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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这几年简阳市拍的电视宣传片吗？瞧那一览子的风景图：秀美的滨江路，崭新的河东城，浩荡的三岔湖，挺拔的宋白塔，较完美地呈现了简阳城的现代时尚和历史古朴。把这些风景线当作简阳之貌的主色调，没有什么大问题，我是导演说不定也会这样构思的。问题是，我怎么可能当这个导演呢？如果是私人定制搞来玩，倒也可以厚着脸皮去捣鼓另一番的个人趣味。知道简阳上午哪里人气最旺吗？不是简阳人靠的美好家园，不是人来人往的正中街，也不是晚上火爆的下西街，而是那不太起眼的南门菜市。
我去过的地方不多，估计咱们四川省内菜市规模内涵能够超过简阳南门的寥寥无几吧。至于成都的那些大型蔬菜批发市场，其经营的模式注定了某种专业性的单一，差了一些直接贴近生活的温度。就南门菜市婆婆妈妈的热络而言，它在简阳的绝对统治力，的确有一个可以追溯回味的过程。80年代初，哪有南门菜市，有的只是一堆乌黑的煤。那段时间，新民街倒有一个比较红火的购菜市场，四川话夹杂着普通话，附近几个大厂的人都在那里比肩争购，著名的蒋鹅儿也从那里开始草创天下的。后来的城北菜市，沱桥农贸市场等都曾先后火爆过，只是路途稍显不便。随着简阳城市规划格局的改变，南门市场悄悄地走到了菜市舞台的中央，一坐居然就近20年的头把交椅了。
把如今的南门菜市仅仅看成一个购菜场所，那显然把一道大题做小了，说它是一个OPEN的超级市场，还不如说南门菜市是一个矗立于小区里的人间生态万花筒。那二三十条大街小巷纵横交错的，几乎啥都有：幼儿园，医院诊所，按摩院，旅馆，房屋中介，仓库，物流经营站。。。杂门迭生，不一而足。南门菜市也是一个立体交织的销售网络。在中心区，楼上服装批发，楼下服装零售，楼底地下室竟然还有个规模不小的世纪华联连锁超市，依稀恍惚间，隐约让人嗅到点省城荷花池的别样馨香。常去南门菜市的我，买菜的同时偶尔也会流连其中的美韵。看那些小区楼上住户的窗台，满园春色锁不住，花影掩映的丝毫不亚于菜市里花店的美。再瞧瞧一旁的古玩店，顺便拿点家里的收藏去鉴别了一番，“不行，你那个是Y的。”对于老板的不以为然，我并不生气，本来就是搞来耍的嘛。
虽然南门菜市四通八达，真正的官方大门却只有两个，一个北边门，一个西边门。一般我喜欢从正面北边门进去，周围比较温馨嘛，两边的水果摊和花铺簇拥着一条狭窄的路道，曲曲弯弯地延伸着。西边门就有点重口味了，那是一个活禽市场，鸡叫鸭叫的，这也是与成都菜市不同的地方。我曾去过成都的万年场菜市，那里干净，整洁，清爽，漂亮。可缺点也非常明显，封闭式的架构，有些闷，且没有活禽卖。南门菜市可以“热炒热卖”——现场点杀活禽。虽然有些血腥污秽，东西新鲜是绝对的。我绝少去现场点杀，顾忌那化学的粘胶拔毛法。
以前的菜市一般老年人居多，那缠绵纠结的讨价还价，定是这里长盛不衰的主旋律。现在的南门菜市，年轻人不少了，买卖者都有，现代生活的独立性，自主性由此可见一斑。我也特别喜欢照顾年轻老板的生意，一是他（她）们比较潇洒撇脱，少于纠缠，再者是出于对小年轻的友情支持了。看那卖鱼的小两口，面相都比较干净清爽，称来称往也非常公平，没那隔壁远端的大叔大婶“奸诈”，吃过暗亏的我，算是心里有数了。冬天，小两口特别不容易，女孩子手冻得又红又肿，有了些粗燥，我不免起了“恻隐之心”，真想说一句，何必做这个呢？但终于还是忍住了没好意思开口。有段时间没有看见他们俩呢，估计改行去做其它生意了吧，由衷替他（她）们感到高兴，“水深火热”都挺过来了，以后还怕个啥？
离鱼市不远的地方有个卖“威远野山鸡”的，摊主老程年近六十，当年南门菜市刚刚起市的时候就在此摆摊设点了。话说他老人家的刀功着实了得，宰的鸡肉块清清爽爽如同麻将牌一般齐剁剁的，看他一气呵成的写意劲儿，不由让我想起了姜文电影【鬼子来了】里的宫廷行刑者。老程的女儿女婿平时也跟着一起干，看得出是培养接班人的节奏了。女儿似乎没啥，大大咧咧地招呼应酬，女婿一旁动作稍显迟缓，慢悠悠的模样。老程绷着脸不多于言语，女儿像察觉到什么，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显然，这是一个转型的磨合期，我打心底有些留念老爷子的精湛技法，然而，人总是会老的，又有什么办法呢？”买鸭子哦！“如今，程女婿主政的案头多出了一样品种花式。
平时在商场逛时，我一般不会太潇洒，与其说看一个东西的品质如何，还不如说先看他的价格是否能够承受得起。在南门菜市就没有这样的尴尬了，无非就是贵一两块钱嘛，基本上都卖得起，潇洒走一回啰。看那挑子里的番茄，美的像画里的一样，只怕买回去都舍不得吃。晃眼那些打折店卖工艺花的，品相不比马号街的差多少，再买一点吧，家里兴许容得下。还有好多好多呢，瓜菜水果之类，不着急，慢慢来，反正经常都要来这里打晃的。由于南门菜市的闹热，咱们西路的川空人也纷纷提篮光临，即便相邻的铁路边修了一道围墙，也阻挡不了大家购物的兴致。单位小张在这里有个摊位，他说：“除了下雨天菜市路面有些糟糕人少点，其它时候，生意都还不错。”是啊，原本有些困难的他，几年前就在南水湾购得了住房一所。
虽然时常泡在南门菜市，但是有一个现象我最近才发现，原来这里居然还是一个教育基地，奇闻了吧。有没有看见这里的小朋友特别多，大概数了一下光幼儿园就有五六家之多，嫩姜仔不摆了。简阳城关三小也座落在南门菜市里，小朋友们红领巾飘飘就像一个个小红海椒般的精神勃发。最让我吃惊的是这里还有一个简阳教师进修学校？！到这儿来索求物质基础还是精神财富？也不嫌闹腾，仔细想来恐怕是此处距离简阳中学较近的缘故吧。书斋融于菜市，文化根于世俗，也就南门菜市如此奇葩了，其它地方还有这样的现象吗？
当然，南门菜市的最大魅力之一就是旁晚去捡相因了，上午十元一斤的肉那会儿八元左右都卖得到，都忙着回家，不少东西打折了。北边大门的商家最勤快，借着口岸的优势一直要坚守到晚上九点钟上下，当他们打烊时，西边大门又开始热闹起来了。因为靠近火车站，一车一车拉来的货物在此卸下，第二天的先期批发战提前打响了。
南门菜市就是这样的忙碌纷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简阳人的餐桌提供着方便，为简阳人的生活供给着保障，也为简阳人的情感提供着悖论，想对你抒情达意吧，一时半活儿还未必找得到合适的立足点。怪不得电视不拍你，歌曲不唱你，画家不绘你，活生生地一个现代“痰盂”。尽管你承接着简阳人的吐纳，到头来总把你放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尤为可贵的是，南门菜市本身却并没有自乱自弃，昂然着不屈的个性，在身旁宋白塔的注视下，呈现出另类“清明上河图”般的勃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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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4-29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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