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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啦！下雪啦！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快，激动的心像要崩出来了似的。虽然这对于见多了白雪皓洁，冰天雪地的北方人来说，这样的雪会有些索然，然而，对于好多年没有看到过下雪的南方人来说，面对漫天飞舞的雪花，当然会感到特别的意味。
下雪啦！下雪啦！大片大片的，似洁白的羽毛在空中跳着欢乐的舞蹈，久违了，美丽的雪花！记忆还得追述到童年的那所乡村小学，我的家就住在那里。学校中央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通常是学生集会之类的场所，学校大门外有一棵很大很古老的黄桷树，再外面就是宽阔的河坝和滔滔不尽的沱江河。冬天的早晨，从暖暖的被窝中钻出来，感觉好冷好冷，外面有人在喊：下雪啦！下雪啦！好大的雪啊！童年的好奇，让我们快快地穿上衣服，冲了出去，只见天连地，地连天，白茫茫一片。院子里至少有两尺深的积雪，大人们说，这是五十年未曾有的大雪。冬天，我们常常提着“烘儿”取暖（外面是竹子编成的一个提篮，篮里套着一个瓦钵，里面装着燃烧的火碳，上面用布或自己身上的围裙之类的盖在上面，双手在下面提着竹篮子）。但是，下雪啦，我们不再需要它，表现出孩子惊人的抗寒的勇气。我们踏着鹅毛被子般的积雪，任脚下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任身后留下深浅不一的足迹。我们捧着雪，抛向空中，把雪捏成团，向同伴砸去，同伴飞跑着，然后又将雪捏成团向我们砸来，我们又飞跑着，雪球像流星一般四处飞扬，和着我们爽朗的欢笑声。那个冬天，我们姐弟几个堆了很大的一个雪人，眼睛和嘴是用黑色的 镶嵌成的，鼻子是用一根树杈做成，头上还戴着帽子，活像一个勇敢的卫士。雪过天晴，在灿烂的阳光下，雪人渐渐融化，大约化了一个多星期。虽然，像这样罕见大的雪，我再也没见到过了，但是每每冬天，雪花纷纷，大地银装 的美景，在童年的记忆里还是时常出现的。但是，在我们渐渐地长大中，这种记忆变得越来越久远。离我记忆最近的一场大雪，大概是1976年的冬天，我刚上高中，那时我们全家早已迁入爸爸上班的县城。一大早起来，听到有人在喊，下雪啦！下雪啦！好白的雪啊！我和弟弟匆匆起床，只穿了件毛衣就冲了出去，哇！房顶上雪白的一片，树枝上一朵朵一簇簇，如开满了白色山茶花，如上天派来了神奇的能工巧匠，一夜间将大地装点成了美丽的童话世界，我和弟弟激动得一口气围城跑了一大圈。吃过早饭来到学校，刚一进教室，就被一个平时爱恶作剧的女生抓住，从衣领上放入一小块雪团，随着阵阵尖叫，女生们都在快速地抖动衣服，让雪团尽快地从背后掉出来，接着没有呵斥，没有谩骂，有的是欢乐的笑声。
下雪啦！下雪啦！花片越来越大，漫天飞舞，像仙女化成的群群小精灵。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持续的时间也比往年长了很多。已连续下了好几场雪了，开始只是雨雪霏霏，雪成颗粒状，像雨一样的重，像空中撒盐一样，落到地面就融成水，没有任何痕迹。小时候，妈妈告诉我们，这样的雪是从很远很远的雪山上吹来的，要一片一片的雪花才是天上下下来的。数年来，终于从天上飘下了一片一片的雪花，没有雨的雪花，一场又一场，天气也越来越寒冷，吓跑了好些冬泳的人们。可幸，我和丈夫仍然是冬泳的“坚守者”，几乎一天也没拿下。这天清晨，我像往常一样，走着郭林气功来到河边，收完功，等着丈夫跑步而来。雪花仍然在空中飞舞着，不多的泳友们，陆陆续续，前前后后，各自进行着脱衣、下水、上岸、穿衣，有说有笑。“飞雪迎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是黎明前的黑暗”，“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甚至还有人说“下雪天的河水才是上帝赐予的圣水”，这像是开玩笑，又好似在互相鼓励。是呀，这么寒冷的天气，这么冰冷的河水，游后，手脚都冷得痛，好些人手脚、耳朵、甚至脸都长了冻疮，仍然不顾一切地跳向刺骨的河水，没有坚强的意志能行吗？冬泳也算是一种极限运动，除了锻练身体，它也确实是对人的意志力的考验，它体现的是一种精神。这么寒冷的冬天，在家里摸着冷水都刺骨（南方冬天没有暖气），还能冒着雨雪跳进刺骨的河水里，人生还有什么困难不能逾越呢？片片雪花飘落在岸边五颜六色的冬衣上，上岸后，我们抖动着衣服，快快地穿在身上，背起背包开始沿滨江路往回跑，让身上的体温尽快地回升起来。回到家，吃完早餐，丈夫准时进入书房开始了他的工作，我收拾完后，来到屋顶花园，准备凉泳衣，哇！雪下得更大了，这是连日来下得最大的雪，这总可算是鹅毛大雪了吧！我兴奋不已，急忙跑去告诉丈夫，丈夫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很少有什么事令他完成工作以前才去非干不可的），我们拿着数码相机来到屋顶花园，多么壮观的景色啊！漫天的雪花像活的生物，飞舞得是那么的轻盈，欢快，我们加入到其中，兴奋啊！欢呼啊！跳跃啊！任大朵大朵的雪花轻轻地、无声无息地飘落在我们的头上，飘落在我们的衣服上，仿佛我们就是雪，雪就是我们。或许对面高楼上正冒着大雪贴外墙砖的建筑工人们看到的是两个“疯子”。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已同其它的众多植物一样早已万木萧疏，只有那棵盛开着的、huang se的腊梅花还在傲视雪霜，展现它独有的丰姿，还有那棵含苞欲放的山茶花正露出她们红红的笑脸，在洁白的雪花中，这红更是鲜艳夺目、流光异彩。啊，我像爱美丽的雪花一样爱你们，不，我更敬佩你们，敬佩你们傲视雪霜的勇敢精神，你们不正是那些冒着严寒在露天干活的建筑工人的象征吗？
生活在南方，随着全球气候的变暖，女儿他们这一辈人几乎没看到过雪花纷飞的美景，这成了她童年时的梦想。为了满足她的这一愿望，在她快小学毕业的那个冬天――2000年的春节，我们全家在大年三十到那天到达了哈尔滨。哈尔滨的冬天那才叫真正的冰天雪地，天寒地冻，整个城市被洁白包围了。可惜我们仍没看到飘飞的雪花，大姐他们说年前刚下了大雪，留下厚厚的积雪。但我们饱览了冰灯、雪雕和松花江上的冰雪大世界，美丽极了，真可谓是人间奇迹。有一天，丈夫说想看看东北的乡村，姐夫就叫了一辆火三轮，拉着我们向郊外驶去，哇！皑皑白雪广被大地，几乎没有行人，近处村庄矮矮的房屋静静地包围在皎洁中，远处一望无边的田野被厚厚的积雪盖得严严实实的，一片银的世界，我们忘掉了寒冷，几乎跪到在柔软的雪地上。到了北京，仍然错过了飘飞的雪花，但我们同样品到了这里的雪晴美景……。窗外的雪花在飞舞，北方为年年有的雪飘如絮和积雪而骄傲，南方为仍然有飞舞的雪花而自豪！
作者：钟红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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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0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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