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条橙 发表于 2013-6-20 15:49

蝴蝶花


爬山虎:
昨天下午闲着在家,四仰八叉躺床上、吃饭没有洗手、像一团乌贼肉蜷在懒人沙发上这类事情让我干了一番后,在午后的黄色太阳下突然不知道干什么。
爬山虎的树叶在初夏已经很绿了,这是姑父在十N年前,从他厂边的墙下挖来送给我们的。我看着这些繁华的绿,心里常常涌起感动,因为那年我无意说过:我喜欢爬山虎,于是后来就有姑父去专门挖来送给我。其实我从来没有管过它,我只是说过我喜欢,我并没有亲手栽,没有浇水,它被我爸妈宠溺着繁华了十N年,看着我从一个带红领巾的四有新人变成一个敏感而结构复杂的怪胎,默默地用它的黄了又绿,用拴过(河蟹)通通和黄猫小丽的老根,用时常爬进屋的长脚蜘蛛,用吸引各种鸟类的小籽籽,来记录我这个十N年来的心情黯了又明。
栽下它的那年我情窦初开,生命中第一次为谁心动和脸红,有关于那时的记忆,大抵都跟自然、场景、和植物有关,比如绿色的爬山虎,紫红的脂胭花、院外呼啸而过的火车,载着那些旅人复杂情感的火车,变成了经常做梦的场景。
我并不恋旧,因为生活已经很沉重并且形形色色,我怕时常怀念会变得矫情并且赋予其艳俗的番外想像。我觉得美好的回忆,是拿来净化心灵的,是我们在灯红酒绿,在虚情假意,在熙熙攘攘中猛然心生温暖或者为其流下一滴真正纯净的眼泪……对,回忆的作用是这样的。它应该是一块钢丝刷,用以擦试我们锈迹斑斑的内心。
我说这一切好像与爬山虎没有任何关系,它只是体现了一种和谐,因为它在果实成熟的季节,会引来各种鸟,它们在枝头唱歌,在我家的水池中洗澡,我们从来不驱赶它们,我和娘躲在沙窗后面,听它们唱,看它们美丽的外衣,然后希望着不要被无良的人用枪打了,或者,把爬山虎的果实带到一些能够生长的地方。
绿色,总是给人以希望,命很长很贱的爬山虎从来没有真正衰败过,就算在残酷的冬天,当树叶掉光时,就能看见它牢牢吸附在墙上的脚,除非扯断它,否则你是拉不开的。
生命,庄重的生命,或者是生命的庄重,是让人很想流泪的东西。

旧照:
我坐在爬山虎下,在被震了N道深口的院子里铺上瑜珈垫,搬出了老像册。我珍惜着黑白的影像,我想晒一晒,今年的天很潮,这样造成了好多照片潮湿,然后粘在像册或者互相粘连起了,我并不懂得如何保养这些旧照片,我只知道能晒一晒总是好的。一张瑜伽垫不够放,只能再搬出凉席,照片一张一张地铺了两张席子。
黑白映画里的人,笑意嫣然,有些已经不在人世,有些已经是事过境迁,或者甚至,反目成仇。但是照黑白照的时代人们精神与物质贫瘠,所以把最美丽的笑容和最美的衣裳,全留给了这黑白的片片。看着那时尚还朴素无邪的笑,你觉得再深的恨意都可以烟消云散,我们总要学会自己我洁净,如同我说,我希望回忆是净化心灵,而不是增添已经斑驳的恨,就算不再爱,也不要恨了吧,因为你能掌握的,只是一张老旧的照片,而且潮湿得马上就要挂了。
我排出了我从满月到2002年的照片,我的照片记录最后截止时间在2007年初,从此后就变成了手机自拍与数码像机。我一张一张地排,从一团抱在手中的肉,能坐起的脑袋与三围统一的小圆球,到有小裙子的样子,到人生最美丽的花季,到现在……在我印象里,童年是孤独无匹的,所以我的照片多是以单人照为主,且表情郁闷,有些甚至一脸国仇家恨。我娘说我从小就很老成,“心里盘算的事太多。” 这是她的定语,直到现在,我照像也不怎么笑,一笑反而认为不是自己。
有关于孤独的童年我不再想追溯,毕竟我唯一学会的,是揣测人的心思,而且很准,这不太光彩,真的。从那个时候起就觉着活着是很累的事,怕被别的小孩欺负,怕被老师惩罚,怕爸妈吵架,可这些事情常在上演。所谓崩溃,就是想起之前的历次崩溃,这是王朔说的。
我执意地寻找一张照片,一张很快活的合照,主角是我与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带着线帽,穿着中长的大衣和黄皮鞋,作为没有朋友的我来说,他真是一个漂亮的人儿。印象中的我也带着一顶小军帽,也穿着一件中长的红黑橙格的大衣,没有手拉手,只是两个傻笑的小崽子,手上有没有道具我真的忘了。但我的记忆不会出错,有这张照片,一定有。也许,它掉在了乔迁几次家的途中,总之我没有找到。小男孩的放大版说,他不记得有这张照片,是我的脑袋在拍照,有那么一阵子,我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人的存在是否真实并且合理,但印象告诉我,我的记忆不会出错。我善于记恨,更善于记爱。我记得生命中每一场恩惠,也许它只是一张笑脸,但是,我真的没有过朋友,所以我记得每一个有过交集的,流落在天涯海角,甚至于他们或者根本就不记得我的那些小小的人,小小的感动和爱。

蝴蝶花:
这只是一首歌,我没有看见过蝴蝶花。听到的时间是2001年,那时的卢庚戌同学刚出道,因为他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未经世事却悲凉的声音让我牢牢地记住了他。
或者,我应该以这首歌来完结这篇写了两个小时的东西,我的脑袋已经木了。或者,这首歌更能准确的表达我想表达的东西。毕竟我总是写着写着就能离题万.里,我怕扯不回来,所以完结吧,人生是一场衰败的过程,永恒是一副无涯的壁画,我们,只是画里的一抹颜色,如此渺小,如此卑微,所以我们要感动着自己走下去,且歌,且行。
我学会了珍重,你要学会保重。:)
   
                                                               老贴子2009年


soma9 发表于 2013-6-20 18:37

嗯~~這篇主題沒有貼照片的嗦~{:soso_e151:}

草根大师 发表于 2013-6-24 12:00

一花一世界,楼主硬是很有文人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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