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加完班,月亮都要睡得冒鼻涕泡了。
滴滴打车招了三遍,等了十分钟没一个司机接单,这个位置偏得有杀人抢车的嫌疑,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家压根儿不知道在哪里,黑洞洞的路上路灯十分高,越往越里走越觉得人世凶险,还是在大马路拣两个倒霉蛋得了,不然还真的心里没底。等我坐了一趟公车才在安全的火锅店门口招到车的时候,居然放在TVB 1989~年的《义不容情》的广播剧,当然是根据电视剧的的配音直接采样做的,惊叹TVB的配音演员是不是这几十年来都没变过。
播了一段就说到主题歌,《一生何求》的旋律十分简洁利畅,直到现在都是我喜欢的老华语的一首。记得MV里,陈百强在一个打了灯光的亮处唱这首歌,静静的沧桑扑面而来,多少年来这首歌还是如此代入。1993年,我们第一次接触CCTV和地方台之外的世界,香港卫视中文台把我惊呆了,世界之广大美好。而在同一年,中文台的屏幕全黑白过两次,7月,以及10月,7月是黄家驹的离去,10月是陈百强。在十来岁的时候,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渺小,原以为你会喜欢一个偶像到与你变老,但是屏幕黑了。都认为你从此认识世界,结果你的世界突然抽离。我想这跟崇拜偶像无关,是满腔的热爱或者断裂的感觉,虽然直到现在仍然喜欢着,寄托你少年情怀和情感的载体早已不在。那时候喜欢偶像的原因很纯粹,歌好听,人好看,有共鸣。现在是谁离了?谁被睡了?谁死了?谁怎么还不死?
从听华语,到听英文,到new age,突然听回古典,突然发现古典和流行结合的雅尼,到众多音乐家,从马修连恩到姬神,到久石让,到摇滚,到世界音乐,到放弃人声音乐,到听氛围音乐和实验音乐到现在, 我终于变成了一个偏执狂。我听了很多个性的东西,简单越来越远。众多的转基因民谣狗实在让人反感,所谓的清淡,像不再有起伏的心电图那样死气沉沉。所谓的声音的个性,不是珊扣奶奶,不是黛青塔娜,不是众多唱歌的,而是众多不知道在唱什么的。我想音乐,最重要的,还是弦律的流畅,我想人声,需要表达的,还是一种爱和想象,我想耳朵,需要接受的,还是认真的声音,我想我需要看到的,还是一个用感情的歌者和音乐家。
第一次看完《无用》我坐在不打算开灯的房间,静静地听着黄家驹的《情人》泪流满面。我其实想象着自己泪流满面,差不多十年都流不出眼泪了,干眼症的原因。情绪都要冲破皮囊了,还是可以硬生生的压回去。表情都做足了,还是(河蟹)出不了滴完整的。这是什么鬼。更多的时候,我走在路上和坐在车上都在听dubstep和最钟爱的暗潮音乐,以这种方式向自己的静脉推一针,以确保我永远不想被生活淬炼成那朵SB。我脑袋里涌过非常多热血和黑暗的场面,我一脑袋都在想着纹身,唇环,毒...品,乌烟瘴气的房间……活脱脱的一脑袋村上龙的小说结构。然后在办公楼完摘下耳机,揉一揉脸,衣冠禽兽般开始普通人的一天。所以我其实更喜欢末班车。因为安静,我可以比白天更投入的听一些想听的。
也就是在这一个晚归的夜,不设防的洗了番耳朵。姑娘你是个多简单的家伙,居然内心又内牛满面了。
弹着这篇日志的时候,我听着松隆子的《何时会有樱花雨》和《梦之点滴》。想起遥遥那年,金黄的风和日丽和金黄的,绣着两只小白猫的毛衣。姑娘,那时你发誓要这辈子都要当个简单的好姑娘。而且姑娘,你做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