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姑麻风村采访记(一) 2011年7月15日上午9点,天还下着雨,我和美姑县档案局局长兼影协主席阿牛史日、县委报道站站长萨古曲惹、交通局副局长许利平四人从美姑县城出发,开始了美姑麻风村采访之旅。 说起这次采访有点偶然,前年冬我曾打算到布拖县麻风村采访,因道路不通未能成行,这次计划再去。昨天邂逅了疾控中心罗主任,我改变安排,决定先去美姑麻风村。 找到阿牛史日和许利平,说出我的采访计划,两位在前年冬天为山区运送捐赠衣物出了大力的领导决定和我一同前往,于是有了今天的行程。 我们驱车一个多小时,下车再走过几十米摇摇晃晃的索桥,踏上了上山的小道。阶梯虽用水泥铺就,但道路陡峭曲折,加上全是上坡,半个多小时下来,我们个个汗流浃背,脖子上挂的相机也越来越重。看见了山腰一平缓处的屋顶,到此采访过的萨古曲惹说到了,“那就是瓦基机村,人称麻风村。” 坡道尽头,一个近40岁的男子已站在路旁等候我们。这男子面孔较黑,五官端庄,笑起来有些腼腆,和山下见到的常人无异,与我想象中的麻风村人有很大区别。看来他们昨天已接到了通知。这男子自称姓李,是村上的会计,是一个能说夹生汉语(当地人称团结话)的彝族人。 随李会计沿麦田小道拐角后,看见七八个妇女和三四个小孩悠闲坐在地边,有两个老太婆在用羊毛捻线。她们表情平和,一副与世无争的神情。周边的玉米碧绿一片,远处的住房鳞次栉比,山林青翠,空气清新,无城市的喧嚣,更没有想象中的阴森恐怖景象。 走在前面的我通过会计的翻译向村民们问侯,他们面带笑容,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彝语。到一捻线的老妇面前,我看清了她的面庞,从鼻梁到鼻翼是塌陷的,脚趾也变了形。无疑,这是位已致残的患者。我征求能否拍照时,她点头同意。来前怕被拒绝的疑虑打消了,曾听说他们一度反感外人采访、拍摄,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再往前走,是几百平方米的水泥院坝,这是一个多功能场地,既是学校操场,也是堆放晾晒物资和开会的地方。院坝后是一排平房,左边是“美姑挖基机小学”,学校已经放假,里面空空的很安静。中间是“修女院”,右边是“康复中心卫生站”。两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在“修女院”里迎接了我们。她俩穿着干净朴素的便服,说一口轻柔标准的普通话。我很吃惊,在一些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竟还住着城里来的姑娘。我怀着好奇心向她们打听,高高个子戴着一副窄边眼镜的女子说她姓李,老家江西,在上海天主教学习五年服务两年后来到这里。另一位个子稍矮的女子自称姓孙,老家陕西,也是同样的经历。她们说,自愿申请来此工作的还有一位女伴,今天有事外出了。 这三位修女是去年底来的,已和当地的麻风病人朝夕相处了半年多。为更好地服务病人,她们一字一句艰难地学习彝语,为他们下山买食物和生活用品,尽心地服侍着致残不能自理的重症病人,此外,她们还负责学龄前儿童的教育工作,所有这些,都是她们主动承担的。我问她俩为什么会选择到此服务?李修女说她家祖辈都是天主(河蟹),从小耳濡目染,最终选择了终身不嫁献身天主和慈善的目标。“打算在此工作多久呢?”孙修女说:“教会要她们在此多久,她们就在这里干多久。”说话时语气平和,娓娓道来,没有豪言壮语,但我能感受到她们的震憾力量和人格魅力,心中生出由衷的敬意。 阿牛史日请求与她们合影,并和一位前来探望的麻风病人友好地握手,我也和她们及病员拍了照。 出门后,看见院坝边有一个杵着拐杖的残疾病人,我仔细地观看了他的双手和双脚,这位老人手指粗大,不能伸直,双脚也严重变形,只能杵着拐杖一步步慢慢行走,这又是一位病患致残者。 麻风村里住的全是彝族人,我无法和他们交流,李会计的“团结话”我只能断断续续地听懂一点。从修女标准普通话的交流中,我知道现在的麻风村共有300多村民,麻风病患者70多个,其中有17个已致残生活不能自理,由她们三位修女护理。这里所有病人已经治愈,不用再吃麻风病药。教会出钱请了一个村民做饭,下山购买物资等事务则由修女们负责,钱由教会支付。我问:“我们空着两手上山都累,你们怎么拿上山?”“让有空闲的村民免费背上来。”“他们愿意吗?”“一些村民有时还是不太乐意的,但我们体谅他们的苦累,因此每次都不购买很多……”李修女说这话时,语气中没有一点怨尤,平静得像对待自己家人。 在此服务的修女们没有工资,教会每月只发一点购买生活必需品的费用。但她们虔诚尽心地工作,不计较工作环境和名利得失,这种全心全意的无私奉献精神令我感动和崇敬。(未完待续) 欲看更多图文,请点击《亚夫旅游摄影博客》http://yfg111.blo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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