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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木/文
有一年到攀枝花市参加全省组织工作统计会。攀枝花市一名领导过来向内江的参会者敬酒（那时简阳还属内江管辖）。他用调侃的口吻说：“改革开放前，你们内江的工农业总产值是四川的老三，现在呢，你们内江是老几呀？”这话说到了内江的痛处，所以大家不约而同地低了头。“不过，你们简阳的羊肉汤很不错，每次去重庆，我是必去简阳喝羊肉汤的。”内江的人又把头抬起来，简阳羊肉汤总算让内江还有点见得人的东西嘛。以后简阳脱离内江，我推测内江人最复杂的感情，恐怕就是害怕提起简阳羊肉汤吧。
我一直琢磨，一盆汤嘛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名气？细想，这其中必有奥妙。以下是猜测，仅供参考。
简阳羊肉汤首先得益于山羊。山羊到处都有，但简阳的山羊是中外优良品种的结晶，我们应该感谢宋美龄女士。若不是她老人家（当时她可不老）有那么奇怪的癖好，美国的努比羊怎么可能远涉重洋跑到简阳来创业呢？高大硕壮的努比羊，与生命力出奇旺盛的火疙瘩羊，一但激情相撞有了爱情的结晶，其后代没有理由不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势嘛。简阳有句土话，叫“龟儿子聪明”，话是俗了点，却符合杂交理论。
其次得益于环境。这环境中，水最重要。简阳没有超级的大江大河，可小河溪沟纵横交错，而且汇入江河的口子很多。脏了一条河，还有很多河。臭了一个口子，还有很多口子。这样环境中的水，养人也养牲畜。
再者是山。山是一种阻碍，又是一座城堡。城堡让许多植物免于水患，免于开垦，多样性与丰富性得以保存。羊是草食动物，吃进去那么多不同品种的草，如同享受中草药保健。人又吃了羊，等于吸收了全部中草药的精华。想想看，那些所谓的平原，它有什么？羊愿意选择去那里生活吗？所以，平原没法养出好羊来。
当然，羊肉汤好吃，肯定有它制作上的窍门。简阳做羊肉汤的历史已无法准确考证，但起码也有好几百年了吧。几百年而成的绝技，没那么好学。过去，要作一名羊肉汤师傅，得郑重地举行拜师仪式，三年出师。第一年学买羊，第二年学宰羊，第三年学上灶。每一个环节上都有许多窍门。这些窍门是经验总结，是不外传的。比如漂洗羊肉和羊骨就有大学问。季节交替时，羊与人一样容易上火。羊的某个部位便特容易积下污垢。漂洗时，如果没有打整干净或不知道要打整某个地方，保证你熬出来的汤中会有臭味，而且十分难除。又比如打血泡子。很多羊肉汤师傅知道打干尽血泡子会使羊肉汤变得白净好看，却不知道这自泡子不是那么简单的，它还会使羊肉汤产生一种异味。打不尽，异味出来了，羊师傅们便只好用调料来解决，诸如多加胡椒、味精、生姜等，这样一来，客人吃了便会上火，尤其热天会很不好受。笔者采访过不少做羊肉汤的老师傅，深知要做好一锅非常不容易，要吃到正宗地道的简阳羊肉汤也非易事。
关于简阳羊肉汤的发源地，或者说说传人问题，历来是民间争论的一大焦点。到处都有“三代祖传”、“五代秘技”之类的招牌；李氏传人究竟是李含江，还是王汉江，也众说纷纭。这些争论不管有无结果，但它至少说明简阳羊肉汤厨技的形成，的确有其长久的历史渊源。
难怪这几年，简阳羊肉汤师傅成了一类特殊人才，外地人纷纷前来抢购。但奇怪得很，他们在简阳做得一盆令人叫绝的汤，到了外地，就南橘北桔，水土不服。这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据说我国在上世纪的五六十年代，不知道保护自己的绝技。日本人提出要参观我们的景德镇陶瓷、宣纸生产和五粮液酿制，我们不晓得人家是来偷东西的，还以为是向世界展示中华民族伟大的机会来了，便一古脑儿的答应其要求，并准许他们全程拍照。几年后我们发现上了日本人的当。他们生产的陶瓷和宣纸，一点儿不比中国的差，我们在全世界的市场很快就被日本人挤占了。可是有一样东西他们没有偷学成功，就是五粮液酿造。当时中国人很大方，连五粮液的窖泥都送给了他们。日本人狂喜。他们调动一切科技手段，汇集了国内所有的精英，就是攻克不下发酵这一关。据说那些蕴藏在窖泥中的数千种微生物，躺在日本的土地上长眠不醒，日本人绞尽脑汁就是无法让这些微生物复活。后来日本人泄气了，将这批窖泥送回宜宾五粮液酒厂。奇怪！这批窖呢一回到故土，竟然全部苏醒！所以笔者大胆推测，简阳羊肉汤，一定有它独特而又神秘的历史和地域因素，你可以把简阳羊肉汤的厨技带出去，却无法将它的历史与地域因素带走。所以在外地做出来的简阳羊肉汤，总觉得不纯正，总觉得缺乏一点什么。缺乏的这点有可能就是简阳羊肉汤的魂。
如果以上猜测成立，那么，我们今后值得骄傲的东西可多了。不仅做汤的师傅可以出口，羊子可以出口（山羊板皮早就是抢手的出口货了），甚至连生长羊子那个地方的空气、山、水都可以出口。羊子在前面开路，粮食、水果、蔬菜，进而是旅游业、加工业、房地产业也邀群结伙地跟着在后面。真如此，还不真是沾了羊肉汤的大光么？
[ 本帖最后由 飘雪 于 2007-7-28 11:2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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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8 10:29
楼主
发表于 2007-7-29 02:48
发表于 2007-7-29 22: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