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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了，久不见面的李柯也回到了简州。这天一大早，我们相约一起来到鳌山踏青。李柯那边还是他和娇娇、高明强，而再也没有了女秘书；我这边依然是起宏，然后我又把黎荣叫上一起。
站在高高的鳌山上，俯览静静东流的沱江，本来应该是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受，但是大家却不知说什么好，气氛一时显得有一点尴尬。李柯明显比原来少了许多的气色，感觉人也老了很多，我捅了捅起宏，示意他制造一点气氛出来。起宏会意，用他的椒盐普通话大声朗诵起杨慎《临江仙》一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李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双臂高高地举过头顶，大声说道：“好啊！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世事难料，只要我在，娇娇也在，我们永远都是夫妻！”娇娇静静地走到李柯身旁，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拉起他的手，重重地握了握，说道：“对！我们永远是夫妻，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李老板、娇娇夫人，你们俩就不要在我们这些光棍面前秀恩爱了好不好！”我故意大声地打趣道。娇娇转过身来，恢复了原来一惯的泼辣豪爽的性格，也大声说道：“好好好—好，今天大家难得相聚，我们还是要象原来一样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
“对！今天是三月初三，正是春光明媚之时，我们每个人都要象春天一样充满朝气！”
“唉呀，遭了！今天是三月三啊，我差点忘了，今天石桥的九莲灯要来简州城表演，我们要切值勤。”黎荣突然失声说道，我白了他一眼，道：“昨天给你说来鳌山你答应得非快，该做的事忘记了吧。”黎荣摸了摸头，嘟嘟嘴，刚要说什么，高明强突然插话道：“正好正好，听说九莲灯表演特别好看，大家可能都没有看过吧，干脆我们现在就去看，可能还来得及。”
当我们一行人来到政府街时，街上已经挤满了人，大家象是过节一样纷纷涌上街头，以一睹九莲灯的风采。
“来啦来啦！”一个声音大喊道，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我们借助黎荣的帮助，挤到人群的前面，大家纷纷伸长了脖子向前望去。远远的传来了锣鼓声，一列长长的队伍从正中街向右拐通过海乐园顺着政府街向县衙这边走来。
九莲灯，是由九位男子组成的表演队，表演者头缠丝巾，上身赤裸，下穿短裤，脚登草鞋；其额上、前胸两乳，前腹左右、后背左右、两手臂等九处各挂油灯一盏。油灯用白铁皮做成的“爬壁灯”，内装菜油，用线做灯埝点燃。表演时，九人成一路纵队，前八人每人用两根龙头木杖支撑双臂。龙头木杖涂红色，一端为半圆形，以便于撑腰为宜，另一端是彩色龙头，上挂彩色灯笼；最后一人双手高举五尺长的竹杆一根，竹杆上交叉固定几个竹块，竹杆顶端和竹块两端均挂彩色灯笼，共九个，名曰“坐督灯”。
九莲灯阵越走越近，忽然我看到一个“熟人”，是老陈！只见他走在队伍的最前列，饱满的胸肌、健硕的腹肌、粗壮的双臂上分别挂着两盏灯，随着他的步伐有规律地晃动着，而随之晃动的还有中间硕大的阳物，就象是一只上下左右冲撞的小鹿。
“好大！”我旁边的一个少妇失声叫了出来，用手捂着嘴，满脸涨得通红。而我看到老陈，一下便冒出许多的问题：他怎么从龙泉山到了石桥？是他一个人还是同小林或是同其他什么人？小林呢，也到了石桥吗？怎么从来没有听到燕儿说过这件事儿？他们什么时候到的石桥？在石桥做什么来维持生计呢？这时，老陈也看到了我，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向我点点头，咬了咬嘴唇，然后继续他全身的晃动，黝黑的脸上早已渗出了汗珠。
“又来了又来了！逗幺妹的来了！”
人群再一次骚动起来。还是沿着九莲灯来的路线，笑声早已洒满街头。远远看去，“幺妹”坐在彩船上，手把船沿，随唱词做出前后仰俯摇摆动作，面露娇羞忸怩状。一个粘着长髯的“船夫”手执彩扇按曲调节拍作划船状，边歌边舞，人群不时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好漂亮的幺妹！”起宏大声地对我说道。我朝幺妹看去，咦，怎么有点眼熟？这时，燕儿不知从哪里挤了过来，对着幺妹大声地喊着哥哥！哥哥！我再仔细地看了一下“幺妹”，果然是小林！哈哈，小林扮起幺妹来一点都不输于真正的幺妹！只见他两眼顾盼生辉，白晰的脸庞涂上浅红色的油彩，就象一只白里透红的桃子，而涂上大红色的嘴唇，随着他一吞一吐的嚅动，就象一颗随时要掉落的樱桃。这时，燕儿也看到了我，连忙说道：“杨哥，我把门市关好了的，看了这哈马上就切打开哈。”
“开啥子开，不开了。等会儿你把你哥哥他们喊倒一起吃个晚饭。”
“要得要得，谢谢杨哥。哥哥！哥哥！”燕儿回答完我的话，马上又朝“幺妹”喊起来，并使劲地挥动起手臂。小林终于听到了燕儿的叫声，向我们这边看过来。当看到我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继续他的表演。
表演的队伍渐渐消失在政府街与新民街的拐弯处，我们与李柯他们也早已被人群挤散了，黎荣继续去维持着秩序。我和起宏刚好走到我家大院外的巷口，就看到高明强站在那里。我连忙走上去，说道：“人太多，我们都遭挤散了，你们被挤到哪里去了哦？”高明强说道：“就是就是，太多人了，不过确实好看哈。”
“嗯嗯，李柯他们呢？”
“李老板说他有点累了，先回切休息了，喊我专门给你说一哈，改天再聚。”
“要得要得，李柯现在的精气神真的是大不如从前了。唉。”
高明强看看我，若有所思，然后又欲言又止。其实我也不好说什么，便拉着高明强的手向巷子里走去。
“等一哈等一哈，高明强，你又视我不见？”起宏在后面推了高明强一把。高明强转过身，边张开手臂边说道：“来嘛来嘛，拥抱一个。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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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4-3 13: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