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的吃相(李双) 整理书柜,又看见羊村的那幅字。自然想到,当年羊老送出的,是两幅;一幅给我,一幅给小瓜。我的还在,小瓜的,被“公安”吃了! 事情是这样的。小瓜爱跳舞。这一点让我奇怪。我只听音乐——民歌民曲,和少数流行歌曲。外国的什么c大调,b小调,统统听不懂。“他们”听得懂吗?个个?小瓜说他懂!怪不得他跳舞。可我发现,明明完全不懂音乐的人,也跳;完全没有文化的人,也跳啊!也许另有玄机。但在我看来,两个人抱着累半天,实在不如半分钟直接进入实质性阶段,来得滋润和尽兴,拯救效果更显著。小瓜跳舞,可能也想进入我主张的那个阶段,边跳,边和对方共同摸摸搞搞。据说这没有什么,那里面的人,往往这样。可是小瓜离开时,“公安”把他抓了——因为他“黄”,要扫他。光扫男的,不扫女的,不晓得“公安”留她做什么。 到了派出所,喊小瓜交罚款,交了可以马上走。没有钱,开恩让他使用公家的电话,借钱。小瓜声泪俱下,把我当成了救星,令我想到电影里的场景。所以我就晓得了他干的好事。我没有那么多钱,只好给他想办法——先把人捞出来再说。 但是我的动作慢了,“公安”还有大案要案急着办,等不及了;甚至,以为我根本不管小瓜了,直接押着小瓜去了他家。小瓜当时还没当老板,身家大约1000元,家徒四壁,空无一人。也没有电器。有一屋子书,一幅羊村的字,一瓶洋河大曲。看看实在榨不到钱——简阳话叫作:由在啷个攒劲,都把牯牛憋不出儿来——“公安”就取走了羊村的字,和,那瓶洋河大曲——是出门后又返回来取走大曲的。并,当场释放了小瓜。书,“公安”不要。其实那些书,据我所知,有一套孤本,三套善本。“公安”不识货,难怪只擅长混进舞厅蹲点,专门打击别人“最纯粹的动作,最高级的享受”。 我不晓得小瓜出来了。等我凑足钱,去派出所取小瓜,一路上好像都有老虎在后面喘气追赶。但我扑了个空。深厚的友情也没有得到充分展示,而小瓜,竟然从此没有再被抓过。后来问他挨打没有,他说没有。我给他留面子,不再逼他解释,脑门上那个歪突青包的来由。逼也没用,他会照例搪塞:自己撞的。 就这样,羊村的两幅字,本来是我和小瓜,一人一幅的,变成了我和“公安”,一人一幅。 事情过去了多年。小瓜身家还是1000,不过,是1000万元。我和小瓜,一直惦记着那幅字。字上题有小瓜的名字。我们没法对“公安”扫黄,继而请君入瓮。但,将来如果拍卖,就是,那个“公安”卖字时,我们要把它买回来,重新凑成一对。 顺便说一句,小瓜已经不跳舞了;一旦想跳,就进入我当年主张的那个阶段,并且,常常“雷翻熟人无底线”。这也不好,甚至更糟! 顺便再说一句,近些年,各行各业都在吃钱。这很正常。只是我一直觉得,那个“公安”的吃相,过分难看。是“公安”的吃相?对!为了避免此稿被删,我先给自己铺条出路——“公安”是假的,连临时工都不是。 2012年9月16日星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