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4

梦魇



自小我的体质就很差,常常生病,眉毛非常的淡,几乎看不见,老人们说,我这是火焰低,特别容易招鬼,有的人家都不让自己的孩子和我一起玩。从我有记忆起,我就不断的做各种各样的噩梦,虽然内容不尽相同,但主题只有一个被鬼追。最初我十分害怕,甚至天一黑我就紧张,后来就习惯了,每日如此,也就变成生活的一部分了。

我妈妈说她有神经衰弱,我和她睡在同一个房间她总是睡不好,所以在我5岁时就她就和我分房睡了,小学4年级的一个夜晚,我的噩梦特别厉害,一个接一个,个个都把我吓醒,在醒了N次后,我实在睡不着了,想想明天还要上课,只好跑到父母房里,把我妈拉到我房里陪我睡,我妈迷迷糊糊骂了我几句,就过来和我同睡了,结果那一晚的后半夜我睡了个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一次没有做梦的觉。

当我早上心满意足的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妈妈那张憔悴的脸,她心有余悸的抱怨说她做了一夜的噩梦,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可怕的恶梦,她说昨晚大概她和地狱里所有的恶鬼都打过招呼了,后来根本不敢闭眼。她还说这让她想起了我小的时候,她每晚的神经衰弱,我问她那时她是否也常常做噩梦,她愣了好一会,说那时是带我这个爱哭鬼太辛苦了,我总在夜里大哭。

有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从此以后我妈妈再不肯和我同睡一张床了,直到现在……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4

由于我家是在一个山区小镇上的,生活条件有限,所以经常要去临近的城市购买生活用品,看病,等等。出镇子只有一条路,那时侯也没有长途汽车往返城镇,所以要去城里,要走一天一夜的山路,在这条路的中间有家旅店,一般进城的人都会在这家旅店睡一晚,天亮再接着走。

我初一的时候,都还没有进过城,那天我爸爸生病要去城里条件好些的医院住院,我死求烂求让父母带我一起去。母亲受不了我的软磨硬泡终于同意。我兴高采烈的和他们同行,由于是下午开始走的,爸爸不是很舒服走得很慢,天快黑时我们还没到旅店,我妈妈着急的说,如果不早点去定房间,晚上就没地方住了,那里总是很多人。于是我自告奋勇,先跑到旅馆定房间,我妈妈想想我也那么大了,进城也就一条路,不用怕迷路,于是就答应了,只是特别关照,叫我不要定104房间。据说那间房有很多不好的传说,我妈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一路小跑到旅店,发现只有两间房了,103和106,于是我就定了下来,忘说了,我妈还说坚决不和我睡一个房间,呵呵,所以定了两间。

过了好一会儿,他俩才来,我带他们去房间,到了房门口我妈突然惊恐的指着门牌号说:“死丫头,不是不让你定104么?你开什么玩笑。”

我看看门牌,明明写着106,

“老妈,你老眼昏花了吧?106啊!是106,你看看清楚!”

我妈定了定神,看了又看,愣了半天说:“我坚决不住这间,给我另一间的钥匙!”

有这么阼的老妈也不容易,我翻着白眼把另一把钥匙扔给她,自己住到106中,过了一小会,有人敲门,我打开一看是旅店小二(就是前台:)),

他客客气气的和我说:“客人,今天人实在太多了,大堂里也睡不下了,你看是不是可以和其他客人挤一挤”

“和谁?”

“一对老夫妇,我房钱算你便宜点” 我想想也没什么不好,我总做恶梦,有人和我睡一间的话,没准我会象和妈妈一起的那次那样睡个安稳觉,带着这样恶劣的想法,我点头同意了。结果来了三个人,那对老夫妇和他们8岁的孙子。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们聊天,不一会儿,那对老夫妇就说要睡了,我还不想睡,就挑着他们的孙子和我说话陪他玩,我记得在我睡着前,那个孩子在说:“姐姐,谢谢你陪我玩!”

一夜无梦,我的阴谋果然得逞,然而早上我被一声尖叫吓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被钉子钉在墙上,没有钉到我的肉啦,就是我穿在身上的衣服,顺着我的轮廓被人用钉子钉了一圈,我整个人就象壁画一样钉在一面破败的墙上,我妈正冲着我拼命尖叫。然后就看到好多人跑过来,我爸爸和其他几个男的挤过来给我拔钉子,我整个人都傻掉没反应了,然后就看到昨晚那个店小二,急吼吼的挤进来,张嘴就问我:“那对老夫妻人呢?”

我怎么知道。这时我爸拔下了最后一颗钉子,把我抱下来,我一回头,看到开始被我身体遮住的墙面上用鲜血写着:“姐姐,谢谢你陪我玩!”

我大骇,尖叫着向外跑,赫然发现门牌上清晰的印着 104 ……

后记,那对老夫妻就这样失踪了,听说住过104房间的人,不是失踪就是惨死在房内,我是唯一的幸存者,我和那个小二反复的被警察盘问,可惜我俩都不能提供有用的讯息。那个小二发誓给我们的是106的钥匙而不是104。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5

老屋金橘树

我家的老房子是在一楼,后面有个很大的院子,我上高中前一直住在那里。2年级时爸爸在院子里栽了两棵金橘树,刚刚买来的时候2棵树是一样大小的,种在同一片地里相距2尺左右的距离。后来其中一棵象发疯一样猛长,没几年就长得又高又壮,每年都硕果累累,而不远处的另一棵则和买来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稀稀拉拉长几个小金橘,我妈常说那棵长得好的金橘树下一定埋了什么肥料,不然不会相距2尺的两棵树长势差这么多。那时每每饭后在院子里闲逛,妈妈总说要把那棵树拔起来看看下面到底埋了什么。
终于,我读初三时的一天我们全家开始合力挖树,其实比较合理的解释是这棵树已经长得太大了,占用了太多的空间。开始大家都很兴奋,爸爸是主力军,负责挖土,我和妈妈负责浇水和扶住树干,结果挖着挖着就挖出一个书包来。那是个脏兮兮的破烂不堪的书包,但我一看到它就有种恐怖的熟悉感,爸爸把书包用棍子挑到空地上,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有个文具盒,和我小学时用的第一个文具盒一模一样还有几本发黄长霉的课本和笔记本,爸爸用树枝将笔记本翻了过来,依稀可辩的字迹写着:3年4班 王云。正是我的名字。
翻开本子,根据格子显示和依稀的字迹,应该是本作文本,那个字看上去好象也是我写的。我们全家都很诧异,因为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把我小学的书包埋起来,这样毫无意义。但也没人记得这个书包后来到哪去了。愣了半天,老爸说:“再去看看那里还有什么吧!”
,于是我们接着挖,把整棵树挖出来后赫然看到他的根部紧紧抱着一具尸体,是个小女孩,面朝下趴着,被无数树根紧紧缠绕穿刺,身体瘪瘪的好象被吸干了,奇怪的是却没有腐烂得很厉害。我记起女孩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衣服我小时侯好象也 有一件。突然就觉得十分害怕,当爸爸伸手去把那具尸体的正面翻过来时,我本能的撒腿就跑,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我正好看到被翻过来的尸体的脸,那些未完全腐烂的眉眼正是我小学时的模样。爸爸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眼光看看我,又看看尸体半响用一种低沉恐怖的声音缓缓的说:
“如 果 你 是 她,那 么 她 是 谁?如果 她 是 你,那么 你 是 谁?”
那一刻那种无限恐怖的感觉至今让我心有余悸。后来我家在最短的时间内搬了家。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5

迷路
初中时,我家到学校要走40分钟路,不近不远,但是有条近路,只要翻过一个小山丘就到了,只要15-20分钟,山上的路是学生们自己踩出来的羊肠小道,一天放学,轮到我值日,很晚才走,我一个人爬到半山,突然看到路边不远处有颗很大的草莓,于是走过去摘,当我吃掉草莓抬起头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美丽的山凹里,四周野花盛开,蝴蝶飞扬,唯一的问题是完全看不到路了,我记得我所站的位置也就是草梅的位置离开小路不足一米,这么近的距离不应该看不到路了啊!四周的草也就半膝深,我随手拣了根棍子插在地上,然后围着棍子2米左右的距离走了一圈,仍然没有发现小路,我只得不情愿的承认,我迷路了,虽然我也不清楚怎么会这样。我四下张望,发现了较远处的一个几乎没长什么草的高地,想也许爬上去看下,能找到路,于是我在山谷中向着那个高地费力移动,就在这时我听见背后有人叫我,一回头看到同班的一个男同学站在离我插的那根棍子的不远处,我已经走离那很远了,他大声冲我喊:“王云你在干什么啊?”于是我回过头走到他身边,等走近了,赫然看到了他脚下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我爬上小路,看到我插的那根棍子离小路近得几乎伸手就能拿到,刚才居然找不到路,真是见鬼了。我站在小路上抬头张望,看到之前我认为是到高地的地方。一个坟头高高堆起寸草不生。那个同学又问了我一遍:“你在干什么啊?”“没什么,我们回家吧,你怎么这么晚还没走?”我把话题岔开 “我被老师留下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一个人走这条近路了。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5

鬼镇
我生活的小镇,三面环山,古时是土匪的盘踞地,呵呵这是外话和这个故

事无关。那是我读高中的时候,一天早上我睡过头了,急急忙忙冲到学

校,却发现学校异常安静,没有早读的声音也没有人在操场上,我都怀疑

是不是我记错了休息日,教学楼的大门关着。

我疑惑的走上前去,拉开大门,突然鲜红的血水排山倒海般向我涌来,还

未等我反应过来,就已被冲到了操场上,血水大面积的从教学楼中涌出,

流入操场边的水沟,我大骇,爬起来拼命的跑。以最短的时间冲进妈妈上

班的地方,哇哇大叫,将我在学校看到的情况说给妈妈听,可惜她根本不

信,认为是我想逃课找的烂借口,为了证明我没撒谎,我鼓足了勇气,和

妈妈一起返回学校。结果,一走进校园就听到朗朗的读书声,操场上很多

同学在上体育课,地上一滴血都没有,一切和平时没啥两样,妈妈笑着拍

拍我的头,示意我进教室,还似笑非笑的叫我下次想逃课找个好点的理

由。我当时也是二丈摸不着头脑,疑惑的走入教室上课,一上午平安无

事,万事照常,直到中午吃饭时间到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去吃饭。平时铃

一响,大家早就一窝蜂的冲向食堂了,

于是我回头问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大家都不去吃饭?”

她当时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我说:“难道你还需要吃饭么?”

我当场一惊,联想到早上看到的情景如此真实,突然感到无比害怕,我好

友的脸开始变得恐怖而狰狞,她呲牙咧嘴的又问了一遍:“难道你还需要

吃饭么?”

“不需要,当然不需要,我开玩笑呢!”我急忙陪笑,

她顿时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对我笑笑说:“就是嘛!别开这种玩笑啊!”

我一边和她陪着笑聊天,一边一步一步向楼梯口退去,然后一转身,飞也

似的奔出学校,听到背后一声长啸,和无数脚步声,我不敢回头,径直向

我妈妈的单位跑去。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5

路上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迎面向我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叫,我看到他

身后一大群人面目狰狞的在追他,我妈妈也在其中,手上还抓着半截断

臂,我和他乱叫着急忙转向,向山上跑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渐渐听不

到那些恐怖的嚎叫了,我们停下来,回头空无一人。“镇上的人都疯了”

他说,我这才得以好好看定他,这是个长得很帅的年轻男人,只可惜浑身

是血,大概20几岁。我当时就哭了,那时年轻碰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事,完

全不知道如何处理,还是他坚强,他说:“别哭了,我们得离开这里” 由

于我完全没有主意了,只得跟着他走,他在一个水塘边脱掉上衣,把身上

的血都洗掉了,我发现他也没受很重的伤,他说那些血都是他逃出来时溅

到的。我们走了一夜山路终于出了小镇,在路边搭上了一辆小货车前往最

近的城市,这时我们两人都放松多了,终于有惊无险的逃离了小镇,我已

经累得快睡着了,他半开玩笑的说:“我现在饿得能吃得下一头牛” “难

道你们还需要吃饭么?”我俩一惊,向着声音的来源猛的转头,看到司机

正呲着牙冲我们诡异的笑着……我顿时吓醒了,发现原来只是一个梦,然

而我并没有在床上,我正蹲在我家后山的一座坟头上,双手沾满了泥土,

身下的坟墓已经被我挖开一个大洞,黑呼呼的,不知为什么我并没有感到

害怕,当时的感觉是气愤,非常的气愤,我把挖出的土全部填回去,跳到

墓碑前,穷凶极恶的冲着墓碑吼道:“如果你敢对我的镇子做什么,我不

把你上下18代统统拖进地狱决不放手”然后狠狠的踢了那座古碑一脚,开

始往回走,路上看到另一座古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双脚将我带到了墓

前,墓碑上的字完全看不清了,然而我无法控制的想起了梦中陪我一起逃

命的男子,于是一句“谢谢!”冲口而出。就在这时点点的磷火从墓中缓

缓泛起,虽然不是头一次看到磷火,但还是觉得有些阴森可怕,我扭头一

口气跑回家。关上门,我去厨房洗手,路过我父母的房间,他俩睡得象猪

一样,女儿丢了都不知道,我叹了口气,爬回床上睡觉,决定不把今晚的

事告诉他们。……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5

扫墓
我高二那年暑假,天气特别炎热,我老爸买了空调,我坚持要睡空调房,我老妈坚持不和我同睡一间房,结果我爸就把空调装在了客厅,晚上我和我爸在客厅打地铺吹空调,我妈一个人在房间里吹电扇。
那天晚上,我一如既往的噩梦不断,后来就发现身边的鬼怪越来越少,远处我奶奶睡在棺材里,和棺材一起旋转着不断靠近,身边的鬼怪看到棺材都吓得四处逃串,等到棺材到了我面前就只剩我奶奶和我两个人了,我奶奶躺在棺材里和我说:“孙女啊,我好寂寞啊,你们都不来看我,我只好自己找你来了”说完笑着向我伸出手“你来陪我玩把!”就在奶奶的手要抓到我的一瞬间,我被一声巨响惊醒,原来我爸晚上去上厕所,没开灯,撞倒了一把靠背椅。
躺下接着再睡,就不再做梦了。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爸爸突然很伤感的说昨晚梦到奶奶,好象一副很寂寞的样子。奶奶的墓在苏州,离我家很远,我们很少去扫墓。想想昨晚我的梦境,我就接口说我也想奶奶了,趁放暑假不如带我一起去看奶奶吧!妈妈说我俩有病,哪有夏天去扫墓的?但后来还是去了,那个暑假我们全家冒着酷暑,千里迢迢的跑到苏州给奶奶扫墓。然而回来后,我就开始整晚整晚的听到奶奶拄着拐杖走路时拐杖发出的“笃 笃”声 ,这个声音在客厅里不断回响,让我无法入睡,三天后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在半夜冲到空无一人的客厅,对着空气说:“奶奶,我们都很想你,也去看过你了,我们全家都会永远记得你的,为什么你还不肯让我睡个安稳觉呢?”话音刚落,那拐杖敲地的声音噶然而止,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打那之后,我家每年清明就算不去扫墓也一定在家烧纸拜祭奶奶。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5

守墓(前世的记忆)
我是明朝末年出生的,那个年代,人人自危,我一出生就被遗弃了,是我大哥拣到我,养活我。我大哥也是弃儿,他和我的另外5个哥哥,靠捡破烂和乞讨为生,大家没有血缘却相依为命,由于我最小又是唯一的女孩子,我的哥哥们都很疼我,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先让我吃,然而日子还是越过越艰难。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有钱的员外找到我们,说他家需要一些守墓人,现在时局混乱,怕人盗挖他家的祖坟,不给钱的,但是管吃管住,对于我们这些快饿死了的小乞丐来说,这个条件十分诱人,大哥说不能把我们6人分开。那个员外爽快的答应了。他家的祖坟在一座山的背阴面,有一圈2人多高的圆形围墙围着,没有入口,他的家丁拿来梯子让我们六个爬进围墙,留下足够的生活用品后就离开了,围墙内有很大面积的精美建筑,地下还有座豪华的地宫,我们每人挑了间喜欢的屋子住下,此后员外的家丁定时将食物和生活用品扔进围墙,我们的生活开始变得安定而富足。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不能离开,以及常常听到地宫中喃喃的低沉声音不知在说些什么。春去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天大哥对我说:“小妹,你去员外家看看把,很久没人来送食物了。”于是哥哥们合力将我托出围墙,外面的变化好大,还好下山只有一条路,我凭记忆跑到员外家,却只看到了一大片荒废已久的瓦砾废墟,周围也一片荒芜,了无人烟,我只好返回墓穴,路上遇到一个道士,他盯着我看了几秒说:“小姑娘,你身上妖气冲天啊!请梢做停留,我来帮帮你”可惜我只想快点回去,也不愿意搭理陌生人,于是没理他,自顾赶路,可是这个道士不肯放弃,跟着我边走边唠叨个不停,我突然想起墓中无法知晓时间,于是问他现在是哪一年,他说:“民.国……”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停住了,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到了墓穴的围墙,“我住那”我冲他笑笑,他看看我突然:“哇——”的大叫一声扭头就跑,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我愣在那莫名其妙。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6

爬上墙边的一棵老树,我翻入围墙,看到6个哥哥都站在围墙下,于是

把我看到的情形和他们说了。大哥听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说:“这就没办法

了,小妹你必须离开,已经没有食物了!”我十分惊讶:“要走一起走

啊!难道哥哥们不走么?”“我们走不了了”3哥说完把上衣揭开,我看到

了他那发黑干瘪的皮肤,紧紧的贴在根根肋骨上,十分骇人,其他几个哥

哥也脱下上衣,居然个个如此。“我们早就不需要吃饭了”大哥说,“可

是你不同,快走吧!”我的大脑还无法处理这样的突变,傻傻的愣在那

里,这时我又听到了地宫传来的声音,这次无比清晰:“杀了她!”大哥

冲过来,一把抱起我向墙头托去,我不愿离开哥哥们,自打我出生就从未

离开过他们,我哭闹着挂在墙头不肯翻过去,就听2哥大叫:“来不及

了!”地宫的声音越来越响:“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不断回响,突

然向上托的力量就变成了向下拽,我一回头,看到6个哥哥个个双眼放绿

光,面目狰狞的死命伸手拽我,我吓得大叫,死死抱住墙头不放,两脚乱

踢,就在我要被哥哥们拽下去的时候一股力量,将我整个人抛起向围墙外

掉落,落地前,我 看到了大哥高高举起的双手,和他脸上转瞬即逝的温

柔。……两行清泪从我眼角缓缓划落……许久我爬起来,垂头丧气的向山

下走去,山脚下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向远方延伸,我站在路中间不知所

措,就在这时一辆汽车飞驰而来穿透我的身体,疾驶而去,我眼前一黑,

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睁眼就是妈妈那张温柔的脸,她抱着襁褓中

的我幸福的笑说:“宝宝长得和我好象呢!”…………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6

清明遗梦
终于上大学了,我们举家搬到了上海,我的学校在上海郊区,新建的,

周围都是农田,我也第一次离开父母住校,周末回家,:)我真是兴奋的

不得了啊!也不知道哪几个倒霉鬼会和我同一个寝室。寝室是4人一间的,

我如愿已偿啊!自从住进去开始就不再做恶梦了。我每天都在观察我那几

个室友看她们有没有异常,但也没发现什么。直到1个星期后,那个和我一

样睡在上铺的女孩找到我说:“云,我知道这有点古怪,可是自从搬到这

个寝室我就没能好好睡觉,总是做噩梦,虽然很不同,但每个梦中总有

你,你把许多鬼怪赶来抓我很吓人。看着她那惨白的脸,我有点不好意思

了,只好把我从小做噩梦的事和她说了,可是我也没办法,我不能控制这

些!那个女孩家里是农村的,她家满迷信的,听她说她出生的时候有个和

尚自己跑到她家,和她妈妈说:“如果你们想这个孩子健康成长,在她25

岁前一定不能让她进寺庙和看人出殡”她妈居然谨严遵守。
她当晚就打电话给她妈妈说了这事,第二天她妈妈给她回电,说她连夜

去了庙里,庙里的和尚建议我俩每天掉头睡觉,就是今天我头朝床头明天

就朝床尾睡,这样轮番调换,那个小姑娘也轮番调换只是方向和我相反。

为了让我的室友安心,我照做了,结果她就说不再做恶梦了,我也不做

了,满怪的。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了大半年,

一天夜里我突然做了一个恶梦:我在一条船上,船在一条河上,不断的向下沉,无数的手从碧波中伸

出,要将我从几乎沉没的船上拽到河里,我抱住桅杆惊慌的大叫,然后就

吓醒了,我抬气头来觉得非常不安,于是叫醒我那个室友问她到:“***

我不好,你怎么样?没事吧?”她似乎非常生气我吵醒她,冲我吼了一

句:“没事!白痴!”
结果听了她这句话我就觉得特别安心,安稳的睡到大天亮。第二天早上

她把我从床上摇醒,对我说:“你知道我昨天做了什么梦么?我梦到你把

我从一艘快沉的船中拖出来,扔给水中伸出的无数双手,你自己爬上了高

高的桅杆,眼睁睁的看我被拖入水底”。我大惊问她在水下看到了什么,

她说:“无数古旧的石板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人,好多恶鬼围着这些

床用各种方法折磨床上的人,我被强行拖到一张床上趴着,那些鬼怪吼叫着
撕咬我的背部,我的背火辣辣的疼啊!这个时候你就问我那些该死的话

了,我当时气死了,也没分清梦里梦外,就觉得你光看着都不救我!所以

语气很差!” 我大为惊讶,把我的梦境也告诉了她,然后就听另一个室友

对我说:“云,你不回家啊?今天是清明节呢!”……自从那个清明节后

我的这个室友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后来放暑假了,我们就各自回家了,然

后我的恶梦就又回来了,哎!开学第一天,我碰到那个女孩,惊讶的发现

她瘦了一大圈,她把我拉到一边说:“我得了急性阑尾炎,送去医院时已

经昏迷了,医生说如果再晚5分钟,我肯定没命了。前天刚出的院。”我真

心为她拣回一条命感到高兴。然而她接着说:“我妈叫了那个和尚到医院

看我,他给了我这个”她掏出一个小金佛挂件,“他说叫我不要离身

呢!”
“你和他说了我的事?”我问,
“说了,和尚问我你喜不喜欢庙里的香火味,可惜我不知道。”
“我满喜欢的”我想起来以前每次去庙里我都赖在那里不肯走,拼命吸气觉得那里的香火味那个香啊!
“喜欢的话怎样?”
我接着问她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看我说:“和尚说喜欢香火味的,前世非鬼即神,人是不喜欢这种味道的”
我一怔,一些记忆涌上心头,“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不知道”
“他叫你离我远点了?”
“没,只是叫我不要摘下小金佛,说我的体质通灵的”
……那一夜我突然觉得我们寝室好干净,日光灯发出刺眼的光芒,从此我

再也没有在寝室里做过恶梦,她也没有……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6

[青梅]

      他和雁书,本是两个战乱遗留下来的孤儿,分别被天禄坊和铜官坊收留,成为帮忙的小工。
      天禄坊酿酒所需陶罐,皆在铜官坊所购。两坊坊主是结交多年的挚友。因了这层关系,两个同龄的孩子,私下里来往密切,义结金兰。那是一段阳光普天而降的日子。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个微妙的眼神,都能引起自己心底持久的快乐和战栗。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纵是寒冷沁骨季,山间野蒿烤香芋。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是恣意盎然的春。眼角眉梢,最初的笑意澄澈无忧。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浪里白条,水花扑面,嬉闹无间。
      梅子流酸溅齿牙,芭蕉分绿上窗纱。及至青梅时节,碧色的雨,落在一树梅子上就藏了起来,梅开白色的花,结出的果子却是青色的,青青的梅子,酸,却有无比的清香。而雨珠是比梅子还要小的颗粒,在漫天温静如尘埃的细雨中,他又看到了雁书——青翠无知的他,稚气洁净的他,少年垂髫的他,在碧色的雨中,摘下那满枝梅子。
      青梅搁置在雁书手中的细瓷陶瓮里,橄榄一样的翠色。他说:“酸的,不好吃。” 雁书笑着接话:“本来就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酿酒的。”雁书留下青梅和陶瓮,尔后告辞。他倚着门栏看着他,手支在门柱上,长久地不肯放下来。这样的季节,总在不经意的时刻,下起雨来。那青色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简写成一枚记号。
而青梅和陶瓮,被他细心收起,十二岁的少年,挽起衣袂,模仿着曲公的样子,酿起青梅酒。
      酿酒坊里弥漫着的青梅香和酒香令他醺然如坠梦中。而如梦的场景中,十二年前那个酿酒少年青涩纯净的笑容却真实的几乎触手可及,他熟练地将满瓮青梅倒进盛满清水的大缸。调皮的青梅入水时溅起无数水珠到他乌黑的头发上,一颗颗晶莹剔透。冰糖也被碾碎,碾成细小的颗粒。他把洗净的青梅、冰糖和白酒倒入陶瓮,用箬壳将坛口盖牢,再用麻绳扎紧,确定没有漏气后盖上红纸再扎紧,红纸上书“为雁书密酿”。两个温和安静的少年。时间过得稳稳当当,在他们干净如水的故事里,一切顺理成章。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6

[浮萍]

      那些年,国境频出事端,战事纷乱。朝廷开始四征壮丁,十二岁的孩子,都不能幸免。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作坊众人纷纷南下逃难。南逃的人群,自身都已难保,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命若浮萍的孤儿。
      急管繁弦瞬间转为疾景凋年。他和雁书也被裹挟在逃难的人群中,行至一无名山涧旁,他的双脚已血肉模糊,雁书的足间亦布满水泡。一位推车师傅见他们可怜,决定让他们坐他的车走,无奈推车年久失修,只能承载一人。雁书把机会让给了他:“我自己还能走,你快上车吧!”他无端地恼了起来,执拗着不肯上车。雁书目光清冽,口气镇定:“一路风寒,加件衣裳!”他把自己的秋衫脱下来裹在他身上,然后一把将他推上车。陌生的人流似潮水迅速涌满了他身旁,他匆匆将那罐青梅酒递与雁书。人影涌动中,他久久凝视着雁书那略显单薄的身影,那一身素朴的苍蓝布衣,久久地凝视着,忧伤而且无助。他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恐惧,他宿命地预感到,他再也见不到他了。
      再忆起雁书,已是十二年后的今日,傍晚独伫江洲码头,江水面无表情地恒定东流,点点江鹭雪片一般飞过。他坐上前往长安的扁舟,看到黄昏里,天空的颜色由鲑红,到藕紫,到晦绿,暗紫,到黑……再到苍蓝,白日隐去,大地归于寂寞。
      当年一别后不久,推车人便死于动荡漂泊之中。流落异乡的他,被一个江湖皮影师傅收留,他潜心向学,学会了皮影戏。两年后,皮影师傅病逝,他被微服下凡的太白金星看中,历经十年风雨,降伏散落人间的十二生肖魂魄,悉数化身为自己掌控的皮影,他因此仙化为掌管凡间十二生肖的皮影仙。
      江水两岸起了灯火,有人吟唱多年前的一首歌,有人忧思重重,有人心事暗涌,有人忆起了从前的人,从前的片段。斯人应无恙吧?斯人此时还记得苍蓝么?雁书那一袭苍蓝布衣,苍蓝得如同暮色湮于寂灭的颜色,如同火焰熄灭前最后一丝残色,如同皮肤下血脉隐隐的色泽……当生命中的繁华都已失去,所有的华丽都蚀落了彩衣,惟有这一抹苍蓝恒久弥新,惟有这一身素华温煦暖心。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7

[迷局]

      时光辗转起伏,流年百转千回,记忆被打磨成掌心中最凛冽温柔的茧,他却从不曾修剪。从江洲到长安。欲寻故人无觅处。
      一天,皮影仙经过长安东市茶楼,发现众百姓云集,神情凝重。
      上到二楼,只见一位身着官服的棋手正和一位蓝衫华美少年对弈。那少年眸若星子,表情深邃,却自有浑厚凛然之气。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他渐渐听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武才人意欲征地,指使手下容嬷嬷驱赶摆摊设市的平民。众人不服,推举一位出身平民的棋手向圣上激昂陈书,痛斥武才人这种不顾百姓死活的无理行为。
      武才人怀恨在心,设下毒计。容嬷嬷遵武才人之命,假称一棋定胜负,若平民棋手能胜过武才人的手下,便撤回此次征地计划,若负,征地仍将继续。那平民棋手年纪轻轻,便已是大唐棋界翘楚。他自持棋艺超群,欣然应允。谁知第二天,容嬷嬷铺开的竟是象棋棋盘。楚河汉界扑入眼帘,众人恍悟这不过是武才人设下的文字陷阱,而平民棋手却已无法争辩,仓促间只得硬着头皮和对方弈起象棋。
皮影仙对武才人之举心生反感,一心想帮那少年棋手。他见那少年局面吃紧,汗水涔涔,便在休息饮茶的间歇,趋身上前道:“公子莫急,我来帮你。”
      皮影仙本是天庭仙灵,谙熟日月星辰,洞悉棋局变幻,调用棋子,易如反掌。
      进入残局,皮影仙意念暗动,神不知鬼不觉,残局上已赫然多出一马。
      棋局变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旁人肉眼凡胎哪里知晓。少年棋手心里却有数,眉尖轻轻一挑,算是领情。
      少年棋手终于逆转乾坤,奠定胜局。众百姓交口称快。皮影仙含笑退出人群,少年棋手竟不知不觉地一路尾随而行。走到一棵柳树下,皮影仙回眸笑道:“你要这样一直跟下去吗?”双唇抿出一抹调谑之意。
      少年棋手顿感失态,连忙鞠躬说:“刚才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只怕全长安的普通百姓都要遭殃。在下谢谢公子的成全,诚问公子家世,来日定携众百姓上门拜谢。”
      皮影仙不便向他透露自己的仙界身份,这是仙必须遵循的天道。只说自己自小就尾随师傅学习皮影,浪迹江湖,只求温饱。
      少年棋手却兴致盎然,娓娓恳述道:“多年前因国事动....乱,我和最好的挚友被迫分离。我有幸被一位南下的棋手带走,悉心学棋。随着国力繁盛,迁居长安。而故地江州,我已暌违多年。我曾经找过我那幼时挚友,但一直无果。公子游走江湖,见多识广,若有幸见到故人,烦请转告之。”
      皮影仙心头一惊:“请问公子姓氏?”
      少年棋手作揖道:“在下姓宋,名雁书。”
      陡然间,皮影仙灵魂出窍。难怪似曾相识,竟是故人至。
      可他实在不能趋身上前,因为自己的神仙身份;也因为,近情情怯。
      他作揖应道:“在下皮影仙。”
      世事恰如迷局,寻人,失散,流落,(河蟹),纷乱无绪,及至谜底解开,那人却已站立在你面前。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7

[华宴]

      日月穿梭,不系乾坤系流年。几天后,二人相约在长安茶楼小叙。言笑晏晏,相处甚欢,似是已回到旧日时光。
      有时亦对弈一局。秋日阳光照在棋盘上,他们的手臂在棋盘上起起落落,棋子被阳光照射着透出晶莹的光泽。虽是无语,而手指间的交流,似乎已对彼此倾诉了很多。
      及至有一天,他终于决定要为雁书演绎一段皮影戏。十二年的情谊,一一翻阅。宋雁书兴致盎然地帮他取箱子里的皮影和竹签。
      两个稚气孩童在朔风中搀扶着前行——是寒冷摄骨的冬。
      酒坊老板说:“酒坊只缺一人,就留下你好了。”那少年眉眼怯怯:“你不收留他,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酒坊老板声如洪钟:“那你去陶器坊看看,只说是我说的,那里的坊主是我的好友,他那里正好也缺一个小工。”两少年破涕为笑——是渐暖的春。
      少年送了一瓮青梅来。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是恣意的夏。
      秋别离,少年行,“我自己还能走,你快上车吧!”——是沉重宛转的秋。
      只是一段皮影,却依稀是十二年前的辰光,是十二年后,光影涌动的华宴。宋雁书凝神细看,双眸璀璨如星子,告辞时语气沉郁:“明日我带一样东西给你。”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7

[纠结]

      可是明日,竟没有明日。皮影仙久坐茶楼,直至夕阳西沉,那个人还没有来。
      如魂脱壳,他竟痴痴地坐到半夜。打佯了,东市戏台的胡巧儿突然哭泣着跑到茶楼前,说:“公子可是在等宋公子?昨日宋公子回家不久,只饮了一盏茶,便七窍出血而死,众人猜测是武才人派人在茶水中下了毒。宋公子救助众人有恩,公子可有良方相救?”
皮影仙怔呆了。往事象雾一般悄然弥漫升腾,过往云烟,如同棋盘上的经络,子起子落的地方都是他系了结的悲伤。
      ——这泱泱红尘滔滔浊世中,他最在意的一个人走了。
      奔至雁书房中,已是白布覆身。他一把掀开寿布,雁书面色铁青,分明是毒害致死。
      他一时忧伤集结,竟迸出一口鲜血,昏倒在地。一直以为,纹秤之间那手语的交流,他们会维护一生。却不曾料到,命运宛若棋局,子起子落间,自有它冥冥的定数。
      昏沉梦中,红尘往事,依稀重现。及至天明,他终于苏醒过来。思绪迷离中,他想起了自己的师傅太白金星。太白金星曾经告诉他,作为掌管凡间十二生肖的仙灵,只要释放自己掌控的十二生肖魂魄,便可以拯救一个凡人的生命。但必须在十二个时辰内,将逃脱的十二生肖魂魄重新招回,方可避免十二生肖贻害人间;如若失败,自己将会魂散九天。
      琴台知音,伯牙子期,弦断有谁听?皮影仙走出房门,在天穹中决然纵身一跃。顿时,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纷纷从他身边奔跑而出,散落人间。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7

[交错]

      皮影仙回房,看着宋雁书长舒一口气,复活过来。
      “你醒了。”他对宋雁书笑了笑。然后他必须要走了,他要赶在十二个时辰内,将逃脱的十二生肖魂魄重新招回,否则他自己将魂散九天。
      一路都还顺利。只是最后一个亥猪的魂魄怎么找也找不到。
      眼看十二个时辰就要到了,皮影仙心急如焚。这时他偶遇一位云游画师。皮影仙向画师讲述了自己的经历,问道:“画师云游四方,见多识广,可曾知晓亥猪的魂魄散落凡间何处?”画师有意帮他,却也不知亥猪魂魄的下落。眼看时辰就要到了,两人都着急起来。这时画师提醒道:“公子不妨去地府孟婆那里看看。凡间时有失意之人自饮孟婆汤,或许她那里有人寄存的亥猪魂魄。”
      皮影仙匆匆告辞。在孟婆那里,果然得知有一个亥猪魂魄刚刚被寄存。谢过孟婆,皮影仙终于收齐十二生肖的魂魄,所幸未酿成大祸,心头后怕不已。
      他兴冲冲回到长安,却发现宋雁书已不在床榻上歇息,四周查看,依旧杳无踪迹。
      他急忙出门寻找,却与那个相貌奇怪的云游画师再度邂逅。画师告诉皮影仙:“我到达这里的时候,宋公子已醒来多时,我为他讲述了整件事情,并告诉他,你正在四处寻找一只亥猪魂魄的下落,如果时辰到了还找不到,你只能魂散九天。”
      “你对他说这些干什么?!”皮影仙简直有些愠恼了。
      “是他追着我问的。”画师摊开手,一脸无辜地辩解道。
      “那他人呢?”
      “他听完我的话就出门走了,拦都拦不住。临走时,他留下一个包裹,托我转交给你。”
      “我早已猜出是你。因为那日为我演绎皮影戏,我在你的皮影箱最深处,看见一件补丁累累的少年秋衫。当年少年行,秋衣十二年。我和你同属亥猪。我找孟婆,将自己的魂魄寄存在那里。你不必救我,历经十数载,你方能化仙,实属不易。所谓近情情怯,而你的一番情谊,我心已知。”
      ——包裹里是这样一封信,和一个陶罐。
      皮影仙揭开陶罐,密酿了十二年的浓酽的青梅酒香顿时释放于天地间。
      一瞬间,皮影仙仿佛当胸被晚风穿过,成为一个作痛的空洞。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7

[魂飞]

      皮影仙决定豁出去了,他直奔地府找阎罗王要人:“阎罗王,你我素来毫无交情,但我要救的人将自己的魂魄化作了亥猪皮影,你只要将他的生辰还给我,我自然会用毕生来报答你!”
阎罗王冷冷道:“你当初为了救宋雁书,释放十二生肖,已是犯了天条,若不是天蓬元帅错投猪胎,与那逃脱的亥猪生肖归元合一,那孽障不知要闯出多少祸来!”
      皮影仙哀声求道:“阎罗王,我知道自己私情蒙心,遭什么样的报应都是咎由自取。只恳求你将雁书的生辰交还与我,他日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毫无怨言。”
      “你休想!” 阎罗王怒喝道,“你找我要我就给你,那岂不坏了地府规矩!”
      皮影仙凄然地摇了摇头:“话已至此,再说无益。阎罗王,那就休怪在下无理了!”
      皮影仙双手一展,召出十二生肖皮影,手臂挥动间,那十二生肖皮影决然奔突上前。一时间,地府里光影斑斓,皮影齐踏,争相纷至,络绎不绝。皮影仙使出浑身招数,十二生肖皮影将阎罗王团团围住,轮番攻击,水泄不通。阎罗王应接不暇,竟不是对手,他心下陡生一计,瞄准空挡,趁皮影仙不防,一把掐住亥猪皮影的咽喉——“你再敢上前,我就收了宋雁书的魂魄,这样你纵然索回他的生辰,他也是还魂无门!”
      皮影仙大惊:“不要!”那是雁书的魂魄,他岂可坐视不顾。手臂轻展,悉数招回剩下的十一个生肖魂魄。
      阎罗王讥笑道:“可叹你身为天界仙灵,却为了一个凡人,一会儿奔突骁战,一会儿低声哀求,你看看你自己,哪里还有个神仙的样子?”
      皮影仙双目圆睁,颈间青筋闪露:“我原本就是凡人,经多年历练得道成仙,内心却终有一丝人性未褪。你说我凡根未净,我丝毫不以为杵。我自知不比武尊神和杀破狼以死济苍生,也从未想超越他们。在我心中,仙灵的身份,自己的生命,多年的道行,不过贱如草芥。阎罗王,我只想告诉你,你实在是低估了一个仙灵和一个男人的勇气和决心。”
      话毕,他指尖唤来明火,毅然火烧麾下的皮影。十一个生肖魂魄争先恐后,纷纷逃脱,奔跑跳跃,一时间,地府里暗影憧憧。
      就在阎罗王目瞪口呆之际,皮影仙大喝一声,决然释放出自己的魂魄和体内所有的真元。十一个生肖魂魄和属于他自己的亥猪魂魄还未逃脱出地府,就被他所有的真元封住成为石雕,被永远禁锢在了地府之中。
      “阎罗王,我已经为雁书捐出了自己的魂魄和所有真元。多年的道行和修行,也在瞬间化为乌有。十二生肖被禁锢在你们地府,再也无法出去作孽。我辛苦一生换来的十二生肖已归你们地府所有。你留着雁书的生辰已是毫无用处,还是放了他吧。”
      阎罗王怔住了。他意念忽软,手一松,属于宋雁书的生辰和亥猪魂魄瞬间回归人间。
      看着雁书的魂魄和生辰重获自由,皮影仙释然地笑了笑。他的全部真元正缓缓消散于地府之中,这时他看见包裹中的陶罐跌落出来,他咬咬牙,使出毕生最后一丝力气,牢牢抓住了那个陶罐。完成最后一个心愿,他就要毫无遗憾地魂散九天了。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7

[陶殇]

      宋雁书似是死了,却又如同坠落梦中。他将自己的魂魄给予孟婆后,便喝下孟婆汤,沉沉跌入梦境之中。神思迷离中,他看见皮影仙朝他跑来,十二岁的孩童,踉踉跄跄跑到近前,渐次跑成二十四岁的华美少年。骨骼清奇面容俊美,表情是波澜不兴的冷。及至他面前,面部突然泛起了发自肺腑的笑,双颊是酒醉的酡红。他只看了他一眼,便被飓风卷起,越吹越远,他的话音从远处传来,渐次飘渺……
      “我已饮下十二年前我为你酿的那一罐青梅酒,自饮密酿,我想我是有点醉了。但是我知道,人在微醺的时候其实是最清醒的,微醺的时候就能畅所欲言,没有了退让,没有了拘谨,也没有了阻拦。
      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要来寻你?
      十八年前,我和你,是这泱泱红尘中无亲无挂的孤儿。我们并不相识。
      那年重阳节,邻居见你可怜,施舍了你一碗面。
      我被面香吸引过来,看着你的碗,眼睛再也不愿意离开——自从父母去世后,我再也没有吃过这么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面。我眼巴巴地看着你,你看看我,再看看面前那碗面,似乎经过了一生的挣扎,你把碗推给我说:你吃吧,我刚才已经吃了好大一碗。
      我太饿了,也顾不上不好意思,端起碗就大口咀嚼起来。我狼吞虎咽,快速吃完了那碗面——那样的美味,妙不可言,我一生再没有尝过。
      而你看着碗里剩下的汤,对我强装欢笑。我知道,这碗面必是你已经企盼了很久的。
      我擦干净嘴巴,惬意地走开——可你一定不知道,我并没有走远,我吃饱了,只想靠在大树的枝桠间,躲在树叶荫凉里,打一个盹。
      然后我看见你,盯着那个碗,盯了很久,然后机警地环顾一下四周,快速将那碗残汤喝光,还意犹未尽地,抱着碗,舔干净了碗里剩下的碎沫。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用尽一生的力气都无法偿还你,偿还那一碗面。”
      宋雁书猛然苏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正躺在铜官坊前那棵青梅树下。四周青梅芬芳,酒香四溢。他的耳畔是一个空置的陶罐。
      他揭开陶罐,余香萦绕。青梅要经历怎样曲折繁复的过程,才能酿出这醉人的香?而时间是经,空间是纬,就这样,将他们慢慢地,慢慢地,隔开。
      宋雁书心头一紧,似有万箭穿过,手中的陶罐再也把持不住,兀自朝地面落去。
      陶器难道仅仅是一种容器吗?它们经历揉、塑、雕、琢、高温之炼、煅烧之痛、火的炙烫、光的暴晒、染料的浸染,最终以塑陶人想象的形状诞生在世人面前。世人以为陶器没有情感,其实,陶器的诞生过程,已然是一场具象的痛楚。
      陶器的一生,会承载青梅、酒酿、棋子,甚至血与泪水,陶器会因它们而显得安宁或沉郁,欣喜或哀伤,但最后,每一只陶器的命运却无外都是一样——
      破碎。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8

探望老友
今年清明定了回我出生的湖南小镇的票,最近总是梦到初中时自杀的一个同学,我决定回去看看他,
8年了,小镇一切都变得熟悉又陌生,离开时的水杉苗已然耸立云霄,我定了离初中的校园最近的旅馆,他就葬在校园的后山上。到达旅馆时已是深夜,前台的小姐欲言又止,我给了她一个大大微笑,她终于怯怯的开口:“客人,请千万不要打开房间的窗户。” “额??”我一头雾水“因为……后面是个工地……那个……很脏,客人又是一个人……所以……”我一知半解的点头回房,
洗好澡,我的心情却愈加纷乱,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突然想起前台的话:不能开窗?我的好奇心被钩了起来,爬下床,一把拉开窗帘: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又黑,唯一能够看到的是一栋6层的居民楼,比较奇怪的是这栋楼的外墙全部裸露着红砖,没有任何的粉刷物,有几个房间亮着灯,绿盈盈的,嗯,不祥的颜色!一个影子在窗前一晃,是他?我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开窗,双手触及把手,却立刻缩了回来,天啊,那把手居然刺骨的寒冷,恐惧向我袭来,前台的话不断在我耳边回想——不要开窗……
我用最快的速度拉上窗帘,把空调开到30度,躲到被子里。辗转反侧许久后终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梦中他果然出现,“你来这做什么?”
“看看你啊!最近总是梦到你,就想是不是你想让我来一趟呢,终于没能抵抗住这种想法的诱惑,就来了!呵呵”我有些尴尬的对他笑。
“快回去,你不该来!”他看上去十分的焦虑不安
“不该来?你清明前不断来找我,我能怎么想?”我超不爽,大老远跑来给他扫墓,居然开口就是叫我回去。
“傻丫头,上海太远,我无法让你听清楚,但其实我要说的是,永远都别再回来!”
”丫头?“我不经莞尔,明明是他被定格在了初中时的样子!“对不起,那时没有把书借给你,是我太胆小,害怕别人的眼光,我很想和你做朋友的,一直没有好好告诉你,也没有好好道过歉,再有真的很想骂你,无论如何不该选择死啊?你说活着没意思时我要是能更留意些就好了!还有为什么这么久了,你却不走?”我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眼泪不争气的划了下来。
“以前的事就别再提了!你必须马上走,不用给我扫墓了,墓碑已经找不到了,你走后,没人拔过草,连我父母都不来……“
“他们只是不敢面对你“我更加难过了
“总之,重点是你被盯上了,快走,城市里人气旺,还好,这里可就…… “他不断的回头查看身后。更加焦躁不安,
“好吧!我被谁盯上了?还有你为什么不走?“我无论如何无法释怀他不离开的原因,毕竟已经12年了。
“去看看窗外,你就明白了,这里糟透了,快走,凭你……!“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慌张的消失了……
睁开眼,发现天已微亮,抹去眼角残留的泪珠,我回想着他的话——去看窗外。我拉开窗帘,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破败未完工的楼房,说是楼房倒不如说是荒废已久的工地,残垣断壁,荒草累累,昨夜明明看到的是整栋的居民楼,还有灯光……天啊!我恍然大悟,这里一定是鬼鬼的聚集地,有多少魂魄被困与此?我居然傻乎乎的跑来希望让他的灵魂安息,如果他说有危险的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的物品扔回包包,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小镇……
我不是道士,不是驱魔人,没有任何本事,无法帮助任何魂魄,为什么我却看得见?回来的路上,我不断拷问着自己,但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夜色 发表于 2011-9-10 23:28


这是一个偏远的小镇,与森林只有一条河间隔。这条河小,但是很深,曾有人把两棵竹子插进去都触不到底。河水很清,但看下去是黑呼呼的一片,深渊——就是这条河的名字。河上有一条年代旧远的石桥,久远得遥遥欲坠。而且常被薄雾覆盖后半节,到了雷雨前,乌云密布时才能看到桥的尽头,但还是黑森森的。
某天,一个年轻人在桥附近路过。一阵雷响后,桥上的雾突然消失了,随即而来的是一群不认识的人,这些人神情呆板,步伐轻快,一直向桥上走去,然后消失在黑暗之中......年轻心里突然一凉,口里喃喃道:“不…不可能的…我见到…我见到……不……”年轻人大叫着向镇里跑去,直到见到第一个人才倒下。
年轻人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家里,母亲就在身旁坐着,而且脸色非常难看。母亲说:“儿子,你别吓我,你说你看到爸爸了是什么意思,你爸昨天才……”年轻人没回答,只是呆呆看着三支香后面,他父亲的黑白照片。
年轻人的遭遇一传开,镇里许多的人都有很大的回应,原来不少的人都有同样的遭遇。镇里的领导们开始计划把这条倒霉的桥拆掉,可是,每次想动工时都会遇上意外,不是挂风就是暴雨,甚至会发大水把桥淹去。村里的老人纷纷阻止,都说拆不得,可要他们说出原因时却又说不出来。
后来。外地的记者们知道了有灵异事件,都来到镇里视察。不久,终于等到一个雷雨的天气,乌云概括了小镇的天空,记者们正准备去桥那儿时,一个姓王的师傅(学佛的)人跑过来,大叫:“不可以啊,不可以去啊!”记者们焦急地问为什么,可王师傅却说:“反正不可以,那不条人走的桥........”王师傅连忙掩住口,记者们激动地问为什么,王师傅叹了一口气,说:“都说了一半了,瞒着也没用了。那条桥其实就是奈何桥,也就是冥桥,是死者投胎所用的。”记者听了惊叫:“什么”然后飞快地向桥跑去。
机器架着在桥边老半天,可是都不见有镇里人所说的现象。正在记者打算要离开时,那个王师傅慢慢地走来,象没看见周围的人私得,走向冥桥。记者们大声说:“喂!搞什么啊?”“快回来!王师傅!那桥会塌掉的!”走到桥中间,王师傅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个碗,然后他向记者们摇摇头,喝下了碗里的东西后,消失在迷雾中。
记者们正郁闷的时候,轰地一声巨响,一个巨浪向桥扑去,随后是急促的河水。记者们看呆了,待一切正常后,桥消失了。
记者们回到镇里,失望地准备离开小镇,刚才的东西,他们一个镜头都没拍到。但是宾馆对面的王叫却是热闹非凡,记者们进去一看,王师傅睡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妻子大声的哭泣。经打听后才知道王师傅刚才死了,临死时说:“我泄漏了天机,我得死了!我得去那条桥了!”
记者们心里凉透了,刚才见到的王师傅就是……镇民们说的,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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