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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
离开程木第387天，成都突然降温了，很冷。我依旧窝在出租房里，在日记本上画着第387颗心，红的心，中间写着想你。
电话响起，小雅的声音传了过来。“程木结婚了，今天”。笑尖一划，戮破了纸。纸上的心惨不忍睹。像极了我被撕裂的心，疼疼的感觉从心里透到骨子里，让我无法呼吸。
18岁认识程木，被他成熟的外表和风趣的语言迷惑。不顾相差着10岁的年龄，不可救要的爱上他。面对父母反对的压力，跑到他身边，只求能与心爱的人日夜相守。
从程木的眼睛里，亦能看见相同的爱恋。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节日一样甜蜜。他会在上班时，对依旧赖在被窝里的我送上一个吻，冰凉冰凉的唇，带着牙膏的薄荷香味，让人沉醉。带着这股清凉的香味，起床为他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然后坐在沙发上等他下班回家。俨然是个合格的小妻子。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三年了，我一直等着程木说娶我。却不料，一个恶梦般的夜晚摧毁了我们所有的幸福。
那一晚，独自上街买东西的我回家时，为了能早点回家，依旧走进那条没有路灯的小巷。突然感觉头部很疼，天昏地转，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头部依旧很疼，努力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程森坐在床边，脸上挂着痛苦的表情。他告诉我，昨夜有人在小巷里发现衣衫褴乱的我，将我送进了医院。歹徒已逃走，警方正在调查中。
这是真的吗？不，不是，有谁能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恶梦。扑进程木怀里，我放声 大哭，想用泪水洗去自己的不洁。
出院回到程木的家里，他一如既往的照顾我。只是他的眼里没有了那股激情，有的只是受伤的心痛。整夜整夜的抽烟，失眠。跟他相处了三年，我太了解他了，那么保守的男人，如何能接受这样的变故。
加班、出差种种理由成了程木逃避与我相处的最好借口。我不想拆穿他的伪装。只希望时间能使我们忘了这件事，重拾旧日的欢笑。是谁说过的，爱情是毒品，让人欲罢不能。我就是这样，为了爱，愿忍受毒品的肆虐，吞噬着我的五脏六腑。
无意中打开程木电脑里一个文件包，一封名为日记的文档引起我的注意。用程木的生日轻松的攻破密码。看到他写的日记，在我出事后的日子里，程木在这里留下了内心最真实的感情，一行行的字像针一样的刺眼。了解他的担忧及顾虑后，我清楚地意识到，离开的时候到了。
收拾好行李，检查了所有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从程木的生活里彻底消失。锁上门的那一刻，最后看一眼这屋子，生活了三年，留下太多美丽的回忆。如今，这一切都将成为故事。
没有工作，被父母拒绝的我，投靠死党小雅，替我张罗好一切的小雅。开始坐在沙发上劝我，骂程木。听不见她的唠叨。一心想像着发现我离开的程木有多着急，会不会四处找我。
无心找工作，我活在与程木的回忆里。每一天都期盼着他能出现在我眼前，说要带我回家。每过一天，都在日记本上画一颗思念他的心。直到今天，第387天，小雅说他结婚了。
躲在出租车里，看见了一年多没见的程木，拥着新娘在酒店门口迎客。
新娘很年轻，婚纱的衬托下，她美丽的像个天使。程木温柔地看着她，轻轻的吻她。像极了童话中的白马王子拥吻着他的白雪公主。他们就要开始幸福的生活。而我这只丑小鸭只能躲在出租车里祝福他们，听自己心被摔碎的声音。等不到程木来找我的那一天了，他已经成了别人的新郎。
翻开日记本，一颗颗红红的心成了对我绝妙的讽刺。深爱的人娶的新娘不是我，我能怨谁呢？只能愿老天的捉弄。连期盼都没有了的日子我不知道该怎样过。也许，抛弃肮脏的身体以得到灵魂的完美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吃下准备很久的安眠药，趁自己还清醒的时候。给程木写了最后一封信。
亲爱的程木：
我是追求完美的人，曾为了你，可以忍受自己罪恶的身体。如今既然你已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再无牵挂。我决定放弃这具肮脏的躯体以获取灵魂的完美。不要将我遗忘，来世，我要做你圣洁的新娘。
很困，很累。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我一直惧怕黑夜。没有好好睡过。现在终于能放开所有一切好好睡了。
冥冥之中，我看见程木。他微笑着对我说：“嫁给我好吗？素素，我要你做我幸福的新娘。”巨大的幸福感袭击的我大脑昏昏沉沉的。我对程木说：“我一直在等你，亲爱的。”
小雅
我和素素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个美丽的女孩，心地善良，活泼可爱。我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曾发誓要好好保护她。
她与程木相爱的点点滴滴全都告诉了我，我亦相信他找到了自己生命的另一半，
那时的素素每天都很开心。脸上散发出幸福的神彩。天使般地可爱。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多。我以为她是真正找到幸福了。直到有一天，下着雨。她哭着敲开我的门，我才知道。原来，素素被强暴了，而程木是个保守的男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怜的素素还傻傻等着他的娶。
从此后，我眼中的那个小天使不见了。烟、酒、泪水和回忆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很快，程谈了新的女友，并准备结婚了。当我得知后很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我本以为， 她可以死心了，解脱了。
挂下电话，使终放不下心的，我决定去看看她。到她住的地方我才知道自己做错了。
我万万没想到，她选择了这样的解脱方式。这女子，就是这样的固执。
素素走了，她终于闭上了那双美丽却总是忧郁的眼睛，永远的走了。她躺在的床上。化着精致的妆，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像是睡着了一样。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和一瓶空了的安眠药瓶子。这是她留给程的最后一句话。房间里还流淌着那首《如果下辈子，我还记得你》。 凄凉的歌声中，我似乎又看见蓝羽从在窗户边的墙角里， 眼角挂着泪，抽着烟。回忆她与程的美好时光。傻傻的女人呀！她就是这么傻！明知不可能了，还在用眼泪浇灌着那份已经枯莠了的爱情。此刻的程呢，或许正与新婚妻子在浓情蜜意吧！不管怎样，我还是决定将这消息告诉他。
当程赶到的时候，惊呆了。 他也许做梦也想不到蓝羽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抗议。他喃喃地道：“ 你为什么这么傻？ 为什么这么傻？”我冷冷道：“难道你还不了解她吗？像牛一样倔。认准一条路就会毫不犹豫地住前冲，那怕前面是悬崖，也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他震憾了，跪在地上，搂住她，失声痛哭。我看着这男人，心里充满了仇恨。是他， 害了蓝羽的一生，她这样的女子，本该是幸福的。 只因爱上这样一个怎么的男人，才走到今天这步，这是她命中的劫数。
锋利的手果刀从程的腰部刺了进去。他转身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我喃喃地对他说：“去吧，去吧，她在等你呢。别让她等急了。记得要让她幸福哦，一定，一定。”
他倒下了，倒在我脚边，嘴角同素素一样挂着微笑。我相信，他已经找到了素素。
程木
素素离开我快一年了，她走的很彻底，让人怀疑曾经的美好是不是只是一场梦而已。时常回忆起她的一颦一笑。
多次打听她的消息，得知的却总是她过的不好的消息，很想找回她，无奈，她被强暴的事像病菌一样潜伏在我的身体里，时不时的吞噬的我的心。我承认自己是个保守到懦弱的男人。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污辱的事实，我没有办法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像以前一样对她好。尽管我知道她很爱我，很需要我，期待我去找她。但我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给她她想要的。
经友介绍认识了唐玉，初见她时我惊呆了。与素素是那么的相似，一样圆圆的苹果脸，一样明亮的眼睛，一样娇小玲珑的身段。
我很清楚的知道，唐玉是唐玉，素素是素素。但我就是忍不住在唐玉身上寻找素素的影子。甚至觉得唐玉是老天赐给我对素素遗憾的一种弥补。
婚礼上穿着洁白婚纱的唐玉很美，喝多了酒的我，恍惚中，将唐玉看成了素素。温柔的依偎在我身边，我觉得幸福极了，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轻轻地吻了她。
唐玉怔了怔，悄悄在我耳边说：“第一次见你笑的这么开心。”
“素素，娶你是我最大的幸福。我怎会不开心呢？”
一个巴掌声在我耳边响起，脸上辣辣的疼。唐玉尖声叫着：“看清楚，我是唐玉，不是你日思夜想的素素。既然你那么爱她，为什么不娶她，何必伤害我？”看着唐玉愤怒的眼神，我无言以对。素素，你真是我心里的毒。
接到小雅的电话，她告诉我，素素死了！简单的一句，却犹如晴天霹雳般在我头顶炸响，大脑嗡嗡地响着。
驾车飞快的赶到，却只看见素素安详地躺在床上，曾经圆圆的苹果脸瘦的能看见尖尖的下巴，整个人像枯萎了的玫瑰般。冰凉的手指显示了她没有生命的迹象。
我的素素，她在真正意义上的离开了我，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她还那么年轻，花儿一样的年龄，就这样走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她，如果她没有认识我，如果没有那件事，如果我能不计较，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如果老天能允许交换生命，我愿意把生命换给她。
眼泪一滴滴从我的眼里流出，滴在素素的手背上。这只手，再也无法为我拭去眼泪。
一张纸条出现在我眼前，小雅说：“这是她留给你的”。眼眶里的泪将纸条上的字放的无限大，每看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插进我的胸膛。
素素，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我放声大哭，想让泪水将我所有的痛苦、悔恨、挽惜带给已在另一个世界的素素。
腰部一阵锐痛，感觉一种滚烫的液体流出。小雅！用尽所有力量转身，想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喃喃地说着什么我没有听见。因为我看见了小雅身后的素素，她微笑着对我说：“程木，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吗？我们不要再分开了，永远在一起好吗？”
我在心里默默地对素素说：是的，素素，我来了，我来找你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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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21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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