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楼摔伤前 我的兄弟还没拍到那张照片 本文转自:http://blog.chengdu.cn/space.php?uid=212521&do=blog&id=57912
一脸痛苦的陶轲被抬下救护车,脸色岔白,早已守在医院的摄影部召集人何彬立马举起了相机。担架一路被推进CT室,何彬摸了一把陶轲的脸,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
陶轲是成都商报的一名摄影记者,我是成都商报社会部的一名文字记者。昨天上午10点半,在我们共同驻扎映秀报道泥石流灾情5天时,他在一栋被水淹没的楼房里抓拍抢险战士扛沙袋筑防洪堤坝,脚下楼梯垮塌,他从3楼重重摔到到2楼平台。
意外发生的过程我并没亲历。昨天清晨7点过,我们从住宿的都江堰又赶到了映秀,按预定计划,800名武~警战士将在当天早上决战映秀,筑造堤坝抵御冲进映秀新城的岷江河水。他说他要去河对岸抓拍抢险战士扛沙袋,我则留在了河这边。再然后,他背着他的相机和镜头渐渐走远上午。
10点过,我们分开大约1个小时,我按惯例准备询问他的近况,电话通了一直没人接。过了许久,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我摔了一跤,现在很恼火。”我一下就懵了,赶紧和身旁的实习记者急匆匆跑向被水淹没的映秀新城。很远就看见,8名战士举着一副担架,从一栋楼房往外步履蹒跚,担架上的人块头很大,戴着帽子。遭了,出事了!我当即明白担架上的就是我的同事陶轲。担架上的他一直喊痛,眉头紧皱。一起跑过那么多条稿子,此刻我却不晓得再让痛苦的他说些什么给我听,只是希望后果不要太严重。
“我的机子在二楼。”“喊何彬找个人上来替我。”被抬上救护车之前,陶轲只给我完整说出了两句话,剩下的时间都皱着眉头。赶往医院走高速路,但即使这样,途中每次小颠簸都让他感到很痛苦,随性的军医紧紧压住他的双腿,以防他受伤的腰部再次受伤。断断续续的讲述还原了事发经过,当时,他想找一个制高点拍照片,从楼房二楼踩着竹梯子上3楼阳台,就在刚到3楼时,梯子突然断裂,他背部着地重重摔到2楼上的平台。一层楼的高度,但严重的是他的背包里背着大大小小的镜头,铁质镜头甚至被直接压扁了。所幸,附近的驻渝某集团军装甲旅战士发现了他,短暂昏迷的他得救了!
中午12时,在解放军452医院CT检查室,陶轲的伤情被检查出腰椎两根骨头压缩性骨折,脊髓和神经都没有受到损伤,双下肢活动正常。谢天谢地!这时,守在身旁的我和摄影部召集人何彬这才松了口气。“你用背把几万元的镜头压烂了,是不是要赔哦?”搞新闻的人永远很是乐观,及时腰部完全不能动弹,大家也开始开起了玩笑。
有人说过,任何一个大灾现场,永远是三种人是最多:武~警、战士,还有就是记者。武~警和战士负责抢险救援,记者要及时将灾情和抢险情况向外传播。14日凌晨3时许,映秀爆发特大泥石流爆发后,我们报社在当天中午就组成了由4名记者组成的特别报道小组,火速抵达现场。全国各大媒体也纷至沓来,最新灾情被不断向外界传播。就在震耳轰鸣的机械声中,现场漫天灰尘中,冒着再次陷身泥石流的危险境遇中,至少上百名新闻工作者用自己的笔、话筒和相机,同样参与着抢险救灾,我们认为自己的工作值得,同样必不可少。
出差第一天,从抢险现场赶回最近的都江堰已经凌晨2点过,问完当地几乎所有的酒店旅馆都找不到一处容身之地;第一次进入抢险现场,眼看前面是一片平整沙地,一脚踩下去直接陷到膝盖,这才晓得那是处“沼泽”;而就在前日凌晨,映秀当地再次降雨,得知强降雨可能再次引发泥石流后,我们还是再次了选择坚守在指挥部内。凌晨2点半,警报声不期而来,就在距指挥部不远的山沟里,泥石流再次发生,现场上千名抢险人员赶紧撤退到旁边的隧道里避难。
昨天在医院,我问病床上的陶轲,坠楼前想拍的那张照片拍到没有。他摇摇头说:“当时就是在等。”我告诉他,摄影部的另一名兄弟伙已经赶到映秀替他拍了。所以,今天报纸上关于映秀泥石流报道的图片中,不会有他的署名。
祝我们的兄弟伙,好同事陶轲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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