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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冬天是大雪以后才会开始冷。这个节气之后,冬天才正式到来,当然也意味着,这一年就快要过去了。我长得那么丑,不需要12月保佑,我只希望这一年能快快过。刚才在万年历看到大雪两个字。没有相应涌起关于去年大雪的回忆,去想起前年大雪,燕山鞋同志回得四川来,小嗖风风的吹着,我们在细雪里找一家品像不错的店去吃火锅,然后我一个人絮叨了整个晚上,鞋同鞋看着手机。当然,可以原谅的是彼时刚开店,需要照料的实在太多。
去年大雪的回忆突然死也想不起来了。
昨天晚上看了高畑勲的新作《辉夜姬》取材自遥远的日本民间传说竹取物语。这是高畑勳继《我的邻居山田君》后再一部长篇动画,距今14年。 14年,经历多少物是人非?其实有时候令人着迷的,不是故事本身,是情怀本身。我始终坚持。就像吉卜力坚持纯真。尽管这是一个伤悲的故事。尽管我们那些林林总总,总是悲伤的故事,但最后我们始终用那种美好的口吻去讲述,并不是给自己以安慰,而是给岁月以温柔。高田勳本人好像对于神幻类的确不如宫崎峻得心应手,而且觉得更可贵的还是高田勳惯常的述事方式,尽管这是神话故事,他还是给予它像往常的人间故事那样有血肉,虽然你来自无垢无错的月亮,我来自藏污纳垢的大地,但我们有着亲情和爱情的维系,在人间,总会发生这样的聚合离分,我们都将离去,长存的还是延绵不绝的情感。宫崎峻在首映后愤怒地对还在哭泣的制片人说:哭的都是外行人。我深知这个外表纯真的老头子的确有着其实悲伤的心灵,却因为看得太多,所以去用简单粉饰。因为他认为辉夜姬的离去是既定的结局,他的世界只能有纯真,不能有如此大的伤悲,这个神话它就是个神话,而不该有太多的改头换面和人类情感,它应该永远陷在神话里。大概他是这样的心态。可是抱歉,我们都是外行人。
我们对于这一切必须泪流满面。我的确不知道下一次还该在哪里找眼泪的决堤口,在我越来越厚的外壳面前。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所以我没打算用一种欢乐的心情去说它。谢安琪的《独家村》是今年9月出的。我之前和另一个人听这首歌,然后我看着她睁着眼睛眼泪就掉下来了。可我那时喝多了。舌头略为打结,脑袋里还有一点残存的概念是我得让她笑,于是我用被酒精压扁的声音笑起来,然后笑得不能自制,笑得我自己都感到可怕,不过我停不下来,当时的场面是,在我的笑声里,她开始嚎啕,我于是更大声,企图夺过哭声,这个变态的场面持续了快十分钟,然后大家都止住了,这首歌一直循环,那场面震耳欲聋。
在天女们返回月亮之前,她们必须披上月之羽衣,这样才能忘记人间的种种,继续月亮上洁净无尘的生活,只是当时天女伤悲的表情让辉夜姬震惊,是什么让她不舍,因为她产生了这个一探究竟的想法,所以她犯了大错,然后她到地上来走了一趟,这是月亮上的神对于犯错的神的惩罚。后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哭泣,会记得那首地上的歌,因为到人间来走了一趟尽管历经悲苦,却也知晓太多。
而最后,还是披上月之羽衣,那首地上的歌和地上的人,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起。我是个外行人,必须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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