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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几年前，年少的我就看见过全国闻名的大明星了。那时候（81年左右），北京电影制片厂来简阳拍电影，住在空分单身宿舍，轰动了全厂，大伙儿是多么地兴奋，多么地激动，一种追星的情怀溢满了心房：刘晓庆偷偷来空分厂电影院看电影被起哄，杨在葆在空分粮店旁摆龙门阵被围观，与北影厂戴十字架的卷发的工作人员打篮球被震撼，久居山里的人们大开眼界了。这一切，全拜简阳老乡著名作家周克芹所赐，他的小说“许茂和他的女儿”被改拍成同名电影，全国两家著名的电影厂同时开拍（另一家是八一电影制片厂，电视剧当时也再拍）。据说，这样的盛景是建国以来，电影史上的首次。
众所周知，文学作品和电影都被是“八大艺术”的组成部分，彼此密不可分。许多作家的小说都是通过电影被更多的人们广泛认知，所谓“风借火势，火助风威”，贾平凹，阿城，刘震云，严歌苓等等，无不因文涉影。最著名的就是莫言了，实事求是而论，如果不是张艺谋拍了由他作品改编的经典影片“红高粱”，莫言能够拿到诺贝尔文学奖吗？周克芹的小说“徐茂和他的女儿”荣获了首届茅盾文学奖，被拍成电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可有些悲剧的是，周克芹的运气却远远没有上述几位作家的运气好，他碰到的电影导演真可谓有些“遇人不淑”了。
先说当时北影厂拍“许茂”的导演吧，名叫王炎，他的作品是“战斗里的青春”，“独立大队”等等。再说八一厂拍”许茂“的导演李俊，他的作品是”农奴“，”闪闪的红星“，”大决战“等等。他们两人的这些作品我本人几乎都看过，基本上一个战争片导演的节奏，根本不适合文艺片的戏路。类似情景，好比让现在的徐克去拍“霸王别姬”，吴宇森去拍“活着”般牵强。只可惜当时两家电影厂的拍摄阵容，那是空前绝后的豪华架势，北影厂许片演员：刘晓庆，李秀明，杨在葆，张金玲，李炜，李凤绪等等，八一厂许片的演员：斯琴高娃，田华，王馥荔，卢慧兰，赵娜等等，可谓当时全中国内地演员的半壁江山所倾之，其中的一些名角如今依然还活跃在影坛荧屏。就是这样一批好材料，怎奈遇上了两个”另类“风格的导演“厨师”，炒出了一份带”生菜油“味道电影大菜，真的让人扼腕叹息。虽说，后来电影”许茂“也获得了一些奖项，但是”雷声大雨点小“，与人们的希望值相去甚远啊。
现在回忆那时候拍摄”许茂“的片段，导演的选角多少都有些争议的。大牌演员的密集就是一个悖论，好处是“料足”，有卖点有看点。坏处是明星效应用的不好，也会冲淡影片的艺术性，观众“看脸不看戏”了。比如刘晓庆，赵娜，以她们当时的青春靓丽未必适合“许茂”剧的出演。尤其北影的选角更加性情了，就“金东水”女儿的选人，便有走后门的嫌疑。那是简阳某单位一位老师的女儿（当时孩子的爸爸是北京总参的），因此，就别指望那小孩有”小罗卜头“般的精彩演出了。另外，电影场面的某一桥段，还特别植入了这位老师的对话戏份，不知道这样的细节算得严谨认真吗？也许，周克芹知道了也会哭笑不得吧。
八十年代初，是我国反省文...革错误的最佳时期，百姓踊跃，政府倡导，出现了许多反映那时候历史真实面目的好作品。就电影而言，谢晋反思文...革的三部曲：“牧马人”，“天云山传奇”，“芙蓉镇”，都是当时乃至于现在的经典之作。然而，可惜的是周克芹的好作品偏偏与谢晋导演擦肩而过了，老天弄人啊。以谢晋的功力，早在他60年代“女篮五号”，“舞台姐妹”等作品对人物成功塑造就可见一斑。特别是谢晋在三部曲中对于爱情这条主线的拿捏，堪称炉火纯青，极大地升华了影片的主题。若谢晋去拍周克芹的“许茂”，那会怎样的效果，定是不言而喻了。如有质疑者，请看看古华的“芙蓉镇”吧，一切便能预知个所以然。
古华和周克芹都是首届茅盾文学奖的获得者，两人均是写农村题材的作家，不同的是，古华生而逢时地遇到了谢晋，于是，他的“芙蓉镇”出落了，一直走红到了现在，甚至成为了一个著名的人文景点。成名后的古华，去了北京深造，作品人脉两不误。而后，古华又做起了电影编剧，较完美的将文学的艺术性和电影的商业性融为了一体，彼此相得益彰。相比之下，周克芹似乎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虽然，作品抢得了先机，然而，同名电影的后劲不足，多多少少影响到了周克芹的后期成果。
前两年，电影“让子弹飞”的成功，让多少人欢欣鼓舞，连马云也为之折服。这子弹的一飞，影片的小说原作者马识途老先生也再次意外地火了一把，那媒体风风火火的架势，可把马老给折腾安逸了。也许，那时候，马老心里会感激一个人，他就是这部电影的导演姜文了。是啊，如果没有电影“牧马人”有多少人会知道张贤亮，如果没有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有多少人会记得苏童。因此，我们不妨可以这样说一句，现代社会，一部好的小说没有一部好的改编电影的跟进支持，那一定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假如，今天周克芹老师还在世，他会为此而感到遗憾吗？也许会，或许也不会吧。突然，我脑海里划过一句咱们的简阳话，那个“导演”的读音，不正是和普通话的“讨厌”一样吗？！纯属巧合了。不过，有的“导演”确实“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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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8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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