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姑与鸭婆嘴
撰文：吴从龙、张存智
三岔湖畔（三岔镇国宁村2社）的鸭婆嘴，数十里闻名，此地除山形似鸭婆外，还留下这样一个优美的传说。
很久以前，鸭婆嘴附近，住有一户人家，姓胡，户主人称胡麻客。胡麻客常年在外跑生意，家中之事全由其妻傅氏作主，傅氏性情懒惰，小儿尚且年幼，因此，家中的粗重活路全都落在年轻的童养媳身上。胡家童养媳是山后李家村人，人称李村姑。李村姑善良温顺，勤劳朴素，尽管婆母傅氏无端打骂，也从不哼声。
有一天，村姑下塘洗菜，一只鸭子从她对面“呷呷呷”地游过来抢食菜叶，村姑连忙驱赶。鸭子被赶开，一会儿又游回来。村姑一边洗菜，一边要赶鸭子，因此耽误了时间，归家被傅氏狠狠的骂了一顿。
次日，村姑去洗衣服，那只鸭子又从她对面“呷呷呷”地游了过来，一阵扑打，把塘水搅得浑浊不堪，村姑又去赶鸭子，鸭子被赶走，一会又游了转来。村姑一边洗衣一边赶鸭，因此耽误了时间，衣服也洗得不干净，回家遭到了傅氏一阵痛打。
第三日村姑去塘边挑水，那只鸭子照样“呷呷呷”地游了过来。村姑气愤已极，拣起石头朝鸭子打去，鸭子钻进水里不见了，村姑赶忙打满了两桶水，挑起就走。归家时，傅氏见水桶内有鸭毛和鸭屎，暴跳如雷地一面将水泼在院坝内，一面用藤条将村姑打得遍体鳞伤，并将村姑关在柴房里饿饭。
当天夜里，傅氏拉肚子，半夜走过院坝，见院坝角落有两处闪着金光，甚感奇怪。她急忙走过去拾起来，一看原来却是一根金鸭毛和一砣金鸭屎。傅氏突然明白，李村姑遇到的是只金鸭子。她曾听老年人说过：“鸭婆嘴和鸭公山有雌雄金鸭一对，要勤劳无私者才能见到。”她经常听到牧童唱：“鸭婆嘴，鸭公山，一对金鸭藏里边，如果有谁识得破，富贵荣华万万年。”不想竟被村姑遇上了，她顿时欣喜若狂，遂把这两件宝贝放在衣箱内，便向池塘边跑去，遍地寻找那只金鸭子。她一直找到天亮，连金鸭子的影子也没看见。
傅氏回到家里，装出一副慈善的面孔，从柴房中叫醒饿得奄奄一息的村姑，并破格地弄了一顿饭给村姑吃。她装得十分和蔼地对村姑说：“我的好儿媳，常言说“打是心痛骂是爱”，其实打在你的身上痛在娘心上，妈昨日一时生气，打了你几下，不要记在心上哈，想来也是我不对，人说“桶内有鸭屎，将来生贵子；桶内有鸭毛，家门得富豪”，乖乖，快吃了饭，今天再去担几十挑鸭屎鸭毛回来，要是有啥子鸭子在那里，你就跟妈捉回来。”
村姑听了婆母一番花言巧语，感到莫名其妙，只得吃了饭又去挑水。奇怪，那只鸭子再也不游来了，一连数日都是如此，村姑又挑了九九八十一挑水，傅氏都没见着桶内有鸭屎鸭毛。傅氏又叫村姑到塘边洗衣，一连洗了七七四十九天，屋里屋外的破衣烂衫都洗了无数遍，也没有那只鸭子“呷呷呷”地游来。傅氏天天追问，也问不出结果，便破口大骂起来，骂后又叫村姑去塘边洗菜，从秋天的寒霜降临，洗到冬天的大雪纷飞，也不见那只鸭子“呷呷呷”地游来抢食菜叶。傅氏如癫似狂地又责打起李村姑。天天骂，天天打，村姑被折磨得枯瘦如柴，浑身伤痕累累，悲痛欲绝。
痛苦的村姑，一天夜里翻出妈妈死前留给她的一件衣衫、一条裤子以及妈妈出嫁穿过的一双绣花鞋。她穿上后，来到塘边放声大哭。边哭边诉：“想我父母早亡，孤苦伶仃已是不幸，今又逢这个凶狠的婆母，天天逼着我要鸭屎、鸭毛和鸭子，这怎么办啦！鸭子呀鸭子，当初我洗菜洗衣挑水，你来捣乱，害得我挨打受骂，如今不见你的影子，也叫我挨打受骂，真是天不佑，人相欺，连你也来害我，叫我还有啥子活路可走呀！”说完纵身跳入塘中，想一死了之。
谁知村姑跳入水中就被什么托着双脚，顶出水面，送到塘边。这时，村姑也顿觉醍醐灌顶，心里清凉，全身都有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睁眼一看，脚下踏的正是那只久违不见的使她遭受痛苦的讨厌而又可爱的鸭子。村姑映着那清澈的塘水一照；自己的衣裤并未浸湿，反而显得特别明洁和伸展；那微微摆动的灯笼裤脚上的蓝底白花也更加惹人喜欢；那双水红色的绣花鞋犹如两只半开的莲花，莲花的底子则是那只闪光的鸭子。那鸭子好像是一只金色的小船，村姑看到这些，竟然忘却了下水前的一切痛苦，举手之际正好手中方帕打到顶上一珠盛开的梅花。腊梅一经震动，遂将金色的傲霜花撒落在村姑的头上和身上。嵌有白色花边的淡紫色上衣，加上这些自然的梅花点缀，真是一件素雅的巧夺天工的仙衣。此刻，村姑才发现自己的肌肤已变得十分白皙，面部也由黄烛色变成了桃花脸；过去黄卷稀短的发辫，也好似长了许多，并且浓密乌黑发亮。转眼间，那可爱的冬日已放射出和煦的阳光，给雪地罩上了一件明洁的绯衣，村姑看到这红装素裹的大地，自己觉得分外妖娆，虽不及荷花仙子，也酷似出水芙蓉。村姑回头一想，不免又悲从中来，拿不回鸭毛，、鸭屎，捉不回这只鸭子，母夜叉一般的婆婆那一关又怎么过呢，但鸭子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忍心捉回去让凶恶的婆母处置！想到这些，村姑愁肠万结，满面愁容。金鸭子看见刚才还是出水芙蓉，转眼变成了戴泪荷花的村姑说话了：“村姑娘，你怎么了？刚才你还是春风满面的，怎么忽然变成了珠泪滚滚的湘妃呢？”村姑答道：“鸭子呀鸭子，你哪里知道，我那婆婆喜欢你的毛与屎，要我天天到塘边来找，当我找不到时，她又如狼似虎地打我、骂我、虐待我，使我没法生活下去，我才自杀，哪知又恰好落在你的背上，救了我的命。我又回去，肯定她又逼我前来找你。找不到你，我的苦日子就没有尽头，你叫我怎么不哭？”鸭子听后说：“村姑娘，你不要伤心，我同你回家好了。”村姑又说：“你虽然愿意随我回家，但我还是不放心，因我婆婆心狠手毒，不知她要怎么处罚你。”鸭子说：“善良的村姑娘，你不要为此担心，我自有办法。”
傅氏见村姑带回放着金光的鸭子，顿时高兴得发了疯。她扑上去抱住金鸭，漫山遍野地跑着喊着：“我有金鸭子了！我有金鸭子了！”村邻们都围上去，见傅氏目光痴呆，抱着一只死鸭子。村邻说：“你疯了，抱着石头一般的死鸭子，在乱叫什么！”傅氏一看，硬是抱着一只死鸭，不免双手一松，石鸭坠地，踪影全无，但见到处是鸭毛和鸭屎。傅氏见鸭毛就拣，见鸭屎就装。
村姑见婆母疯了，挑起了管理家务的担子，伺奉幼夫。一天，她打开衣箱，见里面装了形似鸭毛鸭屎的一箱金子，于是她拿出一些金子来周济附近的穷苦村民，自己也置办了一些田产，依然克勤克俭地操持着家务。
不久，傅氏病死，胡麻客在外遭了抢劫，一路乞讨回家。村姑安葬了婆母，又把家业交给了公公。胡麻客格外敬重村姑，选择了良辰吉日，让村姑跟儿子完婚，村姑活到九旬之后无疾而终。村姑死后，她的后代大都保持了村姑的面貌和遗风。今日外来的旅游者，还视三岔湖为村姑少女，这大约与此有关系吧！ | 
发表于 2011-11-14 14:48
发表于 2011-11-14 15:00
发表于 2011-11-14 15:07
发表于 2011-11-24 10: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