。
他总是提着大包小包,不时看一下手表,四处张望。
他一定是在等待自己的妻子或者女友。
她想。
她在他身边坐下来,想休息一会。
他突然开口了:“女士,可不可以麻烦你去那边专柜的试衣间看一下,我的妻子进去很久了。”
她疑惑地看看他。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售货员去开票了,我又不好进去,可以麻烦你一下吗?”
她只好答应下来。
敲了敲试衣间的门,没有回应。
试着推了推门,
应手而开。
试衣间里没有人,
只有一堆枯骨,躺在一堆新衣服上,骷髅上的长发,居然还是那么黑亮。
她惊叫着退了出来。
撞上了那个男人,
他焦急地问着:“你看到我的妻子了么?”
她看到,他的脸上,最后一块腐烂的肉也掉了下来。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9
她失手了。
争吵的过于激烈,她抄起花瓶给了他一下。
丈夫应声倒下,死得好生彻底。
惊慌中,她将花瓶扔出了窗外。
回过神来,她异常冷静地处理了现场的血迹,
并在浴室里做了一晚上遗体分解。
第二天早上,
她将丈夫的碎块开车扔进了远郊的河里。
一切都搞定了,
除了那个花瓶,那个丈夫为她特别定制的花瓶。
她在楼下仔细找过,就是找不到花瓶的碎片,
仔细回忆,那天扔出花瓶后,她也没有听到花瓶落地的声音。
她搬了家,离开了这个城市,另外找了个男人。
她又变成了快乐的小妻子。
直到有一天,她被一个电话喊到了医院。
“您的丈夫是被高空落下的花瓶击中了脑部……对不起,我们已经尽了全力……是个很特殊的花瓶,警察正在寻找责任人……”
她直愣愣地看着那个花瓶,
这个花瓶是如此熟悉,底部还刻着她和丈夫的名字,
那个被她失手打死的丈夫。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09
“请问朱陪在吗?”
清晨响起的敲门声,再度将他吵醒了。
他对着外面大喊一声:“朱陪不在这里住!”
敲门声停了,他刚刚有点困意,电话又响了。
“朱陪吗?我是……”
“你打错了,我不是朱陪。”他狠狠挂掉了电话。
他不认识朱陪,但是自从搬到这间房子,总是有人来找朱陪,或是上门,或是电话。
看起来那个朱陪是个人缘很好的人。
他刚刚毕业,来到这个城市工作,没有什么朋友,几乎没有人来找他。
有时候他有点希望自己就是朱陪,
至少有那么多人惦念他。
敲门声又响了,
猫眼里,看到一个清秀的女孩,带着一个精致的小手袋,忐忑不安地站着。
他打开了门:“你找朱陪吗?”
女孩点点头。
他恶作剧般的笑笑:“我就是朱陪。”
女孩变魔术般,从手袋里掏出一把刀,插在了他的胸口。
“有人花三十万,买你的人头。”
他倒退着摔进了客厅的沙发里,吃力地辩解着:“我不是朱陪,这是个误会。”
就在这时,他在客厅的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的脸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他相信那就是朱陪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10
他从古书上,知道了隐身叶的存在。
只要将这种叶子,顶在头上,人们就看不到你了。
他找了整整二十年,终于找到了隐身叶。
在家中做了试验,他当着妻子的面吸起了香烟,
妻子呛得直咳嗽,却看不到他。
他用摄像头对准自己,
屏幕上也没有了自己的身影。
他放心了,开始施展自己的计划。
赶往银行的路上,
他被人按住了肩膀,
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他非常惊讶:“你应该是看不到我的啊!”
老人微笑着说:“古书上说的没错,你戴着隐身叶,人是看不到你的。”
顿了一顿,老人露出了獠牙:“不过,我可不是人啊!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17:10
他不太喜欢这淡紫色的窗帘,
颜色固然很雅致,质地也没说的,
但是窗帘上那三个扭曲的人形图案实在是太碍眼了。
每次和她偷情之际,他总觉得那三个人形在偷窥他们,忍不住要扭头看看那窗帘。
但是她总是吃吃笑着,把他的脑袋扳回来。
她说:“我丈夫也不喜欢这窗帘,看都不想看一眼,
所以若有一天他找到这里,你倒是可以躲在窗帘后边。”
这一晚,情到浓时,敲门声忽然惊雷般响起。
她神色惊慌地去开门,
而他兔子一般从床上跳起,抓起衣服躲到了窗帘后面。
随后他听到了丈夫的咆哮,妻子的解释,耳光声,哭泣声,男人的道歉声……
有风吹过,窗帘卷了起来,
刚好把他裹了起来。
裹得,太紧了,他有点不舒服。
轻轻的挣扎着,他不敢惊动卧室外面的那一对。
窗帘越裹越紧了,好象是有知觉的生物一般,慢慢缠绕到全身。
他呼吸开始困难了,忍不住大口喘息,象落进蜘蛛网的小虫子一般挣扎着。
然而窗帘还在裹紧、裹紧……
最终,他被淡紫色的窗帘裹得严严实实,好象一头木乃伊。
她回到了卧室,轻轻抖开了裹紧的窗帘,
淡紫色的窗帘在微风中舒展,上面有四个扭曲的人形。
她用男人的声音说道:“我不喜欢这窗帘。”
随后又恢复了女声:“可是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