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车隆隆驶过平原不高的山,驶向更高的山中,于是从山里吹来的清风慢慢涤荡尽大城市的燥热,尽管现在的车窗都关着,但是那种清凉是可以眼睛看得见的,它长得就是绿色的样子,至少在我的心里,西北部的清凉就是这种模样,也许所有人心里的清凉都是这样葱郁又清淡的绿吧。
我最喜欢的城市正在这个时候,夜色渐浓,城市在穿出一个遂洞后次第显现,尽是无声的灯光,隔得远所以听不到越夜越躁的心跳,这样的城市是我喜欢的样子。上期的好舞蹈学员白玛次仁说,看家乡的感觉如同自己照镜子,把镜子举近了什么看不清,举远点才能发现全部壮丽。我喜欢城市,但并不喜欢完全溶入,大概就因为身处其中,只有远远看着才会发现美好所在。 很多次夜机到过一些城市,每每在快降落之时都是我感慨万千之际,城市的灯光在空中是一颗到一片出现的,然后花团锦簇,往往那时候心里有很多别样的情绪,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经常都会在高空突然鼻腔酸楚内心肿胀,总觉得现世大多与我无关,只有少数尘缘还在,细若游丝,既心酸又慰藉。尽管还未降落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所在。
路上买的杨梅散发出酒味的酸腐,颜色太好看,是那种沉甸甸的深红,经受许多阳光和水露的爱抚才会饱含深情,放在车桌上竟一颗都不忍去拿,尽管吃起来和看上去一样的美好。对面坐着一对小情侣,正处于热恋期,女孩长得白晰小巧,一直说过不停,眼里除了男孩没别人了。听这些稚嫩的对话和看到这种眼神突然想起很多年也曾在自已身上出现过,不禁有些莞尔,不是感慨时光不再来,而是在想爱情这生生不息的玩意儿,果然是千万年都能说的话题。
累极了,一整天的奔波和那些未能如愿,也许永远不能如愿的事像块陨石压在心里,甚至不能平稳的呼吸。唯有现在,安安静静的不说不想,蜷在窗边看一片一片正在逼近的灯火,时光像河流一样轻快的淌过。真想这样摇到天荒地老。如果有一天,当我什么都不说,只在远处流露情感,不是我忘记,不是我想放弃,而是那些情感已经不是表面的浮华,它已经铭刻进皮肤和心脏。尽管我正在渐行渐远,但是我带着它们在走,变成皱纹和微微悸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