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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字] 上大学时写的小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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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6 13: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那一天,我们说再见
一、
我用冰冷的水冲了把脸,抬眼看到镜子中一双因为孩子般肆无忌惮地无声地哭而微肿的眼睛,我知道其实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哭了一把。泪湿了那张稿纸,泪湿了那我写给她的第一首诗: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容易担心的小孩
所以我将线交你手中却不敢飞得太远
不管我随着风飞翔到云间
我希望你能看得见
就算我偶尔会贪玩迷了路也知道你在等我
记忆中的席暮容在轻轻吟唱——“我喜欢将暮未暮的原野/在这时候/所有的颜色都已沉静/而黑暗尚未来临/在山冈上那最郁绿里/还有着最后一笔激情/我也喜欢将暮未暮的人生/在这时候/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而结局尚未来临/我微笑地再作一次回首/寻我那颗曾彷徨凄楚的心” 。我不会像席暮容那样释怀,平静附有理性地接受一切。我将头深埋入被窝,眼泪却很诚实地奔跑出来,冲击着我的神经。如独自站在冰冷的树枝上,夜风拂过,踮起脚尖遥望天空,每天我都渴望爱情,但没发觉我已被爱情所奴役。一个人独自守着自己的梦,只希望躲在无人的角落,与她一起飞舞——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并不适合你!”我狠狠地把它删掉,永久的删除掉,我删,我删,我删,我哭,我哭,我哭了……第一次为女生而哭,哭得那么惨,第一次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多愁善感。泪水,顺着我的面颊,滴在枕头上,滴在纸上,滴在我心上,不停地侵蚀着我的心。
我并没有放声大哭,我没有勇气,我哽咽,将泪水深深的藏到心底刺激着心中每一根伤透的神经。男人,毕竟我是男人,望着墙上的镜,看着眼中的泪,润红的眼睛格外的美,透着感伤的美,可我并不打算让这种美在世间贮留太久,我擦干了它,男人并不需要这种美,她不属于我,我们分手了……
现在零点早已经过了。二月十四日,一个注定几家欢乐几家愁的日子。
一个小时以前。
我的手机提醒我有新短信,我用手在枕边摸索了许久,才寻找到了那部冰凉的仍发着惨白的光的手机。发信人显示着My Girl,是她发给我的。
半小时以前。
还没到二月十四日。我躺上床,很温暖,很舒服。之前冲了个热水澡,全身都很轻松。我照例给她发短信,这是我们放假在家的时候,睡觉前的必修课。我问她:
“明天是情人节,打算怎么过?要不要我过去一趟?”
没过多一会儿,我收到她的回复:“不用了,我想睡觉了。”
“能再多聊一会儿吗?”我想让她再陪陪我。其实我心里早想好了怎样说一些情意绵绵的话,毕竟明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不想,你别老是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嘛!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点!”她好像有些生气。
我也被她突如其来的火气搞得莫名其妙,我想,情话是说不了了,那就说些正事吧。“我俩的事你啥时候跟你爸妈说啊?我都要毕业了,这样老是做‘地下党’也不是办法啊!”我很想让她带我去见见她的父母,以便尽快地确立我在她家的合法地位,也为我以后的工作打入一剂强心针。在一年前的夏天,她来到我家,算是见过我的父母了,而且我家里对她的印象还不错,我妈平时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会问到她的情况,问到我们的感情怎么样了。为了寻求一种感情的平衡和心理平衡,从那以后我常常跟她提及这方面的事。
“既然你已经提到了这事,那我就跟你说了吧,其实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在一起了,所以我觉得也就没必要跟我家里人说了。”
我一听这话,很吃惊。不过我想,可能是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惹她生气了。于是我嬉皮笑脸地回答:
“呵呵……别跟我开玩笑了。说正事吧,明天你怎么安排的?”发完这条短信过后,我心里有一种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罪人一样的感觉,仿佛我的周围出现一团团的乌云。这一招果然没有奏效,我就像有预感一样,她发过来的短信我不敢看,真希望我收不到她发来的短信。约莫十分钟后我仍然接到了她发过来的短信。我颤抖着打开了收信箱。
“我决定了,我们还是分手吧,祝你找到幸福。”我看完这条短信,心里像有一块石头重重地落了下来的感觉,大概在我内心,我的潜意识里就有这样的预感吧。看着最后那一句不痛不痒的祝愿分明夹杂着残忍,我也就没多想了,回复到:“好吧,也祝你找到幸福。” 干脆得让我自己都无法理解,发完这条短信过后,仔细想一想,我刚才是不是太冲动?太草率?这样的回答会不会让自己后悔?我已经开始后悔了。于是我急忙打电话过去,可是为时已晚,大概她发完刚才那条短信没等我回复就已经关机了。我顿时心生失望,一团无名火升上来,心里骂了一句:“拷,什么玩意儿嘛!” 关上灯,却久久无法入睡。我后悔自己连一句为什么都没问,不过话又说回来,问了又怎样?!全是她一个人做主,我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不得不在愤然与不安伴随着迷惑中睡去。我希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个梦,希望她还爱着我。当然,这个希望是存在的,不过是存在于二月十三日及以前。现在是二月十四日了。
我在X大念书,学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专业,成绩不好,并且留了一级。我觉得从我开始读书到现在,一直厄运连连,但是都被人为地化解掉了:小学升初中我差十分上重点班,但我还是上了重点班;初中升高中我又差四分上重点高中,我仍然还是上了重点高中;高中升大学我还是差了两分,不过我最后还是读上了大学,尽管是专科。一年之后,我终于在专升本的考试中顺利过关。但是好景不长,大二下学期我由于挂科太多而受学籍处理。
回想起大二的那个充满幻想与幼稚的时期,虽然结果是残忍的,但从那时起,我便学会了思考。与我一起思考的还有一个文学青年,名叫山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递给他一支千嬉骄子,但他没要。我当时就想:“SB,不识货!”或许我们之间真正的友谊,就缘于对烟的嗜好。但是所有的烟友不一定成为好朋友,所有的好朋友都不一定是烟友。
在我印象当中,我们友谊的真正开始是在一次聊天当中。这不是一般的聊天,因为我们那次聊的时间很长——一个通宵都在聊天。那是我第一次熬通宵。我们聊关于自己的一些事,聊自己的爱好——文学。在现在这个时代,大家都忙着挣钱,买房买车买一切金钱可以买的东西。我记得第一次写诗给小月的时候,她竟然用一种近乎于看见了上帝一般惊讶的语气对我说:“你还会写诗?!”
其实这并不怨她。其实就我的经验而言,诗这东西有人一晚的时间就会了,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在现在,如果一个大学生还知道甚至读过弗洛伊德,就只能去当作家;如果连海德格尔都知道,就只能去当诗人;如果连本雅明都知道那就更危险了,可能什么都不是。以上的东西我略微知道一点,所以冒充个诗人应该绰绰有余。山雨和我一样,什么都不是。在我们狭小的寝室里,在上下铺一平米左右的空间里,我们构筑了一座梦想的高楼。
他的个头偏高,消瘦的脸上有着一双明眸,休闲而带严肃的衣着显现出几分帅气和才气。我到现在都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他可以算作是我文学的启蒙老师,尽管当初我们的水平都十分有限,但我们在不停地学习以及互相学习,这使得我对于文学,对于生活,对于自我的理解更加丰富和透彻。
2002年劳动节长假期间,他买了台电脑。我们在电脑上疯狂看碟,游戏和阅读,及在以后的大二生活当中与之形影不离了。直到我得知所有考试科目几乎全部没通过的时候,当时我觉得文学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事隔两年以后,在我去火车站的路上,山雨对我说:“你一定要坚持自己的理想。我已经形式堕落了。”
我明白,我的梦也是他的梦。可能多年以后,我们都不会记得在点式楼1403-2这个寝室里曾经有两个年轻人一起讨论形式与结构主义和后现代派,但我们都会记得我们曾经共同拥有同一个梦。
在2004年6月28日那天,我们在火车站分别。我走之前只对他说了一句话:“等会儿走的时候,干脆点。”他是沉默的。
火车准点到达。我转过身,与他握手,与他拥抱在一起。我能感觉到他在抽泣。他把我搂得很紧。我没说话,只是拍他的肩膀,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说话,我就会忍不住。
我上了火车,隔着车窗向他挥手。列车慢慢启动。我回到座位上。双眼紧闭,不禁地浮现几分钟之前的场景。我再也忍不住了,进去厕所,扒在铁窗栏上大哭。我不知道他还在月台上没有,他追逐这趟列车没有,可是再追逐,也追不上我们这段匆匆逝去的大学时光——还有青春。
很难想象一个人如果停止了脚步是怎样的,更难想象这世间如果没有了雨又是怎样的。我好想淋一场雨,在一场瓢泼大雨中因奔跑而使自己的头脑更加清晰,让时空在这片别样的天地中唯美地穿越,续写着传奇。
岁月教人成熟,年纪轻轻的我竟有了饱经沧桑的感觉。不是矫情,尽管从校门到校门,从没体验过真正的大风大浪,但岁月本身就是一把锋利的刻刀,而生活就在这把刻刀的雕琢中一点点地老去。
人是很孤独的,有时你站在喧嚣的街头依然觉得身单影只。但人有时需要孤独,是谁说过人只有在孤独中才能看破一些俗事,获得几许永恒?
大二时,我意气风发地和山雨以及其他几个同学开办了一个文学社,而且义无返顾。编杂志的时候很凄凉,没有人帮忙,因为没有求别人,也实在没有求人的必要。当我们用自己的生活费出版了第一本杂志的时候,想起了自己饥一顿饱一顿的样子有点想哭。但不是真的委屈而是真的感动!人生真正的感动又能有几回?
从那以后,我知道人除了吃饭之外,确实应该做点什么。
人这辈子,可以没钱,不能没有几个相知的朋友,喧嚣的世界中,他们的言语和歌声,使你即便流浪仍然觉得富有!
山雨与我一样热爱文学与电影,热爱足球与音乐,但是我不喜欢我学的铁道电气化这个专业。好混歹混终于还有一学期毕业了,工作也在此时有了着落,同时也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下了研究生入学考试的考场。似乎剩下的事情都很简单,等待着毕业,等待着人生的第二次选择与奋斗。我一直相信一部电影的一句台词:get busy living or get busy dying,人生只有两种诠释。
但我哪一种也不想选择,我做的事甚至可以不为任何目的,只要我喜欢。我是个多信仰的人,我倒肯定所有的信徒都会骂我的不专与轻狂,可是只要能让我释然的信仰我都乐意去接受,哪怕做一个讽刺漫画里戴着十字架拜观音的基督(河蟹)。梦中的梦中,梦中人的梦中,也许一切都只是繁华的布景。可能某一天,人们在布景前所有的蠢动都会突然消失,一夜间繁华落尽,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几亿年前猖獗的恐龙也是无声无息地消失掉的,徒剩下庞大的骨骼让人唏嘘。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那么多的人选择朝生暮死放浪形骸,也许大家只是想在死亡前尽可能多的人发生尽可能多的关系,然后一起手拉手义无返顾地奔向死亡。是悲哀还是悲壮?释迦牟尼脸上的表情永远慈祥,可千山万水无行三界也逃不过一个“空”字。同样,我喜欢夜生活,混乱的音乐,杂乱的人群,陌生男女的味道,他们身上散发着香烟和酒精的杂乱的味道。一切让人想象到死亡的末日,像被隔绝的世界渗不进阳光和空气。我重复着我的生活,然后回到寝室,黑暗中对着镜子狠狠的抽烟,扭动着身体,我看到自己僵硬的表情。
很难相信像我这样一个留级生会选择考研,对于这一点,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无论留级也好,考研也好,有目的或没有目的,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也没有放弃过。我发现我骨子里透着一股狠劲儿。我的心理是很叛逆的,或者叫玩世不恭:梦想依照自己的生活方式去生活。现在广告上不是什么都是Up to you吗?!但有碍于家长和老师的叮嘱与期望,我不得不披上一张虚伪的外衣,沿着家长早已铺好的路走下去。沿途的风景我没有心情去享受,因为我失去了走路的乐趣。独自梦在漆黑的夜里,张开双臂拥抱泪水。每夜每夜享受孤寂,却不知道自己已被悲哀所囚禁。我不想与人说,是因为谁也不愿听。
从前是想方设法学着超脱,如今释然了才有了这种超脱的感觉。其实人活得好不好全在你自己,生活就是生活,把它理解成诗也好,画也好。你只要淡然些,就能品出其中的滋味最近,我特愿意一个人在校园散步,看看天,看看地,看看熟悉的楼群……有时也想着自己将来什么的,但更多的还是怀旧。那一份份容易的感动,仿佛阔别已久的游子重返故园。
偶尔的阳光暖暖地照在我的身上,心事随风飘荡,那种感觉是绝妙的。
即将结束梦幻般的大学时代,即使告别书香弥散着的校园,即将以幼嫩的翅膀去承受社会的风风雨雨,怎能不在深深地怀念中带着挥之不去的愁绪?无论是在喧嚣繁华的商业一条街,还是在情意绵绵的荷花池旁边,有人在挥霍金钱和青春,有人在寻找着自己的目标或是向自己的目标前进。我曾不知疲倦地穿梭于这两个地方,但我终究一无所获。现在,我又该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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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6 13: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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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已经是十点半过了。我躺在暖和的被窝里,全身冰冷。只要我一回想起昨晚所发生的事,就仿佛是经历炼狱一般。虽然我心里充满疑惑充满暴躁,但我不能不面对现实。慢腾腾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最后坐在床沿发呆。
“我应该给她打个电话,不能就这样放弃。”心里想。于是我在街上随便找了一家公话超市,挑了一个最靠里的位子,很熟练地拨通了她家的电话。话筒传来了我期盼已久但此时又让我觉得陌生害怕的声音。此时,我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对她说:
“是我。”没等她说话,我便开了口。先发制人在这个时候显得至关重要,至少能弥补少许我被动的境况。
“哦,什么事?”她显得异常平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她的第一句话,便彻底击垮了我的矛头。
“我们还有挽救的余地吗?”我问她,同时已经觉得自己底气不足了。我知道我完完全全地陷入了被动。
“没有,我已经下决心了。”她的语气很强硬。
“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对你不好吗?”我一口气问完她这些问题,然后惊慌地等待着她的回答,犹如等待最终判决一样。等了许久,她没有回答我,电话也并没有被挂掉。我们互相沉默了一段时间过后,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是我主动,只要我不主动和她说话,她是绝对不会和我说话的——她只可能说,挂了吧。我实在害怕她从电话的那一端消失更害怕她从此以后从我身边消失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是不是因为我不够上进?”我主动问了一句。
“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她终于开口说话。我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答应你,下学期一定努力过四级,认真做毕业设计!我发誓!”反正四川人发誓就当吃回锅肉一样。我经常这样发誓,这让我找到了以前跟她闹矛盾时我向她认错时的感觉了。这种感觉仅仅是转瞬间的。
“你过不过四级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自己的事!你以为你找到工作了就了不起了?”
我愣了一下,因为我不明白就算我找到工作了开始骄傲了和我们分手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说我骄傲!那是天大的冤枉!我什么时候以这个为荣了?再说了,找到这份工作还是靠家里人帮忙,我没有一丝自豪感,更不用说以此作为骄傲的资本了。于是我辩解到:“我什么时候觉得我了不起了?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你也是知道的,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你做事没有恒心,没有毅力。”她又补充到。我立刻明白了她是指我这次考研。她认为我没有付出努力。
“是吗?我承认我在学习上是没有什么恒心和毅力,但在其他方面,我就不这么认为了。我觉得我天生不是一块读书的料。不过对于这次考研,我上线的机会很大的,你知道我是怎样努力的吗?”这是我的心里话,但在说这话时,我并不认为我上线的机会真的有我所说的那么大。
“我要考研,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复习准备。”她说。
“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啊!”我实在觉得她的这个理由太牵强。
“所以你并不适合我了,你和我心中的要求相差太远了。”
我沉默了很久,我并没有思考怎样去回答她的问题,怎样去辩驳她的话。我只感到的是莫名的失落与伤感,甚至是愤怒。
回想起半年前7月份开始考研复习的那个时候,我想任何一个经历过考研的人是决不会轻易忘记的,就像不会忘记自己的初恋那样。由于我是跨专业考试,而且这个我所报考的这个专业不是很好。在许多人看来,连“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这个词都很陌生,就算我考上读出来以后,可能连一个学工科的本科生都不如。当然,这只是从可能的收入来看。现实的社会,给予人们精神层面的东西大大少于物质层面的东西,价值观也随着物质生活的升高而产生了变化。现在评价一个人对社会的贡献,最直观的就是看他/她的收入,这是按劳分配的原则,也就是说他/她的收入越高,他/她对社会的贡献越大,反之亦然。所以家里人也是极力反对,认为我放弃工作的机会去读那么一个专业的研究生是一个错误。但我仍想去试一试,哪怕是参加一下考试,看一看题目也好。我根本没有想过要把文学当作一个谋生的手段,更重要的是,学文学是我的理想。我想坚持,直到我捧着自己的骨灰盒,能感觉到它的美丽。
在暑假的时候,爸妈就开始和C市的一个很不错的单位联系我工作的事了,当然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大概就在这个时候我也开始了我的考研复习。记得当时家里人对我说:“就把这次考试当作一次锻炼吧!”我当时以为他们会默许,如果我真的考上了,我就能去读。可就在暑假结束的时候,工作单位那边差不多已经定下来了。当他们告诉我已经帮我把工作找到了的时候,我完全陷入一种不知所措的境地。他们并没有默许我。
就在三个月之前,已经陆陆续续有单位到学校来签约了。由于家里已经事先安排好了的,所以我只拿了份学校的推荐表就去面试了。当时的心情完全不像去年的这个时候那么激动了。我现在是看客,而不是食客。面试只是一个过场而已,或许接下来和爸妈一起与那个老总吃饭才是我真正的面试。
我们在一家很高档的饭店里摆了一桌,我和爸妈提前了一点去。我妈对我说:“到时候见了王总千万要说话,不要跟平时一样那么内向,听见没有?”
“那我是叫他王总还是其他什么?”
“你就叫王叔叔吧!”
“哦。”
没过多一会儿,那位王总迈着矫健的步伐来了。他年纪不大,我估计最多也就三十五六。他刚一进门,脸上就堆满笑容地说到:“各位,真是不好意思了,久等了,久等了!”
“哪里哪里,我们也是刚到啊!”我爸站起来同那位王总握手。一翻寒暄之后,我终于可以开始吃饭了,因为我实在是饿了。
“你看什么时候合适你也给王总敬杯酒,别老是坐那儿不说话。”我妈悄悄地给我说到,带一种命令的口吻,我只能照办。
在经过几轮的行酒之后,我觉得是我该表示一下的时候了,于是我端起酒杯,怯生生地走到王总的旁边,说到:“王叔叔,谢谢你的照顾。”
“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就行了,不过以后的工作还是要靠自己,不要以为有什么关系就可以混日子!”王总的笑容在慢慢减少。我想或许是他在我这个准员工面前应该有些威严吧?!
“是的,是的……”我附和着。
抬头看见他已经上脸了,两个充血的眼珠盯着我。过了许久,他含糊着说到,不知道是不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大家听,大概是喝高了。
“我们公司现在研究生很多,但是我,你们知道我的文化程度是什么吗?今天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我就不打哈哈了……我只是技校毕业……现在在读硕士,读完后我还要去读博士……你们相信吗?”听到这里,我已经很吃惊了。
他又接着说到:“文凭,只是敲门砖而已!关键是自己的努力!……现在就是研究生也不好工作啊!……”他似乎有很多的感慨,现在是言而未尽。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只是技校毕业,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说的是事实……自己的努力是最关键的。
王总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筷子,左手端着酒杯,那双眼睛闪出一种对社会的仇恨——至少我是这么觉得。我从他的语言中感觉到了他并不在乎文凭,只是一张纸而已。技校毕业的他现在已经算是功成名就,他或许会想想自己以前的生活并且现在完全有理由仇视它们,仇视社会。我看着他那微微外挺的肚皮,他可能也就是一愤青。他可能和我一样,曾经也为自己的理想奋斗过吧。
后来我得知王总那个公司与我们学校交往甚密,这就不难理解那位王总为什么现在会是在读硕士一两年后的博士了。难道这个我们为之而奋斗了十多年的文凭真的是那么经受不住时间的考验吗?古人云学而优则仕,如今真的是仕而优则学了。这使我明白如今的一个道理,何谓成功人士?不是一路平坦地学到最后,然后有一个不错的收入;而是先有了不错的收入过后再继续以前的学业,读到最后。相比之下,可能后者的收入要比前者的高许多,这才叫成功人士。
到现在,既不仕又不学,我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在家的时候,早上七点钟就起床看书,直到中午十二点吃饭。然后紧接着又是看书到六点。吃过饭之后我会出去走走,半个小时后又回到书桌前继续奋战到十一点过,然后就去睡觉了。第二天还是这样的生活规律。第三天同样……但是一个月之后,爸妈的决定让我有些失落。
“你知道我们为你找这个工作花了多少钱吗?”妈妈对我说到。
“我该怎么办?就此放弃吗?”
“不!不能!”
“或许读出来以后还没有这个工作好,到时我又该怎么办呢?只让自己过着饿不死的生活吗?我还有家人啊!不能让他们养了我这么多年,到他们该享福的时候我却无能为力吧?!”
……
“看来我只有为理想而战斗了!”我最后就是这样想的。或许我会后悔,但是我对得起每个人,除了我自己。我开始失眠,越来越严重。我谁也没告诉,我想挺过去。在那段时间里,每天最痛苦的事就是睡觉了。躺上床,努力想让自己不去想书上的内容,但是我自己也无法控制住。印象当中,最早的一次睡着大概是在凌晨三点过,而最晚的一次是在凌晨五点过了。那时侯也不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有多么糟糕,白天同样是一样的作息时间。不为别的,为自己的逝去的理想。
这种情况直到我回了学校才稍有好转。但是学校的情况又不同了。
当时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我不想被别人看笑话而且我相信,声若洪钟者未必就真的激越昂扬,无动于衷者,未必就真的心如止水。每当有同学来寝室的时候,他们都会发出一声惊叹:“啊?!你考文学啊?!”我知道或许他们并没有恶意,但是我不想听见有人对我的理想发出很惊叹的声音。因为我觉得他们似乎是在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在说:“你也考研?还跨专业考?!” 也许是我自己多心了,但最终我不想被任何人嘲笑!
所以自己暗暗地努力,当室友们一大早去上课后,我用最短的时间起床和洗漱然后坐在书桌前,按照计划复习。有时我也去教室看书,但我不想遇到熟人,压根儿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考研,而且付出了许多。也许是虚荣心作怪,我整天强装无所事事,唯一的目的就是不想在考研成绩下来后如果考得很糟糕的话让别人看不起或是嘲笑。我知道这很可笑,也没有必要,但是我认为理想是我一个人的,我想要独立地去完成它。面对压力与阻碍,我不能退缩。
“你考研的目的是什么?”我的思绪回到现在。我想,也许是我们走路的方式不一样,她不可能看见我路过的风景线。
“高学历高收入,想过更好的生活。就这么简单。”她回答到。
“那你心中所想的男朋友的标准呢?”我继续问到。
“高学历高收入,让我过我想要的那种生活。”她说。
听完她的回答,我心中不停地责备着自己,也在安慰自己,同时也在问自己。我狠自己没有过英语四级,狠自己留级,狠自己不能凭自己的实力去找一份好工作,狠自己不能对她有物质上的承诺。也许是我们读书、学习乃至考研的出发点不一样。她想要高收入,这无可厚非;我想实现自己的理想,让自己更明白生活与自我使自己的精神生活更加充裕——所以我选择文学——“难道我错了吗?”
“不,我没错。”
“是她错了?”
“不,她也没错。” 我独自在心里想到。只有一种答案,就是她选择了“get busy living or get busy dying”的前者。其实两种选择都没有错,只是生活方式不同而已。
“就此分道扬镳?各自去追求自己的生活?”我反复地问自己。
“不!绝对不能!相处了两年多了,不能就这样放手,我并不甘心。”
“我们重新开始吧!你让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做到你满意为止。”我再一次地想挽回这段摇摇欲坠的感情,似乎带着一种央求的语气在和她说话,恳求她。这更像是在谈判中妥协。
“我不想这样,你的问题我已经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我不想改变你,更不想让你为我而改变。你努力也好,堕落也好,那是你自己的事。”
“……或许,我可以等你两年。”她提出了一个建议,她并没有对我完全绝望。但我对她的这个建议觉得可笑,她并不知道工作方面的一些基本程序,她想得太简单。
“两年?两年能干什么?我去单位光实习就得一年!转正后起码三年才能评工程师,之后最少得五年才有资格评高工。两年?!我拼死了也混不到半个职称!”
我亲手将她给我的一线希望扼杀。我有些激动,对她有这样幼稚的想法很气愤,对她的急功近利我实在无法接受。
“那就等到你评上高工以后再找我吧!”她平静地说。
我也稍稍清醒了一下头脑,努力使自己保持一种理智,然后回答到:“我觉得我们应当共同来创造我们以后的生活。我现在面临我的第二次奋斗,你应当帮助我,支持我,而不是等我创造了生活之后你再来加入我的生活!”
“你别把我想象成那样!但你要是真的把我想成那样也无所谓,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等你评上高工……”
“我评上高工了我还看得起你吗?!”我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并且重重地挂上了电话。失望、愤怒、伤心和痛苦一起袭来,包围了我的全身,呆呆地站在电话机旁看着电话,想象话机的另一端会怎样。站了多久我也不知道,直到老板过来问我还打不打电话了,我这才从刚才的争吵当中挣脱出来。我说不打了。给过钱后,回到大街上,才发现身边的路人尽是成双成对的,他们彼此搂着,在大街小巷中穿行,很开心的样子。我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情人节啊!
我摇摇头,穿过一对对的情侣们,在街上独自慢步走着。我一副很失落的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头埋得很底,很底。怀着这么一种忧伤,我淡淡地叹息,也淡淡地微笑,平静却不失锋芒地对付着身边重重温柔的压力。考研、工作、爱情,哪一种是我可以把握的?没有,一种也没有。所以我尽量不置可否地一味前进着,当我蓦然回首,发现自己已经由于沉淀而空洞起来,生活也由于没有把握而越发暗淡无光。我想,也许哪一天,只要我挥一挥衣袖,那么一种忧伤便抖落了。
想象归想象,看着周围一对对的情侣们如此甜蜜的微笑,当周围充满可能性的时候,对其视而不见是相当困难的。所以我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向着我暂时的避风港走去。也许,家的魅力正体现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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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空气中弥漫着浪漫的气息,到处灯光灿烂、欢声笑语。一对对情侣因为下雨的且天冷的缘故,大都是一把伞下身体紧靠在一起。整个城一下子仿佛成了恋爱地方,平时只有在角落里进行的亲昵动作在这里你可以尽情的释放,因为今天是应该的。商家们也抓住了这个时机挖空心思准备大捞一把,店家打出了各式各样的出血广告;小贩也在变着戏法地喊破喉咙,能戳一个是一个,能砍一双是一双;瘦小的卖花童身着单薄,却睁着一双双可爱却找不到半点童真的眼睛,寻找着年轻的可以下手的情侣,你不买花就死缠着你:大哥哥,买一朵花吧,看大姐姐多漂亮!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买就不是真心爱大姐姐……
好久没有上街了,一个人出现在马路上今天显得很孤独,这里的人现在也学会了打扮,尤其是年轻的一代,穿着前卫而时尚。正这样想着,前面依着一对小情侣(所以称小情侣,估计二十还不到),女孩子随手将包小吃的纸盒一扔,动作美丽而优雅,就像小龙女的玉女神功。连我这个自栩不轻易心动的翩翩公子也看呆了,不仅微微一笑:思想的进步也需要过程的!
买了一瓶饮料,拧开盖子喝了一口,今天的饮料可真贵。情人节的主打产品是巧克力和玫瑰花。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吃巧克力,现在也爱吃。那时候是称斤的,五六块钱一斤,一整快的需要切下来吃。那时可是我的奢侈品,舍不得买也舍不得吃,但还是极喜欢吃。现在虽一口气可以吃很多,多得我发腻,但食欲反而不那么强烈了。很多事都有是这样,物极必反。
在回家的路上,玫瑰在泛滥着。我只送过她一次花。那是我们第一次过情人节的时候。石头记的老板给了我们一枝玫瑰花,说是随着我买给她的手链附送的。我把花递给她,我说,这样的话,花很快就枯了。她紧张地问我该怎么办,我回答她说,那我们把它插在土里吧!如果你有幸恰好在2003年的二月十四日那天晚上九点到九点半这个时间段在E市的市中心广场,你一定会看见有两个心怀浪漫爱情的人认真地在广场的花台上种植他们的爱情理想。不过现在,我想象着每一束玫瑰花的后面,都隐藏着一个灵魂,它贪婪地吸食着我们脆弱的躯体。在今天能够送一大束这样的玫瑰花的男人,决不会是工资只有几百一千多的男人,他们大多应该属于小资吧?他们后面藏着一副什么样的面孔?情感上的强烈刺激与嫉妒和愤怒使我产生了一些近似偏激的想法:“情人节”就是男盗女娼的节日,全国各地的男人都在想一件事情,在夜色的掩护或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以各种姿态干尽苟且之事。每当在学校的这个时候,学校周围的旅店人满为患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让我惊讶的是我曾经竟然也乐在其中,而现在,却变成了这场游戏的看客,徒剩下我这只孤魂野鬼,只好呆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了,怕看到别人,会加深自己的伤感与怀念。
My Girl原名白月,是个很好听的名字。人如其名,长得很白净,里外都透着一种稚气。我想叫她小白,但她说:“小白是动画片《蜡笔小星》里小星的狗儿,我才不干呢!”我笑着对她说“那我叫你小月吧,这名字听起来还挺浪漫的……”这是我们刚开始谈恋爱时候的事。腊梅花绽开的时候,我们一起在图书馆前的花园里闻那种淡淡的香味,这使我产生了一些错觉:和她在在一起时,无论什么时候我仿佛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腊梅花香味。我有过敏性鼻炎,对香味有过敏性反应,但唯独对腊梅花香味除外。在我认识她之前,每当我路过图书馆,总要停留片刻,抓紧时间和机会享受这短暂的冬季带给我的气息,做个深呼吸,然后黯自离开。这也许就是缘分吧。现在的季节,正是腊梅花凋谢的时候。缘来缘去,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她和我在同一所大学,学电子商务专业,成绩很好,在家是个乖乖女,在学校是个好学生,曾经在班上当过班长,在校报也算是一名老成员了,这和我相比反差很大。据她说,追她的人抵得上一个排。我笑着对她说:“那我就是排长。”明年,她就会面临跟我一样的两种选择:考研还是工作?她现在已经把她的选择呈现在我的眼前了,而且她考研的决心很大,第一次考不上就再考第二次。说实话,我很佩服她能有这样的决心。只是,我觉得太偏执了一点。
我心里很是矛盾,想她明年这个时候能考上研究生,同时又希望她考不上。在我看来,她的学业太顺利了,至少比我顺利上百倍,她应该经历一些事,让自己能看到前途是光明的,但道路是曲折的。我经历过的中考,高考,和专升本考试以及在大二的时候由于学分落得太多而受到的学籍处理,虽然在以后的时间把落下的学分补了回来,但在大四的时候工作没有着落,不得不听命于家里,多在学校呆一年等等这些,是她绝对没有过的。她缺少一些来自生活来自自我来自内心的抑郁。花园里种不出天山上的雪莲花,她缺少一种终极关怀。
于是我就这样怀着对她又爱又恨的心情不知不觉地回到家了,正好赶上《天下足球》周四的重播,但放的音乐比我在大街上看到的情景更令我感伤——Westlife的《My Love》。在情感的强大冲击的陷入记忆的旋涡不能脱身中听完了这首歌。“……I wonder how, I wonder why, I wonder where they are, the days we have and the songs we sang together ……”我想哭出来。歌词让我想起了我们在骑车时我唱歌给她听,让我想起了我生病时她在病床边一边唱歌一边削苹果给我……
回忆像一股巨浪,劈头盖脸地涌过来,势不可挡。当悲哀之水没过我的头顶,岁月的无声,无声的自我。我太默然了。他们不能理解我。你也不能理解我。我并不渴求更多的人理解我。白桦树有了伤口,身上会长出眼睛;天空有了伤口,会化成残缺的月亮;心灵有了伤口,灵魂会在巢里被惊醒,像一只鸟,振翅飞翔。我没能把自己做的那颗种子种进她的光辉里,我被推拒出来,到底是途中的流沙,在虚拟的目的地茫然地流徙。特别是她在病床前替我削苹果,我是真的感动,真想就躺在那张病床上一辈子不起来。
有时候,生命中会有一些感动,陪伴你过一种快乐的生活。这似乎是一首歌中唱的,不记得是谁唱的了,只是有时候会想起它,不由自主地哼起来。记得还是在家里的时候,一天清晨,我来到医院,看到一颗树,一颗很普通的树,系上了一根红飘带,当时,它让我陷入了一种遐想。我似乎不难断定这根飘带是什么,一个恋人?一个朋友?或一双父母?这是一种鼓励,一个纪念,一段相思,一场情缘?也可能是一个生者对于一个死者的凭吊。但我更愿意相信这红飘带背后隐藏着一个动人的故事:那是一对恋人,其中一个住进了医院,是很难医治的病,那另一个就在这样的时刻系上了这根盟誓般的红飘带。于是人世间又多了这样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红飘带给了成年的我一种感动,使我能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自己的生命,毕竟先我而去的那些人是多么地渴望生命。这种心理很廉价,但它让我从生存的意义上有一种满足和简单的快乐。
当我把这事给小月说了过后,她说:“你就爱瞎想,有空多想想四级和工作的事不好吗?”其实我只是想说能有一段这样的感情经历,说什么也值了。然而她将爱情看得是那么现实,至少现在她是这样。是现实将我的爱情和爱情理想粉碎。其实我的理想不是很离谱,只是想找一个能够共赴一生的人。我的要求不高,绝非国色天香;只求平平淡淡,绝非庸脂俗粉,只求忠善义孝。
晚上的时候,我给她发去短信,问她为什么和我分手,我要她说实话。她这次没有再说我不上进没恒心等等这些问题,她的这个回答多多少少比起上午说的那些理由更充分一些,但是我仍不能接受——她说她对我没感觉了。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感情的致命伤。
但我好似看到了希望,我便回复到:“感情是可以重新培养的,要不我重新开始追你吧?”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太天真,太不可能,甚至还有些荒唐。但我还是说了。
“不可能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做什么都没用的。”我听出她的话里是冷漠,是决断。我有心理准备。
“为什么不喜欢我了?为什么?”我迫切地追问她。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是做每一件事都需要理由的!”她的回答带着尖刀,深深地刺入了我的身体。
“我是不会放弃的,相信我,我还是爱你的。”我这样回复。我现在只能给她我的全部情感,其他的我是无能为力了。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挽回她。不能对不起我自己的感情,不能让自己后悔。冷漠吧,你尽管冷漠吧,我不信有化不开的冰。
“我困了,我要睡觉了,晚安。”仍是冷漠,像一股冰冷的水把我炙热的躯体从头浇到脚,刺得我全身疼痛。我从高高的悬崖上摔下来,摔得全身筋骨俱碎,五脏六腑全都从身体里挤出来了。我从未有过如此的失落与绝望。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为什么。“我对你没感觉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这句话像一个幽灵一般缠绕着我,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分手理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认为这是一种对感情的蔑视,对别人的感情不负责任,对自己的感情也不负责任。两年多的时间,用这样的理由,理由显得渺小,形式过于敷衍了。
“难道这不是她的心里话?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我越想越害怕,越担心,越迷茫。我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
“还有什么原因呢?就算我不上进,做事没恒心,但和‘没感觉了’这个理由比起来,后者倒还更充分一些。为什么会对我没感觉了呢?是我平常忽视了她?不会啊,我每天都是主动发短信给她的啊!那还有什么原因呢?”我自己在琢磨着。
“会不会是她给她家里人说了我们的事之后。遭到她家里人的强烈反对而让她立即和我分手的?”我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小月家住在D市,我家在J市。由于这两个城市相隔并不太远,而且我有一位亲戚恰好也在D市,所以我也就在放长假的时候经常去找她。记得是去年夏天,我去找她。我们在逛街的时候,被她的一个亲戚看到,不过我们俩都没看到她那个亲戚。结果可以想象,是的,那个亲戚理所当然地将我们的行为转告给了她的父母。这也是我过后才知道的。当小月告诉我她那位亲戚对我的夸张描述过后,我觉得要通过她父母那一关得下大工夫才行。那位“好心”的亲戚是这样描述我的:又瘦又黑,长得又丑又矮,而且看上去年龄还不大。我听了之后感觉自己简直就像一个社会小混混,而且是从非洲逃难过来的难民!对于她亲戚的歪曲描述,我首先觉得她那位亲戚的直观视觉肯定不怎么样,要不就是青光眼;说不一定上小学时写记叙文从未及过格。不过我倒没多在乎,当时我认为只要她爱我就行,别人怎么看我我觉得无所谓。那时,我相信有爱就有一切。我们(也包括她那位亲戚)都在追求至美,只是层面不同而已——他们追求的是形而下的至美,而我追求的是形而上的至美——但追求至美的心总是流浪的。此处此时的夜市蛊惑而且多彩,我却冷然地看着那片耀眼的的喧哗,预测它消沉后的死寂,而我的心仍在流浪。我有美丽的梦,而美丽的梦总是给我留下美丽的忧伤。记得舒婷的一首诗:“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忧伤/人间天上,代代相传/但是,心/真能变成石头吗/沿着江岸/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正煽动新的背叛/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苦一晚” 。
“一定是她给家里人说了我们的事,她父母强烈反对,要她和我分手!对!一定是这样的!”我在心里主观地肯定了分手的最大可能因素并想立刻找她对质。因为我许多次提出让她给家里人摊牌,但她每次都找借口推脱,说什么时机不成熟,说什么她妈不让她在大一、大二的时候谈恋爱。我想,这次她可能真的摊牌了。“如果真是这样,我挽回的可能性还比较大。”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在她提出分手的第二天的晚上平静地入睡,因为我看到了希望,我终于有了一个继续下去的理由。但是同时,紧张与急躁的心情使我不得不多次在沉睡中惊醒。可以说我是在半梦半醒中度过这个夜晚的。小月并没像以前那样在她睡之前给我发来一条短信,说一些晚安之类的话,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昨天就已经离开我了。睡前,我注视着我的手机,它静静地躺在我手里,一声不响。现在我是多么希望她能给我发来一条短信。心里明白这样的机率几乎为零。我仿佛寄希望于我的手机,也寄希望于她,于她的内心,虽然这很渺茫。
我试着拨通了她的号码,将手机慢慢地贴近耳朵,但就在电话还没完全贴在耳朵上时,我听见了让我失望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Sorry, your……”我没等电脑录音放完,我已将电话挂掉。“没什么对不起的,这也不是你的错。”我自言自语地说道。
昏昏噩噩地过了一天,昨天和前天的事历历在目,“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做什么都没用的” ,这句话反复萦绕在我心里,很痛的感觉。晚上我独自一人去江边。初春的风,仍带着冬季的余温,我禁不住瑟瑟发抖。这样的浸染,足以消磨掉任何激情与冲动。我想此刻与音乐为伴,人行道沐浴在音乐中,我在人流中,无声的人流。江水没过我的膝盖,海洋淹过江水的肩头,我无声地走着。“我对你没感觉了”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海岸渐渐出现,看见花朵缓慢绽放,风一点一点弯曲树的枝干,于是每一个夜晚捻捻被角,远离坟墓。然而我在远离坟墓的同时却接近了死亡。
我发短信给山雨,我说:“我和她分手了” 。
“什么时候?刚才?”他关切地问到。
“不,昨天,二月十四日那天。”
“多的我也不想安慰你,她和你分手有她的理由,你想开点,还是接受吧。”
“我不想接受,也不能接受,我很不甘心。”
“你得学会放弃。小月的这种爱情观是残忍了一点。”看来山雨很明白小月现在的想法是什么。
“放弃?放弃!”我在心里默念着。
不知不觉当中,走到堤坝的尽头。风很大,心很冷。江水缓慢地流过,伸向远处的黑暗,伴随着我每一次的努力,一齐消失。小时候,母亲告诉我多问为什么,很有用;她现在告诉我说,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没用。我茫然了。以前我相信,存在一定有理由,现在我开始怀疑我的信仰的正确性。我不知道她们其中是谁错了,我更希望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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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6 13: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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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八日,星期五,今天风很大。我回到了学校。爸妈帮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些寝室的东西,然后叮嘱一些学习上的事情。
“一定要抓紧时间学习,在学校的时间不能浪费了,以后在单位上就没有这么好的学习环境了。”他们总是强调这些。“还有,和小月你们的将来都没有定下来,千万不能陷的太深。”我妈补充到。
嘱咐完之后我送他们下楼,望着远去的汽车,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那么压抑自己的情感了。
在家的时候,我不想与其他人说我感情上所承受的痛楚。我认为他们不能很好地理解我,他们也是帮不上我什么忙的,更多地,他们会劝告我放弃。可我不想。我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每当家里人问我有关小月的事情时,我总是装得很羞涩很不好意思地说:“就是那样吧!其他的也没有了。”我的确很累,那几天我总是早早地躺到床上,很久才睡着。很多时候,人们看到的我,总是挂着一张快乐的脸,而笔下的我,却是真实的。不想感受太多白日的喧嚣和烦躁,所以选择沉默。面对文字中的她,只能回忆。就像电影里头,两个不同时空的人,望眼欲穿,翘首等待,等过了,错过了,终究还是成为了触不到的恋人。
对于我来讲,周围到处都是生活空洞的声音。几乎我要被同化了。人生匆匆,我想在青春征程中留下一些足迹,这足迹是深是浅,或许已经脱离了正轨;或许一阵风便可将它们掩去;然而我仍旧执着地走着,用自己的姿势,迈着自己的双脚走着——因为真实的人生要自己走过。到底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我想那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经历过,就完成了生活最终的使命。这也是我要去考研的目的,这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其实我妈早在一年多以前,就提醒过我。她分析说:
“小月现在还小,感情是随时可能变化的。如果哪一天她要和我分手,千万不要纠缠,现在就不要太认真了,不要陷得太深了。”
“不会的。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很有自信地说。
“你就知道人家以后还看得上你?”妈妈反问我。
“怎么看不上?为什么看不上?!” 我不信我们会因为物质需要不同而手。
而且我还很反感她说那样的话,我知道我妈是为我好,不想我以后在分手时太过悲伤了。即使我明白我妈是一番好意,但我仍反感,因为我至始至终是深爱着她的,她没有理由会变心。所以我认为我妈说的什么不要太认真,以后的事情是会变化的,我是认为她怕因为恋爱而影响了我的学习。我还反倒“教育”我妈说,你不先不对别人认真就希望别人对你认真吗!?现在想起来,我从心里佩服我妈的先见。正如她让我留级一样,如果当时我勉强毕业了的话,现在处境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宽松。就是这两件事,使我终于懂得了过来人说的话对于我们十分受用。我花了二十一年的时间去懂得了这个道理,虽说时间长了一点,但我终究明白了,接受了,并开始成熟了。
将电脑打开,桌面是用她的几张相片做的。天蓝色的背景下,小月抱着我送给她的那个很大很大的毛狗熊,样子可爱极了。从那天晚上发过短信后,我再也没收到过她的短信了,唯一的一条就是:“以后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别给我发短信了吧。”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寝室里,无所事事。桌上仍放着她的相片,笑容依然,使我不忍心将她收进记忆。
我知道她是明天下午来学校,但不知道是几点。以前她总是乘K165次列车来学校,对于这一次,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有意躲着我而换乘其它车次。虽然我心里不停地提醒自己,“一定要相信她,她决不会有意躲我的。”即使这样反复告诉自己,也不免心生疑虑。毕竟她在几天前就和我说再见了,再见就是不见。
我发短信给她的一个好朋友,问她小月的情况,顺便问小月是不是明天下午四点半到。
“对啊,她是这么跟我说了,就是明天下午四点半到啊。你们两怎么了?”她对我们的事也知道一些。
“你帮我问一下她,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什么和我分手的,她就只说对我没感觉了,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理由。谢谢了。”我想通过她的好朋友了解一些她的想法。而且她的这个好朋友也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女朋友,我还是很信任她的。她们都是住一个寝室的,我想多少会对我有点帮助。没过多久,她发短信过来说:
“她就说现在感觉淡了,想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如果到时真的觉得还是舍不得的话再说。”
我看完这条短信,又觉得自己很有希望了,因为她只是说暂时分开。很高兴地对她说道:“谢谢,到时我和她和好了请你搓一顿!”可是我觉得即使我们和好了,这段支离破碎的感情还能维持多久呢?“我不管,能和好一天是一天,总比现在这么痛苦好。”我心里一直这样想。
这个女生叫小林,是小月的室友,在女生中跟小月关系最近的就是她了。他的男朋友是我的室友,也是我的好朋友。这样看来似乎是
别人都说长痛不如短痛,我想长痛和短痛,两者之间它们痛的程度肯定不一样:很明显,长痛要痛的轻一些,时间长一些;短痛就要痛得重一些,时间就要短一些。打一个比方吧,如果把长痛和短痛比做两个不同的材质的物体的话,它们的质量都是一样的,那么它们的体积肯定会不一样了。体积大的密度就小些,体积小的密度就大些。所以我认为长痛就是体积大的那个物体,短痛就是体积小的那个物体,而密度在这里就是通常所说的痛的程度,与之相对应的体积就应该是痛的时间了。我想我不能承受所有痛苦在一个时间蜂拥而至,这样我会崩溃的;所以我宁愿痛的时间长一点,慢慢习惯,适应过后就不会觉得有那么痛了。
由于还没有开学,寝室不会熄灯,这正适合我。这个城市沉睡了,而我却清醒着用自己的文字和忧伤检阅着黑夜的欢乐和孤单。我们这层楼还没几个人来,冷冷清清的。寒风细雨伴随着跳动的音符,在这无人之夜,带给了我一丝温暖。我静静地坐在床上,翻阅着过去的心情,用自己的手拼凑着回忆中那早已残缺不全的甜蜜和安慰。这是美好往事的永恒召唤,那种感觉,就像最初的心动,来得那么真切,好像一直有那么一个人,每夜按时准点来到我的脑海中。可终究还是幻想。时间带不走的伤,只能用来麻醉自己,让自己永远活在梦中,不愿清醒。习惯于深夜思考的我,特别迷恋那种黑暗来临时对光的渴望情绪,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对稻草的渴望。我喜欢这样的自由与宁静,就像潘帕斯草原上恣意狂奔的骏马那样,没有庸俗的音乐和虚伪的文字,天与地之间只有我存在。无论我做什么事都是无意识的行为,没有道德观念的约束,没有物质生活的疼痛,一切好似存在于游离状态。
我苦笑了一下,感叹自己还这么理想化,我已经被现实打败了,头破血流竟还不知道疼。翻开我的日记本,开始回想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时我相信爱情,相信永远,最喜欢的一首歌是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 。那时候的我单纯,快乐,出门时脸上永远带着满足的笑容,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的幸福。现在当我在黄昏时踏上不那么嘈杂的街道,街上有一对对或青涩或甜美的小情侣,男孩脸上一律的是骄傲与满足,那种拥有整个世界的表情真的很像那时候的我。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我醒来。我不愿意睁开疲劳的双眼,想方设法地去应付那些无聊的事。一想到今天下午要去火车站接她,我就开始忐忑不安起来。起床,刷牙,洗脸,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照照镜子,发现自己头发很长了,决定先去理发,更何况,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为了打今天下午那个没有把握但又必须打赢的仗,也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了。
从理发店里出来,时间是十二点过五分。她现在应该在火车上了,于是我给她打电话。
“小月,你上车了吗?”我问她。
“是啊,我已经在车上了,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四点半到啊?我去车站接你吧。”
“不用了,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呢,你来干嘛啊?!”
“我帮你拿些东西吧,你每次回家就跟搬家似的,东西多吧!?”其实东西不多我也要去的,我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而已。
“真的不用!我同学可以帮我拿啊!你别来了!”我知道她不想给我一个和好的机会,她越不让我去我就越得去。
“我已经在火车站了!”我突然说了这么一个弥天大谎,竟然脸都没红一下。其实我现在离火车站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是想将她的军,让她无话可说,她总不会让我大老远地有回学校吧?!
“啊?你已经在车站了?还有那么久才到站啊,今天那么冷,你就在车站傻等啊?!”我听得出她还是很关心我的。我在街上,冷风挂过我的面颊,心里是一丝温暖。
“没事,我等着就是了。”
“那好吧。”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我还在为刚才的那通谎言暗自高兴。我想着这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有利于我的方面发展,心中的希望渐渐膨胀起来。
四十五分钟以后,我出现在E市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
候车大厅里的人不是很多,大概是因为春运的高峰期已经过了吧。我看见列车到站信息排上写着:K165次,正点到达4:30。我一看表,现在才一点过几分,还有三个多小时!心想着:“天又这么冷,怎么熬啊?!”在我看来,等人是件相当痛苦的事,不过要是等她的话,别说三个小时,就是三天我也得等啊!
E市是一个旅游业非常发达的城市,是四川省乃至全国著名的佛教圣地,这里景色秀美,空气清新怡人。学校也地处旅游风景区,和不远处的寺庙遥相呼应。其实原来有段时间每天清晨推开铝合金落地窗,听见远处寺庙的钟声,看到白云一样的雾气,便想起了王维的诗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那时也特别喜欢那样一份随遇而安的恬适心情,实际上,我就是很随意很随性极端自由主义的人。
候车大厅里主要是一些外出务工的农民工,他们大多数每天都在辛苦工作,而他们付出的却与得到的不能平衡,有时我还真的很同情他们。尤其是现在,我觉得我与他们一样,他们为生活而付出,而我是为爱情而付出,我们所得到的,  却远远低于别人。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我也感觉时间走得越来越慢。列车进站又出站,接走了一批又一批旅客,送来了一批又一批旅客,她和我的距离在一秒一秒地缩短,我心想到:“决战的时刻就要到了。”当时这样想在现在看来未免太夸张了一些,但当时我的确只有抓住和她见面的机会,因为我想帮她找回和我在一起的感觉,纵然我并不找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现在只是觉得很困,大概是昨晚睡得太晚的缘故,我想我此时的精神面一定不好,说不定还有黑眼圈。一包烟已经抽掉一大半了,可仍是想睡觉。
“四点了!还有半个小时了,坚持住!”我在心里对自己吼到。我已经手脚冰凉了,有些发麻。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显得很憔悴” 。我在冰冷的椅子上自言自语。
时间在执着地朝着四点三十分缓慢地前进着,我开始注意从车站过的每一辆列车,甚至汽笛声都会引起我的期待与紧张。车站内K165次开始检票了。我的心一阵慌乱。
我没有再看时间了,因为我知道她快来了。当希望与焦躁并存的时候,人们总是显得紧张,显得忧虑。伴随着长长的一声汽笛,我终于看到了列车慢慢地使入了站台。我起身离开候车大厅,朝外边的进站检票口走去。
我在铁栅栏外平静地等待她进入我的视线。此时的我真的很平静,各种担心已经被我抛之脑后,很快我就会得到结果了。
《圣经》里《启示录》关于第七封印是这样说的:刚要揭开第七封印的时候,天上寂静约有二刻。我看见那站在神面前的七位天使,有七枝号赐给他们。天使拿着香炉,盛满了坛上的火,倒在地上,随有雷轰、大声、闪电、地震。上帝揭开第七封印,为了消除世间苦难与罪恶。我平静地等待着她,如等待上帝将我重生,死亦生,生亦死,希望就是绝望,绝望就是希望。我只有通过这些看似虚无的东西来安慰自己了,尽量使自己不那么在乎事情的结果,一切随缘。
四点三十七分,她来到我的面前。
我伸手去帮她提箱子,她朝回退了一步。我心里怔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正常,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甚至不让我靠近她!”我心想。
公交车上,我和她坐在最后一排。我想问他很多,但无从说起。
“为什么和我分手?有人在追你?”我根本不信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是的,是有一个人在追我。”她平静地回答。她这个看似平静的回答却给我带来的是狂风巨浪。我无心的揣测竟然是事实!可我不认为这是真的。
“他什么开始追你的?”我问到。
“寒假。”
“难道你没跟他说你有男朋友了吗!?”我很生气地说。我觉得这样做是极为不道德的。
“那你同意他了吗?”我还是很关注结果。
“同意了,就在昨天,你走之后。”她的神情依旧那样的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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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时以前……
我坐在车上,爸爸和妈妈跟我说一些下学期要好好用功念书,抓紧在学校的最后一学期的学习时间,好好充实自己等等话。我在一旁听着,装着很认真的样子。
“我们要先去D市,送弟弟回家,然后才送你回学校。”我爸对我说到。我心里很高兴,我找得到小月的家,我可以用这段时间和她谈谈,尽管时间很短,我想还是会有一定效果的。
“我到D市了,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我给她发短信。
“什么?你来干什么啊?!我现在有事,来不了。”她并不想见我。
“就几分钟时间,不会影响你什么事的。老地方见吧。”我决定要去见见她,这是个契机。
“跟小月说好了吗?在哪儿等?”我妈问我。
“已经约好了,你就别操心了嘛!”我笑着回答她,又有谁知道我的笑容背后是一阵阵的痛楚?!
车进入D市,我跟司机说前面停一下,我要下去找个人。爸妈他们知道我要去找谁,也就没多问什么了。说定了我在哪里等他们之后我下了车,径直朝着小月家的方向走去。
她已经在路口等我了。开始我还没认出来她,她穿一件暗红色长风衣,头发扎起来了,和我以前看到的她判若两人。她在冷冷的风中,看着我一点点地靠近她。她冷得发抖,我也在发抖,我身体很冷,心更冷。
“有什么话快说,这儿好冷啊!”她想尽快结束这场非正式的谈话。
“你为什么和我分手?”我问的还是同一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是解决我们之间所有矛盾的关键所在。
“那天在电话中还有短信,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的吗?你怎么老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呢?!不要老是问为什么,没那么多为什么!”她说得很大声,很不耐烦的样子。我很久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能对她说什么了。“告诉她我有多爱她?告诉她我心里有多痛苦?告诉她我们不能分手,她离开我是一种损失?”我心里在琢磨着该说些什么,打破这种沉寂。
“为什么和我分手?”我仍不甘心没得到答案。
“是因为我不够上进?是因为我没有恒心?是因为我找的工作不好吗?还是因为我对你不好吗?”我一串连珠炮式的发问,我已经按奈不住自己的感情爆发。我看到了她的眼睛红润了,我感到她有一些不安,甚至有些愧疚。
我再也没说什么了。车已经开过来了。
我转身离开她。上了车。透过车窗我看到她远走的背影。带着我的问题离开了,没有留下答案。
“小月怎么了?我看她眼睛红红的,她生你气了?”我妈问我。我还真是佩服她的观察力,隔着那么远她都能看到小月的眼睛是红的。
“没什么事啊,可能是眼睛进沙子了吧,外边风这么大。”我不愿意把我和小月分手的事说给他们听,我怕他们会担心。我以前让他们操太多心了。
“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我妈说到。
我笑着回答:“怎么可能,你就不要多想啦!”我完全知道自己在说出这番话之后脸立刻泛红,我将脸转向车窗,看着呼啸而过的建筑,看着以前和她在一起时候散步的街道,轻轻地,慢慢地消失在眼前,消失在脑海,却铭记在心。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D市了。”我努力地想将眼前急速逝去的景物全部记住,希望永生不忘;我努力地回忆她即使带着决裂但依然留恋的脸庞和神情。但我做不到,太快了,它们消失得是那么快,快得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它们的模样就转瞬即逝。我想再多看一眼,哪怕是一眼啊!我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哭出来。头脑嗡嗡地响……
“你真的同意他了?你为什么要同意他呢?!”我还是逃不出凡事都要问个为什么的习惯。
“这有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同意?我已经没有男朋友了,这是我的自由!你不能平白无故地在我们之间插一脚啊!”
“他就可以平白无故地在我们之间插一脚吗?!”我们这是在公交车上。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旁边的人已经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了。而她在一旁偷笑着。
看着她久违的笑容,想到刚才我的失态,我也随着她笑了起来。笑得很不自然,很苦涩。
公交车上浑浊的空气使我感到反胃,头很疼。我不相信她会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而和我分手,我不相信第三者能够介入我们的感情范围。因为当初我就是充当的那个介入别人感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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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那是2002年初冬的时候……
由于大二下学期的时候,自己的独断独行,没有听从家长的告诫,一心用在文学上,不现实的想法遭到了现实的打击。期末考试几乎全部没通过,那时的我也并没感到绝望,只是隐隐地觉得应该有一个人来到我的生活当中,改变我的生存状态。那个人,就是白月。
我在学校的一个报社任编辑。白月是在我们报社招新的时候进来的,她之所以能够进来,是因为报社的主编看上她了。
报社的惯例是新老成员在每周要去办公室值班一次到到两次,不限最多次数。办公室人少的时候是相当安静的,我有钥匙,所以我常去那里看书。有时会遇到一些新的成员来值班,我也就顺便和他们聊聊天。记得有一次,当时办公室里有很多人,都在聊一些新生必聊的话题,诸如谁是什么地方的啊,有什么特产啊之类的。在我看来,那些男生无非就想多认识些异性朋友,正所谓普遍撒网,重点培养。
那次白月也在。我坐在办公桌前很无聊地发着短信,心想着:“你们有那么无聊吗?聊这些!”这可能是大家从陌生到熟悉的开始吧。
“你也是新成员吗?”白月主动和我说话。
“那你看我像大几的呢?”我想逗她一下,因为我长得虽然不怎么样,甚至还有些对不起观众,但我不显大,看起来很不成熟似的。
“你最多也就大二吧?!”我猜到。
“呵呵……要我说实话吗?……我其实已经大三了!”我很高兴她被我的外表所蒙蔽。其实当时在我内心,已经成熟许多了,毕竟我在上学期经历的那些事不是所有人都能经历的,在那以后,自己想得也多了。
“啊?!你已经大三啦?!看着不像啊!”她的吃惊对于我并不吃惊。
“那你是哪里的人?”她继续问我。但是我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我在想这学期的第一期报纸该出些什么内容和我的学分什么时候才能补上等等,她问的这个问题早在三年以前我已经回答过N遍了。
我沉默并发着短信,抽着烟。
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但是我从心里来说,还是对白月很有好感的,她的开朗,她的笑容,她的声音都已经在那次见面过后印入我的脑海了。可我并不承认我对她有好感,我认为她是个懵懂的小女生,一个大一新生而已,没有深度可言。于是我一笑而过,总以为自己是一个洒脱的诗人,可是最后却变为一个另世间淡忘的布谷鸟。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孤单寂寞着,遥望着天空中悬挂的那一颗颗明星闪烁,我倾听着暗淡的感伤在次冲上枝头,成为了一首不变的歌。
在那以后,我们见面的次数多了起来,几乎我每次去办公室之前都会给她打个电话过去问她去不去,她有时会说要去,过一会儿就走。然后我回急忙去办公室把门打开,等着她的到来;有时她会说她有课,不会去了。这时我就会说我过一会儿就去。但实际上我没有去。因为没有她。
的确,我承认,我是喜欢上她了,无力挽回地喜欢上了她。
那是一个初冬的晚上,报社例会上,我在最后一排,无趣地听着主编的安排。可能是我峙才无恐,有些另类。她走进来,我像她招手。她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我跟她讲村上春树,讲惠特曼,讲(河蟹),讲埃尔加,虽然到以后才知道她并不对这些感兴趣,但当时在我看来,她那天听得真的很认真,绝不亚于听老师上课。突然她对我说:
“有人在追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心里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心想。
“谁啊?”我问她,我想知道是谁。我想和那个人作比较。
“他。”她很隐蔽地指了指在前面讲话的主编。
“啊?!是他啊?!”我很吃惊。
“我当时是准备报一个社团的,但还在犹豫报哪一个好,是他把我拉进来的,我连笔试和面试都没参加。”她很坦白地告诉了我真实情况。
我这才发觉我们当时在看考卷和面试的时候我好象是没有看见过她。
“白月,那你喜欢他吗?你答应他了吗?”我装着很平静的问到。
“还没有,我在考虑。”她也很平静地回答我。我想那时我们都是在故作镇定罢了。
“那好,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那就是我的答案。”说完我在她的本子上写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为修道半为君。
她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你晚上回去看吧,你会明白的。
因为是周末,寝室的人都出去玩了,只留我一个人。大概在接近十一点的时候,我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
“喂,请问是……”
“是白月吧,是我。”我听出了她的声音。
“对,是我。你写的那诗我看完了。”她说。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其实即使她不明白,我也会说的。因为我喜欢她,我想争取,尽管他是主编。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是写给情人的诗,对吧?!”她的语气有种暧昧,有种淘气,甚至有一股腊梅花的香味从窗户外飘然而至。
“你怎么想的?同意我吗?”我很关心结果。
“怎么说呢,我还没想好,我不太会做决定。”她的话让我隐约地感到了一些失落。
“没事,我会等你的。咱们聊些其他的吧。”我想让他多了解我一点。
我们说了很久的,这可能是我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最长的一次通话,我们聊了一个通宵。直到挂上电话的时候,我看到外面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很困又很冷,但心里有一丝暖意。
过了几天,报社出台一场晚会,正当晚会快接近高潮时,突然停电了。我急忙把白月找过来,对她说:“你以前不是学过钢琴吗?现在弹吧,不能让观众走了。”
“不是有一个弹钢琴的吗?他刚才还在这儿呢!我去找他来吧!”
“不能再等了!”说完我就把她推到了台上的钢琴旁边。
这时很黑,她看不见乐谱。
“找根蜡烛来吧,我看不见乐谱怎么弹啊?!”
恰好那天我的手机在充电,没有带在身上,于是我下台借了一个同学的手机,帮她照明。
“好了,这下可以看见了吧?!”我说着,把手机往钢琴琴键上靠,可谁知坐在钢琴旁边的竟不是她!要知道,我当时多么希望我能陪她在这微弱的蓝色灯光下演奏完一首曲子啊!就在我一面帮那个弹琴的打光一面盼望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停电早一点结束并寻思白月到哪儿去了的时候,我看见她就在这架钢琴的另一侧正看着我!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个念头,或者这叫做灵光闪现:
我头过微弱的蓝色灯光,我将手朝她伸了过去。手掌向上,看上去像是要递给她什么东西一样。我隐约地看见她将手在我的手心上蹭了一下,可能是她也以为我要递给她什么东西,靠近了才发觉我的手里空空如也,于是就将手缩了回去。而我的手仍在那儿。我见她没有领会我的意图,我又做了一个“过来”意思的手势,她开始怯生生地将手放在我的手上,就在这时,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她刚开始挣了几下,我仍牢牢地攥着她的手,哦,不,应该是她的拳头。我感觉到的是她温暖的小手充满的胆怯,紧张与羞涩。我当时真有种能上天如地,飘飘然的感觉了。渐渐地她不那么紧张了,手慢慢地放松了,伸开了,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出汗了。我们就这样一句话也没说,站在钢琴的后面,我一边给弹钢琴的人照明,一边寻觅那种我期待已久的温暖的触碰。
依然是黑暗中。她的手随着黑暗的时间增长而逐渐松弛,但仍旧是一种半握的状态。我想她或许还没有那种心理准备,没有准备好接受我对她的感情。可我并不介意,因为我明白她至少对我是有好感的。我现在是多么地希望这电就一直这么停下去,到半小时,一个小时,一天,一年,一辈子都不会来了……伴着幽蓝的光,我看见了闪电,听见了雷鸣,就在她心里。
“终于来电啦!”我听见有人在喊。我们急忙地将手猛地缩回去。王菲说,要恍惚的面对世界,笔直的面对自己。而这一刻,我只打算恍惚的面对自己。这一刻无论有多长,而对于我来说始终是如此地短暂。流星划过子夜的天空,美丽的只是那一瞬的时间,与流星毫无关系。我能感觉到的温馨,并不是握住她半绻的手,而是在那样一种突发的冲动。
舞台上亮了起来,她站在钢琴旁边离我不远,我看得出来她是一直站在那里的,没有移动过。她低着头,脸红红的。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那只被我紧紧握过的手,仍然半握着。
晚会结束以后,我们牵着手。我把她送到了她们寝室楼下。她对我说:
“谢谢你。”很害羞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幸福。
“哦,不用谢啦!我也是顺路嘛……”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其实她知道我住哪儿。我们并不顺路。只是在说话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能是我脑子里还想着停电时候的事。
“呵呵……”她笑了起来。我知道她在笑什么,出于对自己说话的低级失误的认同,我也笑了起来。
“那你明天有空吗?我想约你一起出去散散步。”我想将我们的关系再往前推进一步。
“明天我有事,要不我办完事了给你打电话吧。”她说到。
“行吧,那我在寝室等你电话了?”
“一定会的!”她用一种许诺的语气跟我说。
“还有件事……”她继续说到。
“你的手……”她把她的手抬了抬。这让我看到了她的手,还有我的手……
“呵呵……真不好意思,我都忘记松开了,呵呵……”当我发现我的第二个失态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很尴尬,也很开心。
第二天下午,我如愿以尝地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她拒绝了那位主编。我问她为什么,她只是说:“我对他没感觉。”
从此之后,我和白月走到了一起。并不是我们可以聊通宵,并不是我比主编更优秀,而是她爱我,我也爱她。我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是2002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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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学校,可我已经很饿了。
“晚上你吃什么?”我想和她一起吃饭的话,对我们感情的恢复还是很有帮助的。
“我不想吃,刚坐了车,不舒服。”她的表情似乎很痛苦,我在想她是真的不想吃还是假的。
“多少还是吃点儿吧,要不晚上会很饿的。”我真的想关心她,也想为我们感情的恢复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
“你别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好不好?!我饿了又关你什么事啊?!我跟你什么关系啊?!”她看上去很生气。从她的语气当中,我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存在了。
我在绝望与希望中徘徊,努力地想从绝望的悬崖边上把自己拽回来。爱情之于青春是一种不断的陶醉,是理性的热病。新颖锝犹如花之果。优美之于爱情,放射出一种稍纵即逝、永不复返的光彩。用来抵抗爱情的种坚强有力,同样也可以用来使爱情猛烈、持久,但那些软弱的人们,总是受激情的影响,又几乎从不真正付出激情镜像,恋人们也只有在他们如痴如醉结束时才看到对方的缺点。其实,当爱着的人具有全部的爱情和德行时,他是需要同情的,而当我们爱得过火时,确认另一个是否和你一样是很不容易的。也许生命中多了一次参与就多了一次激情的冲动,而享受冲动的快乐,是那些在生活的浅水滩前徘徊观望的人所无法触摸到的。但是,过分的纵容,我们又分不清什么是激情,什么是爱情。所以,爱之于身体与灵魂的平衡,才是爱情本质的真实底蕴。可是,绝望之于爱情,到底是于虚无的感情的着色还是真实的激情的冲淡呢?
车停下,后门打开。我仍坐着。
“你不在这里下吗?你要到哪儿去?”她见我没有在离寝室最近的地方下车,她很紧张。
“我要把你送到你寝室楼下。”我怀着一种幻想的姿态对她说。
“我不想你送我,我不想你对我这么好!我不想!”她的言辞开始激烈起来。或许她是不想再多伤害我一点吧,我隐约地听见她的内心在说:“回去吧,我们没有可能的。我不愿意再欠你什么了。”
我渴望可以和她沟通,一次真正的沟通。我很累了,不想再独自猜测她的任何想法了,这真的很累。
“不,我要送你。”我的态度很坚决。
沉默……
车停下,后门打开。我与她一同下了车。
她一个人走得很快,走在最前面,我跟在她的身后,有意放慢脚步。我想和她的这次见面时间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距离有限而时间无限,我改变不了距离只好改变时间了。无奈我们还是走到了宿舍楼下。她急匆匆地想回去,我把她叫住:
“小月,能留下来一会儿吗?我有话跟你说。”我恳求到。
“我得回去收拾东西。打电话吧。”
“对了,你回去把饭吃了吧。”她接着对我说。她的这句话,是我这几天听到的最让我感到幸福的一句话了。“她还是很关心我的。”我想。
回寝室的路上,路过食堂和餐馆,我没有进去,而是径直回到了宿舍,泡了一袋方便面吃。我在想晚上怎么跟她说,不过最重要的是先要搞清楚是什么让她和我分手的。
风中我们骑着脚踏车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溜达,雨中我们撑着同一把伞共同走过,夕阳西下时他会陪我看着落日缓缓滑进地平线,我们俩背靠背坐在夕阳下的样子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线。我一直以为生活会这样继续下去,我会和小月这样背靠背老到我们哪儿也去不了。多么美好的情景,可是它已经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我已经触摸不到了。镜子中的自己多了一份忧郁,多了一份内心的痛楚,更显出了年轻的苍老。爱情之于苍老则是一种不断的浸染,是陪伴的灵性。深远得犹如掌心的温度。黄昏之于爱情,穿透出一种“我思故我在”的精神家园。用来拯救爱情的那种永不复返,同样也就是爱情光芒的云淡风轻。但那属于木纳的岁月,总受眼神的影响,几乎从不正视对方眼里的沧桑之光,伴着的人,只有当另一半行将就木,才透过浑浊的泪珠,来祭奠这种陪伴失去后的冰凉!
我不相信会有第三者的出现,说不出原因,是直觉告诉我的。我相信不会有任何人能将我们分开,只有我们自己把自己分开。
八点正,我给她打过去电话。
“小月吗?是我。”在她们寝室一般都是她接电话,因为总是我打电话找她。
“你干什么啊?!说了没事就不发短信不打电话了吗?!”我接起电话听见是我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
“我不想和你分手。”我的回答很诚恳。
“现在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想!”
“难道一次机会也没有了吗?”我想为自己尽量争取机会,任何机会。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在家的时候你发短信不是回答得好好的吗?同意和我分手了,现在又变卦了,你这算什么啊?!你发的那条短信我昨天才删掉!你别不承认!”我每想到她竟然会这样!这样粗暴这样残忍地对待我为她付出的一切感情!
“对,我是变卦了。现在我想挽回。”我开始有一些哽咽了。
“我是真的很爱你啊!真的很……很……爱你!”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哭什么哭啊!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让人讨厌?!”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的泪水已经落了一脸了。
“我会改的,会对你好的,我会……会……”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用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她没等我把话说完,就宣判了我的死刑了。
听到她根本不给我回转的余地,我越发觉得伤心,痛心,还有她的狠心。
“我……”我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她挂断了。我傻傻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我真的傻了……那一刻,恍如隔世……
那颗落地的种子如今已不再发芽。小月的冷漠,让种子期待开花结果的愿望胎死腹中,就连其中的养分,也被贫瘠的土地化解得一干二净,使自己在痛苦与抉择中,抛弃了热情,麻木了心灵,只剩下蝉蜕一样的躯壳在风中摇曳。爱情对于我来说,本就是一根长长的丝线,不断的盘旋、缠绕 ,延伸,密密麻麻,丝团一样塞在心里,让我郁闷,让我压抑,于是便开始了抽丝之旅。泪水从眼角滑落,压抑着我胸口的闸门被泪水冲开,所有的伤,所有的痛,都化成心中的泪水奔涌出来。我发了疯似的哭,还一个劲地捶打身边的墙。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我也不要谁听见,我只要哭泣。倘若命运注定让我伤心,我不怪它,但求它能让我痛快地流泪,只要一次就够。这样的处境就像我身处一列开往黑夜的火车一样:四肢伸展。大地也如此,火车在上面奔跑,听不见声音。黑夜在此刻开放,像一块永远也铺展不到尽头的布匹,在火车前头远远地招引着,如同波浪被逐渐烫得平整。黑暗再次从大地上升起来,清爽地包裹了一辆寂静穿行的火车。我躺在其中的一个角落里,平稳地浮起来。黑夜里的火车我只能想见他的头和一部分身子,没有尾巴,我看不见的后半个身子只是隐没在黑暗里,而不是断绝,它是不可能断绝的。我甚至想不到还有铁轨的存在。因为它像两条明亮的线,也黑夜和沉静的大地格格不入。我的身体,我的感情,我的一起都在随着列车上下颠簸着,令我反胃,令我作呕。
我抽泣着为自己点上一支香烟。我想平静下来。烟雾越来越浓,我竟迷失在里面了。我尽量让自己不去回想以前和她在一起开心的两年的任何一段时间,苦涩的脸庞挂着两条明显的泪痕,纵情的哭泣使我全身颤抖。长长的一截烟灰从红亮的烟头上落在我的脚下,摔成几截,白灰纷落。我不想抖去散落在衣服上的烟灰,我不想叫喊,我现在什么也不想。我蜷缩在墙角,像一个被强制戒毒的人那样,很萎靡。好想一次哭干眼泪,为什么我的眼泪不会干涸呢?一次次为你而哭真的好累好累。
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接受,一场不明不白的结束,有谁能解释这是否上帝给我的玩笑呢?玩笑也罢,梦也罢。为何不给我一次就痛完,而是要我为这段莫名的感情陪上无休止泪水。泪水为什么就是哭不完呢?
朋友让我试着爱另一个人,让我把你忘了,可是,如果爱得上的话我就不用等到今天了。是不是注定只爱你一个人?彻夜未眠成了想你的夜晚,流泪成为想你的方式,而被泪湿的脸则成为爱你的证据。 
好想一次就用完眼泪,一次哭完就不会那么痛了,从没想过爱一个人的心情会如此痴狂,如此心痛……或许,我的眼泪就是太平洋的水那样长,那样用不完,也不会有干涸的一天吧。我只好认了。什么时候才能放开你好好过一个没有你的夜晚?那一天,或许就是某年某月吧。
八点五十五分,我再一次打电话过去。怀着绝望的心情。
“我找白月。谢谢。”我装着很平静的样子,其实我已经混乱不堪了。以前打电话到她们寝室,我不会说最后两个字的。
“哦,请稍等。”
“白月,电话!”电话里传来她室友的声音。然后一阵模糊的对话,最后,还是那个接电话的女生对我说:
“不好意思啊,她不愿意接你的电话。”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我当然不会放弃,我又一次地打过去。这次,是小月接的电话。
“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多说什么了!”她快到理性的极限了。
“我想见你,就现在。我现在就过你那去。”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样一些话,我本来是想问她和我分手的原因的。或许我早已丧失了一些基本的逻辑行为能力,有些行为完全是无意识。
“你来干什么啊?!来也也没用!”她很急噪地说。
“来了再说。”我的回答看上去很随和,但渗透着一种执拗,一种任性。
说完我就挂上电话,起身走出了寝室。刚把门拉上,我听见了寝室电话响了。我没有回去接电话。刚走出宿舍楼没多远,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你给我回去!听见没有?!你来干嘛啊?!”她在电话的另一端用近乎尖叫的声音在和我说话。
“我快到了,来了再说。”我仍是那么冷冷地说话。我其实并不知道我去找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仅仅是觉得这是挽回她的一种方法;我不知道我去有什么目的,或许是想见见她。一种迷茫和矛盾的心情在心中徘徊。
“我不管,我要去。”纵然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怀着一个什么样的目的而去。不曾何时我学会用文字来寄托点滴心语,不曾何时我选择用文字来发泄内心的言语;不曾何时我运用文字来表达用语言无法表达的话。我不是一个好孩子,我承认。但是在感情上我并非戏弄或玩弄过任何人。尽管听人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真爱,不相信会有任何的誓言。但我自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真爱。
我一步一步地朝着她寝室走去,这条路我已不知走了多少回,我只记走了两年又两月又二十五天。“也许两年时间不算太长。”我在想,要不然我现在怎么会有种迷路的感觉?!我仿佛忘记了路的出口在哪里!
她的电话再一次打过来的时候我刚刚到她楼下,就是几个小时前我还来过的地方,这里已经变得陌生,这里的人不再认识我,我也不再认识这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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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我给你打电话。我是不会下来的。”她大概已经知道我已经到了。
“我已经在你楼下了。你可以不下来,但我就在这里等你,等到你下来为止。” 我的话有种坚韧的语气,也是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执着。
“你在向我示...威是不是?!你在威胁我是不是?!”我问我。带着对我的行为嗤之以鼻的声气。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向你示...威呢?!我怎么敢威胁你呢?!我只是来等你,你不用下来,但我有在这栋楼下一直等你的权利啊!”我十分安静十分随和地回答到。我明白我已经无路可走了,我只能做困兽之斗。
“那你就在那儿等着吧!别以为我会同情你!”她尖叫到。这次,她是真的尖叫了起来。
我就在宿舍楼下站着,用单薄的身体迎接那初春但饱含寒冬体温的冷风,一股股的冷空气往我衣服里钻。我忘记穿厚一点了。也许我当初并不是想一直在这里等她的,只是到的时候我或许突然下意识地改变了决定,这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记忆在风中酝酿着淡淡的芬芳,我开始慢慢记忆,祭奠着青春的懵懂和无知。故事被一页一页掀启。
我们曾在一起度过了两个情人节:第一次我送给她一串石头记的粉红色手链。那是2003年的情人节,我们都提前来到了学校。这天晚上,我们吃过饭后在市区散步时,路过石头记的门口。我问她,你想要什么?情人节不能没有礼物啊!她只摇摇头。我把她牵进了商店,鼓励她挑一样,她一眼就看中了那串粉红色的手链。在手链的中间位置,有一颗粉红色的心形掉坠,正对着掉坠的地方是个与周围饰物较之稍大一点的透明的球形水晶,在它的旁边是两圈水钻。看上去很漂亮,跟她的名字一样,很纯洁的样子。就好像满月下边掉着一颗水晶般的心一样。我知道她喜欢粉红色。于是我将那盘满月买下作为我送她的第一个情人节礼物,那天也是我的第一个有情人的情人节。可能是我们对自己的第一次都怀有特殊的记忆和感情,所以对待我们的第一次也是那么慎重。现在的人们太不懂得珍惜,就像周星驰说的那样“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感到后悔莫及” 。这大概就是现在所说的如处女情节一样关于第一次的渊源吧。
事实证明,我也是个世俗的人,同样不懂得珍惜。所以第二次我不记得送了她什么,或者送了,是我不记得了。如果我知道我们在一起只会度过两个情人节的话,我无论怎样也会送她这最后一个情人节礼物的。我知道吗?不知道。
这两次都是我们在学校一起度过的,而现在,只能反复想念着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没说完温柔,只剩下离歌,剩下我的失落。我写日记的那个黑皮本,上边记载着关于我们的一切,纵然不很厚,可就在这毫厘之间,记载着一段段幸福时光。是呀,我曾经幸福过,可现在,她冷冷地离我而去,转瞬之间销声匿迹。今天是2005年2月18日,离情人节仅仅过了四天。一年前,两年前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的场景。
宿舍楼下不远处有一排椅子,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我和小月常常坐在那里。
那是一个夏季,很热,很闷。恰好那天晚上有少许凉风,我们在校园散步,手牵手。那天学校人很少,当我们坐在那排椅子上时,才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依偎在我的肩头,我靠着椅背。心中满怀无限憧憬。
“今天晚上的夜色真的很美。”她对我说到。
“是啊,还有星星。一闪一闪的,好像你的眼睛那样充满灵气。”她望着我,仿佛她真的是来自夜空的精灵一般,有种撒娇似的顽皮。
“哦?真的吗?”她不停地眨着眼睛,模仿着星星闪光。
“真想一辈子这样下去啊!”我发出了一声感叹。
想象着烟波浩淼的大海,把我们的双眼映成蔚蓝色。在纯净的天空下,我分明看见,你的眼睛是幸福的,我的眼睛是充实的。我们庄严的脸庞上,写满真挚的神情。我们的四周是一片静谧的碧水。我们的四周很孤独。看不到尽头的海上,没有艳丽的鲜花,没有动听的音乐。我们的脚下是摇晃不定的小舟,小舟承载着两颗相遇相知同舟共济的心,在一个日光曦微的早晨,迎着扑面而来的清风,驶向一个叫CHUN天的彼岸。
我朝那排椅子望过去,那里空空如也。
我孤独地站在楼下,像一朵菊,在冬季的早晨里,静静的紧缩着花蕾。
寒风紧紧的吹来,小小的生命,在寒气悚悚的早晨,安静的包着自己的花蕾。大雁开始飞往温和的南方。衰老的草在这样的季节里摇着一叶枯黄的旗。玫瑰没有了光辉,荷没有了色泽。我静静的走着,冬季的早晨里,还有菊在这里陪着我。风再次袭来,震的紧缩的花蕾动了一下。风走过这里。静静的,花蕾也静静的开了。伴随着的还有花心里的一颗露珠。它随着花蕾的绽放,从里面滑出,流过(河蟹),一直流进花的根里去了。
花完整的绽放!
一朵花里一个天堂,一朵花里一个世界,一朵花里一个心。
我不放弃,在雪白的世界里,散发属于自己的微微的花香。
天色渐渐暗下来,华灯初上。路灯在地面上照射出我单薄的身影。
“影子?影子最喜欢什么?”我低着头看见自己的身影问自己。
“阳光!”她曾经对我说过,她喜欢阳光的男孩。可我不是,我的生活中从来就没有阳光,除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希望做你一辈子的影子。其实我很想告诉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影子。
我的生活经历充满挫折,所以我的生活总是阴霾。我没有阳光赐予我的影子,我只有昏暗的路灯灯光将我隐藏。她以前说她喜欢我的那种忧郁,喜欢我静静地抽烟的样子,样子深沉极了。她不知道在我的颓靡之下是来自我内心的磨难,是心底的呐喊,她不能体会,谁也不能体会。正如我的一些文字,仅为写给自己。
我的这种孤独感一直伴着我,我们或许果真未能自然而然地顺乎自己的反常特性——在世人的眼中,这种孤独就是反常——因此才无法确定由这种反常特性所引发的痛苦在自身中的位置。有时我会将这种痛苦定义为快乐。只要身在这儿,我们便不至于施苦于人,也可以避免别人施苦于自己。这是因为我们都已认识到了自己的反常,这是完全有别于外部世界之处。外面的世界上,大多数人意识不到自己的反常,而在我这个小天地中,反常则恰恰成了前提条件。
“小月,你能明白我吗?无论什么原因,请你一定回到我的身边。”我默默地对她说,她听不见。
九点半,我的手机短信来了。是她发给我的。
“你回去吧,在这里等着是没有用的。回去吧,外边天也挺冷的。”我看着这条短信,我知道她是缓兵之计,我当然不能接受。
我把手机合上。我没有回复她。没过一会儿,她的电话再一次打过来。
“你怎么还没走啊?!”我同时向她寝室那层望去,看见她了!虽然很远,但我觉得我很清晰地看见她,看见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烦躁。
于是我就这样仰望着和她在电话里交谈。这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去D市的情景。
2003年大年初四的晚上,我在她家楼下等着她,其实准确地说我并不是在等她,而是在看着她。她不能出门。当时我们是在发短信。
“外边这么冷,你还是回去了吧!”她很关心我地说。
“不用,不怎么冷。”我发短信的时候手在瑟瑟颤抖,短信发得很慢。
“要不我给你扔件我的衣服吧。你这样会感冒的!”我笑了,我很温暖。
“真的不冷啊!你就在窗户边吧?关上窗户,风大。”我更担心她被吹感冒。
“你不走我就不关!”她将住了我的军。
“我再看你一会儿就走!我发誓!”我真的希望能一直看着她。
她离开了窗台,或许是她妈让她干什么事情去了。没过一会儿,她又出现在了窗台边。
“我妈让我睡觉了。现在很晚了。”
我这才一看表,已经十一点过了!我不知不觉当中已经站了两个小时了!
“那好吧,你睡吧!晚安。好梦。吻。”这是我给她发当天最后一条短信的固定格式。随后,我拖着疲惫和僵直的身体慢慢走出了她的视线。她一直在窗台边上看着我,我每次回过头去,她总是在向我招手。好似春风拂过我的身体,使我沉醉,使我步伐轻盈。
第二天,我感冒了。很重,不得不惆怅地离开了D市,离开了她。
事隔今日。她仍在楼上,我仍在楼下,我仰望着她,和她说话。可我们不再说情意绵绵的话,我们在争论,她在拒绝,我在乞求,苦苦地乞求。
“我不想走。我要等你。”我说。我想我一定会等到她的。
“你在这儿等你究竟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她问我。
其实我来的时候就不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更不用说我要达到什么目的了,我完全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我应该在这,或许是惯性。
“我没有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我不知道我想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我说的是实话。可她不信。
“那你在这儿干嘛啊?!”她反问我。我只有无语。
我挂上电话。在两米的范围内来回走动着。细数着自己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数着。“我是在计算我与她的距离吗?我们是靠近了还是远离了?”我看自己的脚,问自己。我像一个幽灵一样来来回回漂浮着。我看看表,十点二十三分。她没有下来。
春夜的星空有潮湿的泪水,滴落在我仰天期盼的相思里。我的心里,长出了一季又一季,延期的等待。
我只能静静地站着,许多的日子已匆匆绝尘而去,所有的花开与水流,都已进入各自的生命历程,我听到了心里的声音。
我听见一滴水,滑落窗前,盛开成你睫毛上一朵透明的花,我就在旁边,成了它唯一的绿叶,叶之心尖,挂着一串晶莹而无可奈何的叹息。雨落有声,洞开我阵阵紧闭的柴扉,声声萦绕不绝。啜饮苦涩的心事,我的迷惘因此而无边无际。期待着一双纤手,用手指轻轻一拨,荡开我窗前那一片薄纸般的流云。今夜的云脚洒下的泪水,打碎了与会你一道提灯笼游天街的梦,我执着的真诚,怎么也挽不回你那远逝的心。
偶尔有一对情侣会从我身旁走过,我会注意他们,也会投去羡慕的眼光。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它让我们结一段缘/佛于是把我化成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难道,你就是那个我前世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才能遇见的人吗?我以为自已在做梦,因为自已当时真的为你而怦然心动。那一双双情侣们的眼神是那样迷离,那样让我坠入对小月的迷恋和追求。为爱而执着。
十点三十三分,在我看着路人越来越少的时候,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就像当初她突然地,在我毫无觉察的时候进入了我的生活和视野。
“你回去吧!你在这儿干嘛啊?!”我还是重复着那句话。
“不,我不回去。”我还是这么坚韧地说出同样的话。我相信她会下来的,这一刻也终于被我等到。“但是她下来了有什么用?如果她的心已经死了,她下来了有什么用?如果……”我不敢继续往下想了。我不愿意面对那样的现实。
“你这样做是为什么啊?!”她好象在发出一些感叹,而且她好象还很难以接受我的行为一样。
我苦笑着说:“不为什么。”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都不能理解,我能渴求她的理解吗?
她拿出电话给她们寝室的一个女生打电话。
不过一会儿,那个女生也下楼来了。
“小林,你帮我劝劝他吧!我实在没办法了!”她对那个刚下楼的女生说。
她叫小林,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女朋友,同时,我和小林也是好朋友。她的身材高挑,有一种成熟女性的美丽,又不乏一个少女的童贞。她和我那个好朋友也是通过我和小月的撮合才走到了一起。现在他们的感情依旧很好,即使是她的男朋友远在北方。
“你还是回去吧,今天风这么大,天气也这么冷,身体要紧啊!你还真的相信有男生追她啊?!”小林说到。
“我是不信。我只希望得到证实。”我转过脸看着小月。
小月只是在笑。笑得无可奈何,笑得很苍白。
“对!是没有男生追我,但同时我也不喜欢你了,你做什么都没有用的!我已经死对你心了!”她的谎言轻轻地被我掩埋。她是想让我对她死心。可是我怎么会?!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执着的感情,任何人都不会。
“你看吧,人家都不相信你的话。”小林说,然后转向我说到:
“你还是算了吧,不要太急了。慢慢来吧!”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对小林说什么。
小林见我没回答,她再一次对小月说到:“白月啊,人家对你这么痴心一片,你就和他和好了吧?!”她见我只是笑着,又反过去劝小月。
“你说他在这干什么啊?!问他有什么目的没有,他又说没有。你别来劝我,你还是先劝他回去好了。”小月也越发有些急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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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沉默着,小月沉默着,小林同样也沉默着。
小林平时就不怎么爱说话,现在要她来劝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我觉得都是在为难她。这样沉默了许久,我开口说话了:
“小林,你回去吧。外边挺冷的。”
“小月,你也回去吧。”
“那你呢?你回去吗?”小月还是很关心我的去留。
“对啊,外边这么冷,你就一直这样啊?”小林补充到。
“没事的,我去前边买包烟,刚才下来得太急,什么都忘带了。”说罢我就离开了。但我没走出几步,当我回头的时候,发现她们已经上楼。心中犹豫了一阵。我怕自己离开了这个地方就再也没有勇气回来,我怕就这样永远地失去了小月。我停住了,然后转身往回走。
我仍然回到原地,继续在那两米的范围内来来回回,仍在思索着她是为什么和我分手的。同时又很后悔每次和她有机会说这个问题的时候,自己就开始想着怎么样尽力挽回她和我的这段感情了。我以前就很喜欢孙燕姿的《不是真的爱我》这首歌,“……当体贴渐渐受到冷落,其实爱有很多选择,我也可以给你自由……”
“为什么真心总是伤得特别重?”我反复地念叨着这句歌词。
我抬头望见小月寝室发出淡黄色的灯光。我在寝室也是很喜欢只开台灯,做任何事都是这样。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转身。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再一次转身……我显得特别无聊。每两个来回我都会抬头看看她们寝室,仍然亮着淡黄色的灯光。我继续着我的很有规律的动作。
其实我们的生活就是一个又一个梦,有时候我们沉溺在梦里不愿意醒来。我们在梦里哭了笑了难过了开心了。当梦醒了,我们又开始另外一个梦,那些不愿意从梦里走出来的人,就永远地留在回忆了。而我就是那个梦中人。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么爱你为什么?
很多时侯,我都会见到张牙舞爪的一个个幻影,撕裂开来,不等我喘息回魂,又在成形。有许多手抓在我的背部,手还有脸。我怕了。我无力回手。我卑下身去讨一个和平共处,但我没有主权。
一种异味的液体自我的喉头呛入,侵占我的胸腔,袭击我的心脏,再回旋于我的鼻腔,以其绝美的武学招式挥洒在我的眼眶内,精确地不出界。于是我断然地仰起头颅,起刀、落下、剥落、我的皮,血滴落一地,原来人风干了就只有一个躯壳。
我以为就此逃过一劫,不料那皮又生出,只在起刀处留下一道疤。
疑惑、麻木的神经细胞开始繁殖在体内,于是我没有了痛的感觉。
风起,着白衣素袍,紧裹在腰的佩剑,提步疾走,我急于找到目的地,转身,狂奔于野外,乱发竖起冲出,等待一场决斗。
响动,晃动的看不清的幅幅幻影朝我涌来,拔剑,刺去。多的数不清的影子开始呲牙裂嘴在我四周咆哮,偷觑着,找准机会便咬。倾刻体力透支,汗浸湿了我的衣衫,捏剑的手心腻出汗珠滑过柄,剑脱落。
只听到吞食的丝丝声,咚,一具血肉模糊的躯干倒下。
我以败者的身份倒下,冷气直冒指尖。
初春的夜晚是寒冷的。我的神经在风中飘摇着,时刻都会随着颤动而断裂。我已经不清楚我来来回回走了多少步了,我也不知道我每走一步是离她进了还是远了,但我仍旧这样执着地走着,义无返顾。
突然间,我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我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一分钟之后,她发短信告诉我:
“你回去吧,都十一点钟了。回去我给你打电话吧!”
“我不会回去的。”我的神经依然很坚硬,虽然快断裂了。
“你回去了我就答应和你和好。就这最后一次机会。”她开出的条件十分引诱我,我想同意。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回去,回去就将前功尽弃。“坚持!” 我在对自己怒吼。
“我不会回去的。我有心理准备在楼下站一夜,等不到你我还继续站下去。” 我对自己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我突然发觉我已经不是在等她下楼了,而是在等待她回到我身边,等待她那种在她说来已经失去了的感觉回来。这由不得我做主了。
“是你自己没把握住这次机会的,不怪我!”她说的这句话,好像是真的。
可我已经错过了,就算是真的,我也只能等待下一个契机的出现。真的我还有机会吗?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坚信。坚信心不是石头。
又是一刻寂静。时间指向十一点半。这时我的身体已经非常疲惫了,全身僵硬。天空无星,惨淡月色映着寂静、空洞的宇,混合着明亮的路灯,投影在身上。我越发黯淡无光。记不清两年之间我是个什么样子,应该有欢笑、悲伤和哀叹吧,残存的画面从眼前溜过,破旧的连不成一体。
静默地看着、想着成为英雄。我应该高兴地,那些可恶的幻影被我一个个击倒,瞬间塌陷,如高楼轰然夷为平地。
而此时,英雄,渐行渐远,从我的脑中割裂了去,一丝恐慌抖落在心头。
我拥有些什么呢,不会痛苦,因为我转瞬即忘。不会快乐,因为我回不了当时。我是一具漫无目的、随光而动的影子,荡来荡去。
生活的真实性是什么,我不知道,生就为着死么。
旁观者众人笑着、哭着、恼着、悲着,做着千奇百怪的举动,玩耍各式各样的绝活。他们正热闹着,与我无关。
我不是平常人。我终又是平常人。
无论怎样的叛逆、苦思和彷徨,在我明白了许多后依然会有许多不明白,唯一永恒的是那些义无返顾走在路上的人们,他们满腔热情的和风车作战却害怕直视浓烈的阳光,他们生活在荒诞之中,他们相信,荒诞是生活的真谛。这些也许就是小月带给我的启示。
这时我听见背后有人叫我,我转过头来,是小月。
“你既然不回去,那我就陪你一起在这儿挨冻吧!”她好似在和我共同面对一种困难,殊不知这困难是我们共同造成的,或许是她。
“不用,你上去吧!你穿得那么少!”我见她连外套都没穿,我在想她是在考验我,演一出苦肉计。
“没事,你不冷我也不冷。”
我知道她很怕冷的。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要我帮她暖手,她总是把她的小手往我衣服里伸。她说我很温暖。这时我会说,我的温暖都是你给的,你要拿回去就尽管来吧!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想去牵起她那双冰凉的小手。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她手背的那一刻,我发觉她的手比我暖和。我的手是冰凉的!她发现了我这个动作,一下子就将手拿在了一旁。
“你干什么?!”她的那种语气就好像在大街上遇见了非礼她的人一样。
“没什么,没什么……”我心凉透了。不知道怎样回答她的责问了。
我开始整理我的思绪。我要对她说我想对她说的话,我的真心话。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我说:
“小月,你是不是嫌我的工作不好?还是觉得我没有上进心,或是做事没恒心?其实我真不是你所想象那样的。我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的。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她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地面。
我又继续说到:“你说你要高学历高收入,那好,高学历就一定高收入吗?难道钱真的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钱够用就行了。只要两个人真心爱对方,真诚对待对方,这就是最幸福的了。”
“你知道这个寒假我在家都干了什么吗?我学会了炒菜,做饭,做家务,学会了怎么样去照顾好一个人。你知道我学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吗?我都是为了我们以后不会为了这些繁琐的小事而发愁。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的吗?我说每次回家我们都向父母学做一两个菜,以后我们在一起的话就可以自己做饭了。我知道你没学,那就只好是我去学了。我的目的完完全全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以后。在家的时候,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长大了,什么是真正的成熟了。”
说完我也沉默了一会儿。我想让她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她,为了我和她的以后。尽管都是一些小事,但同时也是日常生活所必须的。可能这就是大四的人要考虑的事情了。我们都面临着工作,在一种全新的生活环境中,一切都要靠自己了,也就是我们要开始自己真正的生活了,这意味着以前的我们都是父母的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孩。
“你知道我这次考研是怎么过来的吗?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并不是。你把这个世界看得太简单了。”我顿了一下,我本来想继续说,你还太幼稚,太理想化了。但又一想,我这样说她会不会很反感?我用五秒钟的时间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说为好。
“你们……”我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我看见楼管已经在关宿舍大门了。于是我改口到:“你们要关门了,你上去吧。”
“那你也回去吧,回去过后给我打电话。”这是她这将近半小时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犹豫了。我想和她继续谈下去,如果我仍在楼下等着,站着,我们将得不到任何沟通;如果我听她的,回去了,有可能就此完结。我看不到她给我的任何有感情的动作,哪怕是一个眼神!
她说完后转身而去,没有回头,她就像一定知道我会回去的。她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我渴望与她沟通。我只有回去。沿着三个小时以前的足迹,回到理性的熔炉中去。那样清晰的有印叠的脚印,我追寻着那印记,慢慢抬头,看见一双瘦瘦的盯着远方的眼。
在眼睛落下的深处,开着一大片的罂粟花,艳丽而芬芳。醉人的花景和沉郁的花香,是那样真切。
确实,满目的罂粟散发着郁郁的芳香。粉红色的花如一张诱惑的脸,白色的花,露着妖媚的笑容,使我不能自拔。
知道这不是梦,就是愿意深醉。闭着眼睛,紧紧追寻着梦里的目光,想知道那花的后面还有什么?想知道那目光是否会在我的追寻里停留!
没有,那目光是散的,是不确定的。满目的罂粟,使我的脸变得忧郁而沉重。
对,只见一张脸,和一双瘦瘦的压抑的眼睛。是谁,从那花里频频传来呼唤?
看见了,是一位花里走来的女子,纤纤玉手,轻轻在像他招手。我笑了,虽然带着沉重和忧郁。
我似乎听见罂粟花在空中飘舞,在我的空中。看见他向那女子迎面而去,留给我的是一闪而过的影子。
我想抓着,费力的伸不出双手,我想喊,声音却迟滞在喉咙。
回去的路上是一路的黑暗。我只是跟随着身体向前方移动着。我在回想她的话语,她的神情。我就像看到了某种希望一样,步伐变得轻盈起来。可仍然是僵硬地走着。“还有希望,不能放弃!”同时在对自己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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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我点上烟。在小月楼下等小月的时候,我没有抽过一支烟,因为我们以前有约定,不能在她面前抽烟的。
记得我们刚刚开始的时候,她说她喜欢我手指淡淡的烟草味道,经常在我抽完一支烟后拿着我的手细细地闻。但是我已记不起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烦我抽烟的,她说吸二手烟很不利身体健康。她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了。变得似乎懂得生活,明白现实,但终究有差距。
总是守候一方空间无人走过,总是等待一段时光无人爱过。心灵便在这样守候中静谧无尘。天空很蓝,天空偶尔有云飘过,我站在阳光下,影子很瘦。其实一直想出去走走,只是怕迷了来时的路。
也许曾经拥有过爱情,好像是夹在书本里头的菩提叶标本,在多年以后翻阅,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掉在膝盖上,枯干的色泽是时光逝去时恋恋不舍的痕迹。好像曾经爱过,现在仍是朋友,退化了的感情从瀑布变成溪流或地下水,而水仍然是水。在曾经脆弱的心中,有过一些矛盾,挣扎痛苦和甜蜜,疯狂并任性,只要度过了,都变成记忆中博物馆里一幅幅野兽派作品。不再计较爱着这样的人会不会有结局时,爱情就变成雷诺阿温柔的印象派画风。我在想,老的时候我们会谈些什么?相信还是朋友,只剩下关心,大概得谈怎样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话题。过去种种成为一幅抽象画,对画家而言,意蕴万千;对观者而言,莫名其妙。回忆里的,不仅这是甜蜜,还有针刺般的痛楚。甚至很怀念大二时的寝室,虽然条件不很好,但很静。夜晚回去,一个人走在充满清风与花香的小路上,唱着自己的歌,享受着自己的孤独。我大概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我也不想问哪里才能找得到我的爱,我只希望自己带自己回家。我在春天就早早坠落,在那个没有风和星星的夜晚“砰”的一声落地才发觉城市里没有泥土没有家,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我迷路了;当我想大声哭出来时,想人们听见我时,我才发觉自己都听不到我的声音。
外边好像下起雨来,雨水落在树叶上沙沙地响。我在庆幸我回来了,还是在后悔回来了?我不想被雨淋,但那一定是很感人的场面。我只想感化她,让她知道我为她做了很多,牺牲了很多。在我眼中,她还不是铁石心肠。我拿起电话,准备把没来得及说完的话继续说完。
“说吧,刚才说到哪儿了?”她接起电话。我感觉她的语气与刚才在楼下完全不同了。她好像是在催促我完成一个任务,好像她心里对我的这次交心长谈早有定论了。感觉归感觉,话还是得说完。
“刚才谈到我问你知道我考研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回答到。其实,我已经忘记要和她说什么了,因为我知道她不想听了。也许是没有在一起面谈的原因,她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像是在倾听一个人苦诉衷肠,反而像是在听一个人唠叨。
我没有再多想了,继续我的话题:“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为你做的一切。我现在正努力地为我们的以后打基础……”
“你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她出乎我的意料打断了我的说话。我惊愕了。这和她刚才与我在一起的时候的一言不发大相径庭。
“是想感化我吗?”对她的反问我感到恐慌。她说对了,我是在感化她,但这些事都是实实在在的事啊!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和你已经不可能了。我对你没感觉了!”她的趁胜追击使我被逼到了绝境之中,濒临绝望。
“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是真的很爱你啊!”我抑制不了自己。苦苦乞求得到她的爱。
“我不想再和你说这个问题了。我要睡觉了。”
“小月!别挂电话,我还有话对你说!”我要努力地挽回我失去的爱。但是她没有给我机会,一点也没有。
雨,就这样在真实的天空中飘着,淋湿了寂寞的翅膀,不让它自由飞翔,让它停下来,停在我的窗前。
其实,寂寞和思念总是紧紧连在一起的,寂寞有多深思念就有多重伤感就有多浓。在一个梦醒的雨天,寂寞就这样在思念的天空里云卷云舒,涛飞浪涌。
有这样的心绪,是不是我对自己自残的一种深度纵容,这种伤痛会不会就随着梦外的雨淡出我的情怀。
雨,在小心翼翼的下着,只有一点细细的淅沥沥的声音。窗外的绿在一天天的密,那棵才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不知名的树,垂头合目,受着雨的洗礼。
在这样的雨天,还是不要看远方吧!努力收回梦里的寂寞,埋在土里,日后开出寂寞的花朵,别样的颜色,另类的美丽。
有一只小鸟穿行在雨的沉闷里,它是那样的愉快,充满着生气。它飞动的翅膀和喳喳的叫声,跟沉默的天空遥遥相应,那么的和谐。
它扑哧扑哧地飞着,那么愉快。从草坪跃到树枝上,然后又从树枝飞到对面的山坡上。它的孤单、寂寞和思念呢?
雨,带着一种颜色,织成一片轻柔的网,里面没有梦里的花,只网住了整个暗淡的黄色世界。
我再一次拿起电话。很久没有拨号,因为我害怕她冷酷的声音,害怕她再一次的拒绝。终于我还是顺利地拨通了小月宿舍的电话。
“是小月吗?”我刚说完,对方就把电话挂掉了。我既惊讶又淡然,这既在我的意料之中,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再打过去?”我问自己。
“那她又挂断呢?”
“又打!”
“那她要是把电话线拔了呢?”
……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自己的提问。我开始变得有些失望了。她不再对我温柔,不再对我有耐心,她已不再爱我了。可我爱她,我必须对自己的感情负责。
我再一次将电话拨过去,对方接起了电话。
“你不要打过来了!我们都睡觉了!!”她很生气地说到。
“可我有话对你说……”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我真的要睡觉了。”她说完没等我说话就把电话挂上了。我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话去挽留她,我心里还不能接受与她已经分手的这个事实。在我看来,她仿佛一直在我身边,没有离我而去。我不敢给我们的爱情下一个准确的定义,爱情这个话题总会起的太沉重太乏味。但我知道,爱情是一种不计回报不计缺点的付出;爱情是一种全心全意真心真意的投入;爱情是一次充满冒险盈满辛苦的旅行。只是付出了未必有回报,劳动了未必有收入,经历了未必会拥有,如果结果不是完美,残缺也是一种美,如果结局注定让你选择放弃,你是否也能如莉香那样流出所有的泪水然后用甜美的笑容去面对那个深深伤害了你的人?莉香让我明白,原来我们在渴望被爱的过程中太过于自私太过于自我,以至于我们总是在错过了爱情之后痛苦流涕,可是这个世界上不乏痛苦与悲伤的失恋者,缺少了些理智对待感情和微笑面对爱情的人。
春夜的星空有潮湿的泪水,滴落在我仰天期盼的相思里。我的心里,长出了一季又一季,延期的等待。
我只能静静地坐着,许多的日子已匆匆绝尘而去,所有的花开与水流,都已进入各自的生命历程,我听到了心里的声音。
我听见一滴水,滑落窗前,盛开成你睫毛上一朵透明的花,我就在旁边,成了它唯一的绿叶,叶之心尖,挂着一串晶莹而无可奈何的叹息。
雨落有声,洞开我阵阵紧闭的柴扉,声声萦绕不绝。
啜饮苦涩的心事,我的迷惘因此而无边无际。
期待着一双纤手,用手指轻轻一拨,荡开我窗前那一片薄纸般的流云。
今夜的云脚洒下的泪水,打碎了与会你一道提灯笼游天街的梦,我执着的真诚,怎么也挽不回你那远逝的心。
“难道我们真的就要从此说再见吗?”
“我现在爱她吗?”
“我现在恨她吗?”
我苦苦地拷问着自己,问自己究竟为什么那么爱她,问自己究竟为什么那么执着!她的态度那样冷淡,我不禁有些胆颤。我怕她明天还是那样冷淡,怕她后天还是那样冷淡,怕她以后都是那么冷淡了……我想改变这种情况。
两点十三分,我还没睡着。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她到底是为什么和我分手的。我想接受现实,想让自己从与她的爱情当中走出来,可我……怎么也做不到!
我穿好衣服下床,打开电脑。我实在太沉醉了,我必须先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想听贝多芬的《命运》,做一个小资,振作起来,像他一样扼住命运的咽喉,与上帝抗争;我想听Bon Jovi的《It’s my life》,做一个朋克,承认并不置可否地活下去,这种感觉,快乐,并痛着;我还想听催健的《一无所有》,做一个愤青,痛恨这个肮脏的生活与社会。但是最终,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外边的雨,一声不吭,坐在书桌旁,默默地抽着烟。
小资是风筝,样式艺术,结构科学。个性多样,接近高贵,有文化根基,懂得借风而翔,且总有一个理智的原则栓绑,收放自如,不易丧失自我。
愤青是气球,色彩形状皆大同小异,都充满怒气,弹性也能导致易破的脆弱,越飞越高的最终爆炸了,飞不起来的直到泄气光光,他们都看似无拘无束,实则难控制自己。
朋克是羽毛,被原有的生命放弃,然后沾染污浊,行迹多变,如美丽的死魂,又不完全是垃圾,有一天再也飞不动,等待变成灰粒,更也许在此之前就扑火燃尽。
也许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一个俗人。
我想小月大概想成为一个小资。她对物质生活的要求很高,但是决不是乱花钱。如果她钱紧张的时候,假如她看到一本很想买的书,她绝不会买下来,她会想怎么先吃饱饭,而不是精神的追求;而我跟她相反,我可以粗茶淡饭,但首先一定要满足我精神的欲望。可能这就是我和她最不同的地方吧。
我安静地看着台灯发出的淡黄色灯光,犹如一丝丝倦意。我很困了。对于我来说着是好事。心想着明天怎么安排,不知不觉当中,进入了睡梦当中。
我不相信梦。但我在做梦。
同黑泽..民的《梦》那样,没有任何语言,只有行为,行为里充满意识。我相信这个时候任何人的意识都是混乱的,所以行为也是混乱的。
银灰色的河流上面烟和雾气在飘动在灰暗朦胧中沿着河流奔跑一边脱衣服一边奔跑一条鱼奔跑的鱼赤身裸体的游进水里面去河流从身后消失干涸的土地一条条的裂缝沿着天空的方向扩展延伸。
黑漆漆的森林里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枯藤从树枝上面垂挂下来触摸是死人的胳膊是一根鞭子在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处来来回回地游动走在树林里面脚底下是一层软绵绵的厚厚的青苔腿在上面移动是针尖在玻璃上面滑动。
清澈的小河,底下是厚重的海洋,我看不见河流的模样,却只听得到喑喑的哭泣。双臂环抱周围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些空气。
当我醒来,外边仍然下着小雨。
我要去市区买些东西回来。天气很冷。这里一遇到雨天天气就冷得不行。
天,灰蒙蒙的。冰冷的冬雨无情的敲打着路边的法桐树上已不多的枯叶。有一片叶子终于无力再支撑下去,踏着冬雨的步子缓缓的飘了下来,落进路边刚刚挖开的工程沟里,不见了。
我怔怔地看着车窗外,脸斜贴着玻璃窗。今天,我的心情就如同这天气,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烦烦的。
也许是天气不好的原因吧,公交车厢内只有我和另外两三名乘客。车厢里和外面同样冷,我这样想。于是扯了扯衣服,抱紧了双肩,依旧怔怔的看着窗外。
“把你的情记在心里直到永远,慢慢长路拥有着不变的心。……”不知什么时候,车厢内的音箱里响起这首歌。我不禁一愣,这不是庆常和自己一起唱的那首歌吗?悠悠曲调中仿佛又见庆拥着自己轻轻哼唱这首歌的情景,甜蜜的点滴又浮现在眼前。
突然,是小月冰冷的眼神,冰冷的面孔,冰冷的嘴唇说着冰冷的话:“我对你已经没感觉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一阵刀绞的心痛,两滴冰冷的冬雨跌落在我的手背声。是她!总以为逝去那么久了,几个音符就令看似平静的心再次承受这冬雨般冰冷的痛,又有两滴冰冷的冬雨滑过我的脸颊落到手背上。事实上,我们才分开不到十天而已,而且我总是将她还是在我身边一样,让我背她,让我帮她暖手……
突然间,音乐嘎然而止,暂时的静默后,车厢内又响起音乐来:“爱到深处才由她,舍不舍得都断了吧,难道忘了那爱她的伤已密密麻麻。……”我好像意识到什么,匆匆拭去脸颊上冬雨的滑痕。抬眼间,反光镜中是司机那双不时探望的眼睛。
我尴尬地笑了笑。紧接着,车厢内响起司机和着音乐深情的歌声。音不是很准,我却觉得很爱听。渐渐地,我也跟着唱起来,“爱到深处才由她,碎了心也要放得下,难道忘了那爱她的伤已密密麻麻。不要再为她挣扎,不要再为她左牵右挂,今后爱不爱谁,快乐吗,都随她……”
唱着唱着,我发觉另外的乘客也在哼唱着这首歌,略带痴怨的曲调竟被唱出了快乐的情调,笑意慢慢爬上了我的脸庞。
窗外,天依然灰蒙蒙的,雨仍在下。又一片枯叶飘落下来,打着旋,最后贴在车厢的玻璃窗上,好奇地向车厢内张望着……
车到站了。我走下去,没打伞。细细的春雨迅速打湿了我的外套。可我不在乎,在我看来,我浑身上下早已经湿透了。我打算先四处逛逛。
来到我和小月经常吃小吃的地方,我又闻到了豆腐脑的香味。我走上前去,要了一碗,坐到了我们平时不常坐的位子上。我看着那个我们常坐的位子。那里曾经常坐着两个甜甜蜜蜜的人,男的很爱那女生,但现在只有那个男的了。女生已经离他而去了。其实这家店并不大,可以说很小,但味道确实很地道。我原来并不爱吃这个,只是小月爱吃,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看着她吃,她总是鼓励我:“你怎么这么挑食啊?!吃点儿嘛!每次都是你看着我吃!”
“呵呵……你吃我给钱还不行啊!?我不爱吃这个,黏乎乎的,看着都没胃口。还是你吃吧!”我看着她吃得香香的,也真的很想尝尝。
“行,给我来一碗吧!”我对老板说到。
开始觉得还行,到后来越来越觉得不怎么样了,所以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对小月说:“小月啊,这不好吃,我吃不完了,你还能吃吗?”
小月瞅着我那碗说到:“得了吧你,放那么多辣椒在里边,还叫我吃,想辣死我啊?!”
“行行行,看来不好吃也得吃完了,对吧?我就硬挺着吧!”我装着十分委屈的样子对小月喃喃地说。
“那好吧,我还是吃吧。要是明天拉肚子可陪不了你了哟!”她也做出一副要做大无畏牺牲的样子,满脸写着的都是为国捐躯。
你一句,我一句,到最后那碗豆腐脑我俩都没吃。
想到这儿,我不禁笑了起来。我忘记了我是一个人在公共场所,当小店的人都对我投来好奇的目光的时候,我立刻把笑容收了起来,一个人吃着那原来不爱吃的豆腐脑。我想到了小月吃豆腐脑的时候,总是显得特别认真,看着她的我也总觉得她当时特别饿。
我慢慢地吃完,擦了嘴,怀着某种种满足感离开了小店。
来到超市,我想着要买些什么东西。
“牙膏,牙刷……她喜欢用佳洁士,茶爽的那种……”我想着,随手拿了一支佳洁士茶爽型牙膏。我似乎觉得我们在一起买东西,望了望周围,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幻觉吧?!
“还得买洗发水,现在的快没了……她喜欢用飘柔,九块九的那种。”我想到,不过我还是喜欢夏士莲绿茶。小月说她用着飘柔九块九用着挺好,还便宜,物美价廉。我拿着夏士莲,看着飘柔九块九,心里琢磨着买哪种好一点呢?我想了好半天,也没得出结果来。以前都是小月和我一起买这些生活用品的,我们总是商量买哪种划算,要讨论好半天。现在没人和我争辩了,还是得不出个结果来。到最后,我闭着眼挑了一样。睁开眼睛一看,结果是……飘柔。似乎我还是没逃脱她的影子。
我在超市里逛了逛,觉得有必要买的买了,没必要或者说是现在用不到的,也买了。当我在柜台结帐的时候,发现篮子里有一包卫生棉。当收银员拿它出来的时候,我恍然大悟,我和这个东西根本没什么关系啊!我脸“唰”的一下红了,对那个收银员说到:“不好意思,这个我是拿错了的。”随后我将那包卫生棉拿了出来,放在一边。那收银员好奇地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盼望她快点帮我算帐然后我走人。
出超市是上午十一点过两分。我决定买几本书和几张CD。我现在迫切地需要它们。
走进平时最爱去的书店。那老板认识我,连忙起身对我说到:“哟,回学校啦?你女朋友呢?”
“老板,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老兄,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吧?!不过我也猜出来了。多的我也就不说了,我感觉你们并不合适。老兄,你可别怪我说这种话呵!”老板是很会交朋友的人,并不是我在他那儿买过很多书,只是我和他比较谈得来罢了。
去年的夏天,我和小月来逛街,来到书店。我看上一本书,是海勒写的《第二十二条军规》。我当时很想买下来,可小月说我们钱不多了,忍忍吧。
“我少吃饭,少抽烟总行了吧?”
“你说你饭都吃不饱了还看那些破玩意儿干嘛啊?!”她很生气地说。
“我愿意!”我执拗地说到。
她一气之下,便冲出了书店。一会儿的工夫,我追上了她,手里攥着那本《第二十二条军规》。
我没想到那老板竟然还记得那件事。其实那老板原来是某个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高才生,属于那种为自己的理想奋斗的那种人。他比我大不了多少岁,小时候父母双亡,一直是他的外婆带着他,直到大学毕业那年,他失去了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用了绝大部分积蓄,开了这家书店。这让我想起了昆汀塔伦蒂洛,他们有很大的共同点。我在想,他以后会不会出一部小说,小说中会不会提到我和小月?
“今天我只是来看看,随便逛逛的。”我对老板说到。
“那行,你随便看吧,想看多久就看多久。”说完,那老板进去了里屋,端了杯茶给我。他知道我喜欢喝茶,并且知道我喜欢嫩毛峰。
我在书店坐到两点过,觉得有些饿。便告辞了老板,出了门。心里一直很佩服他,我记得他对我说过:“我想守我的梦,不愿醒来。”我知道他不求过很奢华的生活,只求自己能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生活。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自由作家。或许我和他有着相似的梦想,但毕竟我们的生活状况不同。他守护着自己的精神家园,做了一名无名战士。
在简单地吃过了饭之后,我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着。在商场,在公园,在地下市场,在任何一个我们曾经到过的地方,留下我追忆的脚印。
傍晚回到寝室,仍无所事事。我又开始想她。明天就开始上课了,学校的人多了起来。我又翻开日记本,开始记录着今天的一天。
一直都喜欢用一些简单而琐碎的语言去记述心中某一段的心情,那是一种印记跟脚步一样。
人生,总归要留下一些线索,期待来年寻寻觅觅的追寻,在年老的时候翻出来回忆。
尽管记忆,有些模糊,有些痕迹却仍是太清晰。
我想像着那些被我省去的时光,我始终不明白它与记忆有什么关联。
就像雪不能被时间保存。
就像我正在用跳跃而琐碎的句子支璃破碎地描述着。
没有细节,只是一个意向,并且不能脱离我的灵魂独自存活。
心有时候很累,累的时候便会在电脑前倚着桌子睡过去。
心其实很倦,倦的时候便想打电话找朋友天南地北的聊天,只是翻遍了电话本,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让我天南地北放开心怀大笑的朋友,于是总有着无可名状的悲哀。
时光荏苒,季节悠远,留下一个一个散乱的日子。
朋友们都在岁月里慢慢的退离了自己的生活。
我开始迷上了那些有着彩色插图的童话书。
这个初春没有谁知道我渴望着一个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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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今天是星期一,开学的第一天。上午第一讲我有课,是科技英语。在大三下学期,这门课我没过,原因很简单,我没有去上课或者说我旷课次数太多。我决定从今天起,不会再旷课了。上课的路上,人们行色匆忙。我夹杂在里面,看着那些一二三四年级的同学,还带着寒假的余味进入课堂。我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
走进教室,我坐到了最后一排,拿出带来的杂志看了起来。没过多久,只觉得有些困,便放下杂志睡起觉来。这时上课还不但半个小时。没做梦,只是突然觉得周围很嘈杂。下课了。我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夹着书本迅速走出了教室。我想早些回到寝室,说不定那时我还想睡觉,可以再回到我温暖舒服的床上睡上一觉。
“这天怎么这么冷?!跟冬天一样了!”我心里嘀咕着,正准备向通往宿舍的路口走,我抬头看见了小月正往教学区快步走着。看着她,她一边走,一边吃着早餐。我看见她的眼睛朝着我这个方向,于是我把头向旁边一偏,躲过了她的眼神,加快了前进的速度。我走出了一定距离后,回头望见她还在路上走着。
心里有点后悔,看见了为什么不去打声招呼呢?!大概还是怕自己被她冷眼相看吧,但心里仍是后悔。回到寝室,竟睡意全无,刚才的偶遇,还在我眼前浮现着,久久不去。
心情当然是极沉闷的。我给山雨发去一条短信,大概意思就是说我和小月在上课的路上遇见了,但我没有勇气向她打招呼,现在心情不好之类的。
没过多久,他回复过来:“你现在的朋友,同学已经毕业了,所以很孤独。在你的生活里,小月是你的百分之百,但对于她来说,她面对孤独的你的孤独的生活,也许无法接受把。”
我看着短信,我确实很孤独。我失去了生活中的百分之百,那我……我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我决定做最后的努力。
晚上七点过一点,我给她发去短信,问她在什么地方。她说她在图书馆上自习。
“那你什么下自习呢?”我又问到。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她一句冰凉的回答,但我早已预料到。
随后,我向图书馆走去。一刻钟的时间之后,我站在图书馆外,没有进去。我完全可以找出她在这座楼的哪一个位置,但我没有上去。我怕。
我又继续在冷风中等待她的到来。像那天在她宿舍楼下一样,我仍就在一个范围内来回走动着。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
到十点二十的时候,我开始焦急起来。心想:“她是不是已经走了?难道我没注意看着?”
“不会的啊,我向来很细心。”
“她会不会是有意骗我?她不在图书馆?”
“不会!她不会那样做。她可能还不知道我在这里,在寒风中等她吧!?”
正在这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图书馆的楼梯上走下来。
“是她!”我心里大喊一声!
我快速地走近了她,默默地跟她身后。她可能是有感觉背后有人离她很近,她突然回头,我被她惊了一下,当然,她也被我吓着了。
“你怎么在这儿?!吓死我了!”她有些埋怨我的意思。
“呵呵……我来接你下自习的啊!”连我自己都觉得脸皮有点厚了。
“用不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用力地说出来。
我顿时哑口无言。她不明白我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她不知道我在寒风中等了她近三个小时,她不知道我双腿都已经冻麻木了……她当然不知道这些。
“你以后不要来了,我会同学一起回去的。”她说完这些话过后,加快了脚步。到她宿舍楼下的时候,她没有跟我多说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宿舍的大门,就跟没有我在她身边一样!
我全身发冷。我濒临绝望了。
在这以后,我连续几天都在图书馆、宿舍大门口等着她,每次都得等上两个小时到三个小时。因为我不知道她到底多久下自习,所以只好很早就去等着。她每天都是那样,不和我多说一句,形同路人一般。终于,有一天,她开口了,但是,这是让我彻底绝望的一句话。
“你这样天天跟着,你不烦我可烦了。你以后最好是不要来了,否则连朋友都没得做!就这样,我回去了。”她抛下这句话,迅速转身,匆匆地上楼去了。留我一个人在那里,孤伶伶地站在那里。脑袋一片混乱。这个转身的距离,就是天涯!
我本想就这样不管她和我和好还是不和我和好都一直这样每天等着她,直到我毕业离开的那天,算是尽到我的责任了,也对自己有个交代了。但现在情况已经是这样,我不得不照她的话去做。“做朋友了,也还是有机会的。”我不停地这样安慰着自己。
曾经沧海原来都是流水,和你见过面之后我这样对自己说。
那些在远处远远地看你的背影的日子如一颗美丽的红豆,被我小心地珍藏在记忆的深处,或许在以后的日子里岁月的尘埃会一粒一粒地把它覆盖,我也会生活在自己的生活里渐渐将它淡忘,但我知道在某个充满阳光的午后,或是在某个人群喧哗的地方,我会不经意间就拉开那一道记忆的门,然后闻着记忆里那段时光的味道,一个人回想着曾经独自开花的,寂寞的时节……
不知有谁和我说过,爱情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和别人无关。
我想我会感激你,因为你在我最寂寞的时候陪我一起度过,虽然你并不知道。呵,走了一段路后,也学会了对很多事都心怀感激,但是不追求圆满,正如范伟琪在歌里唱的:“没有人完整,却有人能信任,才能找到永恒……”而我想,或许有一天留在那个永恒的记忆里的只变成一个印象,一个模糊的身影而已,而那个身影早已不是你了。如果说人生是一片海,我们都是海上来来往往的船只,那么我们只是曾经平行地擦身而过罢了,只是那时候的我太过于固执,一直任性地以为那是我自己的港湾。
我们都在长大,长大在自己的人生中,经历很多偶然,必然,然后明白:在我们的生命中来来往往的那些人,很多与我们只是偶然地出现在彼此的偶然里罢了,擦身而过之后我们都会继续生活在自己的生活里,或许并无太多关联。
那些沧海或许有一天也会变成桑田,时光的流水会冲走很多东西,人生匆匆,何况人生中那些过往的风景!
万事万物本无永恒,永恒只是我们心中美丽的愿望,因为那些曾经的沧海都只是流水……
回去的路上,买了几听啤酒。虽然我酒量很不大,但我还是买了好几听。边走边喝。回到寝室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喝了一半了。我已经开始觉得反胃了。
我继续喝着,听很激烈的摇滚乐,音量开地很大声。寝室的室友都没在意我的言行,他们继续玩着游戏,乐此不疲;而我一边痛苦流涕悲苦不堪。我哭了,有多大声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放下了进行中的游戏,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我吐了很多,吐出了这几天的郁闷与苦痛,吐出了从希望到绝望的惨淡……
原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影子会慢慢尘封在记忆里,特别是当你离去的时候,面对你那阴暗的灯,我感觉到一无所有,心也像失去重心。我躲藏在这孤独的都市,想让每一个孤寂的夜淡抹你的记忆。我不明白自己为何留下,是为了守候你的归来,还是为了遗忘你的足迹。你离得很遥远,我无法忍受的是你的影子,一直在我的心里轻舞着浮现,而我则绕着几百米的半径为你旋转。无法学会徐志摩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更做不到阿泰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知道你的影子为何挥不去,如果可以,真的愿意把一切抹藏。如果你离去的时候能把所有属于你的记忆一起带走,那么明年的春天我就不必留恋是谁陪我度过了几季。
她的存在让我懂得许多,是她让我懂得刻骨铭心如何描写,是她让我明白了残月为何总让花儿哭泣,是她让我学会了在寂寞中如何不孤独。有时我很想逃,逃得远远的,鸟可以逃出山林,但始终逃不出天空的束缚,我可以把你遗忘在过去,但却无法把今天的你埋藏在明天。以前我常在残月孤灯下守望你,翻阅你留在记忆里的那一副副画面,而今我的思绪就像板树林里的落叶一样零乱,人如果也能像落叶一样多好,不必眷恋昨日的辛酸苦楚,只为明天新的生命执着。你说可以把曾经的过往当成一阵风,可是爱过的,伤过的,恨过的,哭过的,留下的……流逝的岁月能轻易抹去吗?人总是在变,但我却不懂是我在改变生活,还是生活在改变我,我不敢把梦想得太遥远,因为社会像一片沼泽,会轻易击碎单纯的梦。在我的每一段心路历程里,感觉只有与你的这一段走得最漫长。这一切沉积在我心底已很久,也许不能把每一点一滴都写尽,只希望这个冬季能带走所有的悲伤冬。季远走了,遗落在这季节里的故事,在明年的春天会有什么样的色彩呢?人间有多少忘情水,给你一杯,我愿饮尽所有,或许能忘却伤悲。这个冬季我醉了,醉到不愿再归,但愿春天的温水能把所有祝福留给你。
“可能今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我一想到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就会感到阵痛和悲哀。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一次再一次的失败,我觉得我已经心力绞瘁。在等待中失去了等待的美感,在希望中丧失了希望。
人们等待戈多,是因为戈多给予他们希望,由希望到失望,由失望到绝望,人们开始怀疑存在。我也在等待戈多的时候失掉信仰,开始怀疑。或许我更应该像西西弗那样,在惩罚中获取某种力量,不是希望或理想,他已知希望并不存在。所有的努力都是虚妄的力量,他的力量来自于已知一切皆无效无望。我希望自己能升华,不存在暂有的失望,只有永恒的丧失,不存在浮生的蹉跎,只有永恒的牺牲。无论贫乏,平庸,不值得记忆的生活,都流入这浩浩荡荡,永无归期的牺牲中去。不为一名的努力,也许支撑它的,就是绝望。
我成为了无名战士,在永远的对峙中,孤独地归于无名。我能停留片刻,掩面在我掌纹的阴影中,我或许将会猜测到没有刀剑可以对抗这棋局,收割我的也并不是其他人的刀剑。命运之环已连结完成,不能再改变,我便是空。
在我看过《生命中的最痛》之后,在菲尔的身上寻觅到自己的影子。他生活在狭小的空间,得不到足够自己呼吸的空气,对生活失去了目标和愿望,靠大麻来麻醉自己的神经。或许他的生存空间比我狭小得多,以至于他的生活态度与我目前的方式有些不同,但目的性却是完全相同的;更或许他没有我这么辨证,能够视绝望于希望。
第二天很晚才起床,手机刚一开机,短信便蜂拥而至,大多是一些朋友安慰我的话。我心想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天下啊!其中一条是山雨发来的。
“到C市来吧,散散心。希望你的病早日康复。”
“我没生病,下个礼拜到。”我安心地发完这条短信,真的有了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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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五点半,我到达C市的J大。他和她的女朋友在学校的大门等着我。
“终于来了!这次考研成绩不错啊你,今晚我们就好好庆贺一下!”山雨很高兴地对我说。
“一般啦,没有你们考得好啊!”我谦虚了一下,说实在的,我并没有预料到我的成绩会到达那个分数。
“但是去年我这个专业的分数比我现在的分数高了几分,我还怕我上不了呢!”我接着说。
“没事,反正你也说你是为理想而战斗了,考到那样的分我心里都很佩服你的!”山雨可能是在安慰我。他的分数足够上公费了,而他的女朋友的分数也比他低不了多少,他们总算熬出头了。
山雨和他女朋友由于第一年双上落榜,不得不转战C市继续走着他们的考研之路。在他们复习期间,我也去找过他们,但都是为考研买书而去。在那个时候,大家的心情都可想而知,所以我并不敢多打扰他们。这次大家的心情都是畅快的,至少他们是这样。
晚上他们带我去吃了我一直想去吃的煎蛋面,味道的确很好。回到学校,我们在一起聊着天。
“小月的事,你真的放下了吗?”山雨仍很关心这个问题。我从见到他们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告戒自己不能够失落,不能够显示出悲哀,但从他的话听来,他似乎不怎么相信我的言行。
“呵呵呵呵……那还用说?!你还不信我吗?”我仍做出一副小月是何许人都不知道的表情来。我笑着,只觉得脸部肌肉生疼。
“那就好,这样对别人也好。”
“是啊……对小月也是种解脱。”我附和着。
“我说的不是小月,是另一个女生!”山雨这句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什么女生啊?……谁啊?”
“不用紧张。是我的一个同学的同学。我们毕业的时候不是在一起照过些相片吗?恰好被我那个同学看到了,然后她问起你,我当然就对她说了你的一些情况。她好象对你还挺感兴趣的,还常常打电话给我,问我你什么时候来。”山雨笑着对我说到。
我先是大吃一惊,后又问他:“那你跟她说我有女朋友没有呢?”
“你回学校前不就分手了吗?那时我就跟她说了。”山雨平静地回答到。
“啊!?你跟别人说了啊?!”我有些责怪的意思。因为我不想表现出来我的真实想法和心情,所以才做得那么释怀。
“你先别那么激动嘛!人家是女生,现在都那么主动了,你一个大男生的,怕什么啊?!再说了,人家可是美女哟!”
“不是我怕,现在我和她不是连面都还没见吗,你就知道我对她一见钟情啊?!”我真的想摆脱这种事,虽然我知道山雨是为我好,如果不是好女生的话,他也不会介绍给我的。
“见面容易啊,她就住旁边那栋楼,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
“得了吧你,还是明天再说吧!今天我们先把租回来的《孔雀》看了吧!”我实在不想去见那个所谓的什么美女,在现在看来,我只对小月认真。
“那好,明天我就带你去见见她吧。她人真的不错!我觉得也挺适合你,至少比小月适合你。”
听完他的这番话,我也在想,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呢?
第二天一早,山雨就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了。很着急地让我洗脸,刷牙,还不停地催促我。等我弄完过后,我对他说:“你这是干什么啊,就算是见女朋友也用不着这样啊!这不才八点过一点嘛!猴急猴急的!真是的,害我觉都没睡好!我这儿还困着呢!”
“你别对着我发牢骚,她都打电话过来了,叫我们去呢!”山雨对我说到。
“啊?!还真去啊?!”其实我压根儿没把这事当回事。
“走吧!”说完,山雨就把我往屋外推。
那个女生就住在山雨旁边的那栋楼。我和山雨一进门,便看见了一个身材苗条梳着齐肩发的女生,模样很是清秀。如果我以前没和小月谈恋爱的话,我还就想要找这样的女朋友。
她很礼貌地招呼我们坐下,并给我我们倒了水。我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 ,那女生也极有礼貌地回答了一句:“不客气。”
坐好以后,山雨首先对那女生说到:“这就是我那好朋友”,然后又对我说到:“她就是我跟你说的女生,叫白悦。”
我一听这名字,心里不禁地在感叹,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难道她们同名同姓?我正在一旁发愣的时候,白悦对我说到:“怎么了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山雨见我没反应,用手肘捅了我一下。我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哦……白悦是吧!?恩……你好!”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好。听说你这次考研成绩挺好?”她问我。
“只是一般罢了,你是哪个学院的?”我心里仍还想着E市那个令我牵肠挂肚的白月,而不是现在坐在我对面的这个白悦。
“我是学计算机的。也是今年考研,成绩还过得去吧。听山雨说你考的是我们学校的研究生?还是比较文学?”她似乎是有备而战,知道我很多事,大概是山雨告诉她的吧。
“是的,我是考的你们学校的研究生,不过现在分数线还没有出来,上得了上不了还说不一定呢。”我为自己先找了一条后路。
“我说你一定能上,今年好象分数都不高吧?!”山雨插话到。
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所以我也就到处张望。她一定是个很爱干净的女生,桌面干干净净,被子也叠得整齐,书架上的书排放得也很整齐。和我就是完全不同的生活作风了。她在和山雨说着今年考研的形势,也在互相感叹刚过去的考研生活。我这才很细地观察了她。
她是瓜子脸,眉毛很细,但不像修过的;双眼皮,眼睛不大,但看着特别精神;鼻梁很高,像西方人的那种鼻梁;嘴唇像樱花那样,淡淡的红色,嘴也不是很大。看得出来她化了淡装,很淡很淡。整个脸蛋给人一种很清秀的感觉。
她的打扮也很得体,上装是米黄色女士夹克,下装是很普通的牛仔裤,穿双白色运动鞋。虽是典型的学生装束,一头披肩发垂下,透出的是一种成熟女性的气质。
“我其实也对文学挺感兴趣的,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好好聊聊这方面的东西。”她对我说到。
“其实……”我刚一开口,山雨的话就来了。
“今天就可以啊,他在文学方面可是高手,你可以向他讨教讨教。”山雨这话很明显就是在撮合我们。
我瞪了他一眼,说到:“可以是讨论,说不上讨教呵!今天……”
“我看就今天吧,今天天气也挺不错的!我说白悦啊,你把他领出去,到处逛逛吧!我现在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山雨这招可是令我防不胜防啊!
他临走的时候,我在用力捏住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慢走,不送了哟!”
“不用送,不用送,你们聊着!”说罢,他一溜烟地就跑了。估计也是找她那位女朋友约会去了。
我和白悦回到寝室,她说:“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
“行吧。”虽然我觉得是多此一举,但我不好第一次见面就拒绝别人的邀请,更何况她确实是一个美女。
我随白悦走出宿舍的大门,阳光肆意地挥洒着她的魅力,我们彼此心情都很愉快。我们谈文学,谈音乐,谈人生,谈理想,这些使我对她的感性认识到达了一定程度,大概他对我的了解也有一定基础了吧。
路边有一个书摊,她信步走过去,眼睛骤然一亮,《红殇》,蒋蕴的《红殇》!她曾经读过。白悦喜欢那份感伤与哀婉,那种绮丽华美的文风,那份忧郁与缠绵,喜欢书中富有传奇色彩的几位女性,她一直想拥有一本《红殇》。
她拿起《红殇》,装做很随意的样子翻了一下,用不在意的样子与小书贩砍价,但她心中却有一种歉意,对《红殇》的歉意,她甚至觉得她在亵渎这本书。《红殇》是那么清丽、忧郁令人心动的一本书,而且包含了那么让她痴迷沉醉荡气回肠几度落泪的爱情故事。她珍惜《红殇》,珍惜它流落到了 小书摊上。因此,她觉得设若她不“亵渎” 《红殇》,就得让小书贩取得暴利,而小书贩并不见得懂《红殇》。许多时候有财有力能得到并能据为己有的东西,不见得都懂得它,这是上天的不公,也是社会的残酷。白悦觉得《红殇》流落在小书摊上,不啻公主遇难,但她无法或者不需要一掷千金去赎她,因为《红殇》毕竟不是在能读懂它的人手中。挟着一股无名的私愤,白悦砍价砍的狠、稳,小书贩有些心疼,但在讨价还价中,他已打算出手了,他之所以故意拖延,是因为想尽可能多的挣扎出一点余利来。白悦不动声色。“嗤——”旁边传来一声讥笑,白悦一楞,侧头便见卓而不群的小贩就这样带着讥笑出现在面前,白悦嘴角一撇,对他冷冷一笑,然后回头对小贩慢条斯理的说:“你能干脆一些吗?”小贩见好就收,“好哩,我这可白送您了。”
白悦付钱后,习惯的把书抱在胸前,又带着薄怒与不屑飞掠了有些尴尬地瞟了一眼,一个惊鸿的翻转,离开了书摊。那一刻,白悦很坦率的露出了她的孤傲与执拗,也使她原本涵义丰富的双眼中溶进了一些单纯。白悦其实还是很单纯。
我忽然有些怅然若失,这个一身淑女套装的女孩让我感到新奇,甚至——动心。她这么纯真这么恬静这么坦率这么——可爱,而且,她那一双剪水双眸里包含了太多与她年龄不相称的东西,这些都让我不愿放弃,我远远地跟在她身后,从远处注意着她。
冷冷的风拢过她的长发,从发根到发梢,那么清晰,几乎全都飘扬起来,她感觉很惬意;这时,她的心情也袅袅欲飞,想忘却刚才的不快,她觉得自己已学会了去忘却让自己不高兴的事情,可是,甩甩头,她忘不掉那个潇洒不羁的微讪。
到吃饭时间了,她说:“你来这里,你就是客人,今晚我做东吧?”
“那怎么行,哪里有一起吃饭让女生掏腰包的道理?!还是我来罢!”
“是吗?那我可就不客气啦!”她淘气地对我笑了笑。
“走吧,你说上哪儿就上哪儿。但有一点,不能宰得太厉害哦,要不我可没钱回去了!”我笑着说到。
“难得有人请,那还不宰狠点儿?!”说完我拍了拍她的头。我闻到一股清香……这味道似曾相识。
“你用什么牌子洗发水?”我无意地问到,大概是刚才闻到她洗发水的味道了吧。
“飘柔。”她很简单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知道那味道是什么了。
正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她忽然对我说:
“好象你的记性不太好哦!?”我被她这一问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了。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我们以前见过面的,不记得了吗?”
我仔细看了看她,但是仍然不记得在哪里遇见过她。“是吗?什么时候啊?”
她笑了笑,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对我说到:“就在今年考研的时候啊,2月23号那天晚上,你和山雨,还有他的女朋友庆祝考研结束,就在北门的一家饭馆吃饭,你和山雨都喝了很多酒。山雨是被她的女朋友扶回去的。”
“那我呢?当时我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以为还有谁啊?”
“是你?!”
“那当然!是山雨的女朋友打电话给我的,说你俩喝醉了,她扶不动你们两个大男生,所以我就来帮忙了。”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
“你说了好多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啊?!我说了什么啊?”
“你说我是美女,还问我有男朋友没有,问我愿意和你交个朋友不……还有很多啦。”
“真的啊?那我现在道歉可能有些迟了,那我就允许你痛宰我一顿吧!”
“痛宰那是自然。不过你说了你考研的经过和你原来的一些事,我挺佩服你的,也觉得你很可怜。不过,总的来说你还是一个很不错的男生。”
“可是我完全不记得了……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这个嘛……”她迟疑了一会儿,接着说到。
“太出格的倒是没有。”
“那我还是做了有些出格的事咯?”我问到。
“其实也不算出格了,你就问,我喜欢你不。”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就是回答了你也不知道啊!”
“这倒也是……”
我们开始默默地吃饭。我心里琢磨着,这顿饭吃下来要花多少钱。她看起来很开心,也许她觉得宰人是一件很痛快的事吧。我抬起头,看着她吃饭的样子,柔顺的头发拂在脸颊上,在节能灯光下显出女性的柔媚和动人。
她吃得很慢但很有节奏。
她果然没痛宰我,这跟以前遇到的美女大不一样。我们吃完饭过后,她提议说去租碟来看,这正好中了我的下怀。我连忙答应。
在一家租碟的地方,我正挑选着有什么好看的影片,她把我叫过去,说:“这部怎么样?”
我一看,是岩井俊二的《情书》,我说:“这还行,不过很老的片子了,我们看点新片吧?”我很早以前就看过了,感觉也挺不错的,只是觉得这适合情人之间看,两个异性朋友之间虽说看是可以看,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情人之间看比较合适一点。
这是一部爱情片,题材并不新鲜,但是它吸引人的第一要素,是它独特的叙述方式,从容不迫,娓娓道来,乍看出乎意料,细想又在意料之中,曲曲折折,山重水复,直到最后,你才能真正看见一个完整的爱情故事,你才会为学生时代那种纯净的心事唏嘘不已。就象常建的那首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影片明线暗线交织,先是女主人公渡边博子为无法忘怀的感情而向已在天国的情人投递了一封情书,内容很简单:“你好吗?我很好!”举重若轻的哀伤。我正这样想着,突然我觉得有种预感:“白悦是不是想对我表达什么?”我觉得今天晚上的看碟恐怕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看碟了。我又不好说不看了,就很勉强地说:“要看的话也行,就拿这部吧!”
说完,白悦就急急忙忙地拉着我的手出了门口。让我意外的是,她竟牵起了我的手!她是拉着我出门的!刚走出门,我故意地弯下腰去整理我的裤脚,她也只好松开我的手。白悦没察觉到我这个动作的目的,我看得出她还是很高兴。我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和她继续并排着走着。我们靠得很近,虽然我努力地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但还是靠得很近。我们一路上并没说话,只是走着。她的手和我的手无意间能触碰到,我借着很暗的路灯灯光看见她的脸泛着红晕。
进入她的寝室,她只开了台灯。灯光很暧昧地投射在我们身上,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
我和她挨着坐,比走回来的路上靠得更近了,因而我的脸有些发烫。我们看着这部电影,我越来越觉得心里慌张起来,我越来越坐立不安。影片到结尾的时候,渡边在雪地里来回走着,她在考虑。我看到白悦眼角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她或许已经考虑过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对男主角吐露心声了。但是很不幸的是,我不是藤井树,我不会接受她。
藤井树需要的是回忆,而对渡边博子来说,她需要的却是忘记。因为无法忘怀,她会选择向天国投递情书;因为在意,她会嫉妒男友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的影子;因为难以忘情,她始终不能接受另一个好友的爱。她写的情书,并没有投寄到天国,中途牵扯出另一段荡气回肠的爱,但博子的爱仍然没有找到出路,她的情书仍然没有到达男友的手里,所以她最后会去男友登山出事的地点,在一片皑皑群山之间,在雪地上,在日出前,她向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呼喊:“你好吗?我很好!”一遍又一遍。 简单的问候,令人肝胆俱碎。
    可想而知男主人公真是死得其所,被两个女人怀念,在生命最绚烂处戛然而止。日本北部令人炫然欲泣的美,与本片的气氛浑然天成,发生在这样纯净空灵的世界里的爱情也会是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吧?影片的结尾,是一群女中学生去告诉藤井树《追忆似水年华》中的秘密,那幅藤井树的侧身素描,藏在最深的角落,也象藏在藤井树的心灵最深处,藤井树不说话,用手揩揩眼睛,倔强地不流泪。此时碧空如洗,落叶缤纷。
看完过后,我想回去,想早点结束。我不想让情节再继续发展下去。于是我对白悦说:“片子看完了,我也该走了,时间不早了。”我正准备和她说再见的时候,她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我傻了。她来得太快了。
“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她问我。
“什么看出来?看出来什么?”我想蒙混过关,而且我不想害她。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白月,容不下别人,就算是白悦也不行。最重要的是,我和她虽然很谈得来,但没有那种触电般的感觉,充其量也就是好感罢了。
“我喜欢你!我爱你!”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感情喷发出来了。
“不!不行!我有喜欢的人了。”
“可她不是已经和你分手了吗?”她居然连这个也知道!一定是山雨给她说的,她也一定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她才选择《情书》这部片子!”我心里大声惊呼到!
“不,我还爱着她。”我冷冷地说。又带着一点无奈。
“其实我并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我不能否认我对你确实有好感。我能感受到你现在的心情,可我希望你能明白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对你没感觉。也许这话在你听来我似乎很绝情,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原谅我。”我握着她的手,对她抱歉地说到。
“可我很爱你。我注意你很久了,我以前总想通过山雨来更多地了解你,但是那时我们都在准备着考研,我也就没和你联系。现在我和你见面了,却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是不是因为她?如果没有她呢?……你会和我在一起吗?……告诉我!”听完她的倾诉我真的有些动情了。我十分了解她现在的感受,因为我刚经历过不久,那种感觉可能是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的。
“我们理智一点,行吗?再说了,如果你考上研究生的话,你一定会去上的,对吗?但是我跟你就不同了。我不会去的。你跟着我,只能让你受苦的。”我安慰她到。
“但你找的工作也是在C市啊!”我仍然很吃惊,山雨大概把我所有的情况都跟她说了吧。
“这不一样。这样吧,我们都再考虑一下吧。明天我们见面再聊,行吗?”我想回去同山雨商量。我不想骗她,但我又不能自己单独决断,因为她真的是个好女孩。
我放下她的手,在她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随后走出了她的宿舍。
两分钟的时间,我回到了山雨的寝室。他见我回来了,忙问到:“怎么样了?”
“你这不是害我吗?!也害别人啊!”我对山雨的做法有些意见。他很了解我的,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不会轻易放弃小月的。
“之前我可是问了你的,你自己说的你放弃了白月的,要不然我还不会给你介绍她!”山雨对我的意见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那个原本可以出现的美好结局,成为我们一生也走不到的风景。我在距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迷了路。一个转身的距离,就是天涯!
拔出了深埋在心间那根不敢去碰的刺,我们却要以另一种更为伤感的方式去面对回忆。而在此时,在挥手之间,所有的悔恨,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忍相忘和无奈的割舍,都在转身的瞬间溶进了血色的残阳,化做一缕过眼的云烟,慢慢的消散,消散,消散……
被那份说不出滋味的忧伤感染着,一颗脆弱的心跟着那两个向各自相反方向独行的苍老背影一起疼,一起伤,滚烫的泪就这么汹涌着,淹没孤寂的夜,淹没孤寂的灵魂。一首老歌,在如此善感的夜,在如此悲伤的心头,呢喃着响起:你在一公尺不到的面前,我的手拼命挥还是往下坠,你的眼神那么绝,冻结了一切不让我挽回;我在一公尺之外的世界,那是一辈子也回不了的原点,转身之后再回头,你已经离我那么的远!
此刻C市的窗外,夜空深邃,月正如水。而我的灵魂,已经渐渐游离于俗世之外,于静谧处生出几分禅悟,无言的俯瞰着这个承载了太多悲欢的红尘。我徘徊于白月和白悦之间,幸福看似唾手可得,但它又离我似乎又那么遥远。我现在能体会小月的心情和感受,还有她所说的没感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仿佛一种爱而非爱的心情吧!
第二天,我主动去找了白悦。我没有和她谈更多我们之间的事,更多地在聊一些无聊的话题。她依然对我热情,我珍惜,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在举手投足之间,我显得有些淡然。因为我不想让她陷得更深。
“我明天走。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这么快?!不多呆几天?”她很失望。
“我们还能再联系吗?”她接着说。
“当然能了,反正我会常来山雨这儿的。”
“那你能接受我吗?我想你做我的男朋友。”她还是说出了我们这次见面的重点。
“我想我不能。对不起。我还是放不下她。我辜负你了。”我很愧疚地说到。
“你要多久才能放下她呢?多久?告诉我,我能等你。”她有些急了。
“可能明天,也可能下个礼拜,还有可能是明年,或许……”我不想继续说下去了。我不忍心如此伤害她。
“是一辈子,对吗?”我接过我的话说。
“也许吧。我不太清楚。对不起。”我已经对她说了很多次对不起了,或许我认为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她吧。
“你放下了就会来找我的,对吗?”她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一直望着我。我有些害怕。
“我会的。如果你能遇到一个更好的,你就不要再等我了。行吗?其实我并不值得你去等的。”我并没有想过要回头,我现在只想安慰她,同时不让自己做地太决绝。
“我一定会等你的!”她说完便一把抱住了我。抱得很紧,很紧。我又闻到了那股香味。
我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眼泪,我怕脏了她的秀发。我不愿意让她看到希望,看到我的犹豫。
她的眼泪将我的外套浸湿,也将我的心浸湿。我也稍稍振作了一下自己,对她说:“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晚上来找我。”她哭着对我说到。
“行。”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车站。山雨在我旁边对我说到:“我就知道你还没放下小月。她已经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放手?”
“我知道她不爱我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爱什么。所以我才要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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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6 13:27 | 显示全部楼层
(13)
回E市的高速公路上,一片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我又想起白悦那件米黄色的外套,“她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一定也很好看。”我心里想着,同时我又在想那种感觉会不会和小月对我的感觉是一样的呢?
我不爱白悦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还爱着小月;那小月不爱我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想来想去,结果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起点上。我又想起了和小月在一起的时光,那种初恋的纯美和烂漫,那种感觉……
“感觉?”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能很明确地用语言表达出来,而且我仿佛也和小月一样,我们都爱对方,但又不爱对方。仔细回味一下,白悦个方面的条件似乎都优于小月,那为什么我没有选择跟白悦一起呢?恐怕不是没感觉这么简单。
汽车平稳地行使,没有给我一点点启发。我慢慢地接近小月而慢慢地远离白悦。我不停地想着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没感觉就是不爱了?也许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如同我拒绝了白悦一样。如果一个人抱着一种希望,然而当这个希望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在他面前,他是接受还是拒绝?我们都有自己的既定目标,我始终是坚持的。我怀念我们初恋的美好,单纯和相依而终的那种感情……我想小月大概也会想起……
“等等……小月如果在没和我分手之前会想到吗?她如果想到的话,肯定要和现在对我的感觉做比较,相比之下……她认为对我没感觉那就是很平常的事了!对!我终于想到了!”我在心里为我的这种想法喝彩。
我在回到学校的当天晚上,给小月打过去电话,我想求证我在车上的想法。
“小月,是我。我回来了。”
“你回来还要跟我通报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有话想跟你说。”我想她一定会给我这个机会的。
“我今天看书很累了,改天吧!”说完她就把电话挂掉了。我再一次地绝望。我开始想到底给不给她说我的想法呢?
“面对她这样的无情,说了有用吗?能挽回她的心吗?”
“不管怎么样,说了也许还有机会吧!可能机会很小,有总比没有好啊!”
“难道你还是这么执着吗?不如就此算了吧!多爱自己一点。她离开你是她的损失。”
……
我反复地在和自己做斗争。她已经无可挽回地爱上了其他人,这个人不是别人,也不是我,是我们曾经拥有的那种感觉,或者说她是爱上了初恋,爱上了爱情。或许我也是爱上了我们的爱情,我才没有接受白悦。
但是我和小月,我们都没错,错的又是我们。是我们太年轻?太单纯?也许这段感情会让我们都变得更成熟,更稳重。我甘愿作为我们爱情的殉道者,当我们都真正长大的时候,也许我们就不会爱上爱情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但作为我,当身体因青春而流动激情时,我想持久地坚守自己,也意味着为爱你及你爱的人留守忠贞的激情;当身体因苍老而成锈激情时,我们深远的陪伴伴侣,也意味着为你的另一半,浇灌黄昏里浑浊的湿润……
最后设想:我们能将青春的激情与苍老的成锈一起打磨,而那些爱着且无处不在的灵魂与身体,定会永恒的折射出钻石的光芒——激情而显于微笑,沧桑而显于持久,年青而显于淡然,苍老而显于平和,冲动而显于温暖,陪伴而显于皱纹……当笔尖划过纸张的时候,又是一夜淅淅沥沥的春雨。
湿润的春雨,雨落无响,叶落无声。两旁高大的树,脚下一层落叶。都说春雨润物,但它将树叶无情地打落。或许是叶子还爱着大树,但叶子还是离开了,有意或无意。一段时间过后,叶子又将重新出现在大树上,可再也不是原来的那片。或许是大树爱上了有叶子在身边的那种感觉,大树一直会有这样的感觉,叶子一片又一片地徐徐落下。“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大概就是说的这个吧!
我从哪里来,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去的地方,人人都要去。我在黑暗的道路上走着,这里是学校里唯一没装路灯的地方。坡度很大,我尽量把身体往前倾,可我觉得仍然很吃力。于是我将身体背对我刚才的正前方,后退着走。我永远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样,我只看见现在的前方是一片曾经路过的黑暗。
“这样省力多了。”我想。
为什么人们爬坡时不后退着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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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6 14:23 | 显示全部楼层
先顶帖在看!
山是青的水是碧的人没有老去就看不见,少年坐,在,台阶上转眼就是白发苍苍,亲爱的这一等就是等完了手中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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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6 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半儿 发表于 2011-9-16 14:23
先顶帖在看!

感谢顶贴!看了觉得好别忘了加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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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6 14:37 | 显示全部楼层
慢慢看
每天给自己一个希望,试着不为明天而烦恼,不为昨天而叹息,只为今天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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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6 14: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为爱写小说,楼主你也太能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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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16 15:30 | 显示全部楼层
性情猪人 发表于 2011-9-16 14:54
为爱写小说,楼主你也太能整了。

初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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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16 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慢慢欣赏
大道至简,阳光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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