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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呼兰县，萧红的故乡。
那一年为什么跑那么远早忘了。 大脑是很强悍的寄生体，只要你不想记得，它便不会再出现。
因为在展厅坐得过久，而外面的秋叶正炫，我找了个毫无说服力的理由，捏着一只瓶装咖啡打算去大街小巷寻找耳语。
踩在厚重的条石路上，有踩在面包上的感觉，肚子都感觉不到饿。不知道走了多久，基本忘了来时的路，我累坏了。
经过一间小小的书画店，门口坐了老板沉思，是位男性老人，身着白衬衣黑长裤，短发分开，一看就有旧时代知识份子的风骨。
当他抬头的时候我惊呆了，我以为我看到川端康成。
催生他抬头的主要原因应该是我两道惊讶的目光，老人起身坐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并无话语。
老人进屋用高傲的透明玻璃杯端来一杯茶，第一次在旅途中喝下有生以来陌生人的东西。
老人端出二胡，我以为会是古老的二泉映月。然而是《明天》，放在前面的那首。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贾鹏芳。
那个弦律在一年后才听到出自哪里。那么时间是2009年秋，因为《明天》是2008年发行的。
那时坐在一地黄叶里，看灰白色的秋风轻描淡写，满目苍夷，愉快的内心开始酸楚的肿胀，全身迸发一种磅礴的虚空。
那时候，未来娓娓在路上，而明天很快将到来。
我觉得再坐下去会想得更多，我从来都是一个想得很多的人，于是喝完，起身，微笑，告别，全程无话。各种奇迹般的相遇都这样迅速淹于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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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猪七唱了山口百惠的《伊豆的舞女》。其还在1974和三浦友和的电影。改自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那一年的川端康成穿着高齿的木屐，在山中旅行，时值落英缤纷，在那个美好的季节，遇到一个美好的姑娘。
14岁的舞女薰子，和她的同伴，出身低微的流浪艺人。
川端康成的文字功力非常到位，他的文字画面感极强，只是很冷，不能一次读完，因为会有一种生理上的痛苦。
这是为什么我一直不太轻易看川端康成的东西的主要原因。
那种切齿的失落和既期盼又无下文的爱情，像通往伊豆的出口微微的亮光，稍纵即逝，哀而不伤，暗流深涌。
“我”在伊豆开始是勿勿的追赶他们，然后是急急的逃避。
我们都有改不掉的抑郁和因为无助而孤傲的本性。
薰子终于有一次追赶上了他，他们谈到故乡的花朵和舞蹈，最后不由自主的谈到千代子那个透明的死婴。
那个短暂的生命，生下来全身透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可是还是活了一个星期。
他们只能谈到这些，绝口不提爱字。这就少年与青年爱情的基调。
谁又有少年时就能立誓说此生并肩飞过沧海的勇气呢？
在死婴的祭奠后他再踏上回家的旅程，在陌生的船上，在陌生人的睡袋里，河流和鱼的腥气浓烈，有一种极抽象的幸福感致使流泪。
于是爱死在透明婴儿的祭奠上，死在暮秋最后一场花雨，死在人生若只如相见的清白里。
爱如透明如水的死婴。
-----------------------------川端康成《伊豆的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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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我从飞机上下来，工作的繁重或者是生活的压力让人极度疲惫和失落，无端想起川端康成和三岛由纪夫的世界。
我当然相信昨天已过，明天强忍，而未来娓娓在路上。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死亡有一种诗化的美好。
物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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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30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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