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字] 喂嫩娃娃——简阳乡土系列随笔（李双）

喂嫩娃娃（李双）

农村人生娃娃就像鸡婆下个蛋，简单。所以每家每户娃娃多。

村里没有婴儿室、托儿所，农妇们出工，就将嫩娃娃背到地头，热天躲阳，冬天避风。歇气时，农妇奔到地边，抱起嫩娃娃，坐在锄把上，掀起上衣，让娃娃不顾一切地把奶头抢进嘴里。这时农妇脸上才露出一丝苦笑。如果逢做轻松活路，嫩娃娃是背在背上的，这时则先把襁褓带子解开，让嫩娃娃滑到肋下，再移到胸前抱好，也不避人，只从怀里倾出面袋般的乳房，将，像八宝饭上的紫葡萄一样的奶头，让粉红色的小嘴捉去，一抖一抖地吸。嫩娃娃憋红了小脸后，方才减慢吸食速度。形容词“用上吃奶的劲”，就是这么来的。

男人们呢，趁机看农妇的奶子。农妇把娃娃换到另一个奶头上吊着，男人就看了这只看那只，还尽往深里想。食，色，是人生两大美事。世有美食家，没有做·爱家，真是不公平。可能道学家认为这很低俗，不过道学家也只能承认，低俗的东西，大都是实惠的。

回头再说喂奶。

有时上工号响了，或者嫩娃娃吃得多，奶水不够，农妇就不喂了，从嫩娃娃嘴里往外扯奶。小嘴小舌劲大得很，母子较上劲，把奶头扯得长长的，都扯变形了，才一下弹出来，缩回到胸脯上巴起。接着娃娃被放在地上，农妇已经走了。娃娃摇摆着小脑壳边哭边找，手乱划，脚乱蹬。

农妇有时会摸出一个馍，嚼碎，然后嘴对嘴，用舌头顶出去，顶给嫩娃娃吃。有时没顶准，到处糊了些，就需先在嫩娃娃嘴边刮一刮，再伸进一根指头捣几下。最后是农妇自己舔指头，舔不净，就攒劲抿。

这当然有些那个。但环境左右人的行为，村里的娃娃，大多是这样喂大的；而你我的祖先，也绝难“幸免”。所以，切莫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