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
生活中人们取地名有时也比较写意,仰一圈山头的耸立就称之为棋盘山,俯一片石场的零落就称之为打石坳,见一池碧水的葱绿就称之为荷花池,似乎这样的状况全国都差不多,一股脑儿下来,同名同姓的山水代号自然数不胜数了。就拿荷花池来说,咱们实在太熟悉了,成都北门那个闻名全国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谁人不知。何以如此冠名,多半当年荷花满池的清香正荡漾在该个凼凼吧。咱们简阳城里也有个荷花池,位处西路奥林宾馆靠空分厂大门一侧的高楼地带,开路车的司机大哥到此一般都会吼上一声:“荷花池拢了!”原来三十几年前,那里也是一池荷叶林立,蛙鸣悠扬的魅力水塘。姑且把那西路荷花池称之为空分荷花池吧(老空分都这样称呼),在我印象中街上的年轻人似乎都不太知晓它了。与现在的人造景观不一样,估计当年荷花池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为了追求所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般的环境美和人文美,而是取其现实的物质利益——能够收获一点藕,能够捞获一点鱼。荷花池的占地并不宽,大概也就是两亩地不到。它两面朝向马路,一面是泥堆,一面是硕大沟渠的外延阶梯。所谓沟渠其实就是咱们空分厂生活区的下水道,3米高2米宽上下,敞着半截“天窗”,哗哗地流泻,纵使当年我们那么调皮也不敢贸然去沟里玩所谓的“地道战”。我们钟意的是荷花池中影影绰绰的小鱼儿和池边那一笼葱绿的小竹林。
而大人们喜好的“那一杯”自然是池边垂钓的醉态了。估摸着那会儿的来人也是四方八面,他们稀稀疏疏,高高低低的将荷花池围成一圈,使用的行头各式各样:长竹竿,短条子,马扎凳子,军用水壶等等不一而足。貌似鱼儿正欲上钩间,“哗”地一下旁边突然咂出一个撮箕捞鱼的震荡水圈,小孩子来抢戏了,怎么着?!住得近就是任性,气煞人也。我们那会儿的捞鱼工具没有那么精致,一个撮箕或者一个筲箕,看准目标就短兵相接,运气好会有所得,十几只生机勃勃的小鱼小虾。也不希望所得鱼儿太大,大了会用做烹饪,不痛不痒的,小一点才可以玩得更久。平日空分厂的孩子与在此建房的四公司孩子不太玩得到一起,但在荷花池双方就会携手相牵,为了得鱼得乐,何苦“鹬蚌相争”呢。
当年的我们还耍一种“吹竹筒”的游戏——由嘴经小竹筒发(河蟹)的“子弹”打在人脸上还是有点痛哟。竹筒哪里来?荷花池旁边那片诗一般的竹林里采化而来。说到这里请允许我稍微美化一下当时孩子们熊猫般搬到嫩竹的场景吧,那个年代小朋友有什么玩具可言,折一点竹子用做玩全是被某个荒唐的领导人给逼的,现在孩子谁还耍“吹竹筒”?对不起荷花池的美竹了。那么,发射的炮筒算是有了,子弹怎么办?马桑果子(大概名字据说皮破有毒),棕树果子都可以从嘴巴里吹出,实在找不到落了单,家里的大米也可以用上。让子弹飞吧,竹筒射出的子弹打在了司机胖叔叔的脸上他一抹居然是米粒,大怒不已,说要告我爸爸打屁股,吓得我连忙求饶,下次不敢了,向毛保证。
也如那首【洪湖水浪打浪】所歌颂的丰收喜悦一样,荷花池的收获时节是最具魅力的高光时刻。先是放水捞鱼,浅水中的鱼儿无处遁形,任由几个人牵网套牢,嗖地一收网口溅起白花花的大片鱼银,可比我们用撮箕捞鱼强太多了。池里拔藕也相当有乐趣,感觉大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塘中寻觅,就如同战士在敌人阵地上排雷一样的让人期待。一会儿捞一个,接着再一个,整到HIGH处将所得战利品往空中这么一抛,抛洒泥浆的同时也迎来了阵阵地喝彩。池边的我看的非常入神,甚至起了长大也当淘藕工的冲动,好一个宝儿柯察金啊。其实轮到我们在荷花池撒欢是那“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诗意瞬间。蜻蜓休息时会将翅膀降下一拍,瞧准了机会用早已沾上稀释松香的长棍往丁丁猫身上这么一贴,十拿九稳抱的“美人归”。再随手采一张大点荷叶,学着雁翎队顶在头上屁颠颠地回去吃莽莽了。
后来的年生我有了一个弟弟,也经常带他去荷花池玩,抓点鱼虾,逮点飞禽,撇点植物什么的,彰显一个兄长的能耐嘛。当然久走河边免不了会湿脚,有一回居然让弟娃儿掉进了池里,赶快一把悬捞了转来,回家自然被父母来一顿竹笋炒肉。虽然当时我家里距离荷花池很近,但是我的爸妈却从来也没有带我一起去那里玩过,或许在他们眼里那一汪水潭实在算不上什么风景地吧。当年我爸爸经常带我去人民公园的露天茶馆里玩耍和看书,顺便也会看看一旁壮丽的沱江,说实话对于那些大场合大场面,至少当时的我是不太感兴趣的。
又这么不知不觉地晃过了些日子,迷迷糊糊的蹉跎中伴我多年的荷花池没有了,一如身边许多消失的人和物:四公司同学走了,老子弟校拆了,厂电影院改造了。。。一个接着一个地远去,一处接着一处地分解,都算正常吧,套用一句哲学话语:客观事物不可能总是随着人的主观意志而转移的。许多东西未必是想留就留得住。怀揣这样一种貌似虚无的情结走在空分中学所处的棋盘山底的棋盘路上,冥冥中也会被大自然或者说人力本身所充张的复制力给震撼和夯击。这里也有一个颇具规模的藕塘。藕塘面积不小,夏天葱绿如画幅,冬季凋敝似版刻。然而,一个如此有料的良景佳地竟然无名无姓地空晾着,连个洋溢世情的“荷花池”都冠名不了,着实让人有些诧异。或许是驶过这里的车辆太过疾驰,路过这里的脚步太过匆忙。。。
小时候是叫堰塘,那时我也去过那个堰塘打叮叮猫儿耍。 谢谢郑老大的支持,你说的对,我们四川人就是叫它堰塘,空分厂的人喊作荷花池,比如现在厂里的人等车,要么荷花池,要么电工厂。当年的丁丁猫好像比现在多哈,我们喊的那个“雷公”大青头丁丁猫旁晚像龙卷风一样在周围大群的旋起飞,我用长竹竿打得到几个,有点残忍,呵呵。丁丁猫好像是简阳成都一带的称呼,乐至人叫它“洋咪咪”,普通话就是蜻蜓了。 知道这里是荷花池,但是不知道以前的样子,有照片! 回文明密码:就是没有照片啊,那时候拍照片可是一件大事情。荷花池靠近西路那边有一片小竹林,有点味道。当时的西路可以叫城外了,星星点灯有几户农户,路的周围全是桑树。 写得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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