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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乔伟（李双） 乔伟，二十来岁，诗人——写过诗的人。原籍贵州，在某县乡下的土地坳中学教书。来成都闯天下，打算闯进四川文坛。可惜呀，人家偏偏不罗织他。他是个大个子，有一脸飘逸的浓胡子。他的一双动人的亮眼睛，常常盯住面前的每一个人，在这种逼视下，一种遭遇催眠似的无助感，会突然向你浮来。但这只是对女人有用。他应该算个美男子，如果不闯文坛，而去当模特，也许会一举成功。 果然没能闯进文坛；而模特圈呢，因为本不打算闯，所以始终呆在圈外。此间，我们相识了。那时，他仍然在写诗。 两三年没有见到他，只知道，他还在成都混；是混，不是闯；不是不想闯，而是不知道如何闯。传说中，他已经成了骗子。其骗术极简单，向一切熟人借小额现金，从此闪去。诗人与骗子之间，是不好划等号的，我始终半信半疑。 有一天，我正在上班，站岗的警察打来电话，说有位诗人在等我。出去一看，门卫室里，正挺拔着乔伟。他的脸虽然阴沉着，但是目光依旧炯炯，像是日本鬼子高仓健；其他一切，也还算正常。只有一双污浊的翻毛大皮鞋，暴露出他的劳顿与落拓。而且他笑的时候，脸面就四分五裂，闪出一排黄牙。这极大地破坏了原本裹满他的，一本旧书似的恬淡气氛，非常扫兴的。 我们寒暄了几句，便都无话可说。他无话，不知何故；我无话，是在等待，等待传言的破灭或印证。他终于开口了：“贵州文学界，你熟不熟？”我认真地回答：“不熟。全国任何地方的文学界。我都不熟。只是，贵阳《花溪》编辑部的周西篱，是我的同学。”他沉默了一阵，嗫嚅着说：“最近事多，没有写诗。准备回贵州乡下一趟，差五百块钱，想找你借。”我如实说：“的确没带钱。”他催促道：“你去单位里帮我借！”我答：“我不习惯借钱。凡是要借钱才能办的事，我都不办。”他的目光胡乱放置着，说：“你去借一次嘛，才五百块！”我担心成为骗子的衣食父母，决定脱身，于是吱唔一阵，走了。 很快，我打电话到门卫室，请乔伟接听。我说：“我不愿再出来，请你另想办法。”“你不肯见我，为什么？”他恼羞成怒地吼道。原本我只是怀疑他，现在这一声吼，已经说明了一切。我的心凉了，我知道，乔伟，我过去的朋友，是个把日子过得东倒西歪的，骗子。 此后我仍然抱着幻想，还为自己对他的警惕而自责过多次。但是，幻想终究破灭了，而且是彻底破灭：几天后，周西篱打来电话，说我介绍去的朋友乔伟，要返成都，找她借了五百块钱。 此后，我没再见到过乔伟，只是多次听到过，他找熟人借钱，而照例分文未得的消息。 乔伟，一位非常英俊的小伙子啊，可惜了！可惜了！ 载于广东《清远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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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1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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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1 10: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