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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存厚公馆、庄园及生圹
撰文:黄 尘
(注:生圹指生前预造的坟墓。)
倘若你到三岔湖,提起刘存厚这个历史人物,当地十之八.九的人不但知道,而且会进而向你推出“三军九旅十八团”、刘存厚庄园和生圹等说法来。
的确,刘存厚是简阳三岔历史上的一个重要人物。从1911年至1916年,他先后在蔡锷部下任营长、川军师长、军长等职,被授陆军中将、上将衔;1917年任四川督军;1923年任川陕边防督办兼四川陆军检查使;1929年受任GUO军新编15师师长,当年10月被红军击败后,蒋...介...石将其撤职查办,闲居成都。1949年,他从成都逃到台湾,任“总统府”国策顾问。著有《云南光复纪》、《护国川军战纪》、《蜀军志》等。1961年病逝。在蒋向东先生等编著的《简州名人》一书中,称刘存厚为“四川军阀第一人”。
据说,辛亥革命前后,刘存厚一贯反复无常,先归附蔡锷,后投降张勋、段祺瑞等,人们送号曰“刘厚脸”。后来,孙.中.山派革命党人樊孔周到成都进行革命活动,被反...动派暗杀于家中,全身中弹数十处。当时,有人推断系刘存厚所为。革命党人义愤填膺,编了一副对联,既是对革命烈士的悼念,又是对反...动军阀的鞭笞。联曰:“樊孔周周身是孔,刘存厚厚脸犹存。”
那么,刘存厚“闲居成都”的公馆在哪里呢?在简阳的庄园又在哪里呢?其所修建的“生圹”又是怎么回事?带着这些问题,我到三岔湖地区和成都实地采访,走访了许多知情老人,查阅了大量资料,现略述如下:
刘存厚的公馆:在成都市珠市街(西珠市街42号),是购买徐姓人家的一所园林修葺而成的,面积较大(据知情者讲,刘在成都的街房约有两三千间,每年获巨额房租。此公馆由其一家独居),因院内有一棵大榆树,刘自署其名曰:“榆园”。榆园深大,大门进去是围墙,围墙上的门洞很像城门,进围墙后有三四重门,重门后是一个大花园,花园里假山林立,树木葱茏,遍植奇花异草,有防空洞、地下室、地下通道。花园的中心有一塔楼,刘存厚和他的爱妾就住在这个塔楼上。此妾是刘在原配已死、定居成都后才从丫头中收上房的。有人把她比作苏东坡的朝云,做联讥讽刘曰:“少丫头常起朝云,老军阀准降暮雨。”
刘的原配夫人名雪晴,是简阳镇金傅家坪的大家――傅凤楼的长女,其兄弟傅见吾、傅玉赓都是那一方的大地主。其病死后葬于刘之生圹。据达县县志资料记载,刘的夫人性情泼辣,善于社交,不仅对刘的私生活约束较严,而且过问政事。他的部属大多娶妻纳妾、寻花问柳,但刘不敢。一次,刘到凤集茶楼接待宾客,因那儿有妓...女,刘夫人产生误会,借故叫人捣毁茶楼。她对刘的经济也控制很紧,掌管刘的资金,若有人向刘借钱,她分文不给,所以人们都说刘为人吝啬,弄得刘灰头土脸。
如今,刘存厚的公馆(即他自署的“榆园”),原貌早已不在。听人介绍说上世纪就已成为一青年旅舍。待我去采访时,由于时间紧,没拍照片。后来求得朋友陈学明兄的大力帮助,由他亲自前往采访并拍照,从而获知该公馆之现状。2009年8月,该公馆已成为成都市人民政府决定保留的民.国建筑。
刘存厚的庄园和生圹:均在现简阳市草池镇东南的扦担沟(原幸福乡白石岗)。其庄园处原为戢家之业,二十世纪初,刘买下花重金修成一个大庄园,占地约三亩有余,由刘题名为“桂里山庄”。不久前,我与文友一道寻访至此,亦然可见护庄的大水沟和庄外的桥。据本地志书载,这沟原因护院所掘,绕庄而就,长年满盈(现在已近干涸,淤泥半塞);这桥原是木吊桥,昼放夜收,兼具防守(吊桥现已不存,已变成可通汽车之石桥,名曰“幸福桥”)。庄内遍植多种花草树木,尤桂树甚多。我想,这“桂里山庄”恐怕就是缘于此吧。走近庄内,但见其整个庄园建筑群均建在用大条石彻成的约两米高的土基上,一进三重,土墙青瓦,绿荫浓密。沿石阶而上,木门双扇,内廊环绕,中有长方形天井及花台;廊柱排排,坚粗直立,柱下的石墩均雕有人物花草,至今依然栩栩如生;宽大的堂屋门楣由长条石方柱所立成,石上刻有对联曰:“花迎喜气皆知笑,鸟识欢心共解语”。耳房各二,廊房相向,采光皆佳。堂屋左有通道至后院。院内四周皆大树,有房数间,余为空地,大概是休闲游玩之处。遗憾的是已然枯藤蔓延,荒草遍地,呈现在我们眼里的是一片破败荒芜景象。当地的老人们说,刘存厚的这一庄园,早就转到了其侄刘天锡手上。刘天锡是刘存厚二弟之子,凶狠异常,因憎恨其吝啬,用流氓手段相威胁,向其索讨家产,闹得乌烟瘴气。后由刘邦俊(其四弟,曾任GUO民DANG军长)出面说和,刘存厚把这庄园送给了刘天锡,同时还另给了川西坝上百余亩田地。解放后,此庄园被人民政府没收,作了相当长时间的幸福乡政府办公所在地。上世纪末乡镇区划调整后,该处改作了敬老院。两年前敬老院迁走后,便闲置至今。
在这庄园的对面山嘴,距庄园约五百米处,刘存厚还建有一座一圹三穴的坟墓,名为“崇威将军墓”(刘于1917年被北洋政府任为“崇威将军”)。据知情的老人们讲,该墓墓室有一人多高,皆用上好券石拱成,坚固而有气派,封土巨大。墓外有六个石翁仲,有几张石供桌,更难得的是还有蒋中正题词的一块石碑。此墓内只葬有刘之夫人傅雪晴一人,其余二穴皆空。看来,刘存厚和其妾也是准备死后葬于此的,但天不遂愿。对于刘之生圹,我早就有所耳闻,但很遗憾的是我等眼福尚薄,如今此圹及其石碑、翁仲等皆已在上世纪初、中期悉数被毁。至于人们传说中的蒋中正题词之石碑上写的什么,自然也就无法去考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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