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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许微微。
很久以前,我总是独自穿梭在家门口那长满翠绿竹叶的小竹林,手里瓣着刚刚从地里偷来的苕树根,一小段一小段的,就像大人们脖子上带的项链。我像个个公主一样在林子里跳舞,旋转,大笑。
12岁那年,我自杀未遂。我不记得到底是哪个季节发生的事情了,但是我记得,跟一条裙子有关系。
那年,我喜欢上了那条白碎花的棉裙。我要求母亲买回来送我,我告诉她:“穿上那条裙子我像个公主,我需要那条漂亮的裙子,你必须买给我,必须……。”
母亲呵斥我的无理,她拒绝买给我。她说:“许微微是个任性的姑娘,不配拥有那条漂亮裙子。”
我哭,哭的很大声。不对,应该是嚎。我说:“你这个巫婆,我要那条裙子,你必须买给我,必须,不然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去夜总会跳舞。”
她不理睬我,她跟她的那群巫婆在阳光下谈笑风声,她忘记我了。
我恨她,我的母亲。我要她付出代价。我在白纸上写着:许微微的妈妈喜欢去跳舞。我要贴在大家能看见的地方,我要让大家知道她是个坏女人,是个巫婆,我要报复她。或者说,我以为这样就能报复她。
我穿梭在家门口那长满翠绿竹叶的小竹林里,我拿着小刀,在脆竹上刻着:“许微微的母亲是个巫婆,许微微喜欢那条漂亮的裙子,许微微要做个漂亮的公主。”
她就这样在远处看着我,她依然跟他们说笑,时不时的给我一个藐视的眼神,我绝望了,我知道我的小碎花裙子没了。我知道她不会买给我了。于是,我歇嘶地的喊:“许微微的母亲是个巫婆。”
她终于被我的任性给激怒了。
她拖着我回家,关上门,拿着竹条,在我身上死劲的抽打。问我:“以后还乱来不乱来。”
我狠狠的盯着她,不说话,也不哭,眼泪就这样掉下来了。
她恼火我这样的态度,一脚把我揣在地上,口里还骂着。
我仇视她,目光被家里那大大的圆桌吸引了,我咧着嘴笑,没有声音,邪恶的。母亲见我笑,愈加的冒火,在我身上死劲的踩了两脚,我不理会她,死死的盯着那有棱角的桌柱,再一次咧开嘴笑,撞了上去……
我想我要死了,可是我却仍然活着。
母亲买了那条白碎花的棉裙,我穿上它。没有了雪白的肌肤映衬时的亮力,有的只是被鞭打过的淤痕以及额头上那深深的疤,可我依旧认为自己是个公主,我咧开嘴,笑。开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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