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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份证丢了,加上形象颓废不堪,我担心被110当成在逃疑犯叫去问话,只好望着天空挖鼻屎,不过好象这样做嫌疑更大,我干脆蹲下来抽起了烟.
刚抽两口,一部面包车突然停在我面前,我心中窃喜:老李来了?!车窗慢慢摇下,结果是个"瘦眼镜".他看着我,打量一番确定我不是在此要饭后,问道:"兄弟,请问一下,市区往哪边走啊?"
原来这厮也是外地来这个城市的,我看了看周围说:"你看,除了你来的那条路,就只有你前面有路了,你说怎么走?"
"瘦眼镜"恍然大悟,"哦~~"这样啊,是我今天开车开傻了.谢谢啊"
"瘦眼镜"轰了轰油门,想遮盖住刚才的尴尬,但一轰油,车子熄火了."瘦眼镜"骂了句脏话,再打火,面包车绝尘而去.
我又蹲了下来,只听见身后有人喊道"老钟!终于找到你",这次没错了,我兴奋得大叫:"老李~!"转身一看,咦?怎么身后两个中年人抱在了一起.一个先开口了:"老钟,哎呀,不好意思,路上耽误了,终于接到你了."另一个说,"没事,我也刚到,刚刚到."
我以为是叫我,原来遇见一个也叫"老钟"的.
广场上再次吹起了冷风,我正在嘀咕老李怎么还没来,一个自行车出现在我视线中,仔细一看,正是老李!我迎了上去."老李,你让我等苦了啊."
"哎呀,你来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啊."老李递过来一只烟.
我说:"好,不说那些,你刚才不是说开车来接我吗?怎么?自行车在你们这不叫骑叫开?"
老李嘿嘿一笑.:"你看看我的车把."
我一看,这老李,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报废汽车方向盘装在本应装车把手的地方,这样一来,转向完全靠方向盘,也就变成所谓的"开车"了.
我说:"你这个还真挺有创意的,骑车说成开车倒也行.那我们开车回家吧."
老李说:"上车,今天让你感受下我的爱车坐着是什么感觉."
我坐在后座.老李吃力的启动了.跑起来后全车除了铃铛不响,其它部件基本上都响个不停.我说:"你这个车到是省事啊,喇叭都全自动.看样子,应该不会散架吧?"老李又嘿嘿一笑,"没法啊,就这点钱,再说好车买了也容易被偷,这车就像女人一样,漂亮了你用起来提心吊胆啊."
我说:"那到是."
老李突然想起了什么,"你的行李呢?不会什么都没带吧?"
我把刚才下车发生的事前前后后跟老李说了一遍,老李说:"我说怎么刚才就觉得那么臭,原来是你,我以为是我自己踩了什么.看来这些是你来到这个城市注定要经历的劫数啊."
我说:"老李你骑快点,把臭味使劲往后吹就是了."
老李说哭丧着,"不行啊,快了怕真的车就散了.上次已经散过一次了.你看我脸上这个未愈的伤口就是那次摔的."
我说:"哦,那慢点,臭点总比伤着好.安全第一"
老李就这样慢慢的"开"着,天色已黑,加上不知道为何越走却越荒凉,除了周围偶尔微弱的灯光,我基本上看不出任何一点进城的迹象.我问老李"不会走错了吧?怎么越走越没人啊?"
老李说:"这好象是当年城市规划的原因,那届政府要超前建设,铁路经过这里的时候,他们觉得以后这个城市肯定会发展壮大,所以车站先修在城外,免得以后又搬迁,结果一直发展不起来,城市还是那么大,火车站就被丢在城外了."
我说:"那得开多久才进城啊?"
"快了",这时车开始上坡,老李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翻过这个坡,前面就是了."
突然老李听了下来,整个人呆在了那里,风吹着两边的树叶沙沙作响,一股诡异的气氛包裹在我们周围.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心的问老李,"怎么了?停下来干什么?"
老李缓了缓神,"老子不行了,太累了,蹬不动了.这个坡怎么这么陡啊."
我送了口气,"哦,我以为出什么事了,那我们走过去吧."
翻过山头,眼前终于有了亮色,一个繁华的小城市出现在眼前,说不上车水马龙,但拿比较官方的话说也算"欣欣向荣",城市道路不算宽,却灯红酒绿,再远处恍惚还有好几个高大的烟囱,应该是工业园区之类的.但一切又看起来又那么模糊,像梦境一样隔了层纱一般.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老李,他说,"这个很正常,习惯就好了,因为那几个烟囱常年制造黑烟,这里的环境就是这样,天天都是雾蒙蒙的.我的心情也跟着沉闷了起来,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对了,这是种形态上的颓废,在这种颓废的环境里,人,肯定更颓废.
我们开始准备下坡,老李说:"你上来吧,下坡不累,我们得快点回去,等会我还有演出呢."
老李很轻松的"驾驶着车子"往下冲,风吹在身上虽然有点冷,但臭味完全被吹走了,我感觉人也爽了很多.但我们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感觉心里开始发毛,万一车子承受不住真的散了怎么办?我说,老李,你慢点慢点,快了不安全.老李说:"恩,我正在考虑控制速度.不过这个速度应该没事."说话间,加速度带着我们继续往下冲刺,我感觉这个坡像万丈深渊一样走不完.车子慢慢开始发抖,我说,"老李,车子在抖了,你慢下来啊."老李专心的控制着方向盘,同时带着哭腔绝望的说:"老子早已经把刹车捏死了啊~好象刹车失灵了."车子以更快的速度往下冲.
"那怎么办呢?"我喊到,"你看前面马上就是市区了,又有车又有人,这个速度下去肯定出事!"
老李甩了甩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喊到:"老钟,来,一起用脚刹车."我一听,马上把脚放在了地上.
还好路面是水泥地,摩擦系数不算底,我使劲把脚贴在地上,脚底的温度明显上升,车子很快不再加速.终于,在我们四脚紧贴地面几十秒后,在不少人的目送中,车子缓缓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中间,周围的人都奇怪的眼神看着气喘吁吁的我们.感觉就差突然一镇雷鸣般的掌声为我们的精彩表演喝彩了.
"看来只好走回去了."我喘着粗气摸出烟点上两支.
"那抽完这烟再走,我要休息一下."看来老李也被吓着了,拿烟的手明显在微微抖动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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