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熟的人》等了八年。
谁也不知道我看莫言的第一本是在课堂上看完的,所以我成绩差的原因主要还不是早恋,这本叫《丰乳肥臀》。
自此栽进了一种叫魔幻现实主义的巨坑,这件事情本身就很魔幻,毕竟我租到这本书的时候,以为是哥哥姐姐掩嘴窃笑此处省略一万字的《废都》那种技术手册。当时同时掉进的还有一个坑叫先锋文学。后者倒引发文坛诸多诟病,但不影响苏童和残雪成为这一领域的国内大法师。
我预言过莫言会得诺贝尔,看到新闻那天晚上喝了三瓶啤酒,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夜。我戒酒了。
八年后的莫言对血腥和残酷的描写收敛了许多,有人说温和而老派,老派是真的,温和就善了个哉,血腥和残酷不再浮于表面,跟前卫的心顶着莫言的秃顶一样,莫名其妙有点酷。开始看的时候会有点轻微的痛楚,毕竟等待的是刀剑斧钺,是我在努力适应这种读感,最初有那么一刻感慨丑男神的终将老去,很快被自己扇了一记大嘴巴子。
每一篇的结尾都坐着抠脚的火云邪神。
最后一篇我又看到莫言先生恢复对东北高密乡最熟悉的,野性克制的,永远年轻的,血气升腾的描绘,绝决的善和勇,一贯的恶。
我知道莫言还是那个莫言,我还是那个我。这依然是我的最爱文体。
可能我既不早熟,也不晚熟,那个为此还在热泪盈眶的本人。
甚至都不成熟。
想到这里,甚是骄傲。
你知道,有些人他表面或深沉,或二哈,什么都不足为怪,理性或感性地对一切嗤而置之,仿佛在这个空间,他见识的深广度和生命的长度已经并驾齐驱。
但你不知道,他听到一段旋律,看到一段文字,他或深沉,或二哈地挺着,他心里已经天崩地裂。如同现在看起来屁事没发生过的我。
想到这里,甚是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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