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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吧,我到现在都还没明白我当时那么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怎么就加入了“四兄弟”的帮派了,为了确立我们在全校所有学生中的地位,老大决定带头挑战学校的权威,公然耍起朋友来。
当时还真有一个女生喜欢老大,所以在我们眼里看来,他们就是一对了。没过多久,老大就给我们下了命令,要求我们每个人都要找一个女生来耍朋友。老二、老三都各自点了自已喜欢的女生,轮到我时我却说不出口,因为我也不能确定我喜欢哪个女生。老大看我犹豫,就自作主张的说,你就那个吴晓雨吧。我当时大约还是思考了几秒钟时间,想象了吴晓雨的模样,长得很清秀,很文静,也算得上班上比较漂亮的几个女生之一了。
就这样,老大在班上宣布了我们各自喜欢的女生。我记得当时的情况是老二和老三喜欢的那两个女生都异口同声的反对,还说要去老师那里告状;吴晓雨当时抬头看了我一眼,用手将辫子甩到身后,脸上有浅浅的酒窝,一声不吭就继续埋头做作业了。
从那以后,我好像真的就喜欢上吴晓雨了。上课的时候没事要往她那儿看上两眼,课间操的时候总是不知不觉的就站在了她身边,放学后总是要跟在她后面走很长一段路才回家,连卫生值日都经常把我们安排在一起了,这大概是老大他们故意安排的。但我们两个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两句话,一是因为我自己嘴拙,不善言语,二来她也不是那种话多的女生。
有一个周末,我们组织一起到郊外“野炊”,老大和他女朋友,老三和他女朋友,(忘了说明一下,老三的女朋友也就是吴晓雨的亲姐姐,当时她说是陪她妹妹来的。)只有老二喜欢的那个女生没来。我们在山上“偷”了碗豆胡豆之类的东西,老大还从家里拿了香肠来,到处去拣了点干枝和树叶,堆在一起烧来吃。直到晚上的时候我们才把女生一一送回家,在送吴晓雨她俩姐妹回家过后,天已经暗下来了,在回来的路上,我们正好经过老二喜欢的那女生她家门口,老大突然在她家楼下大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我们也跟着一起喊,用手在嘴上做一个喇叭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我们看见她从她家楼上窗口探出来望了我们一眼,用手挥了一下,大致的意思好像是要我们走。可是我们却更来劲了,又喊了一会儿,直到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消失在夜空之中,我们都有点累了。正准备撤离的时候,突然她家的大门打开,一个彪形大汉拿着扫帚冲了出来,冲着我们吼:“你们这群小流氓,半夜三更的在这儿叫什么叫?”我们吓得像鸟兽般散去,老大跟老三跑一条路,老二跟我跑一条路,老二落在后面躲进了一条死胡同,被那大汉儿追上抓住。后来的情况我们就不得而知,据说是老二被大汉儿打了,还说要带他去见家长,老二吓得屁滚尿流,最后还是把他给放了。第二天去上学,我们就知道事情暴露了,原来那大汉儿正是那女生她爸爸,向学校告了状;而且不知道怎么全校都知道了我们去“野炊”的事。就在当天学校就开全校大会,要我们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深刻的检讨,不准谈恋爱,不准拉帮结伙,不准打架,否则一律开除学校。
之后我们就安分了很多,直到后来再次因为打架而被学校处以留校察看的处分。那次打架是我引起的,但归根结底是因为另外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叫廖琳,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齐齐的留海,能歌善舞,学习成绩也好,老师都很“宠爱”她。那天上语文课,我的同桌,那个小胖子就在后面扯廖琳的头发,廖琳转过身来,瞪着大眼睛吼道:谁啊?小胖子做出一幅很无辜的样子,用手指了指我。还没等我反驳,廖琳就站起来对老师说:“老师,杨德在后面扯我头发。”我当时差点气得吐血,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呀?老师罚我站到教室外听课,并负责打扫一个星期的卫生。当天下午放学后,廖琳故意撕了纸屑扔了一地,跟我做了一个鬼脸,笑嘻嘻的说:“扫干净啊。活该!”我当时真想给她两拳,要不是看她是女生的话。后来我把所有的气都归结到小胖子身上,直到有一天,我喊哥几个帮忙放学后在学校外面拦住了他,我冲上去对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没想恰好廖琳经过,她跑去告诉了老师说我们在外面打架,就这样我们就被“留校察看”了,在家呆一个星期,每天写一篇检讨书。
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我就被老师安排跟廖琳坐一桌了。上课的时候她故意趴在桌子上,把我挤到一边,似乎是想报复我一下或者觉得我好欺负的样子。有一次把我惹急了我也不让,她争不过,只好划出“三八”线来,用尺子量了在桌子中间划一条线,谁超过了就打谁心手。大家都会不小心超过界线,就记着下课的时候打心手;当然她打我的时候狠一点,我打她的时候轻一点。她处处针对我,常常上课的时候向老师报告我在下面打瞌睡或者没用心听课而被老师罚站,考试的时候故意把卷子移到我这边来向老师说我抄她答案,更气的是有一次体育考试做“仰卧起坐”,她主动帮我压腿并数数,明明我做了20个,她跟老师说我只做了10个,我气得咬牙切齿,她却在一边捂着嘴偷笑。
小学毕业的时候,老大跟着父母转到外地上学去了,老大的女朋友不久也辍学了,说是跟父母去成都做生意去了。那时候通讯不发达,开始还偶尔写信,后来就没联系了。我们其它人仍然在一个学校上初中,但都不在一个班了。后来我们都慢慢消沉,只有廖琳还是那么活跃,经常在学校组织的各种活动里看到她的身影,每次考试公榜她都是一、二名。
今天,所有的都失去了联系。偶尔还回忆起廖琳,她应该过得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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