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说老天爷是一个魔术师,那还真是那么回事,轻轻将季节的魔笔一抖,顷刻就能够送上一幅鲜活生动的山水画。这样的神迹想必往来于西路中心沟的人们深有体会。几个月前那里一片“沼泽”,春去夏来,暖风渐拂,路边的柳树着色了,侧田的菜花抖萌了,荷塘的藕枝抽条了,如此灵动的复苏,很快就对应出美好生态的现实画境。
这一切美的回流,应当归功于那片足球场般大的荷塘,假如没有了她的唤醒,无法想象这个夏天的斑斓。塘子里的荷叶可真多,鳞次栉比,纵横交错,那高高低低亲密接触的架势,就好像一大帮身穿绿色舞衣跳着拉丁舞的少男少女。是啊,七月初的荷叶荷杆,葱绿的娇嫩又娇媚,暴雨打下去恐怕都会将其击穿,狠心摧折它或许也会浸出斑斑的嫩汁,而谁又会那样地下的狠手呢?一路温情的抚育下,荷叶上盛开了几朵早熟的荷花,星星点点,隐约可见,或纯白,或淡蓝,或白底嵌蓝边,如此的清新淡雅,不知道是匠人的故意所为,还是大自然的浑然天成。
相信大多数人是不会刻意去追究荷塘的,因为它的当下是那样的来之不易。看见过冬天的荷塘么,一片萧瑟与凄凉,着实让人不堪回首——那算什么灵润之地,几乎就快成为一个低洼的污水垃圾场。啥东西都敢往塘里扔:瓶子,罐子,袋子,香烟盒,只要可以扔的都扔,假如那一刻荷塘有情的话,想必她一定会流泪吧。然而,荷藕毕竟比某些人更加上得台面,只要自然给与的条件合适了,她一定会出污泥而不染的。某种层面而言,成就这里荷塘的美,难度远远大于城里公园的荷花池,山沟沟里哪来那么多亭台楼阁的映衬呢。
乘着一旁垂杨柳的阴凉,和着塘里小虫子的唱鸣,一帮老年人总是乐意坐在荷塘西南角的石凳上,打牌,聊天,普洒夕阳的光和热。老人们是执着识景的,几乎一年四季此处都会有他们不倦的身影。秋天他们在这里看收获,冬天他们在这里忆往事,春天他们在这里话活力,夏天他们在这里逗乐趣。在这些老人眼里静静的荷塘似乎一点也不寂寞,距其不远处,自有简城实验小学与之交相辉映。老人们大概是这样看待两者之间的关系:实验小学的高中部如同荷塘的冬天般严寒,实验小学的小学部恰似荷塘的春天般温暖,实验小学的初中部好比荷塘的夏天般火热。老年人的儿孙辈都打这里走过,此处的风景自然了如指掌。
与开阔荷塘一路之隔的正西边是一块密封的单位花园。透过那密匝的障碍物的些许间隙,勉强可以看见花园里的大致风貌(穿插种植着各式花花草草)。客观地说,那花园可谓四季常青,一年四季几乎就没有冷场的时候。那些被圈养的花草,稍微大一点就会被安排去往某厂“插队落户”,生存状况处于一种被人为设置的窘境,丝毫没有所谓的生态自由与放达。荷塘虽然也曾“北风萧萧”,也曾“四面楚歌”,但好歹也算拥抱着大自然,留住了根基,更释放了明亮的生命信号——荷叶青绿,荷枝肥壮,荷花纯粹,荷藕通达,这样的美丽哪怕只盛开一季,也远比于蜗居的残丽强的太多太多。。。
嘟嘟嘟,九路车鸣响着开进了中心村,晃晃悠悠的行驶在现实与画境交织的边际。是嘛,谁曾想到,那样一个西路偏僻的山沟沟居然也通了交通车。据说,当初终点站选址还颇费了一些周折——选在单位花园边还是选在荷塘旁?结果当然不言而喻了,自然生态的强健完胜了人为的规划。就此,有了更多的人,映影着荷塘的全景风貌,不停地穿梭在城里与山沟沟的纵横线上。
|
评分
-
查看全部评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