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连载小说(原创)
一山花烂漫时http://blog.lwinfo.com/yinshipin/yinyue/classicriver.mp3
遥远的乡间,一声婴儿的啼哭从山半腰的瓦屋里飘荡出来,惊破了夜的寂静。山顶上的那半弯弯月笑得更弯了,淡白的月光周围散出了点点彩晕。婴儿的啼哭一声紧过一声,一声比一声哭得更欢,源源不断的从瓦屋里飘荡出来,仿佛已经急不可待的想要告诉世间万物,我来到了人间。
这时的村子像炸开了锅的开水,狗吠,鸡鸣,和那群按耐不住寂寞,已归林而栖的鸟儿们扑哧着翅膀的鸣啼声。乡间的夜晚都很静的,以至于在睡觉的时候能听见睡梦中人们安详平和的喘吸声。
隐没于山半腰里的那几间瓦屋,隐约透出了些许淡淡灯光。远远的从山下看去,这点点人间烟火仿佛是在提示着夜归人这里是人间。
瓦屋内,婴儿的母亲看着睡在身边不停啼哭的孩子,脸上露出了疲惫的微笑,这种微笑,只有在女人正式成为母亲的那一刻,才能在脸上展示出独一无二的微笑。这样的微笑也只有做过母亲的人才能真正意义上的明白微笑的含义。
[ 本帖最后由 简阳小城管 于 2007-11-26 18:58 编辑 ] 孩子他爸正温柔的用那双因长期耕作而写满生活条纹的手,在木桌上的木盆里轻柔的揉洗着毛巾。把一个初为人父男人的柔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个男人,祖辈都是靠山靠地吃饭的人家。“我说孩子他爸,你给孩子想好名字没。”。从床榻上传来女人的声音。男人一边给妻子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轻轻的用手帮妻子梳理着凌乱的秀发。妻子身旁的孩子终于在哭累了后,睁着大眼睛滴溜溜的好奇看着那个脸上堆满笑容的男人,嘟哝了几下小嘴,也许想叫爸爸吧,最后还是因为叫不出来,两只小手在床上挣扎起来。男人眼里的儿子此时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在他看来应该都是带有特别意义的。
男人,亲亲了孩子的脸蛋想起前不久有个云游的老和尚在家里化缘的时候,曾拜托他给既将来到世界的儿子取个名字,因为男人没读过多少书。那位和尚在他家吃下了两个馒头喝下一碗水后,告诉男人,与佛有缘之人,单字一个界。男人赶紧谢过老和尚,临走时非得给他再塞了两个馒头。美丽以后就叫儿子界吧。美丽是妻子的小名。女人撑起了身,把身体靠在了床上,把儿子抱在了怀里,亲着孩子的小脸,口里若有所思的:“界,界,界蛮好听的名字” 虚掩着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位老婆婆手捧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迈了进来,“乖媳妇,来快把这吃了。”男人从老婆婆的手里接过了碗。女人撑了撑身体,微笑着叫了声“妈”。这是怀胎十月来笑得最安心,最能发自内心的笑。那样的年代做女人的为丈夫生下个儿子,意喻着做为一个人妻已经圆满的向夫家的所有人及其列祖列宗交上了一份圆满的答卷。女人从怀胎十月到现在,等的就是这一天。当孩子哇哇啼哭的时候,做母亲的才真正的感觉到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儿子就意味着这个家族的香火得于延续。
“哟,来,我抱抱我的乖孙子。”老人从媳妇怀抱里轻轻的接过孙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脸上的皱纹也在一霎间挤得更深更显了。这时候在厨房里烧火的老头子也迫不及待的熄灭了火,相跟着乐呵呵的来看小孙子。在他们的心中期盼的幸福并不太多。只希望年年家里的粮食都能装得满满的,结婚,生儿子,一家人健健康康的生活,没病没灾的就行了。男人天天在田地里刨弄全家的口粮,女人在家料理着家务和几只下蛋的鸡,喂上两头猪,农忙的时候也相根着丈夫到田里抢收回一年的希望。
山里的女人都长的很健康,甚至可说很结实。白皙的脸蛋,不施粉黛自然红润体透,近身看去,把眼睛聚光在脸上某一寸皮肤,隐约会让你误会是在看一樽极品的羊脂瓷。窥此一斑可见山间女性皮肤之好,宛然是一个个天然雕砌成的艺术品。匀称婉约的身段,健康而又壮实,壮实本是用以形容男性的,但此处的女性却因为在她们身上找不出一点点多余的脂肪,而身体又是如此线条流畅,丰韵到及至。更难得的是她们朴实无华的本性和对容颜丝毫不倚重的态度,仿佛漂亮在她们来言只是一种本性,就像山间随处散落开得正艳的花一样,来得落落大方。
这位叫界的小孩就这样出生在了这个温馨农家里,就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同一时刻,界家对面那半山腰的一户张姓人家也添了一个小家庭成员,不过张姓男人就没这么幸福了,他妻子第一胎为她生了个女儿。村里的男人虽然都希望自己的老婆为自己生个大胖小子,但如果生了女儿,并不会出现举家的哀叹声,零落的在内心有少许失落就已经足够。大有点买体彩没中头奖的那感觉,我想绝对没有人因为买一次体彩,因为没有中五百万,就回家摔碗砸锅的吧,再离谱点就想找条裤带准备上吊自杀的吧。 从界懂事起,家里的那几只会下蛋的老母鸡的蛋界就没少吃,农家的值得珍贵的食物里,鸡蛋绝对算上一种。界会跑的那会儿,天天被一家人追赶着强喂鸡蛋。全家人都怕这家伙少吃了,饿着了。
时间一楞七岁了,这期间界和那位一起出世的女孩已经成了好伙伴,那女孩儿小名叫心儿,不过界有时候 却叫她小媳妇,因为村里的大人们常在农活闲下来时拿这对金童玉女寻开心。常问界你什么时候娶心儿过门啊。玩笑开的多了界就当真把心儿当自己的媳妇了。刚开始叫心儿为媳妇的时候心儿总会半天不理他,然后任凭其哄来哄去,直到又是学狗叫,学乌龟爬,小心儿才乐呵呵的扑哧的笑了起来,后来叫得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山上的小溪里总会瞧见他俩的身影,咯吱咯吱的嬉笑和尖叫声伴着飞溅的水花时而从小溪边传出。“小媳妇,快来看我抓到条水蛇”,界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神秘地把两只手从水里拿出来,紧接着一下就把那条花溜溜的水蛇在他的小媳妇的眼前举起老高老高,吓得心儿大叫起来,“妈啊!是蛇。”差点没把这小丫头吓哭掉。界的右手紧紧地掐着蛇的七寸,左手捏着蛇尾部正高兴地向他的心儿妹炫耀,没想到却差点把那小丫头给吓背过气去。心儿一边大叫着“妈啊”,一边喊叫着快拿开她,声音略带恳求味道了。眼看眼泪也快相跟着掉下了。界一看这场景,两手往外一使力,蛇就被拉散了骨头死在了手里。“心儿别怕我把她弄死了”。心儿一看耷拉在界手上的蛇头,怯怯的还有些怕“你把它弄死了啊。为什么不把它放掉啊?人家蛇也有蛇爸爸蛇妈妈的,你这样人家妈妈会伤心的。 ”这或许就是女孩子不同于男孩子的地方吧。 一天吃晚饭的时候,界的父亲说话了,“孩子他妈,界也不小了,等村里学校开学了,就该送他去读书了。”界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问:“心儿也去吗?”界的母亲这时候说话了:“这孩子!”顺带着往界的碗里夹了一筷子炒鸡蛋。界这时候又问坐在上方的奶奶:“心儿也去上学吗?奶奶。”奶奶笑眯眯的说:“孙儿乖,心儿也去的。不过你要吃得饱饱的心儿才去上学的。”,“哦,好的奶奶,我一定使劲地吃。”
学校开学后,界如期地在班里见到了他的小媳妇---心儿。 这个活宝,死活也要坐在心儿旁边,老师一般拿小朋友是没什么法的,只好让他和她坐在了一起。就这样一坐就是六年。
这时界的小媳妇,已经出落得像朵迎风而立含苞待放的山花了。山泉般清澈水灵的大眼睛扑闪着真让人以为会说话。界也渐渐地开始慢慢抽条,远看起来还真像个小大人。两个人依然如常一样,并没因为感觉长大了些就因为性别而生疏了。心儿的成绩在班里比较冒尖,界的成绩就一直徘徊在中等线上。眼看要考初中了,界的心理不由得有些七上八下的。那时候上初中还需要考试的,心儿是铁定了能考上的,可界心里就确实没有底了。走在回家路上的心儿好像看出了界的心事,“现在知道紧张了吧,谁叫你平时上课不好好听课,总在下面摸人家的手玩。”,“什么,我摸你的手玩,都说了那次我在打瞌睡的,自己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界反驳道。“算了,不和你争了,到时候考试我给你看我的题。不过上了初中后你就得好好地学习了。”界略微松了口气“好的,我的姑奶奶,以后我好好学习就是了。”心儿扑哧地笑了起来。
考试前,界领老妈的命,给老师捉了两只大公鸡,在考试的时候如愿地坐在了心儿的后面。等到考试成绩下来的时候除了语文和心儿相差5分外,其他几门几乎分数一样,当然顺利地过了关,背气的是拿通知书的那一天,国家竟然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了,六年来的第一次超高分,就落得没什么伟大意义了。 原创?呵呵 慢慢的看!!!慢慢的品味! 二寻路开始的地方
镇里的中学座落在镇上的偏南方,地势比起镇上的其他地方略高了几米。四平八稳的依山耸立起三幢刚完修的四层楼的楼房。洁白的瓷砖,齐唰唰的合页窗窗户上镶嵌着朵朵明亮的玻璃。在阳光照耀下堪是有点雄伟壮观。
学校的房子大可算是镇上最好的建筑物。两幢教学楼并立着,教学楼左侧一幢是宿舍楼。住校的学生和老师们都住这里。一些离家远的,比如界和心儿这样的离镇上有10几里地的同学,就得住校了。丘陵地带有个特点,让人总有种感觉--被天地合围包养在里面的安全感。偶尔登上高楼大有一种与天穹相接的大气魄于胸中升起。界安顿好自家的家什后,乐颠颠的来到女生的宿舍楼。女生宿舍楼在二楼,一楼楼梯正中安置了一扇铁将军守门,三楼和四楼则是教师住的地方了。
[ 本帖最后由 简阳小城管 于 2007-11-26 19:08 编辑 ] 在女生宿舍里,界找到了心儿。心儿正在铺着床位,界静静的站在门口看了许久,一个宿舍住8个人。心儿的铺位在里铺的上层,心儿正跪在上铺往床里面掖着床单。心儿回头擦额上的汗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界,界上身穿了件雪白的衬衣,衬衣扎在了裤子里面,裤子是黑色的布料,裤子是母亲缝制的,衬衣是快上学的那几天,奶奶拿的她的私房钱买的。这般打扮开来也不比镇上的学生寒碜多少了。“猪头,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来帮帮我!”跪在上铺的心儿责备地说道。宿舍里的人听见心儿称那位穿白衣服的男同学为猪头时,嬉哈地笑了起来。“快把我放在下铺的枕头递给我。”界一边往上递着枕头一边笑眯眯地说道“等一下,铺完了床一起去街上转转吧。”,“恩,好的”。这时候宿舍里有几个调皮的女声嬉笑着说道:“完了,有头猪跑进宿舍了。”界睁大眼睛看着这几个女孩子,顺口接过话来:“哇!原来跑进来的是几头会说话的母猪啊。奇了!”这下可不得了,几个女孩子顿时发起难来,那无比难听的话,铺天盖地而来,势单力薄的界一时只能干瞪眼只张嘴没声了。在众多巧舌恶语的围攻下界半天才挤出一句“好男不与女斗”后,再任凭风吹雨打也当充耳不闻。这时候居于高处的心儿,扑哧地笑了起来,“姐妹们,你们行行好,饶了他吧。”在心儿的调停下终于平息了这场战火。心儿从理整好的床上下来,相跟着界出了寝室。快出门的时候界转头向里面大声说道:“心儿你要注意啊,这里是盘丝洞啊,晚上睡觉别让蜘蛛精给吃了。”说完,拉着心儿的手匆匆奔下楼去,把一屋子恶毒的叫骂声扔在了脑后。 镇上的街只有一条主街道贯穿而至,一条主街道是水泥浇灌的路,看其路表面已很难查考其年代。总之感觉水泥铺了很久很久,因为有些地方已经被行人踩磨出得可见光亮的鹅卵石。从主街道旁又开出了几条街道,总之绕来绕去,整个镇略微成一个椭圆形。街上都是清一色的店面。尤其大大小小的饭馆更是堪多,真让人怀疑这里的人的食欲真的有如此之强吗?绕街逛个圈的话,不多不少刚好30分钟就够。
今天街上的行人以三三两两的学生为多,明天才正式开学,所以大多同学忙完这忙完那后,已迫不及待地相约着玩了开来。这期间界和心儿遇到了村里的树和酷胖胖。树其实全名叫刘大树,和界一般的个子,而酷是村长家的儿子,大家因为其胖都叫其酷胖胖,久而很少有人想起过其真正的名字了。酷胖胖确实长得白白胖胖的,很是惹人喜爱,就连界每次见到酷后总会在他粉嘟嘟的脸上捏上一下。这两个是界在读小学的时候结识的铁哥们。虽然是一个村的,但是一个村有好几个大队,所以彼此的家相隔还是比较远的。
[ 本帖最后由 简阳小城管 于 2007-11-26 18:52 编辑 ] 几家相比较而下,酷胖胖的家在村子里算是数一数二光景殷实的家,四个人相伴着在夕阳下山前,走进了一个面馆,一人叫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香辣牛肉面。心儿吃了一半吃不下,剩下的让界吃掉了。农民的儿子基本上都能深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最能明白每一颗粮食是父辈们用什么换来的。付钱的时候酷胖胖拿出了三块,树和界一人拿了五毛,没有太多言语,彼此明了,这就是友谊。
开学后,界和心儿分在了一个班,另二位铁哥们分到了隔壁教室。教室里有一大半都和界一样是农村来的,另一小半是镇上的。坐前排第二桌的那一位公子哥是镇长家的孩子,一身的小黑西服,陪衬上那张白皙的脸,到也是个小帅哥,在教室里特扎眼。因为能穿上西服的人在那时候并不多。界坐在倒数的第四排右起靠窗的位置,而心儿却被老师安置在了前门进门的位置。和界坐在一起的是一位蛮文静的男孩。俊秀的脸,两条细小的剑眉微微上翘,穿着件格子衬衣,外套了件黑马甲,一条笔直的小西裤,看来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后来知晓,他爸爸是信用社的主任。点名的时候界知道了镇长的儿子叫张叙,挨着界的那男孩叫蒋波。初一,界一直在心儿的催促下一直很用功地赶着学业,闲下来无非就是和那两个铁哥们在街上闲逛,而这时候的心儿自己洗衣服的时候总会来问问界有要洗的衣服吗。那日子一直是羡煞死了树和酷胖胖。
[ 本帖最后由 简阳小城管 于 2007-11-24 12:01 编辑 ] 时间在他们的欢声笑语中慢慢流走。这期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一天班主任王如歌把界叫到了办公室,劈头盖脸地问:“你早恋了是吗?老实交代!”语气很是严厉。被班主任这一问,界一下给搞懵了。半晌才憋红脸怯怯地吐出了几个字:“王老师,什么是早恋。”差点没把班主任给气晕掉,不过回头看看界那一脸的茫然,那位30刚出头的班主任也就没好发作什么,只是零落地说了一些,在学校要好好读书,不能辜负在家的父母,他们含辛茹苦地送你们来上学实是不容易。这几句话倒是真的说到了界的心里去了,界想起了在家里日夜耕作的父亲眼睛已有些红红了,真有些犯了错误的感觉。哽咽地说到:“老师,我会好好学习的”“好,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老师看到这种情形,知道是见好就收的时候了。也许是心儿和界青梅竹马的关系让老师误会了吧。当时心儿和界的那种关系应该还算不上爱情,如若是爱情应该也是最纯朴最初的爱情萌芽,嫩绿嫩绿的刚从晨露中醒来的那种 期末考完试,界回到家,界的家里人已经商量决定把房子从山半腰牵下来,并准备承包山下的鱼塘。因为界的母亲以前读过一些书,眼光就比没读过书的人要看得长远一些,包鱼塘和修房子是要一笔不小的开支,全家人为这事情已经张罗了大半年。村长那里,界的母亲这半年倒是隔三差五不是送十几斤自家产的花生,就是送点小菜什么的。总算是在这样的奔走下把承包费先说了下来,确实省下了不少费用。拿出所有的积蓄还是差下了不少缺口,这就得找银行贷款。界的母亲就给界的老爸出了主意,卖掉家里的那头养了大半年的大肥猪,买了两条红塔山,给信用社的主任送去。最后事情是办成了,主任说了上面有政策,支持农民发展副业,可给予一部分小额贷款。
界的父亲走的时候,主任的夫人死活把烟给塞了回来。这倒是让界的父亲觉得有些尴尬。回来后把贷款经过和界的母亲一说,界的母亲说:“那等以后光景好了再好好感谢人家吧。”那烟家里的人一直舍不得抽,直到几年后,这烟才被消灭掉。当时界听到这事后,不由得对同桌的蒋波有些好感了。在以后的学习路途上他们慢慢地成为了好朋友。 于是,在过年前,界的全家从山上的老屋搬了下来,五间宽敞的砖房坐落在了村口的鱼塘边上。这一举动转眼间就带动了起全村的人,过完年后村子口下如雨后春笋般地修起了间间砖房。而这时候的界已经在镇上开始上初二了。
不过奇怪的是在开学后的不久,界发现班上总有人开始相互传递起了小纸条。后来界明了,这就是班主任说的早恋。有一天界闷闷地找到心儿问:“昨天张叙写了什么给你”。原来昨天上数学课坐在后排的界总看见张叙不停地叫身边的同学把一张张小纸条传给心儿,不过心儿没回传纸条。
第二天全班都知道张叙喜欢心儿的事情了。当然界也知道了,界只是觉得内心有种隐约的道不明的不快感,具体该把这感觉称为什么他自己不懂,他只是知道不把这事情搞清楚,绝对是开心不起来。心儿静静地看着界的眼睛淡淡地说道:“你真的想知道吗?”,“恩”界使劲地点点了头。心儿还是淡淡地说道:“他说他喜欢我,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界听到这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在手里拽得紧紧的。当然这一切都是本能反映,虽然这时候的界还不明白这就是那啥?但在幼小的时候叫了心儿几年小媳妇的界,始终在骨头里就觉得心儿是他该用一些比对别人不一样的态度去对待的人。心儿看出了异样,低下头说道:“傻瓜我又没答应他。你这样做什么啊。再说我们不是早说过了要先以学业为重的啊,要到大学后才谈恋爱的啊。”界听到这里心态平和了许多:“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下嘛。” 本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可界却发现在宿舍楼前也经常出现张叙的身影了。经常是三四个人围着这位公子,团站在一楼的楼梯口。心儿下楼去打开水的时候,张叙的那几个跟班忙不停地跑去抢水壶,厚颜无耻地献着殷勤。看来这家伙是不会死心的了。这时候的心儿总会狠狠冷冷地说:“滚远点”。这几个不知趣的家伙依然想抢过水瓶。
有一天,界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奔过去和那三个人拉扯了开来,一时间就剑拔弩张起来。刚好被准备出去逛街的班主任碰见了,狠狠地把界和那三个人训了一顿,站在一旁的张叙却转过头去哼起了小调,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吃了闷亏的界一直不高兴了几天,直到学校组织春游,心情才略为高兴了些。春游是学校组织的初二的全年纪学生都去镇外不远的千佛寺玩,自是心儿和界的那两个铁哥们聚在了一起。放出去的学生这时候哪还有听老师的,早就各自打成一堆了。
返校的途中界遇到了张叙和他的那三个跟班,真是有些冤家路窄的味道。张是从后面发现界和心儿后,从后面追赶上来绕到了界他们四个人的前面。张叙趾高气扬地一边从口袋里抓着瓜子吃着,一边把口里的瓜子壳吐得老高。“我还以为是什么原因不答应做我女朋友,原来就为这小土包子。”张叙对着心儿不屑地说道。心儿听到这话也生气了,红扑扑的脸蛋更加红得可爱了:“张叙请你说话文明点。不要仗着父亲是镇长就欺负人。”这时界早已经将按捺不住的一拳头砸到了张叙的鼻子上,顿时张叙捂着鼻子蹲在了地上,半晌才回过气来。身旁的酷胖胖和树一看形势不好,抢过来一人拉着界的一只手,以为界会再打第二拳的。其实界在一拳过去后,人冷静了不少,胸口的那口气也消停了许多。张叙站起来后,揉了揉鼻子,擦拭了下快要痛得掉下来的眼泪,嘴巴咧咧地吼道“给我往死里打。” 几个人顿时就扭打了在一起。公路上尘土翻飞,心儿在一旁急得眼泪直往下掉。酷胖胖因为吨位比较重,死死地把那边的一个瘦高个压在了身下,任其在下面憋红了脸,也动弹不得了半分。
树和另一个和他一般个头的男孩在地上翻滚着做着拉锯战。
张叙和另一位跟班则由界吃力地应付着,界知道近身战是肯定于他很不利的。思维只是一闪,界的拳头和脚十分有力地挥舞开来。尽量想让挥舞的拳头和脚把张叙和他的跟班阻挡开去。毕竟双拳难抵四脚,渐渐地界以每挨四脚或者三拳的代价,换他们挨一脚一拳。几分钟后,界被张叙和他的跟班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张叙气呼呼地一巴掌煽在了界的脸上,“跳啊!你起来啊!土包子!”张叙一边说着一边煽着,火辣辣地疼痛,直往界心里钻去。肉体上的疼痛这时候其实不算疼痛,而是做为小男人的他在一个他想要保护的女孩子面前,没保护好女孩子,自己却反受耻辱。这种疼痛才深深地像根锥子一下又一下扎着界的心。这时的树却无暇注意到界的情况,而坐在别人身上的酷胖胖在发现这一幕后,急于腾身过来帮忙的时候,被翻身起来的那个高个子从后面双手一捞腿,因为惯性酷胖胖重重地往前摔了个四平八稳。门牙也被这一摔,嗑掉了一颗。 被张叙制服在地下的界,在疲于挣命的时候,咬牙盯着骑在自己身上面目狰狞的张叙,突然,张叙“妈呀”一声哭喊了起来。界看到了站在张叙身后的心儿,手里紧握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站在张叙身旁发怔。张叙一边手捂着右边的头,眼泪也跟着婆娑着往下面掉,右手指缝间开始溢出了鲜血,张叙把右手拿到眼前一看,发现满手的血,顿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见出血了,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心儿拿着石头就那么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双眼一片茫然。树喊了一声“跑”倒是惊醒了这群半大孩子。界一把拉过心儿的手一边跑,一边甩掉心儿手里的石头,和酷胖胖,树一起向来时的路跑去。这时候在他们心里除了跑就只有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远离他们闯下的祸事。一行四人这时候跑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半山腰上,撒手躺了下来喘起了粗气。 那年月的春天,在太阳下山前,仍然有些涩涩的冷。心儿毕竟是女孩子,刚歇下那会,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界也微微的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在平地上到是不怎么感觉有风,而山上到是能清晰的听见风过草舞的声音。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本来四人身上有汗,经风一吹,汗液一蒸发,背脊上的冷麻感迅速向全身释放开来,不由得让整个人瑟瑟的发抖。界脱掉了那件条纶布料的外衣,想要给心儿穿。心儿死活不要。“我真的不冷,你快点穿上。”界的语气有些命令的味道。心儿不情愿的把衣服披在了身上,界看着心儿的眼睛,那么黑,那么水灵,那么的如一汪澄净见底的潭水,而这双纯净的潭水也映着界的身影。 界这时只穿了件背心,两只手紧紧的搂在胸口“哥几个,我们先找个避风的地方吧。”
在一个半塌的窑洞里面,泥土的芬芳气息暂时缓和了界躁动不安的情绪,四人紧紧的挤在里面,窑洞并不怎么大。心儿紧紧的依偎在界的左手边。
树的声音有些发颤:“听说那个叫张叙的是镇长的儿子。”
酷胖胖沮丧着脸,翻着红润的嘴唇说道:“这次肯定要被老爹剥皮了。心儿你为什么用那么大的石头打那狗日的嘛,也不知道会死人不。”
心儿听到死这个字时,界清晰的感觉到心儿发着抖。“我也不知道,当时我看那样了,就顺手拾起了一块石头,砸下去。”心儿咬着下嘴唇,强抑着眼里闪烁快要下来的眼泪。
树和酷胖胖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在危难时刻他们愿意帮我,已是说明我交的这两个朋友没交错。我绝不能在事后再让他们为我受到牵连。心儿,反正我知道出了我谁也不能欺负她,碰她。好了一切都该有我来担待。界想到这些,静静的说:“祸事已经闯下,是祸躲不过,树和酷胖胖我们回去,躲不是办法。无论是出现什么情况,你们都咬定那石头是我打的。我一人先回去,你们压后,到时候别人问起你们有没有参加打架,你们就说不知道,就说,你们没和我一起走。如果我有事,你们替我好好照顾心儿和我家的爹妈。”界说到爹妈两个字时语气顿时没刚才那么硬朗了,毕竟作为还是孩子的他们还不能准确的判断一个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有大义凛然,英勇赴义的行为也不足奇怪。 为什么要分段上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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