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本文转载！
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一直住着两孔不大的窑洞。外面有些破烂，也没有院子，但进入里面还是很干净的，冬暖夏凉，住着也还舒服。母亲说，从口外回来后原来分给我们的屋子被别人住上了，这是一家亲戚的两孔圈牲口的窑洞，腾出来让我们居住。父亲在里面盘了炕，抹了泥巴，母亲又用白土粉刷了几次。一家四口就在里面安顿下来了。弟弟、妹妹相继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在我的印象里，无论怎么贫困，母亲每到过年，总要买些年画帖起来，炕上总要买一块新席子铺上；父亲也总要自己糊一个灯笼挂上，不大的屋子焕然一新。母亲给我和姐姐把衣服拆洗得干干净净的。在县上工作的舅舅也不时接济我们一些钱物。有时候母亲给姐姐扯一块布缝件新衣服，给我又把姐姐穿过的衣服改小，虽然我极不情愿，但当母亲把改好的衣服拿给我穿时，我还是很高兴地接受了，因为觉得那真和新的没什么区别。和同村的其他孩子比，我们姐妹穿得整洁干净许多。为这，一位好心的邻居阿姨劝母亲：“你别给孩子拆洗衣服，人家说你有钱呢。”母亲说：“我总不能为等人家救济，让自己的孩子穿得像讨吃的一样吧。”1955年的春天，母亲生了弟弟，一家人很高兴。父亲是独子，如今又老来得子，那种喜悦可想而知。那一年春天，许多人家没吃的，走口外得很多。我还不到四岁，隐约记得人们常常问你吃了什么饭？但无论吃了什么，我只回答：“菜稀粥”，现在想来也很困惑。
1959年的春天，家里又添了妹妹。这时候，姐姐已经出嫁了。那一年还在吃食堂，每天分得饭都不够吃。这个妹妹来得真不是时候，母亲想把她送人，可许多人家都缺粮断顿的，哪还顾着要孩子呢。那时候，饭都吃不饱，母亲也没有奶水。买奶粉更是没听说过，也没钱。用母亲的话说，妹妹是饿大的。我记得妹妹直到4岁还不会走路，大大的脑袋，瘦瘦的身子。后来不吃食堂饭了，人们稀饭拌野菜勉强吃饱了。也就在那年秋天，父亲常常胃疼，吃不下饭，脸黄黄的，捂着个肚子。但就这样也得下地劳动，那时候只有挣上工，才能分到粮食，一家五口只母亲一个人是养不活的。记得有一次，父亲耕地回来，肚疼得实在不行，就让我给去饮牛。我看着那些牛就害怕，怎么也赶不到河边。父亲看我笨手笨脚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女孩子什么也指不上，我自己来吧。”也许是这句话，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我后来一直不喜欢女孩子，包括自己。没见过父亲请过什么医生，有时候听人说一些治病的偏方就用一些，也管用。但好一段时间后就又犯了，就这样时好时坏。除了父亲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外，家里的活全是母亲做。村子里交通不便，打我记事起，就没见过车轱辘。人们烧的柴都是去山里砍，用的水也是从沟底往山坡上的家里挑。母亲一边在地里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一边利用休息时间在地头、山坡上砍柴。回家后常常是放下背上的柴禾，挑起肩上的水桶。我和弟弟有时候也帮着母亲抬水，那年我十岁，弟弟六岁。那些年，人们开始刨小块地了。我们那里地广人稀，只要你肯去刨，是不缺地的。母亲看着父亲拖着有病的身子，光生产队里的活就够受了，哪能刨地开荒呢？很是着急，就自己每天早早地起来，拿着?头出发了，等到太阳升起，人们出工，母亲已刨出一块地了；第二天，母亲又带着种子利用休息时间种上了。就这样，刨一块种一块，一个春天母亲种下了三、四块地，秋天光山药蛋就收获20多口袋呢。虽然收成不像有劳力的人家多，但还是很解决问题的。父亲生病的三年里和母亲艰难的支撑着一家人的生活，那是我们一家最困难的三年。 |
|
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11-7-8 13:19
提升卡
置顶卡
沉默卡
喧嚣卡
变色卡
显身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