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追梦》——成都车王成家麟81年单骑自行车旅行全国游记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0

二、世界屋脊万里程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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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16)◆◆◆◆◆◆◆◆

                                    艰难雪山行

                        玉龙雪山银光闪，虎跳江水奔腾窜；
                        木材运输尘土扬，土官前后无饭馆。
                        二四九K 小学校，招待烧肉大米饭；
                        清冷月光作路灯，晚间十点到中甸。

雄奇壮丽的玉龙雪山以“森林王国”、“植物宝库”的美名和旖旎迷人的自然风光、丰富的天然资源、垂直的气候分布及多种珍禽异兽出没其间而蜚声中外。

据说英国小说家詹姆斯-希尔顿的长篇小说《消失的地平线》里描述的香格里拉，就是这一带。
奔腾呼啸于银光闪耀的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之间四千多米深谷里的是万里长江第一弯——以险峻闻名于世的虎跳峡。

金沙江从中古突然急转向北约40公里后，在中甸县下桥头镇闯进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之间，穿山削岩，犹如巨斧一般劈出一个世界上最深、最窄、最险的大峡谷——虎跳峡。

江水在大约30公里长的峡谷中，跌落213米，江面最窄处仅30米，大有猛虎一跃由此及彼之势。金沙江在此展示出一种不可阻挡的磅礴气势。虎跳峡峡口海拔1800米；南岸的玉龙雪山海拔5596米，临峡一侧山体陡峭，完全可以说是绝壁，无路可寻，更无路可走；北岸的哈巴雪山海拔5386米，临峡一侧山坡稍缓，这一侧有一条简易的碎石公路，贯通全峡，公路上方还有一条步行小道。

虎跳峡全峡分为上虎跳、中虎跳、下虎跳三段，上虎跳最重要的景观是“峡口”和“虎跳石”，中虎跳是“满天星”和“一线天”，下虎跳是“高峡出平湖”和“大具”。

假以时日，将此好好宣传一下，相信这里的名声绝不比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逊色！虽然以前仅从资料上得知科罗拉多大峡谷，可我坚信：今生今世我会有亲临它的那一天，届时再将它与虎跳峡做客观的比较。

很遗憾，我不能仔细地游览全景。但我至少来过这里，领略了它的壮美风光。时间是在世人极少光顾、众多国人对旅游一词还很陌生的年代——1981年。

5月15日 119公里中甸林业局家属旅行社

                        饥寒先吃八两面，漏气修车至九点；
                        气筒干燥皮碗缩，要来菜油解困难。
                        午餐吃在小中甸，碎石崩牙一小半；
?                         忍气吞声认倒霉，夜宿三家村道班。
                        餐前首饮青稞酒，随后馒头肉煎蛋；
                        两餐还加住一宿，山叔只收八毛钱。

刚入道班，茶大山同志就为我递上一大盅较为混浊微微泛白的“凉水”。想必此水不如城里的自来水纯净非常自然，便毫无顾虑，迅速送到嘴边。饮过一口之后，惊喜地感觉此水甘甜醇香，滋味如同醪糟。大山叔笑咪咪地解释道：“这是青稞酒，喝点解解乏。”我十分感激地饮尽了平生第一盅青稞酒。
??
5月16日 104公里中甸公路段三家村道班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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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17)◆◆◆◆◆◆◆◆


                        今日征途非一般，三言两语话不完；
                        究竟有啥不寻常，耐心听我细摆谈。

位于川、滇、藏三省区交汇处的云南“白茫雪山”，在一般人的印象中肯定比较陌生。几乎所有地图册都未标注它的“身高”，因而在众峰耸立的“高山族”中很不起眼。

依我看，她的平凡还因为受周围名气较大的众兄姊的影响。除前日的玉龙、哈巴二山盖过它外，西面滇藏边界与之毗连的梅里雪山则以“八大佛山”之一的“神山圣地”之高贵名声受到世人的垂青（这座山体高峻、群峰峭拔、山脚山顶温差可达四五十度、高差达4700多米、海拔6740米的大山并不因人们对它的敬仰而驯良。1991年元月3日，中日联合登山队[我方六人，日方十一人]在此遇雪崩全体罹难，成为世界登山史上罕见的悲剧。梅里雪山也因之更加声名远扬）。

东面四川边界六千多米高的仙热日雪山，又以她诱人的身姿吸引着众多登山勇士。可生性刚烈的仙热日“姑娘”至今也拒绝任何人揭开她那洁白神秘的面纱，依然还是亭亭玉立的“处女”……？

与之相比，稍逊风骚的“白茫雪山”自然也就貌不出众了。使人欣慰的是《中国登山指南》一书仍以5429米不可争辩的事实将它纳入了我国200多座5000米以上的雪峰之列。给了它应有的名分。

今天——1981年5月17日，我将踩着她的肩头，从这里进入西藏。

早上七点半，告别368KM处道班的大山叔时，交了二斤粮票两元钱。他却坚持只收八毛。虽说当年生活标准低，也未免太少了点。肯定对我实施了减免

九点前，到达390KM处雪山脚下的奔子栏。为了迎战雪山，决定增置一件绒衣。不料当地最大的才80公分，而且还是紫红色女式的。此时那还顾得了这些，将就买了件，又买了半斤硬糖作为能量补充剂。

在此期间，身边身后已经跟着十来个人，看稀奇似地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听说我要推车翻越白芒雪山和穿越西藏高原，都说这不是吹牛便是梦想，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当地人说：从没见过任何人推着自行车过雪山。从山脚到山顶一百三十多里土路，汽车也要开四五个小时。一般人空手都过不去，你还带着这么多行李，就是有车，上山也骑不了。离山顶六十多里就没人烟了，下山还要走三十多里才有一个公路道班。要是天黑后还找不到住处，肯定只有冻死在山上……

无奈这番详细的忠告是在临上山前才听到，要不昨晚无论如何也应再赶四十多里路住在这里。这小小的疏忽，无疑将会给今天的旅途平添难度和风险。

面对饭店内外二、三十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和疑惑的目光，我若无其事地吃光了两菜一汤一斤米饭。墙上时钟已指向九点半了，我脱掉外衣正欲起身，一位汽车司机关切地对我说：“小伙子，坐我的车过山吧。”婉辞之后他又问道：“你推车上山每小时能走几公里？”

“最快可以走八公里，平均就算七公里吧。”

司机同志估算后说：“真是那样的话，傍晚七八点钟太阳落山前你能到达山顶，但你今夜必须赶到165道班。快走吧，没有时间了。祝你成功！”望着他激励的目光，我信心十足、精神百倍地出发了。
其余的围观者们皆目瞪口呆。既无欣喜地欢送，也无深情地告别，似乎在看我走向断头台，等待着闻听即将到来的噩耗。心中不由涌起一丝悲凉和不安。

稍后，下起了细雨。由于费力推车急行，不仅毫无寒意，反而感觉心旷神怡……

一小时后，好心的司机同志开车追上了我，再次请我坐车，我依然固执地谢绝了。

午后两点到达423KM处东竹林，此乃上山途中最后的人烟处。又将三两烧饼、两大碗油炒饭倒进肚里。小店主人被我的勇敢精神所感动，再三表示免费招待。心想命都豁出去了，留钱干啥？执意付足钱粮，推车闯进雪山“百里无人区”。

离店百余米，善良的店主又大声向我喊道：“天变坏了过不去就回来！明天赶早走。”这回荡在宁静大山里的呼唤，仿佛来自群山对我的挽留。我感激地回头向他挥手道别。

半小时后，对面开来一辆大卡车。司机惊讶地停车问我：“跑啥生意的？咋不坐车？”

“旅游全国的。”
“了不起！”他对我竖起大拇指。“不过。往回走吧，过不去了。”我吃惊地问道：“是发生了塌方还是雪崩？”

“啥也没有，就你这身衣服。不可能在今夜翻过雪山。咋不早点动身？”

“没关系，只要道路畅通。九点前准能赶到道班。”

他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别想得那么简单，这可不是平坦的柏油路。半夜前能赶到就算你命大，小心别冻死在山上。你保重吧！”虽未把此逆耳的忠言完全当作耳边风，仍坚定自信地答道：“放心吧，今晚咱们电话里见。”

下午三点半，牛毛细雨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高山气候变幻无常，雪山的暴虐更是难以预测。万一大雪狂风骤降，孤零零的行走在这前后几十里毫无人烟的雪山，扛得住吗？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之后又自我鼓励道：别杞人忧天，听其自然吧。险途才刚刚开始，前怕狼后怕虎的，往后怎么办。

436KM后，路边终年不化的冰雪渐渐增多，范围也更广了。那厚约一米、宽数米、长达数十至百米的灰绿色巨冰断断续续的卧在路旁，如同一台台大型降温器。我不禁从心底感叹大自然的伟大神奇！
夏日在此已不复存在。凉意很快演变为寒意，尽管依然费力行进，背心短裤已觉难支，忙将长衣裤套上。

442KM处，出现了高山上的小盆地。虽无久行大漠幸遇绿洲之惊喜，一段平缓的下坡倒也让人心满意足，决定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几公里。

奔驰几分钟后，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置身于壮丽的雪山环抱之中。眼看五点已过，生命攸关，不敢恋景，只想尽快穿过这寒冷的冰雪世界。

不料自行车却想在此“逗留”。骑行不到三公里，钢丝连续震断四根，使得轮圈偏向一侧，继而车闸又碰松了气嘴，听到“哧哧”声起，停车抢救时，后轮胎的气已仅存一点点。不巧的是近日气筒皮碗干缩，打足一个轮胎得抽压几百次。时间在此尤其宝贵，将就骑吧。

懒惰又使麻烦接踵而至。因车胎气少，震动加剧，两分钟后，行李架与车座的连接处突然断裂，致使沉重的行李如同刹车死死压住车轮。情急中忙用铁链和皮带将其捆吊在座簧下，又摇摇晃晃地向前驶去。
没一会儿，后轴右侧的货架支撑点也断了（至此行李架的四个连接点已断三处）。接着，中轴左侧边盖又捣乱似的出现脱落，匆忙中也顾不上补足钢珠了，仅用铁丝捆住铁冲，将已彻底滑丝的盖碗拦住，把岌岌可危的行李架稍稍加固，又骑上车逃命似地飞奔而去。

短短十分钟，为何连出故障？难道自行车也有高山不适？其实，都怪自己事先麻痹大意。中轴盖一周前就已松动，近日途中每隔两小时都要紧固一次；货架裂纹早在半月前就陆续出现而未及时补焊；后轮钢丝前两天断了两根同样也没及时补装。今日的总爆发当属情理之中，只是没料到我对战车的怠慢会在这危急关头遭到报复。如此看来，要想马儿跑得好，须将马儿勤照料。“蝼蚁之穴，溃堤千里”，“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均是至理名言。

行了，闲话就此打住，言归旅途正传。

六点半以后，飞雪渐渐停止，寒冷却在不断加剧。夕照虽然离我更近，却无阳光的暖意，只是把大地雪山映照得更加辉煌壮丽而已。不过我想，或许这已是雪山对我最客气温情的款待了，否则怎会止住雪花而露出灿烂的笑脸？该知足了。

深知目前的处境不容乐观：遥遥无望的山顶离此还有十多里路，距离山那边的目的地还有五十里，待到余晖散尽，那才叫真正的寒冷啊……

我抓紧时间，顽强地疾行在雪山环抱的冰盆边缘。

曾经设想：万一太阳落山后还未到达山顶，就把车掩放在路边，只带上证件和糖块轻装跑到山那边的道班，明天再来取车。在这荒无人烟之处车肯定丢不了。

七点左右，山顶垭口隐约可见，我激动地朝着山顶一阵快跑。可这毕竟不是百米冲刺，几分钟后便气喘吁吁两腿无力了，脚底水泡也因此挤破一个，只好忍痛跛着脚恢复匀速行进。傍晚七点半，太阳即将落山前，我终于胜利的登上了456.5KM处的山路垭口！

路旁一块三四米高的“門”字形木牌上赫然写着：“白芒雪山海拔4230公尺”（公路海拔）。望着傲然屹立在凛冽寒风中的木牌，我仿佛感到它在欢迎我的到来，祝贺我的成功，也似乎感觉它在炫耀着自己的不可一世……

不管如何，这是我首次以自己的力量征服的第一座四千米以上的高山。此时不由想起临行前同事李毅军对我的鼓励：“山虽高，却永远在征服者的脚下！”此话真是精妙之至。

眼看夕阳将褪，山顶猛烈的寒风催促我尽快离开。我自豪地告别了山顶木牌，冲向暮色中的下山之路。

心想虽然战车伤痕累累，骑着下山总还有些余威吧？满以为无须费劲，再过四十分钟就能顺利抵达道班，岂知打错了如意算盘，才行了两公里，手脚已麻木、僵硬。赶忙停车把所有衣裤穿上，顺便往嘴里塞进七八块糖，以期增加体温。

又行了不到三公里，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心彻骨的寒冷，将我的耳鼻和整个头部迅速从冷痛变成麻木，手脚也快不听使唤了。唯恐紧急关头刹不住车，忙下车一阵蹦跳挥臂，搓手抚面，还用毛巾和游泳裤扎了一顶“风雪帽”保护耳鼻，又将一双袜子套在手上……

如此这般又放行了不到二公里，急剧的寒冷再次使手脚麻木，身体僵硬，握把、控刹的手感已相当迟缓无力。心想哪怕再多骑几秒钟就将全身失控，到时恐怕想下车也下不来了。意识到继续骑下去将一秒一秒的冲向死亡，我立即命令自己振作精神，竭尽全力紧握刹把，终于笨拙地跳下了车座。

好险啊！麻木的双腿已经站立不稳、不能迈步了，手指也分不开了。连忙将车暂弃一旁，动作缓慢地取食进食，连剥糖纸也非常艰难了，全由嘴来代劳。然后依次努力地做着搓手、挪步、甩手、踏脚、挥臂、蹦跳、等一整套“抗寒体操”。又挖空心思找出塑料食品袋套在手上，并把雨衣罩在身上。小跑一段路后再上车“享受”。

  虽已远离山顶十几里了，严寒依然有增无减。真没想到这下山之路如此艰难，看来大家的观点基本上是正确的：天黑后找不到住处只有冻死在山上（温暖的夏日尚且如此，何况其余时节）！

  以后二十里路，又经历了数番“抗寒体操”。最后终于在晚上九点到达473KM处的165公路道班，取得了与雪山搏斗的初步胜利！

半日不见人烟和车辆，足以说明路途及气候的险恶，“百里雪山无人区”的确一点也不假！

按说，今日总算万事大吉了。接下来自然是申请食宿，签到盖章，滔滔不绝地摆谈……殊不知经历了一个不寻常的白天后，还要经历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进入道班房，就感到有两点异常：一是人员虽然多达二十几个，却一点也不热闹，甚至可说毫无生气，也许是深受冷寂大山的熏染。二是听我申报来意时均带着怀疑的目光，全无意想中的惊讶和兴奋，普遍反映出冷漠和不信任。

领导审阅证明后，虽同意让我食宿，但立即派人把自行车等物锁入库房。我不禁纳闷：难道这方圆几十里的无人区还有小偷？一个月来，不论住哪儿，都是随意停车，不常上锁。他们如此负责，是为哪般？
也许刚刚脱离孤独险恶的煎熬，能回到有吃有住的人群中已感到非常幸福了。于是，顾不得过多深究。
火炉边，有人无声地给我一个小木碗，既无勺，也无筷，不说一个字，仅示意盛上炒面，冲入油茶水搅拌着吃。本想要点水洗一下修车时留在手上的油污，见他们如此不给脸，也不好意思得寸进尺了。随便在身上擦了擦便胡乱地抓吃起来。由于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弄得满手都是面糊。见我笨手笨脚的样子，有人又无声地做起示范表演。只见他手法老练，毫不在乎滚烫的茶水，很快便将碗里的面粉团弄成干稀适度、外表油亮、既不粘手又不沾碗的面团，得意地炫耀似地拿在手中津津有味的吃着。我仿效他的做法揉着吃着，却难以达到他的技术水平。两天后我才明白，原来这香甜可口的食品就是藏族人民喜爱的主食——青稞粉和酥油茶制成的糌粑。

  已是夜里十点多种，大都还围着火炉默默地烤火打瞌睡，相互间既不交谈也无洗漱安寝的迹象。也许大家长期相处，该说的话早已讲完了；此地与外界联系甚少，又无电视，也难有新鲜话题，长此以来，也许大家的语言功能都衰退了。
?
吃饱喝足后，直想好好睡一觉，可那位领导却一边逐页细查我的证明材料，一边又问了许多不着边际的问题。最后还把我的旅行资料和证明全锁进他的箱子里，真不知他心里想的是啥。

  至于他的提问，听来更让人哭笑不得：“你是国家职工，坐车可以报销嘛，何必骑车？把它卖给我算了。这车买成多少钱？骑了多少路了？应该扣除多少钱？你戴的什么手表？值多少钱？干脆都卖给我，你到城里再买新的嘛……你不卖！你要不卖我就不准你睡觉。要不你现在就走！你走嘛。”

看来此地难有安宁，反正肚子已填饱，再走几十里也没啥，便付上餐费要求归还证明和车，以图离去。
可他转而得意地、明察秋毫似地说：“你的证明是假的，这些图章全是伪造的。对不对？老实说，你是先写字后盖章还是先盖章后写的字？没有我们德钦公安局的证明为啥要到德钦来？你到我们这里来干啥呢？你今年多大了？怎么工作证上写的是二十三岁？七五年还没有办工作证呢，你是怎么办到的？这又明显不对了嘛！我要派两个人送你到公安局去，你要给他们每人三元钱，但车子不能带走。要不，我打电话叫公安局派车来。但你要出电话费和车费。你不来我们这里就算了，你来了我们就要负责，这是边疆地区，懂吗？想逃跑是办不到的。你的证明有很大问题，我们要等公安局来人检查……”

就这样反复罗嗦到深夜两点，直到他说累了，我才得以睡下。哎！我无可奈何地想：该领导警惕性高是一方面，但根据浓烈的酒味断定，他喝酒过量了。对我这种难得遇见的怪客他的确无法理解，难以判断。罢！罢！罢！毕竟未损我半根毫毛，不必计较。

5月17日 105公里德钦165道班住宿免费


早上，道班领导的“酒劲”仍未全退，反复求他把东西还我就是不理不睬，请他把自行车暂时交给我检修也不行。

有两位年轻人实在看不过去了，再三催促他与公安局联系，并说他：“多管闲事，过啥官瘾。别人那么多的关卡、大桥都通过了，你有好大的权力扣留人家嘛……”

若不是考虑到那位领导的面子，我真想紧握他俩的手，由衷的说上一句：“太谢谢你们了！”
在两青年的努力协助下，将近十点钟，道班领导终于同意我午前独自去县公安局报到。

回想过去的二十四小时，既有旅途的艰险，又有胜利的喜悦，还有道不尽的烦恼。真是苦辣酸甜俱全。（时过境迁，十二年后，余壮士从奔子栏经过十三小时跋涉再到该道班时，却受到高度的信任和热情的款待）

?                         命我午前去报到，脱离道班就开跑；
?                         未进城关遭拦截，德钦公安警惕高。

?                         半日奔波寻配件，达哇免费帮车焊；
?                         另有好人卢中华，协助修车忙半天。

5月18日约30公里德钦县商业局旅社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1

描述：欢迎进藏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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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日常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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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18)◆◆◆◆◆◆◆◆



                        风雨伴我进西藏


                  昨日不知为哪般，全县商店把门关；
                  待把手套火柴买，离开德钦近十点。
                  风雨伴我进西藏，红山公社用午餐；
                  五九○K 山险峻，五点十三出云南。

                  成都军区测绘兵，赵建国和梅海军；
                  送我食品和信笺，促膝交谈兄弟情。
                  盐井公安派出所，又把我当嫌疑人；
                  反复盘查达几时，警惕目光胜德钦。

刚入西藏，就遭麻烦。公安人员既不及时细查、也不打电话向有关方面对我进行调查了解，根本不听我的任何解释，先把你搁一边放两小时再说。

好在我有西藏体委欢迎进藏的电报和西藏驻成都办事处开具的介绍信做尚方宝剑，这在当地公安眼里可说等同于公安部出具的通行证。听他们小声议论道：证件比较齐全，只差边境通行证，不过有西藏**的介绍信和邀请电报……

可以说，往往开始都把我当成坏人扣留盘查，后来就是他们有意想多留我一阵听我讲讲一路的新闻。

5月19日 119公里西藏芒康盐井区供销社

                  好个大坡红拉山，上行百里六时半；
                  下坡仅用半小时，飞驰而过三十三。
                  忽然发现衣抖失，回找八里不曾见；
                  但愿蚀财能免灾，伴过雪山使命完。

                  独立一营杨志祥，抱病为我烧菜汤；
                  夜里两人同被睡，宗汉连长来探望。

5月20日 103公里芒康县昌都军分区56193部队51分队食宿免费红拉山海拔4220米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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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19)◆◆◆◆◆◆◆◆

                                 浪漫的事

                           早到芒康城，公安去报名；
                           为购御寒衣，等得好焦人。
                           不知因何故，商店不开门；
                           找到县民政，才将事办成。
                           顶风脚又疼，坚持上山行；
                           二十四里路，三个小时整。
                           下山虽省力，车子却气人；
                           既要接链条，还补后车轮。

                           半山遇牧民，父母女三人；
                           请我糌粑茶，摆谈龙门阵。
                           天天忙赶路，今咋有闲心？
                           既因情难却，也为增友情。
                        “你是哪里人？还往哪里行？
                           为啥到西藏？而不去北京？”
                        “西藏好地方，藏汉关系亲；
                           布达拉宫美，高原多奇景。”
                        “既然这么说，能否就此停；
                           不要回城去，在此扎下根。”
                        “这里虽然好，但我不能停；
                           我要游全国，也要去北京。
                           游完全国后，还要世界行，
                           此行三五载，吉凶无定论。”
                        “大功告成后，再来找我们。
                           你若真的来，我们一定等！”
                           如此情义深，确实感动人；
                           肺腑真情话，怎好不答应。

                        唤过爱女表表心，唱支歌儿送哥行；
                        听得心里甜滋滋，心驰神往真动情。
                        遥远地方好姑娘，当之无愧她堪称；
                        久久招手对我笑，依依惜别泪盈盈。

前藏的藏族同胞，几乎人人精通汉语，加之他们生性耿直，豁达豪放，彼此交流，毫无障碍。

修车摆谈中，游牧藏族老乡得知我未婚且无女友，就主动把爱女介绍给我。还说全家都敬佩我这位汉族勇士，真心希望今后能和他们一道生活。

虽然从未有此幻想，当时仍然非常感动。望着年方二十、面色红润、妩媚俊俏、身材健美的藏族姑娘，要说一点不动心，显然是假话。

可我壮志未酬，焉能就此停留？于是他们口头约定：连续三年，年年的五月在此等我，决不失信。能有如此诱人的美事，想必堪称人生之大幸。

遗憾的是此事欠缺圆满。因当时过余陶醉，分别几十里后才猛然醒悟忘了询问他们的姓名和通信地址。而完成全国旅行后，又很快与几年前经人提起、没有相识的现在妻子一见钟情、恋爱、结婚，自然也就无法前去继续那浪漫动人的高原情缘。

起初几年，每每想起他们对我的企盼，内心总是歉疚。借此机会，我衷心地向远方的姑娘及阿爸阿妈说一声；对不起，请原谅！

5月21日 74公里竹卡兵站拉乌山海拔4293米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2

◆◆◆◆◆◆◆◆连载(20)◆◆◆◆◆◆◆◆

                                    高山反应

                              征途山连山，煞是太频繁；
                              上山五十五，走了四时半。
                              下山不一时，又遇一大山；
                              攀行六十里，仍未达山颠。
                              虽然是夏季，雪飞气温寒；
                              再行太吃力，进驻廿道班。
                              单增曲扎弟，油煮粉条饭；
                              送我打火机，教我藏语念。

因高山缺氧，呼吸不畅，道班工人的床铺都呈倾斜状，头部处约高出十五厘米。
为避免鼾声干扰，我头朝低位而眠，倒也基本适应。

5月22日 70公里左贡20道班食宿免费驻地海拔4500米

                           朝辞廿道班，推车向山颠；
                           雪雹从天降，气喘不一般。
                           半里歇一次，脉搏一一三；
                           莫非缺氧症？在此受考验。
                           冷得直打颤；高山斗严寒，
                           冰弹叮当响，苦战终过关。
                           老乡姜子华，热茶来祝愿；
                           左贡逢喜庆，解放三十年。

                        沿着怒江又向前，夜宿三十二道班。
                        司那曲皮藏族哥，招待酥油炒米饭。

5月23日 125公里左贡32道班食宿免费东达拉山海拔5008米

                        连续多日侃大山，朋友是否已听烦。
                        无奈此外话题少，高原路上主特产。

                        顶风上山二十几，推行三个半小时；
                        下山陡坡路八十，曲折急弯几十梯。
                        按说下坡应省力，风雪交加敢随意？
                        汽车上下轮裹链，胆大还得须心细。

                        为酬少年凌云志，饥饿寒冷全无惧；
                        翻过巍峨怒江山，白马兵站蓄精力。

5月24日 113公里白马兵站住宿免费邦达山海拔约4400米米拉山海拔4998米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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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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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21)◆◆◆◆◆◆◆◆

                     避暑胜地何不选

                  七四九k 地，流石万方米；
                  路桥被冲毁，山河显威力。
                  全天风雨伴，步骑十二时；
                  迎着艰险上，百又八十里。

               然乌风光不一般，雪山云杉湖水蓝；
               鼠兔彩鸟四脚蛇，牛羊鲜花绿丝毯。
               飞泉处处竞显娇，沙滩岛屿木排船；
               路边顽冰以吨计，避暑胜地何不选？

川藏公路又称为流动的公路。当年，人民解放军入藏时还没公路，都是人背牛驮。后来，为了修建这条2000多公里的川藏线，筑路部队牺牲了几千人。至今，每年仍有百余天因山体滑坡、塌方而车辆受阻。

  而我只要人能通过，车就能过。大不了扛着走。

  然乌一带白云蓝天，湖水清澈湛蓝，雪山下森林密布，鸟兽随处可见。迷人的风光，都市之人实难想象！

5月25日 90公里然乌兵站然乌山海拔4500米

               谁说高原光严寒，植被茂盛好盎然；
               不是春天胜春天，飞禽走兽竞撒欢。
               然乌忠坝扎木站，军用油车常见面；
               六七八个成都兵，拉住不放来攀谈。

                  路见几群人，每群四五人；
                  三步一长揖，足见心虔诚。
                  据说此动作，拜到拉萨停；
                  精神实可贵，令我好钦敬。

5月26日 130公里扎木兵站住宿免费

               九七、九八道班间，十余路段被冲烂；
               每遇公路塌方处，赤足涉水车上肩。
               但见上游水汹涌，东久三号桥已断；
               临时公路更难行，风雨路边不安全。
               日间途中两遇险，坡上滚下泥石团；
               一次微擦前车轮，二次身后半丈远。
               百斤重物加惯性，力量肯定非一般；
               若非福大和命大，不被砸扁也砸残。

西藏的江南——林芝——同时享有西藏的瑞士之美誉。据说此地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是世界上最深的峡谷，并伴有落差最大的垂直地貌，异常丰富的植被及野生动物资源，原始风貌保存完好，是世界仅存的、绝少被人类涉足的净土之一。

  这里森林茂盛。有挺拔的西藏古柏、喜玛拉雅冷杉、植物活化石“树橛”以及上百种杜鹃等等，素有“天然的自然博物馆”、“绿色基因库”之称。传说布裙湖一带还是野人经常出没的地方。
遗憾的是我的时间有限，不能一一光顾。

5月27日 120公里林芝拉月茶场住宿免费

               路见衣帽和物品，意外之财不动心；
               雪中獐鹿多逍遥，并立路旁将我迎。
               顶风冒雪攀大山，天已黄昏未到顶；
               幸好附近有道班，索朗班长留我寝。

5月28日 69公里川藏公路112道班食宿免费驻地海拔4200米以上

               食罢奶茶和油饼，冒着大雪又登顶；
               四十分行六里路，留下脚印约寸深。
               下到半山雪变雨，破烂雨衣难遮身；
               裤脚鞋袜皆湿透，再累再冷不敢停。

               十点半到林芝县，即把全身湿衣换；
               衣服烤干十二点，体委董家留午餐。
               风雨无阻又上路，再次淋透也无怨；
               日经冬夏春三季，夜宿军营御风寒。

5月29日 105公里林芝56097部队食宿免费色季拉山海拔4720米

               昨夜至今皆平安，全靠部队来解难；
               留我食宿烤衣裤，坚决不收半文钱。

               半路遇到野牦牛，占据道路一大半；
               不知性情可友善，安敢贸然凑上前。

               路过道班一三三，张朋请我用晚餐；
               无奈缺少多余被，饭后辞谢又向前。
               深夜来到一三五，扎西班长不怕烦；
               现搭床来现铺被，躺下已是一点半。

5月30日 130公里川藏公路135道班食宿免费

               多日雨雪终于停，云开雾散太阳升；
               八点一刻飞机现，全天单衣好精神。
               轻松越过敏拉山，四千八九无反应；
               黑影并行遮阳光，原来头顶盘雄鹰。

               天气转热口易干，日饮奶茶三十盏；
               白天愉快夜受罪，又冷又饿受磨练。
               两喝糖水增热量，雨衣裹身想御寒？
               五**八部队，无床无被坐一晚。

5月31日 123公里乌斯江56148部队敏拉山海拔4950米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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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布达拉宫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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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22)◆◆◆◆◆◆◆◆

                                          拉萨做客

                        川藏公路多坎坷，道上骑行真颠簸。
                        汽车沿途落零件，还有物品首饰盒。
                        如若全部拾起来，至少千斤也超过；
                        非分之财切莫贪，心胸坦荡最快活。

                        尽管昨夜没睡成，冷饭填肚仍精神；
                        临达拉萨半时前，铁器再破后车轮。
                        扛车奔向区体委，上上下下好热情；
                        关心照顾真周到，好似回到自家门！

下午六点，到达西藏自治区体委。办公室主任赤列朗吉同志正在收发室值班。他说：“一个多月前我们是收到了你的电报，但没有同意你来。是不是拉萨市体委让你来的？”

又扛着车来到市体委，刚进大门还没来得及搭话，赤列朗吉就急急忙忙地追来，不由分说夺过自行车扛在肩上，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发的回电，因为最后决定时我恰好不在场……”

他执意地替我把车扛到自治区体委，并及时端来洗脸水，茶水和饭菜。很快屋里就挤满了赶来看望我的领导和同志们，大家关心的向我问长问短。

业务处的姬嘉同志曾是一位优秀的运动员，她兴奋地握着我的手说：“是我代表自治区体委给你回的电报！欢迎你到西藏来！”

西藏自治区体委主任、中国登山协会副主席、我国首批登上珠峰    三英雄之一的贡布同志和我握手时说：“了不起！你是第一个骑自行车从内地到拉萨的人……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继续向西经日喀则穿越西藏进入新疆。若有机会，很想跟着登山队员去征服珠峰。”

他说：“你的决心真了不起，我相信你的体质能够承受。但最近一年那里没有登山队。登山还需掌握一定的常识和技能，需要携带一些必要的装备，更需要气候和大家的配合。你一个人千万不能去！”

在和大家热情地交谈期间，赤列朗吉同志已默默地为我铺好床被，不知哪位同志又悄悄地送来茶叶和白糖。摄影报道员焦卫平同志（如今是新华社记者，山西分社主任、我国十大摄影家之一、体育摄影协会副会长。）把明日照相的事也做好了预约安排。先后赶来关心看望我的同志们直到夜里十二点才陆续离去。

6月1日 115公里拉萨市西藏自治区体委

上午，赤列朗杰同志陪我查询邮件后，焦卫平同志又带我在圣城的布达拉宫、大昭寺附近街上拍照留念。今明两天中，他先后三次为我摄影数十张，还为我购买了洗澡票。

中午边吃饭边交谈，不经意消灭了一斤二两米饭和两份菜，大家均感惊讶。赤列朗杰抱歉地说：“昨晚我给你打少了，一定没吃饱。”我说：“住下后暂不远行，身体消耗小，也足够了。”其实，旅途中日食三、四斤是常事，昨晚与今晨因刻意假装斯文，不料稍不留意便馋相毕露。

下午，赤列朗吉不辞辛劳地四处奔走，甚至找到有关厂家，终于为我买回自行车配件。想到后藏路途更艰巨，沿途物品更缺乏，特为我多备了60根辐条（虽未买到26型的，28型的也完全能用，剪掉一节再弯个钩就成）。他还亲手用针线帮我补好两条已磨破的裤子，并以我的名义向成都发了电报……真是关怀备至，令我万分感激。

赤列朗吉同志是新西藏第一代大学毕业生，曾到北京参加过民族干部培训。身为领导却常常做着普通的工作，如秘书、接待、收发等。他身体力行，对人诚恳，不摆架子，是一位可亲可敬的好同志。离开拉萨前，他和姬嘉同志代表自治区体委给我做了签字、证明，为我的后藏之行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晚间，体委的医生又及时地送来维生素c、B1、B2等保健药品，亲切地对我说：“我们这里蔬菜少，你要按时按量服药以补充身体的消耗”。还有两位同志送来白糖、衣服和肥皂，我均以需轻装行进而婉拒了。遗憾的是许多好同志我都忘了问及姓名。

来自拉孜县的一位地质工程师，听说我要骑车旅行后藏，特地赶来为我介绍了以后的路况。建议我在切多附近的22道班以后向北进入非公路区，以便饱览美丽壮阔的高原风光。

他分析说：“尽管这一千多公里的路段没有兵站和道班，到措勤县和改则县之前各有二百多公里的‘无人区’。但现在这季节，每天都有可能遇上游牧民或高原测绘队的帐篷，吃住问题不大。如果再带上一、两天的食品，就更万无一失了……除了后藏少数游牧民，你也许是第一个徒步骑车穿越藏北高原的人。”

我打算照他说的路线走，放弃仲巴、噶尔之行。

全天仍未收到计划中的汇款和粮票，决定再等一天，顺便利用充裕的时间参观游览拉萨圣城。

六月三日，我参观了雄伟壮观、富丽堂皇的布达拉宫、大昭寺和拉荷罗布林卡。

拉荷罗布林卡是拉萨市最美丽的地方。从第七世**喇嘛起，就定为夏宫，是藏族人民心中仅次于冬宫布达拉宫的圣地。

大昭寺建于公元647年，是藏汉民族友好往来的历史见证。藏族人民有一种说法：先有大昭寺，后有拉萨城。寺内供奉着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的塑像，殿内墙上绘制了很多色彩艳丽、精美的壁画。大殿顶上耸立着铜质镀金的宝轮、羚羊、莲座、旗幡和经幢。

布达拉宫依山而筑，是集宫殿、城堡和寺院于一体的宏伟建筑。也被称为世界上最高的文物博物馆。这个最高有两个含意：其一，它的海拔最高，达3700多米；其二，它的绝对高程最高。

早期的布达拉宫是松赞干布为了迎娶文成公主而建。后经历代**喇嘛不断扩建，形成现在东西长360米，南北宽270米的宏伟规模。它是昔日西藏政教合一的统治中心。宫墙全部用花岗石砌筑，墙体最厚处达七米，主楼有十三层，高达117米多。宫里有五座历代**喇嘛的灵塔，其中十三世**的灵塔最高，灵塔用18870两黄金包裹，上面还镶嵌着很多珠宝翠钻。殿内的十三世**银像，用了1006两白银铸成。博物馆里还珍藏着许许多多的稀世珍品……

      对闻名世界的圣地景观，我无法逐一叙述，也不想妄加评论，仅抒发一点小感叹：拉萨虽不是人口密集地，可那大昭寺内外排着长队等着添油进贡和“五体投地”卧拜的教徒多达数千人，其壮观场面是内地其余圣地无法相比。尽管衣衫褴褛者不乏其人，但大都带着最多最好的酥油和贡品。很多人是经过了千里长途跋涉，三步一拜，可以说用躯体丈量着大地，专程来到这里向佛主敬献诚心。四周的地面无论是石板地、水泥地还是硬质泥土地都被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磨得油光光的，几乎是纤尘不染。

布达拉宫内明亮的油灯下，盛油的器皿也不仅是小碗小盏，而是许多大盆大缸。干果、糖果也是大盆大盆满满的盛着。许多金光灿灿的佛像前，芸芸众生们敬献的“功德”、“心愿”堆有一、两尺高，钱有元、角、分，粮有斤、两、克，还有不少外币和“人民币兑换券”。据说下层还压着西藏解放前的“百万英镑”和许多银元（听二姐夫说：直到六十年代初期，解放军驻藏部队的官兵仍以银元作薪金）。

贡品之丰富，功德之久远，是雪域圣地与其它名刹古寺宗教庵堂的显着区别。仅此足见信徒们的赤诚之心。

我本是一个无神论者，不信奉任何宗教，还时常暗自笑话别人迷信，认为那是愚昧。此时身临其境突然顿悟：藏族人民的耿直善良是与佛主的教诲密不可分。我对佛主的敬意不禁油然而生！也虔诚地表达了一点小小的心愿，并虔诚的行了跪拜之礼。

站在圣宫俯瞰拉萨市，突然感觉一些现代建筑与圣城不太协调。假如周围始终全是碧绿的草原，盛装的骑手，鲜花和牛羊，帐篷和寺庙、雪山和蓝天……那该多美啊！为何不在稍远的地方另建一座现代化的新城呢？

布达拉宫的参观券上没印价格，实际是三角钱一张（完成全国旅行后方才知道，这在当时是国内所有名胜景点的门票价之最。除此之外，两角的也极少见，一角的算中高价，很多地方只是区区几分钱甚至不收钱）。

傍晚才听说，成都至拉萨的邮件比不上内地那么快，根本就没有准点，有时甚至要等一个月。这事确实没有料到，只好向体委借点钱粮，待成都的寄到再还他们。体委二话没说，欣然同意（后来，体委又及时把多余的钱粮返寄回成都）。

借此机会，由衷地感谢西藏自治区体委领导和同志们给予我的盛情款待和大力支持！感谢沿途各族人民对我的关照！

晚上，焦卫平同志又来看望我，说明天就要飞成都，准备让我的家人和单位同志们看过他给我拍的相片后，再送到北京国家体委去。他还问我有什么物品需捎回家，为了减轻负荷，我请他带走了一本写着同事们对我的勉励赠言（我已全部铭记心中）和近一个多月的旅行简记。

（成都的一些朋友和同事的确看到过焦卫平同志为我拍摄的照片，北京国家体委也有人看到过。非常遗憾的是：我本人直到二十几年后，也一直没有目睹到自己当年在雪域圣城的风采）

6月2日、6月3日拉萨市参观游览骑行约25公里自治区体委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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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23)◆◆◆◆◆◆◆◆

                     藏胞从不喝白水

               九点告别阳光城，途见岩凿彩佛身；
               盘足端坐赤单臂，对我欢迎又送行。

               路经曲水三道班，车思请我用午餐；
               越过雅鲁藏布江，半边货架又抖断。
               中途口渴寻饮水，藏胞豪气吐壮言：
               “我们从不喝白水，奶茶任喝不要钱！”

               夜宿山南十道班，拉巴心细真周全；
               怕我不适酥油茶，端上糖水一大碗。
               担心夜间天气冷，送来五条厚毡毯；
               两餐大米烩菜饭，连住一块五毛钱。

6月4日约105公里山南扎那养护段十道班

               沿途群山草木光，土路沙石似豆粮；
               为何几次急停车？汽车驶过大灰扬。

               行到山顶放眼看，风景美丽不一般；
               羊卓湖水清又净，波浪声声绿蓝间。
               水鸟欢喜啾啾叫，近有渔船远有帆；
               高原湖泊赛碧玉，雪山屹立好壮观。

               圣湖岸边八十里，顶风赏景达九时；
               唐拉山口积厚雪，迫我慢行看仔细。
               渔民请喝酥油茶，劝我暂停早歇息；
               婉拒好意赶路程，免费住在龙马区。

6月5日约128公里江孜县龙马区委羊卓雍湖水面海拔4441米

               此地电杆真少见，砌成方形带锥尖；
               既像碉堡和灯塔，更像戍边兵大汉。
               任凭风吹和雨打，哪怕雪雹与严寒。
               高原空旷缺林木，牧民牛粪当煤炭。

               日间两次车架断，事发江孜白朗县；
               兵站虽献铁丝固，四肢仍旧有三残。
               为何车伤频繁现？不是钢铁是木杆？
               白茫雪山老沉疴，德钦医治未过关。

               抵达地区招待所，晚饭时间已错过；
               街上店铺皆打烊，有啥办法解饥渴？
               次仁多吉真友好，劝吃生肉三两多；
               生肉下酒头一回，进入他乡须随俗。

闻名中外的江孜宗山炮台，是西藏爱国军民誓死保卫祖国领土、英勇抗击英军的遗址和历史见证。

一百年前，英国帝国主义在入侵我国东南沿海的同时，又将魔爪从西南边疆伸向西藏，江孜军民利用高峻的宗山构筑炮台奋勇御敌。无奈土枪、土炮、大刀、梭镖终究难敌英军的新式火枪、火炮的轮番猛攻，坚持抗击八个月后，因弹尽粮绝，被迫与冲上山的英军展开肉搏，部分力竭者宁死不屈、跳崖牺牲……用鲜血和生命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英雄赞歌！

6月6日约133公里日喀则第一招待所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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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24)◆◆◆◆◆◆◆◆

初食生肉

昨日傍晚八点半到达日喀则体委时,已是下班时间。秘书尼玛同志将我带到地区招待所，同室的藏族大哥次仁多吉热情地请我吃生羊肉就青稞酒。虽颇感突然，一因饥不择食，二来盛情难却，三想入乡随俗，就欣然接受了邀请。

初食生肉，怕不适应，没敢多吃，大约三两止住。不料今日竟无丝毫异常反应。

早餐前一小时，四川老乡（江津人，在吉隆工作）黄安海和四位藏族兄弟，不厌其烦地主动教我藏语日常用语。黄又请我喝别具风味的酥油茶加豆腐乳，还真是非常可口。

早餐后，拟尽快修焊好自行车。不巧又逢星期天，全区单位皆关门放假。其实，此地根本没有自行车，自然也无修车铺。但此车无论如何要在这里修好，否则，后半个西藏更无能为力。

等待期间，免费瞻仰了具有500多年历史、集后藏政治、经济、文化和宗教的中心——闻名遐迩的札什伦布寺。虽然规模和人气不如拉萨的布达拉宫，但仍显得精致堂皇、不同凡响。日喀则藏语意为“如意庄园”，而扎什伦布寺又是日喀则最早的建筑，可以说“如意庄园”就指扎什伦布寺。有了扎什伦布寺才有如今的日喀则。可惜当时这里还没有摄影服务部。

始建于1447年的扎什伦布寺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在后藏地区最大的寺院，也是全国著名的六大黄教寺院之一。寺院占地约二十万平方米，拥有层楼高耸、气势磅礴的建筑群。寺内藏有多种珍贵文物，是研究西藏历史社会的宝贵资料。

寺院除了宽敞的议事大厅、讲经大殿、**宝座、释迦牟尼鎏金铜像、“度母”（观音）铜像、弥勒佛像和多座金玉珠宝裹身的灵塔及丰富的壁画，大弥勒殿里高达26米的鎏金青铜弥勒坐像尤其壮观，据说铸造该像用铜115吨，黄金279公斤，珍珠300余粒，琥珀、珊瑚、松耳石等珍贵宝石1400多颗，佛像的眉间镶嵌着特大钻石一颗，蚕头钻石30颗，珍珠宝石60余颗……是世界上最大的铜佛坐像。堪称稀世之宝。

听说先后有不少尼泊尔工匠参与建造此寺。而且以前此寺还严禁女性进入。

欲将再次磨穿的皮鞋加个底，无奈地区仅有的一家修鞋铺也是每日午后两点才开门，掌好鞋底已是三点多钟了。顺便购买了一个塑料食品桶并混购了白糖、麦乳精各一斤，又到交通局、军分区向有关人员和汽车司机询问前方的路况。

之后，观看了地区体委主任顿珠扎西组织指挥的足球比赛。虽然谈不上多么精彩激烈，但内地地区级专业球队在此竞赛未必就能取胜，首先多数人的体力肯定不行（当年我国足球水平很差，也不普及。七十年代初，部队团里临时组建的球队经过短短一个月训练后，居然能以八比零的佳绩大胜地方县级专业队。我虽然是场上队员之一，因球技和速度都不行，滥竽充数，自然没进球。只能尽力随着球满场跑，起点干扰对方的作用。可见整体水平之差）。

傍晚，体委主任顿珠扎西请我到他家做客。刚进门，他爱人便忙着为我泡糖茶，我却毫不见外指着桌上的酥油茶说：“我喜欢喝这个！它可香了。”

她连忙高兴地为我斟上一杯，我端杯一饮而尽，接着又是一杯。顿珠爱人笑容可掬，拍手唱道：“来来来，再干上一杯……一杯再一杯……”。

我毫不客气连喝五杯，宾主兴奋地笑作一团。半个多月来我深深体会到：顺应民族的生活习惯是加快加深相互了解的一条捷径，也是对地方民族的尊重。每当我猛吃糌粑狂饮酥油茶时，藏族同胞皆表现出无比的高兴和热情。本来一杯酥油茶要卖一毛多，旅途中，我常日饮二三十杯，每次至少四五杯。但他们几乎都不收我的钱。看来都把我当作贵客和知心朋友了！

离开顿珠扎西主任家时，他执意送我一条三寸见方、长约一尺的大面包：“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这个你就带着路上吃吧，请你一定要收下！”

别以为一个面包没啥稀罕，当时此地物品紧俏，尤其食品。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在地广人稀的后藏旅途中，这无疑是雪中送炭！关键时刻，堪称无价之宝。何况这面包也非同一般，是两天前主任的友人从远在八千里外的北京带来、国宾馆级的建国饭店烤制的。盛情难却，我怀着感激之情收下这一不寻常的珍贵礼物。

当晚，体委的尼玛同志和招待所的领导又用藏文给我签写了证明，为我后藏之行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招待所又免去了本应收取三元二角的两晚住宿费（如今，可能多数人对一元六角钱缺乏准确的概念，那可是超过了当时全国工人的日平均工资。这也是我在之前遇到的最高住宿费）。

6月7日约10公里日喀则休整修车住宿免费。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4

◆◆◆◆◆◆◆◆连载(25)◆◆◆◆◆◆◆◆

                           西行险情

早上，地区文教局局长多吉同志专程赶来看望我。交通局路政科的张勤武同志还带来了最近才绘制成的阿里地区道路图，并把我将要经过的地方作了详细的讲解……领导们都预祝我旅途平安、争取更大的胜利。

接着，顿珠扎西主任如约带我来到汽车队解决修车难题。因为车队的氧气已用完，又带我到农机厂。

两位师傅对自行车诊断过后，决定锯掉车货架的旧残肢，重新接上四块钻了孔的厚实扁钢，使软弱的货架得到了彻底的根治。他俩一直忙到十二点半才把货架四肢和行李筐焊接修复完毕，最后还硬是分文不收（借此，我向两位忘了问及姓名的好师傅深表谢意）。

午后一点，告别了体委和地区招待所的同志们后，又精神抖擞地踏上西行之路。

                  傍晚狂风真是大，尘砂弥漫遮山崖。
                  侵身抽脸何所惧，奋力前行不足怕。
                  汽车半山相对撞，只因路窄轮打滑。
                  四千多米错拉山，不知不觉已上下。
                  日见野兔七八只，自由驰骋好潇洒。
                  晚餐白糖大米饭，夜间保暖羊皮加。
                  众人与我谈旅行，初用藏语来对话。
                  藏汉语言混和用，大家听得笑哈哈。

6月8日 120公里中尼公路36道班食宿免费错拉山4300米

                  临别见我衣单薄，普拉班长来抚摸；
                  欲将赠与皮背心，感激婉拒忙推脱。

                  今日上午又遇险，性命差点就玩完；
                  圆弧路面多砂石，四○二K 拉孜县。
                  迎面机车挂拖斗，下坡又逢急转弯；
                  惯性难控赛猛虎，满车石料冲我碾。
                  避免对碰沟下窜，眨眼已撞我后圈；
                  司机慌忙弃车跳，生死关头求平安。
                  心想大祸将临头，若未伤残谢苍天；
                  甚是福大命又大，翻车离我半米远！

                  为何欲行轮不转，原来后圈形已变；
                  辐条断掉整八根，货架撑杆又撞弯……
                  被迫修车近两时，换了钢丝又调圈。
                  车架焊得确实牢，今日接受大考验。

                  渡船过了江，沿途更荒凉；
                  路上无行人，全天车六辆。
                  野兔二三十，水中有鸳鸯？
                  远处见帐篷，湖边多牛羊。

6月9日约135公里拉普公路9班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4

◆◆◆◆◆◆◆◆连载(26)◆◆◆◆◆◆◆◆

                     露宿“铁床”星做伴

                  路遇藏族一妇女，请喝奶茶笑眯眯；
                  提起茶壶我就倒，就像是在自家里。
                  还未到口被夺走，抢过顺手泼一地；
                  莫非是在捉弄我？故意让我来受气。
                  我欲离去不搭理，她却挽留笑嘻嘻；
                  但见开水把碗净，重新斟满双手递。
                  连续喝了三大碗，丝毫也没讲客气；
                  热情笑谈听不懂，临别说声“突机七”。

                  拉普十六的罗扎，午饭招待糌粑茶；
                  另有大葱炒鸭蛋，对我恁好咋报答？
                  听说昨日有两人，来此午餐找到他；
                  方向与我正相反，也是骑车闯天下。

                  定久兵站去买饭，回答饭菜已卖完；
                  请求能否找找看，叫我西去寻道班。
                  廿一道班购晚餐，本想就此住一晚，
                  证件检查整一时，仍说没铺去下班。

抵达22道班时，已是夜间十一点半了。待班里重要会议开完，已经半夜十二点半了。

当我提出借宿一夜，他们颇感为难，一再申明没有多余的床位。但在这天寒地冻的夜晚，因附近除此再无人烟，又不忍心拒绝我。领我到次努家喝了两三斤热牛奶后，终于给安排了一个特别的“铺位”——用于修路拉土石料的手扶拖拉机的铁拖斗。里面已垫上一件羊皮大衣，另放有两条棉被和遮挡机车的帆布罩。

按说他们已是尽力而为了，但毕竟是在露天睡“铁床”，依然冷得彻夜未眠。躺下本已两点钟了，可这半个夜晚却感觉特别长。只好反反复复地估算着天上的星星……

借此谈点近日所见：

这段路上的道班工人之间不少都有亲戚关系，有的一家两代或一家数人都在同一班，住房紧靠道班。

他们的家布置得整洁有序，收录机、保温瓶、锅盆器皿擦得铮亮；方桌、箱柜制作精美，大都用鲜艳的色彩描绘着龙凤虎豹、山水花草；墙上往往挂着几个至十余个配有玻璃镜框的“先进工作者”奖状，并贴着不少彩色年画和藏画；主席的画像和“红宝书”也不少见……

能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宽松生活有关，时钟在此却不多见。自行车更是毫无踪影。

一般道班房离公路仅两三丈远，均无围墙。白天车辆行人极少，夜行车或许几天能遇一辆。

晚上工人们大都早早睡下，养精蓄锐。尽管夜间明月高照，屋里屋外一目了然，不少房屋却根本不关不锁。当地人豁达、正直、善良、诚实，绝不动用、妄取他人物品。我的自行车和行李已经连续三天在露天平安过夜，正如古书里所言“道不拾遗，夜不闭户”。

藏族同胞的学龄孩子也戴着红领巾，亲热地叫我叔叔。他们一般学三门功课——藏语、汉语和算术。多数孩子的汉语讲得比他们长辈好得多。

过了江孜县后，路上出现了多处无桥的河道和水沟。汽车到此都涉水冲过，我也仿效此法，遇浅沟就提前加速，借助惯性抬腿一冲而过，顺利时煞是惬意！当然也有狼狈落水的窘态。碰上较宽较深的河沟，只有脱掉鞋袜、长裤，扛车通过。白天倒也无所谓，早晚气温寒冷时，就需要咬紧牙关了。昨天涉水时，一辆汽车正好从身边开过，溅我一身冷水不说，还差点被水浪冲倒。

（“突机七”：藏语“谢谢”。 “红宝书”：文革期间对各种《语录》，《选集》的尊称。曾风靡全国、遍及全世界150多个国家和地区，创造了我国图书出版发行数量的最高纪录，有“东方的《圣经》”之称。从1964年5月问世到1979年2月12日中宣部发文通知停止发行，短短的15年内，仅国家出版社正式出版的总印数就有十亿五千五百多万册，如果加上文革初期“造反”组织和许多机关、团体、部队、厂矿等翻印、编印的，数量之巨更为惊人！据说是世界上出版数量最大的图书。）

6月10日约135公里拉普公路22道班免费住宿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5

◆◆◆◆◆◆◆◆连载(27)◆◆◆◆◆◆◆◆

                              迷人的无人区

早餐后，灌满一壶酥油茶，买了一斤多糌粑面，便准备挑战后藏第一个“无人区”。

临别前，道班班长抱歉地对我说：“成同志，很对不起，委屈你了。昨夜一定没睡好吧？你可不知道啊，我们已经两次上你们汉人的当了。好心好意招待他们后，总是在半夜偷了东西就跑了……”

  听了班长的讲述，既感羞愧更痛恨那些不争气的同胞。他们为了得到一点私利竟然不顾自身和民族的声誉，败坏民族之间的友好关系。若不是藏族同胞宽宏大量，旅途中的食宿大事焉能获得保障？旅行岂能顺畅？

上午十一点，我从拉普公路234公里附近脱离公路向北进入非公路区，朝着措勤方向行进。

只见“路”如河滩，茫茫荒原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沿途还有许多小水沟和水洼，甚至一些不知何时方能解冻的冰河。许多地段根本无法骑行。此景充分印证——青藏高原在遥远的时代曾是一片汪洋大海。大自然的神力真使人无不惊叹！

野兔、水鸟逐渐增多，几只或数十只一群的野羊、野马、野牦牛，时常可见。它们往往敌友不分，离我还有几十米就慌忙躲开，却对身边表面友善、随时威胁自身性命的狼视而不见，甘愿认狼为友，认狼为主。

或许它们已对天敌见惯不惊，反把难以捉摸的人类视为凶残的敌人。这也间接的提示人们：该以爱心扭转它们的偏见了。

此地的狼确实没有我们想象的可怕。也许供它享用的小动物实在太多，知足之余乐得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中午时分，两狼在我前方五六十米徘徊一阵后，又转到左侧约二十米处默默随我前行。或许它们还从未见过自行车，也没听过车铃声，所以才靠近仔细观察、研究，要不然就纯粹是讨好地为我送行吧。

真的，许多时候狼与人似乎都相互理解，与人们豢养的宠物狗无异。没有到此切身体会过的人兴许不太相信。

好一派和平共处的动物世界，神秘美丽的原始风光！

午后两点多，幸遇四位牧羊人，不失时机地向他们买了奶茶、大饼和生牛肉（随身携带的食物未到关键时刻不能轻易动用，万一长时间不见人烟怎么办？）。

饱餐一顿，仅收半斤粮票五角钱。

三点左右，来到塔格加间隙喷泉区（当时不知是否有此名称，近年才在西藏地区详图上见到）。远观一会儿后，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来到它面前细看究竟。

在一片乳白偏黄、发热的石灰岩地上，分布着大小泉眼十多个，最大的一个泉眼直径二米有余。为了进一步看清泉眼里的秘密，我小心翼翼地匍匐（怕站立不稳，栽进泉洞，无人搭救）至大泉眼旁，探头朝下望去：但见眼口犹如大肚坛口，水面比眼口明显宽阔，边厚尺余至数尺的地壳下，褐**滚烫的泉水在地洞里两三米处不停地汹涌翻腾。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汤锅”！

升将涌出地面时，为避免烫伤，忙退回安全区。当粗壮的水柱喷高约四米时，附近多个直径一尺左右的小泉眼也同时冒出热水和热气，持续时间约半分钟，绝大部分喷出地面的水又及时回归地洞。平静几分钟后，又周而复始的爆发一次热气腾腾的景象。

听拉孜县的工程师介绍说：“……这个热喷泉曾经创下喷水高达四十七米的壮观场面！”如果确实如此的话，一定还远远不止这个高度，因为他们不可能长期在此观测。不知这神奇的动力将延续到何年何月？

我想：能身临其境、亲眼目睹这一奇观的人绝对不多，我无疑是数量有限的幸运者之一。但对刚才近距离接触喷泉也不由心生后怕：万一地壳垮塌或不慎掉进水洞，即使不遭烫死也会力竭淹死，因为周围根本无人搭救。莫非能够被热泉平安无恙的托出地表？实在不敢幻想，也不敢尝试。

几小时不见人迹，不由为今晚的夜宿担心，疲劳和孤独感驱使我渴望尽快见到房屋或帐篷。

在空旷的原野上，曾几次“看见”前方有帐篷，当兴奋地走近时却又一次次大失所望——不是一堆垒石，就是一堆牛粪。

六点半左右，我突然真的兴奋了，因为右前方近千米之处隐约蠕动着一大群羊！虽然还未见到牧羊人，仍快步向它们靠拢，迅速加入羊群队伍。羊走，我也走；羊群停下吃草，我就席地坐下记笔记。我仿佛已是它们的主人或是须臾难分的亲密朋友！看来，人的生存能力远不及一般动物，短暂的孤独也使人无所适从。

七点半，见一位藏族阿爸来赶羊。忙迎上前问道：“阿爸拉，来昌肚给？”（大伯，有没有住房？）

  “明肚。”（没有）阿爸摇着手说道。

其实根本无须商量，今晚是铁定粘上他了，我远远地尾随于后。奇怪！明明看见他赶着羊下山，怎么忽然间就没有踪影了呢？应该向左还是向右去寻他呢？凭着感觉我朝右追寻而去。

可是，推车走了半小时也未见到阿爸和羊群。难道他（它）们会飞吗？肯定不会的。我焦急地又返身朝左寻觅，终于在傍晚九点半钟，在阵阵犬吠的引导下，来到了两个帐篷前。

阿爸果然在里面。我把自行车平放在地上，像老熟人一样走进帐篷。见我跟踪而来，阿爸会意地笑了。
帐篷里燃烧着牛粪大火，四个牧羊人有说有笑地一边烤火一边炒青稞麦。对于我的到来，他们既不惊讶也没欢迎，更无一点戒意，随意得像是邻居来串门。

长年的游牧生活，使他们已对不速之客习以为常，无须刨根问底、查验证明，聚到一起就是一家人。有饭同吃、有茶同饮、有酒同醉、有房同睡是这个民族豪爽淳朴的风格。我自然而然的加入到他们之中，边吃边喝边谈边笑，直到半夜一点方才安静入睡。

今日全天除两次见到牧民和帐篷外，再也没见到房屋和人家。也未看见任何车辆。

梦中车丢失，不由起身外出察看，车却静静地躺在原地。
6月11日约 80公里住牧民帐篷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5

◆◆◆◆◆◆◆◆连载(28)◆◆◆◆◆◆◆◆

虚惊

凌晨三点半，就被呼啸的大风吵醒再难入睡。虽说躲在帐篷里，因遮风不严，后半夜粪火已熄，仅裹一件羊皮大衣、足下搭一块麻袋片要想睡得香甜实在不易。由此领略了高原游牧生活的艰辛。

临行前，付钱粮给阿爸，他坚决不收。问及姓名，他连连地摆手摇头。只好感激地向他们一边鞠躬一边说：“突机七！吉妈吉用！”（谢谢!再见！）然后循着昨日傍晚的自行车痕迹离此上“路”（为求保险，岂敢妄行？所谓路，实为汽车留下的车辙）。

没行多久，听到阵阵沉闷的流水声，却偏偏看不见河沟。奇怪吧？原来河水就在我的脚下流淌。此时，我正好踏在这终年不化的冰河上。由于冰面积满尘土并长有黄绿色的浅苔，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稍后遇到一条冰雪融化后形成的浅河，此河水深不过尺许，河面漂着冰渣，河底乱石密布。虽说是六月中旬，但上午的气温仅相当于家乡冬天的早晨。

为了免受涉水的寒冷之苦，我采用了就近抱石搭桥的非勇敢行动。在较窄较浅之处，只花了十分钟就建成一座“两墩桥”。然后脚踏桥墩，车行水路，顺利通过。

沿途有许多密集的大卵石，推车绕行也无法完全避开。曾数十次碰撞自行车脚踏，走得跌跌绊绊……汽车留下的车辙大都形成尺余宽，半尺多深的泥水槽，车辙间还常见到一些鲜花和野草，可见汽车也极少光顾此地。

不过，这人迹罕至之处倒成了野生动物的乐园，它们不论是数量还是种类都胜过昨天。

日间两次见到狼追野兔，尽管狼比野兔健壮，却总被狡兔戏弄得气喘吁吁。狂奔中的野兔最拿手的一套就是不减速的急转弯！对此，狼只能自愧弗如、甘拜下风。

我还看到两头巨大的、状如南方水牛的动物，可能是野牛吧……在不远处悠闲地饮水。

鱼和鹤类水鸟就更多了。西藏高原的水异常清澈，几十米远也能清楚地看见鱼儿游动。它们一点都不怕人，对扔在身边的石子毫不理睬。我轻轻捧住一条八九寸长的黑梭鱼，它竟心安理得地任我抚摸，极其温顺、老实。

转眼已经下午三点，又是大半天不见人迹。我稍事停留，吃了几把糌粑面，喝了几口已被酥油堵住壶口的冷茶，权当完成一次午餐加午休。

将近五点时，突然发现前方两三里远的地平线上缓行着数百头牦牛！心中不由暗自狂喜。于是，一边接近牛群，一边放眼寻觅牛群的主人。

亏我眼力极好，一刻钟后，终于看见右前方两座山脚之间一个直立的小黑点正朝一个较大的扁形黑点移动，我确信这就是牧人和帐篷！激动地朝着目标奔去。经过半个多小时疾行，终于到了帐篷边。

这里住着母女三人。她们不惊不诧地、像迎接老朋友似地、主动地微笑着向我打着“招呼”，用充满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我的自行车。我连忙用不成熟的藏语回应道：“阿妈拉、坡末拉，雅古肚。确过拉竹朗，切让拿沙吗月白？”（大妈、妹子，好。请给点水喝，有吃的东西吗？）

看来，她们完全听明了我的话，慷慨地捧出食品，任我享用。接着，她们又兴奋地对我讲了许多话，可惜我只学了几句藏语，实在一句也听不懂了。

见我如此“装聋作哑”，急得两位姑娘当即把我扑倒在地。瞬间，不由一阵紧张：早年听说藏区野蛮，男女之间很开放，藏族姑娘喜欢汉族小伙……不仅有强奸、轮奸汉族姑娘后，抛撒金银珠宝首饰扬长而去的事；还有汉族男青年被绑架、软禁，遭强奸的事（虽然只是极其个别的特例）。难道我今天自投罗网，作茧自缚？

谁知她们只是笑嘻嘻地在我身上一阵拍打、搜索，钱和粮票也不要，真不知到底需要什么。

稍后，一位聪明的姑娘终于茅塞顿开，她递给我一个空火柴盒。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哦！原来她们是在寻找火柴。刚才那一阵紧张简直就是自作多情，无故虚惊一场。

我急忙点头起身，从行李筐底部的一双袜子里倒出一盒仅用去几根的火柴，这还是一个月之前在云南买来点蜡烛用的。见到火柴，两位姑娘如获至宝，又是欢呼又是蹦跳。阿妈也高兴得笑眯了眼。

没想到早已遗忘的两分钱一盒的火柴在此竟如此宝贵！我得意地庆幸自己居然能对她们有所帮助，能给她们带来温暖“如意”，真后悔没多准备几盒。

之后，母女仨简直更是把我当成了功臣，又端出大半缸半干的牛奶油膜。我也毫不客气、狼吞虎咽地将它啗尽！这油膜可是比纯牛奶还香还宝贵呢！

本来，她们还盛情地留我住一宿。考虑到实在不方便，而且天色尚早，精神状态也极好，预想朝前走还将遇到牧民，便果断地向母女仨挥手告别。

临别时，她们不但坚决不收分文，又送我一块已风干了的羊羔肉，这肉轻轻一咬就成粉末，口感甚是鲜美。

藏胞们热情好客，没有太多的男女授受不亲的陈腐观念。我倒是有一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来不由暗自好笑。

虽说已是下午六点多钟，但此地离太阳落山还有三个多小时，距夜晚还有四、五个小时。

没料到后来整夜再也不见人影。

凌晨四点前有星星和明月照路，行进还不算困难，只觉有些寒冷和困乏。为了战胜寒冷和疲劳，我吃光了所有的糌粑粉和冷茶水，鼓起精神大步疾行。

一边走一边自我陶醉地纵情唱着：《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牧羊姑娘》、《草原之夜》、《赞歌》……荒原上的野生动物们也许难得听到这美妙的歌声，并未怪我打破这宁静之夜，更未对我群起而攻之。

四点钟后月亮落山了，只剩下暗淡微弱的星光，道路实难辨清。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数次遇到几十个黑影，我只要摁响车铃，它们就让道逃遁了。看来，它们确实爱好音乐，喜欢歌声，只是暂时还不适应车铃声罢了。

迎风推车，头、手、脚都冷得不行，不得不几次停下蹦跳一会儿，待稍暖和后再继续前行。黑暗中我踉踉跄跄地走着，先后摔了三跤。失足水沟鞋袜湿透后，更是不敢停下了。

由于心中渴盼人烟，几次误把远处的山梁当成房屋，把天边的星星当成火光。

曾几次困得闭着眼把路走偏，幸好高原宽阔无悬崖大河。

清晨七点半，传来狗叫声。不一会，看见前面有座正方形帐篷！走近细看，占地约1.5平方米、一方敞开的简易帐篷里席地坐着一位微闭双眼的藏族中年人，一位非常彪悍且气度不凡的男子汉。静卧在他身旁的护卫犬则镇定自若、不卑不亢地打量着我，全无普通犬常有的狐假虎威。

如同电视电影里见到的西藏贵族，中年汉子戴着精美的大耳环，茂密的黑发与彩色丝带合在一起编着两根长约二尺的大辫子，双手和头上还佩戴着许多色彩斑斓的饰物，佩刀和服饰也显得比一般人精致华贵。

我向他购得食物填饱肚子后，又借机在他的帐篷里放心小憩了两小时。由于对方沉默寡言，我们均未过问去向、事由及姓名。

告别藏族大哥时，我问措勤县城还有多远。回答是：“二十多公里”。心想不至于那么快，姑且把它当成双倍距离看待吧。

下午三点，果然还未看见县城，所幸又遇见一座帐篷。这里住着母子俩，他们热情地请我吃了冰糖大米饭和奶茶煮羊肉。临别时，阿妈和嘎玛哥又送我一块拳头大的冰糖和一斤多生牛肉。

顺便又问措勤县还有多远时，没想到经过五个多小时奔波之后得到的回答仍然是：“还有二十多公里”。

深知这“二十多公里”路的艰难，不敢心存幻想。姑且再把它当成双倍的路来行，晚间总会到达吧？
接下来是经过一湖又一湖，卵石大坝过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太阳落山，既不见人迹，也不见措勤县的影子。

傍晚九点半后，仿佛道路右边不远处有座房子，于是弃道向房屋走去。

谁知一小时后，那房屋倒越来越像座山了。此时恰逢一条峡谷式的干沟横在面前，我便与车连滑带滚下到沟里。奇怪的是沟底竟然有车辙印！心想这车印有可能通向措勤县城，可它会不会是几小时前我已经过的路？如果确实的话，往右行将重走老路，往左行则走向回头路；若是尚未走过的路，向右行似乎就抄了捷径；但万一这路是另一条根本就不通往措勤的呢？

在这昏暗的夜里，我无法确定，想到措勤已离此不远，不愿为抄近路冒险，唯一保险的笨办法还是退回老路再朝前走。于是又竭尽全力，连拖带扛把车往沟壁上送。

吃喝没寻着，白费两个小时倒也没什么，只怕一旦精力耗尽……此时此地，无谓的劳神费时是相当危险的。

之后，又经过一路坎坷、三分焦虑、五次摔跤……终于在深夜一点半看到了措勤县模糊的轮廓！至此，久悬未定的心总算稳定下来。

经过三天的艰苦跋涉，胜利地穿越了这一较大的“无人区”。由此，心中感到非常自豪，也很庆幸。

其实，“无人区”之说也并非绝对。虽然三天没见到车辆和固定房屋，倒也累计几次看见十余位牧民。
凌晨两点找到县招待所。服务员说：“没空位啦……”

已没精神搭理、解释、请求，仿佛回到自己家里，找到个空床，倒头便睡。
6月12日－13日约235公里措勤县委招待所住宿免费扎日南木错湖面海拔4613米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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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29)◆◆◆◆◆◆◆◆

世界髙城的朋友

醒来已是九点半，继续养了两小时，才心满意足下了床。堪称四天来最香的一觉。

今日又逢周日。日喀则招待所在这天是只开两餐，而此地的礼拜天干脆就不开伙。县委食堂管理员许国成同志，湖北人，进藏工作已九年。听说我骑自行车旅行到此，立刻赶来拉我到他家，盛情招待午餐。

辞谢了管理员后，我抓紧时间检修自行车。三天来钢丝又断六根，其中四根断在飞轮一侧。因为车轴皮是老式小圆孔而非新式“8”字孔形挂钩型，换这四根钢丝必须把整个后轮和飞轮拆下才行。可不知什么原因，飞轮联接得特别紧，拆敲许久也不见动静。

腿蹲麻木了，起身到隔壁借小凳和铁锤。见到地质队员们，我恍然大悟，高兴地招呼道：“诸位同志好！你们到这里有五六天了吧？”

“你怎么知道？”

“听日喀则体委主任说起过，你们大约是五号出发的，不是要前往狮泉河吗？怎么在此住下不走了呢？”

“我们现在走不了啦！两位司机不适应高原气候已回去了，得等着派新司机来。你就没有高原反应吗？”

“在东达拉山上感觉有一点，以后就再没有了。”

“你真不简单啊！我们稍微累一点就觉得呼吸困难，自从到了高原，连跑操锻炼都被迫取消啦……这几天的路上没有人烟，你是怎么过来的呢？”

“我的运气还不错，每天总能遇上牧民。况且我也带有干粮，即使两三天见不到人也挺得过来。”

感叹过后，非请我坐下聊聊，继续问这问那。还为我沏上茶水，端出糖包子、油炸鱼、红烧野羊肉等。

“这鱼是去湖边洗脸时用帆布桶舀来的，野羊也是在附近用猎枪打的，多的是，这几天我们都吃腻了。” 我不由想起童年课文里描述的北大荒：“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没料到这种景象会在此地再现……

心驰神往之时，早忘了“串门”的目的了。我乖乖地服从着他们的安排：我为他们讲旅游，他们为我照相、理发，长春地质学院的袁敏才同志代表大家在我的笔记本上题写了贺辞。

队长还要送我奶油、羊肉，我以不便携带而婉拒，只收下了十斤粮票。最后，大家约定：秋天长春见！]

日间，藏族服务员央宗同志几次向我致歉：“对不起哦。请你多原谅。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们这里从来也没来过骑自行车的。你真是太勇敢！太辛苦了！你是我们的贵客……”

其实昨晚是我太不客气，太不讲理了。

傍晚，西藏邮车总站、文教厅和地区工作组的专车从拉萨经过数日跋涉后也到此住下。县委书记欧珠和刚到此地的有关领导同志们都纷纷赶来看望我（可惜没有记下他们的姓名），欧珠书记赞扬了我的勇敢精神，并指示招待所免收我的住宿费。县委办公室负责人王朋春同志在为我所作的证明中写道：“……我县平均海拔5000米，从22道班到我县约240公里，路途十分艰难。”

当然，这240公里是指不走冤枉“路”，不脱离主“车辙”的最近距离。

晚餐时，招待所食堂不但破例供应了平常的稀饭馒头和粉条烧肉，还特地专为我做了几样好菜：豆筋烧肉、油炸大虾仁、海带丝肉片汤和蔬菜罐头等，最后总共才收我五角钱的餐费。对此，我实在不能接受，争执道：“工作组的领导和司机同志们一餐要交一元二角，我比他们吃得又多又好，怎么才收这点呢？太不平等了嘛”

管理员解释说：“他们因公出差有补助，你是自费骑车旅行，怎能一样？不定请示领导后，还要全免呢，不要客气了，就算我们为你尽一点微薄的帮助吧。”

如此的支持与理解，除了感激，我无话可说。

临睡前，四位藏族邮车司机又满怀深情地各送我一个面包。他们说：“给多了对你是负担，送一点表达我们的敬意。这是干净的，带在路上吃。我们在日喀则就听说你了，只是没想到直到这里才把你追上，太佩服你了……”

6月14日措勤县城休整住宿免费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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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30)◆◆◆◆◆◆◆◆

龙卷风羊粪床

为了保证当晚能赶到二百多公里外的改则县，同室的邮车司机凌晨五点多钟就摸黑起程了。两小时后，文教厅和地区工作组同志们的小车也早早的出发了。

上午九点，我也离开了“世界高城”——措勤县，沿着他们的车辙追逐而去。

服务员央宗赶在之前又给我送来几个大馒头，非得要我收下。

出发不久遇到一段沙地上坡路，其费劲可想而知。

再次踏过响声沉闷、厚冰覆盖的河流后，眼前展现出一片美丽的、令人惊喜的、翠蓝色的湖泊——它的碧蓝无瑕和四野的灰黄苍茫相比，无疑显得更加突出、更加可爱！如同一块清纯细腻的美玉，惹人心醉，叫人忍不住想拥它如怀。它像一个横写的大感叹号，仅那颜色较深的圆点，直径就达数公里，整个湖泊的壮观景象不言而喻。

虽然此景着实令人感叹，可是若从高空俯瞰，这不过是大地上镶嵌的一面小镜子，足见神奇高原的辽阔与广袤。

来到湖边，远近帐篷里的男女老幼甚感好奇，争先恐后地跑到路边来。也许如央宗所说：他们从未见过自行车？也许他们是在夹道欢迎我？我下车自豪地向他们挥手致意、鸣铃致礼。惊异过后，他们突然发出友好的欢呼、尖叫，目送我远远地离去直至很远。

下午五六点钟，三股旋风在右前方几十里外陆续扬起，最大的一股持续移动了一个小时。旋风卷起的“尘渣”高达几千米，如同腾飞的巨龙，这是我有生以来亲眼目睹的奇妙壮观的“龙卷风”。遗憾的是距离太远，尚无身临其间的感受。

将近六点半，迎面开来一辆汽车——这也是近五日行进途中所见到的第一位“稀客”。它在百米之外就突然减速，后来更是慢得几乎快要停下，像一位龙钟老太似的一摇一摆。兴许司机在想：难道是看花眼了？这里怎么会有人骑车呢？仔细看看吧……

稍后，我微笑着从他的车窗走过，挥手招呼道：“你好，一路顺风。”并记下了他的车牌号：23－60410。

临近达雄区，遇一条水深尺余、宽约两丈的小河。毫不犹豫脱掉鞋袜、卷起裤脚涉水而过。

将近八点，我向几位在路边修建土房的同志打听区委，他们听后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原来这里就是区委所在地（因后藏区县**机关都未见悬挂名牌) 。

区长扎西班久站在房顶，满手是泥，正同大家一起劳动。不等我自报家门，他就如数家珍似的道出了我的来龙去脉。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原来上午路过的邮车司机和文教厅、工作组的同志们都提前向区委报了信。

进了区长家，他首先敬我一杯青稞酒，接着为我泡茶、倒上热水请我洗脸、刮胡子，擦油脂。继而一边忙着做饭一边与我亲切交谈。

精心制作的饭菜中，除了四川人钟爱的大米饭，还有炖羊肉蘸蒜泥及青豆、莲白、胡萝卜罐头菜。

大家或许不知：蔬菜在此可比牛羊肉金贵多了。更使我感动不已的是——为了丰富菜品，增加营养，区长连窗台上的盆景蒜苗也毫不留情地割下来煎了鸭蛋！我当时怎么也拦不住他。这些虽不是美味佳肴，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款待最高贵的客人也莫过于此吧！？
晚上，区长庄重地用藏汉文字为我签字证明，并加盖了改则县区党委和措勤县区革委两枚印章（先后分属两县管辖）。

因平时很少使用，印泥塞满了印章，即使用刷子反复“清洗”，盖在纸上能清楚辨认的字也不到一半。

6月15日约68公里措勤县达雄区区长家中食宿免费

（文革初期，因的一篇《革命委员会好》，各级政权机构、组织、单位都建立了“革委会”。虽然十年文革结束后即已废止，但后藏和新疆等一些偏远地方还持续数年沿用这样的印章和称谓）

早餐，依然是区长盛情款待且不收分文。还关心地问我衣服够不够，有没有雨衣。本来，他一再挽留我多住两天，因时间有限不得不婉言辞谢。

临行时扎西班久区长拿出一把长约一尺，刀鞘布满纯银纹饰，刀柄镶嵌有数颗彩色宝石的精美藏刀欲赠与我。

如此贵重的礼物怎能安然接受？于是诚心解释道：“我有一把小匕首，这刀太重不利轻装行进，带多了也无必要。”他说：“那么交换一下怎么样？”我只好说：“国内除了个别民族区域，其它地区都将佩刀列为凶器。带在身边迟早会被没收。这把刀实在太好了，真要那样岂不可惜。”区长听后感慨地紧握我的手说：“真不愧大家夸你是个好同志。祝你安全！成功！多吃饭！”真挚的祝愿使我眼里热泪翻滚。

事后感到美中不足的是：我应爽快地把匕首送给区长留作纪念。这是多好的友谊和感情的证物啊！

中午气温暖和，小黑蚊成群袭扰，即无法躲也赶不走。它们不怕牺牲、前仆后继地钻进我的耳朵、鼻孔和眼睛。把我的额头和嘴唇都吻肿了，甚是痛痒难受。

午后见路旁有条小道，自作聪明地想抄近道，结果半小时后遇大水阻拦，迫我退回原路。
日间冲过几十条青**的小水沟，涉过三条大水沟，所幸天气不冷，算不上多么艰难。
偶尔可见用石块和牛羊头骨垒起的高约二、三尺，占地一、二平方米，上面飘动着彩色经幡和布条的蚂蚁堆（简易的宗教祭祀台）。最初不知，还以为是用来观测风向的。

今日白天异常清静，十几个小时中既未见到牧民、牛羊，也没遇到来往车辆。堪称资格的无人区！

野生动物也比前两天减少，四野更显荒凉。

黄昏时分，身后一对翼展两米多的巨大“神鹰”悄然无声地从我头顶轻盈地滑过飞向远方，更添旅途的莫测与苍凉。听说这就是秃鹫，专以小动物和人的腐尸为主食，一般不攻击活动着的人及大型动物。兴许它们的先辈曾经试图啄食活人，不但难以得逞，还屡遭杀身之祸。于是不惹大型活物便成为它们世代相传的祖训。
据说在西藏高原若见不到房屋或帐篷，最好别在空旷的野外静躺或睡觉，以免被秃鹫当成尸体，啄其要害后果不堪设想。而狡猾凶残的饿狼和难匹敌的熊豹猛兽，也是不会讲仁义的。

此时此地，“生命在于运动”尤显含义深重，运动的能力即是生存的能力。稀里糊涂的束手待毙岂不冤枉？

夜幕早已降临，依然不停地赶路。零点时分，前方出现了忽明忽暗的灯光。心想那里一定有人！便迎着亮光快步前进。结果直到一点半后，才看出这是朝我开来的两辆汽车，这也是六天来行进途中两次累计见到的三辆汽车。

我向司机打听前方何处有人烟，回答：“马上就到了”的同时，两个大饼又递到了我手上，尚未问及对方的姓名，车门已关、离我远去。我热泪盈眶地收下这荒原友人的理解和支持。

汽车和自行车相对运行了一个半小时才得以见面，再次证明了西藏高原的广阔与大气！
深夜两点，来到了东错湖边。朦胧中，隐约可见百米开外有数十顶帐篷，不禁暗喜。
突然间，七八只牧羊犬向我狂奔而来，围着我狂吠跳窜。我忙不迭地提着自行车左抵右挡，旋转招架。多亏闻声赶来的牧民及时喝退各自的牧犬，才为我解了难。

说明来意后，藏族老阿爸关照地把我带进帐篷，要我先喝几碗酥油茶暖和身子，又吃了一些肉食，然后带我来到一处特别的“房间”，指给我一个特别的“铺位”。

这是一间方形的、高约二米五、面积约二十平方米、无门无窗、无房顶，三面半皆是围墙的羊圈。地面堆积着大约二、三尺厚的、毫无臭味的干羊粪，上面已躺着四个藏族少年。
老阿爸向最大的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在大少年的指挥下，四位少年分别匀了一些“垫毯”和“被子”给我这个不速之客。开始我不好意思接受太多，执意推却，最终拗不过四位少年的纯真美意，愉快地接受了这寒夜里的温暖情谊。

见我穿上了大少年的藏袍，都欢心的笑了。他们又热情地替我铺上羊皮和“毛毯”，而后，我靠着墙边与他们一起仰面朝天而眠。

说实话，还真是又舒适又暖和，比睡铁拖斗美多了。不过，这新奇的羊粪床竟使我激动得一时难以入睡。

太有趣了！如此“房间”和“床”，世间能有几人享受得到？恐怕藏族牧民中也只有部分人睡过吧？若以“物以稀为贵”而论，我和我的自行车可谓“三生有幸”啊？

早晨“起床”后，少年们带我到帐篷里早餐。喝了六碗奶汤，吃了一斤多羊奶煮羊肉，我将一元六角零钞交给老阿爸，他执意不收。经再三推让后，才收下六角钱。我问阿爸：“切让明拉卡里十哥月十？”（请问叫什么名字）可他只是连连摆手笑而不答。

临行前放眼环顾，只见左右数十公里外大山绵延，前后百里皆漫漫平原（实为高原）；仿佛是初春的早晨，乍暖还寒，翠绿雾霭的湖边散落着几十顶帐篷，许多篷顶盘旋着炊烟；几只牧羊犬温驯地摇着尾巴跟在主人身旁进行着早间散步，全然没有昨夜那般凶神恶煞；上万头牛羊在湖边的草地上悠闲的吃草饮水，一些小牛犊和小羊羔则如小孩子似的在互相追逐嬉戏……一幅难得的高原世外桃源的美丽画卷！

虽说坡路比较平缓，因逆风太大，骑行非常艰难。改为步行倒觉省力又省车，只是速度自然减慢。

近几天，由于三分之二的路都是推车而行，双脚分别起了水泡……近一月来，途中的冷风吹裂了我的脚背和后跟，高原的紫外线晒黑了我的手和脸，许多藏族同胞都亲切的说：“你如果穿上藏袍，不开口说话，跟我们已没两样啦。”

下午四点二十分，身后开来一辆汽车，这也是一周以来途中见到的第一辆与我同向行驶的汽车。司机将车停在我身边，主动爽快地说：“把自行车扔上来，坐汽车一起走。”
“谢谢了！我不搭车。能卖点吃的吗？”

“卖什么呀！拿去吃就是了。”说罢潇洒地给了我六个大油饼，并客气地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别着急，慢慢走，再有二十多公里就到改则县了。城里见！”

肚子填饱后，步伐更轻快了。

傍晚七点半，已能见到县城的房屋了。

八点二十分，顺利到达县委招待所。几分钟后，日喀则体委主任顿珠扎西的亲哥哥——改则县委副书记、武装部长次仁平措，县委食堂管理员洛桑和县委秘书吝发明等同志都亲切地赶来看望我。他们给我泡了一大缸糖茶，为我签字盖章，吝秘书当即又赠送我一斤白糖，洛桑同志还争着要我去他家吃晚饭……

晚上，洛桑送我返回招待所，并吩咐要好好关照我，一切免费。一再盛情挽留我多住一天，直到我同意后，他才像完成一件大事似的满意地离开了招待所。

6月16日东错湖边宿羊圈 6月17日改则县招待所两天约215公里海拔4500米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7

◆◆◆◆◆◆◆◆连载(31)◆◆◆◆◆◆◆◆

后藏奇闻

今天拟抓紧时间洗整、修车、写一封拉萨市至改则的旅途情况汇报信。虽是休整，“工作”并不轻松。

午前，洛桑又来请我吃饭。餐间他向我讲诉了老家察隅（号称“西藏江南”）的情况以及他近期不幸的婚姻……完全把我作为知心朋友来倾诉。

正当谈兴正浓，有人要事找他，他余兴未尽地挽留我在家稍等以便续谈。几分钟后不见返回，我随手拉开抽屉欲找点书报打发时间。结果连找两处均不见书报，却发现不少钱粮，赶紧住手不便再找。类似情景住在一些区县领导家里也曾有过，足见大家对我何等真诚和信任！

一封内容丰富，密密麻麻写了十六页的万言书信直到半夜才告完成。翌日交信时，被告知大大超重。当时一封平信仅八分钱，而这封信需贴三角钱邮票。

更不寻常的是：将近两个月后成都才收到此信。后来从新疆喀什、吐鲁番寄出的信也比它先到成都。家乡亲友曾经大约五十天不知我任何消息，亲人们经历了苦苦的等待、企盼，甚至有些绝望的煎熬。

这期间，师傅和厂领导、四川省体委、西藏自治区体委曾三番五次地帮忙设法打听我的行踪。当大家终于见到我从喀什发出的信时，很多人都喜极而泣。不但把信在车间、厂里进行宣读，还传至省运动技术学校用以激励学生们……

总之，这段艰苦的旅程我没有白走，这封信也没有白写，大家也没有白盼！

后来得知：当时后藏地区的邮件报刊一月左右才收送一次，而我那封信不巧是在邮车刚过两天才交的，自然要在原地先静候一个月，等下次取走后再辗转到拉萨或绕经新疆及甘肃再寄往成都。

据说后藏在八十年代前还半年才送一次报刊呢。偶有汽车捎来十天半月前的，那就是最新的了，文化人将视为难得的宝贝争相传阅“欣赏”。

曾听某区领导讲：若要及时把国家政策和上级会议精神传达到各公社乡民，骑马至少也要跑上四五天；要想把全区人员召集到一块聚聚，那更是一周之后的事。

6月18日改则县招待所休整写信食宿免费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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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32)◆◆◆◆◆◆◆◆

狂飙暴雨咸奶

出发前，扎珍姐妹俩硬是热情地拽我去她家喝酥油茶，分别时又各送我一个馒头以示资助。

午前，在国家水准点 I 狮洞72附近见到一只一尺多长的古怪动物：全身油亮、绛黑色，龟形头、粗脖颈、圆弧背、大尾巴、足短……见我走近，很快钻入地洞。莫非是“穿山甲”？

午后一点半，路中遇狼一只，相距十余米默默对视十多秒后，它终于未找麻烦平静地调头放我通行。

日见几只体重约三斤的大黑鸟，不像鹰，叫声酷似“乌鸦”。

下午两三点之间，突降三场暴雨，前后两场仅几分钟，中间一次持续了二十分钟。从未见过的奇特现象是：从滴雨点到瓢泼大雨直至倾盆而下，整个过程不过十多秒。雨衣还未展开穿上，衣服几乎就湿透了。

骤雨伴随着变幻莫测地狂风，多次突然将雨衣从四面掀起紧紧蒙住头部，致使瞬间失去平衡，人车倒地。一时间推车行走都很困难，更别想骑行了。此等气象和情景倘若发生在繁华都市，不知会造成多大的慌乱和交通事故……

风雨之后，见路边不远处有五个帐篷，打算借机购买食品顺便歇息。

来到住有祖孙三人的帐篷边，简单表明来意后，热情大方的藏族姑娘向我介绍了阿爷、阿妈和她自己——物玛公社一队卫生员不木穷。姑娘的普通话说得相当好，也很健谈。她向我谈起了队长、阿爸以及在普兰边防站当兵的弟弟，还关心地问到我家中的亲人们。

她还细心地问我喜欢喝糖茶还是奶茶，并往奶茶里放了许多酥油。我问能否再买三斤带走，她二话没说，赶忙用皮老虎吹旺羊粪火，又熬上大约四斤羊奶。心想不愿耽搁太久，连说完全可以生饮不用麻烦了。她坚决不肯，理由是生吃不卫生。好一个名副其实的卫生员啊！

又问我：“加糖还是放盐？”因为以前还没喝过咸奶茶，为图新奇，便一反惯例说：“放盐。”

她把烧开的羊奶分装在三个洗净的大碗里，并置于冷水盆内快速降温。估计温度差不多时，又倒入我用过的小碗里，要我趁热品尝。接着把我两个水壶都灌满了奶茶。每一步都做得十分的娴熟老练，真是个待人体贴周到的好姑娘。

我一口一碗的连喝了四碗温热适度、鲜美可口、别具风味的咸奶茶。

临别付款时，她不但坚决不收，还要送我干奶酪，想到即将到达住地，加之实在不好意思接受太多馈赠，就假装“生气”地拒绝了。

向善良的阿爷、阿妈和不木穷姑娘再见后，我又精神抖擞地上路了……

下午七点，早早到达了物玛区。区委书记彭措扎西同志及时用藏汉文字为我签写了证明，副区长格桑西绕同志又争着请我晚餐。

副区长是拉萨市人，参加过北京的民族干部培训班，在物玛工作已八年了。

餐前他请我先喝羊奶糖茶，接着手法熟练地做起了羊肉面片和炒蚕豆等。

晚上，副区长取出朋友从上海带来的高级糖果，与我一边品尝一边亲切摆谈，最后还非要我把剩余的糖果带上。

他还为我准备了次日的干粮：白糖约一斤、糌粑面约四斤。何止一天的？

6月19日约94公里改则县物玛区副区长家中食宿免费

疯猪 · 发表于 2008-4-7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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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33)◆◆◆◆◆◆◆◆

                              费时最长的签证

一大早，索朗嘎穷区长就接我到他家品尝精粉丝烩羊肉。这是一种粉少肉多的主食，味道、口感均不错。

他还嘱咐我到了盐湖区后定要去找他的同学——区委书记次仁。

出发时，区领导同志都赶来和我握别，祝我胜利完成长征。令我感动不已的还有那久久地挥手送行直到看不见踪影。

午间下了三场冰雹夹雨，每次近十分钟。雹粒普遍状如豌豆或大豆，个别的大如蚕豆，砸在头顶虽不好受但还能承受。

两点左右，又遇成群的小黑蚊袭击……

日间最头疼最费劲的是五六次遭凶狗纠缠，最多的一次被五条狗围攻。奇怪的是今日不见一个犬主替我解围，也许他们离我太远了帮不上忙；要不然便是清楚这些野惯了的狗们多半不会惹是生非，最多不过狐假虎威地嚷嚷而已。

可是，有两条狗实在忒凶，精力也异常旺盛，它们无视和睦与友善，几次狗嘴已碰到我的裤腿。撕破裤子、叼去身上一块肉或流点血都不打紧，最担心的是怕染上狂犬病……

它俩把我当成了侵略者穷追不舍，玩命的骑车也逃不过它们的攻击，只好挥舞着自行车且战且逃。僵持了近二十分钟后，幸遇一段下坡路借势拼命俯冲方才摆脱它们的横行纠缠，逃至清静地带，几乎已是精疲力竭。

好在车胎扎破发生在凶狗追咬之后……

修车时，遇到赶路的藏族大哥尼耶朗卡主动配合。车本是架着的并不需要扶，他却一直爱不释手地扶了整个补胎过程约二十分钟，并始终全神贯注地盯着我的每一步操作，还适时地空出一只手热心地为我递接工具。待车补好后，可能他也学得差不多了。

路上又是两天不见汽车。

其实，在这种季节里只要带上干粮，哪怕一天两天见不到人烟也不打紧，必要时水沟里的水照样可饮用。西藏高原的河水是我见过的最洁净的河水，绝不会比污染严重的城市用水差。牛羊和各种飞禽走兽不都喝得津津有味且很健康吗？因此，不必把“无人区”想象得多么恐怖。若能不怕孤独，乐于孤独，有时倒觉得行走其间别具情趣。当然，仍须具备超强的吃苦精神和野外生存能力，以防意想不到的困难。

今日途中即以糌粑面充饥，所带茶水用完后，便以河水解渴。

下午涉过几道河沟后，终于平安抵达盐湖区。

因区委书记次仁外出开会还未回来，嘎次弟即动手做起了鲜美的鸭蛋羊肉面片招待我。

半小时后，革吉县车队队长阿旺多吉风驰电掣地开着小车送回了去狮泉河专区开会的次仁书记。

没料到书记竟然如此英武剽悍：他一身藏装，头戴深红色圆盘毡帽、腰佩藏刀、身背**、斜披子弹袋，饱经风霜的紫铜色脸庞上一双威严的大眼，让人望而生畏。

但实际上，书记是一位特别善良心细的人。

他一进门就非常热情地和我握手，连说欢迎。一再柔声地对我说：“多吃点，吃得饱饱的才有劲。多喝点汤，汤里蛋花儿多、有营养。”

紧接着，次仁书记不顾一路坐车带来的头晕和不适，便忙着为我签写证明。大家可能不相信，平常人一两分钟即可完成的轻松事，他竟足足忙活了一个小时！他虽然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可平常几乎不写汉字。我请他用熟习的藏文书写，他说：“能看懂藏文的人不多，我要让更多的人看懂，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你来到过我们西藏盐湖区！”

他也不照搬别人现成的签字，而是煞费苦心、专心致志的翻阅藏汉字典，在草稿纸上一遍遍地练习、修改，然后才郑重地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下这几十个字：

                              证明

陈（成）家林（麟）同志、对（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1981年于6月20号骑自行车到我区。
                                                .盐湖区委
                                                1981年于6月20号

最后，庄重地加盖了区革委的印章。

书记的执着和认真态度实在令我感佩。
在环游全国的旅途中，有数百人在我笔记本上签字、题词，若单论字体和文笔，次仁书记所写不算太好，但它却是我最最珍爱、翻看时最最感动的墨宝。

晚上，书记留我住在区委，亲手为我铺上了崭新的床单和被子。

稍后，从狮泉河回返拉萨的四位邮车驾驶员听说我到了此地，再次过来看望我。

革吉县车队队长阿旺多吉本来请我坐他的汽车前往革吉，被我断然谢绝后又执意约我后天一定要去他家做客。

6月20日约98公里盐湖区委食宿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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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追梦》——成都车王成家麟81年单骑自行车旅行全国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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