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那山 那水 那岁月
那山 那水 那岁月
文/寒星
站在老渡口的小楼上往河上及对岸的山峦眺望，是件很赏心悦目的事儿。
黎明，看见半梦半醒的河流在柔和的晨曦中轻盈地翻个身，顺手从空中薅些薄雾搭在身上，把水和岸不动声色地裹了起来。
当太阳手忙脚乱在云中撞破染缸时，河流彻底清醒了。她抬头和霞光对接了下眼神，便慢慢脱去纱衣，朦胧的肌肤一下子变得剔透起来。
好色的太阳再也经不起身下河水清纯的诱惑，伸出性感的大手，轻轻抚弄水面，那一刻，一河的清凉都在太阳的纵欲中，变成了流淌的金子。河岸空气中那淡淡嫩草和柳芽儿的清香，因有了河水的过滤，便有了丝丝甜味儿。
河岸山上的桃花假装不成熟地露着羞涩，但骨子里却有意向春天放纵着声色，这烟花手段，除引得大自然中蜂，蝶，蚁，蝼等低等生物狂躁外，还勾得刚解决温饱没几天的城里人心旌荡漾，嚷着要去山上看桃花，美其名曰：欣赏大自然。
城里人水样涌到北门外老渡口船上，累得摆渡船工文青和众伙计脾气暴长，恨不得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笑得水中那些趁桃花水暖走亲访友兼搞对象的鱼虾螃蟹直冒泡；气得生性腼腆的鹭鸶，翠鸟，点水雀等扔了到嘴的美食惊恐离去。
中午，情绪失控的太阳早没了清晨的绅士风度，他倾泄出粗野的光芒（河蟹）河水。河水竭力忍着，她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吞没太阳的机会。太阳似乎看穿了河水的心事，像发怒的毒蛇，不停吐着口中腥红的信子。
抽沙船瘆人的嚎叫，打破了午时河流本应的沉寂。满载沙石的机动船在河中任意切割。不仅把水面划得支离破碎，也把太阳泄在水上的光芒弄得狼狈不堪。
下游的热风吼着古老的川江号子一路走来：“嗨哟……嗨哟……今天出门好灵光，嗨哟……嗨哟……看到幺妹洗衣裳，嗨哟……嗨哟……手中拿根棰衣棒，嗨哟……嗨哟……活像一个孙二娘。嗨哟……嗨哟……打得鱼儿满河跑，嗨哟……嗨哟……打得虾子钻裤裆，嗨哟……嗨哟……唯独对我咪咪笑，嗨哟……嗨哟……惹得哥我心发慌……嗨哟……嗨哟……
正在发狠的太阳和嚎叫的抽沙船听到这儿，仿佛是怕洗衣裳的幺妹除了打得鱼儿满河跑，还顺手会搁到他们身上，于是有了些收敛。
趁着太阳豪光减弱，公园渔村传来了骚动。戴斗笠的渔民们带着羽毛绿黑闪亮的渔鹰出现在了老渡口的河面。他们站在轻舟上长篙一翻，河面随即飞起些闪亮的珍珠。他们举篙轻抹渔鹰脚边，那些站在船弦的黑色群体就争先恐后钻入水中。不一会便喉囊鼓鼓的跳上船。渔民熟练地拎住渔鹰的脖子，将一条条鱼儿挤出扔进舱中。
对岸的山早已不再是花的世界，而是树的天堂。蓊郁的绿色从顶到壑统治着整个山际。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就收藏在绿色掩映的山腰石壁中。那是几尊华冠盛服，神态安详，造型精美，无从考证的远古佛教摩崖石刻。据说他们来自唐朝。这些从未领取到身份证的石佛们，在山中吸吮了千年日月精华后，早已有了灵性。他们在正午阳光的淫威中相视一笑，然后低眉合掌集体午睡了。而石佛前那座不知何年何月何人建的牛王庙，此刻就清清晰晰扑进了我的眼底。
这牛王庙不知是否为保护身后的石佛而建不得而知。庙里没有和尚。一年之中只逢年过节香火才旺几回。但这并不防碍一些善男信女的虔诚。他们平时除自发前来给佛陀观音送些礼物外，也顺便祈祷山腰的千年石佛保佑他们。
傍晚，太阳疲惫了，失去了清晨的阳刚中午的霸气。他有些讨好地把他染缸里最后也最具诱惑的炫彩抖落出来，挂在空中。河水看了莞尔一笑，很享受地把自己染得半江瑟瑟半江红。
山前山后的炊烟越过山脊悄悄耳语起来，相互倾诉一阵后又各自分手飘散在夜岚欲垂的田野河滩上。看见他们跌跌撞撞的样子，园子里那些小灯笼似的红橘忍不住在枝头掩嘴窃笑。笑意一圈圈荡漾在暮归农人和他身后的老牛背上，也荡在山脚下那座始建于1932年，叫----简阳师范学校的教师摇篮中。
暮光里，山背后谷底的沟壑正凝望着山顶的俯视，他俩不止一次策划着如何把简阳 “三溪文化”的历史渊源昭告简阳人民。怎样把宋人王象之《舆地记胜》中赞：“入蜀最宜游简郡，寻山须是访刘家。”的经典传奇写进简阳人自己的故事中。沟不无得意地对山说：你知道吗，“简郡”，即今天的简阳。“刘家”，就是两宋时期由唐时迁入东溪的我们刘氏家族。当我们家族繁衍到七代时，就有九人考中进士，
多人入主朝政，真可谓官位显赫啊。
山听后，撇撇嘴权威地对沟说，停止卖弄，我身上还揣着据说是唐代的石刻呢。论历史沉淀，比你厚重……你们的“三溪文化”不就是老大叫刘泾，别号前溪。前溪靠近石桥古镇。老二叫刘光祖，别号后溪，后溪比邻十里坝。老三叫刘伯熊，别号东溪，就是我现在虎踞的这块地盘……哈哈，说到底，这不就是简阳三溪文化和现在东溪刘家沟村名的来历吗。沟听了山的话，嫌它太浅薄，不再理它。
太阳终于被他欺负了一天的河水吞没，沉没前，他忧伤地向河滩上那些繁茂的野草，盛开的荻花，茁壮的甘蔗挥手告别，把最后的金黄和绛紫送给他们，让她们做成长裙穿在身上，与自己一道在秋的暮霭中品味西下的失落与哀伤。
与太阳斗了一天的河水终于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倦中带笑地眺望着西山。看见月亮揣着一贯的冰青玉洁姗姗向自己走来。月亮感激地把身上那件轻软的银缎披风解下给河水盖上。河水在月亮的温柔拥抱中慢慢闭上眼睛。
夜阑人静时，空中飘起了雪花。往日水里那些想跃龙门的鱼儿蹿出水面的哗啦声，岸上草丛里蛐蛐儿们摆场子卖艺的叫喊声，田野山头青蛙、长虫们争夺地盘的打架斗殴声统统消失。只剩下沙砾枯草在北风怂恿下沿着河面山谷肆意疯跑。
寒冷让山睡着了，也让河睡着了，我却醒着。我仍站在小楼上看泛着清辉的河面及对岸黛色的山峦。冷月下，那山，那水，那河流让我忆起他们的来路与去处。
河流传说起源于四川什方县石亭江九顶山。跌跌撞撞出山后进入到成都平原的广汉。接着汇合些桀骜不驯的岷江水冲破高山再流入川中丘陵的金堂又一路流经我家门前，然后下资阳过内江走泸州最后汇入长江。这条在世界地理史上都堪称罕见的出高山，下平原，再冲破高山进丘陵的河流叫----沱江河。她是我们简阳人的母亲河。
那山就是沱江东岸的--------鳌山。也就是传说中简州八景中 “印鳌拱壁”的胜景地，但鳌山在全国，全川乃至简阳的名气远没沱江那么响亮。
那夜，无意中我乜了眼墙上那幅色彩不再鲜艳的挂历，上面的日子是----1984年12月31日。距今已整整27年了！
2011-4-1
好 不错 什方县石亭江九顶山我很熟 {:soso_e113:} 猪儿，文章发来了，虽然孬得点，但姐好歹没食言吧！！！{:soso_e113:} ...... lchhn_2001 发表于 2012-5-15 10:28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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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这样回帖是不是不太礼貌捏~而且这是文字版块：） 寒星 发表于 2012-5-15 10:15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猪儿，文章发来了，虽然孬得点，但姐好歹没食言吧！！！
{:soso_e121:} 支持，发条橙（原名处子与脱兔）刚到本版任版主咯，姐姐要多发布、支持和指点哦~~如果能够邀请到你们那个圈子里面更多老坛友的回归，是论坛之幸{:soso_e183:} 啊，寒星大才女回来了啊！！！！！！！好久没读到你的东西了！ 疯猪 发表于 2012-5-15 14:12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长期这样回帖是不是不太礼貌捏~而且这是文字版块：）
不礼貌嘛 让楼主来嘛
你这样还不是就不礼貌了~~
六个点点表示：没语言了 不想评论 这是网络语言，你自己不懂吧了！
风味独具，乡土气息的文字永远那么耐读，寒星大姐，你的拟人部分文字可以写入教科书了，我留到以后教我的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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