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6

我心痛得要命,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虚弱得就像是一个马上就快死去的人。胃里的水在咣咣作响,不断向上返。我起身摸索出一盒烟,抽出一棵,可是手却颤抖得厉害,怎么点也点不着,我想凑得更近一些,突然觉得嗓子眼儿一甜,刚把车门打开,就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吐完,我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无法自持。
  我他**算是一个什么东西?虚荣,放荡,自私,狡猾,贪婪,乖戾,恃强凌弱又外强中干。
  十年之间,我何止是面目全非,其实五脏六腑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副臭皮囊也已经遍体生疮。
  这样也好,一记耳光,打出你的清醒。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6

简月,你从来就属于这种人生:读书,工作,找一个珍惜你的同龄人恋爱,结婚,生子,过幸福美好安定的生活。而我和你并不相配,年龄不相配,容貌也不相配,品质也不相配,我已经走得太远,无法回头了,等得起,也做不到,我尝试过自我解脱,可是这种恶一旦沾身,就永远无法救赎,千金散尽,可以重新获取,可是人生之初的美好意象一旦丧失,就永远无法挽回了,原谅我,我给不了你美好的未来,也给不了你要的简单宁静,我已经万劫不复,红尘尽头,即是我的七尺之棺。简月,你恨我吧,既然已经本无可能,又何必缠绵悱恻,其实到头来不过是始乱终弃,两败俱伤。戳穿无边风月,不过是无头之债,春满花枝,到头来亦是一树萧索,罢了罢了,与其夹缠不清,不如快刀斩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只是,只是多年以后,你想起我的时候,心还会疼吗?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7

我打开手机,小信使提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我查看了一下,都是大枪打来的。我镇定片刻,清清嗓子给大枪回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喝多了,无法开车了。他问清我所在的位置,很快就打车赶了过来。
  大枪一瘸一拐地爬上我的车,打着火,向高速方向驶去。
  我困倦地偎在副驾驶座位上,不想说话,可大枪却骂骂咧咧地开始唠叨。
  他告诉我,昨晚我打了简月之后,回去自己喝了很多酒,一言不发,后来独自驾车而去,手机也没开,他打了很多次电话都没打通。
  我哦了一声。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7

他接着说,今天早上,一个女孩打来电话,说是简月的同学,她过来把简月的衣服和包都取走了。
  我睁开眼睛,问他:她同学说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说,KAO,这个小蹄子的同学也挺漂亮的,哎,哪天你让小蹄子给我介绍一下,算她负荆请罪。
  滚!别来烦我,你以为你是蜈蚣啊,脚多欠踩是不?我闭上了眼睛。
  大枪自从被简月的高跟鞋差点跺穿脚掌后,遂将简月改称小蹄子,看来他对这一脚理解得格外深刻。
  这小蹄子劲儿真够大的,我要不是穿着皮鞋,脚掌非让她跺穿不可,现在脚面还肿着呢。
  你活该,开你的车吧,我睡一会儿。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7

我在高速上睡着了。
  大枪说我鼾声四起,犹如打雷。我则觉得自己一直醒着,而且一直在结婚,结了第一遍之后觉得不够浪漫,就又重新结了一次,可是又觉得不够隆重,于是又结了第三遍,把我累够呛,就是结了三遍都没看清新娘是谁。我正准备借结第四次婚之机看清新娘是谁的时候,吉林市到了。
  大枪问我去哪,我想了半天,觉得无处可去,就说随便。
  大枪说,那去我那吧,洗个澡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7

大枪的洗浴中心坐落在吉林市一条繁华的大街上,白天门可罗雀,晚上则车水马龙,正所谓有鸡就有蛋,只是此鸡非此鸡,彼蛋非彼蛋。
  我和大枪走进大门,一眼看见那个4S店店长正在给一排服务生进行礼仪培训,见我进来,她顺势指挥大家齐声向我问好,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我转头低声问大枪:她怎么跑这来了?
  来了十多天了,挺有能力的。
  你小子精明点,我看她这么整,非把P客都吓跑不可。
  大枪点头称是。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7

我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心头有点绝望,我太了解大枪,他如果什么都不说,那说明他正在认真考虑,如果他说是,这只能说明他在反驳我。
  大枪头脑简单,五肢发达,是真正用**思考的人,如果他是党员,非用枪指挥党不可,这事他能干出来。

  我进到包房刚脱.光衣服,正准备换上浴服,两个xing 产业工人挤进门来,她们突然的出现着实吓我一跳,我下意识地转过身去,谁知其中一个小.姐一把握住我的J 巴,大惊小怪地开始进行专业点评,另一个也不甘示弱,也积极参与到学术交流活动中来,还即兴做起了广告:比一比,尝一尝,金锣火腿肠,还是王中王!
  说完,两个人开始放肆地大笑。
  我被她们这么一戏弄,不禁心头火起,大喝一声:滚!
  两个XING 产业工人立刻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看着我至少眨了十几次眼睛。
  大哥,你别生气,是老板娘让我们来伺候你的,免费的,觉得不好,你可以换。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7

谁是老板他娘?
  就是红姐。
  哪个红姐?
  就是我们新来的经理,刘晓红。
  我终于明白她们说的红姐是谁了。看她们噤若寒蝉的样子,我心有不忍,摆摆手,让她们出去,两个人低眉顺眼地鱼贯而出,关门的时候我又叫住她们,指指她们用来降龙伏虎的这油儿那套儿,说:都拿走。一个小.姐蹑手蹑脚地走回来,拿了东西之后赶紧转身就走,关门的时候愣头愣脑地夹了手,发出妈呀一声尖叫。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7

 我发觉自己越来越乖戾,易怒,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站在针刺浴之中,让水流激射在我的身上,可是这不但没有让我更清醒,反而让我更糊涂。
  一个服务生拿着我手机在热水池边喊我,我看见他的嘴在动,可是什么都听不见,关了针刺浴的阀门,我这才听清他在说什么,原来是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过手机看了看,发现是我家的电话,这个号码几乎没人知道,也没人使用,一定是可欣。
  喂?
  小鳖犊子,你赶紧给我回家。
  妈,你咋来了?!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8

我上小学的时候,身单体薄,没少被别人欺负,有一次赵大正骂我是没爹的野小子,我没敢还口,后来他领着一帮小混蛋把我摁倒在地打掉了一颗牙,我满嘴鲜血地回到家,我妈二话不说,拿着擀面杖追上赵大正敲掉他两颗牙,打完告诉我:用拳头打不过就用棒子,用棒子打不过就用刀!然后放声大哭。
  我经常在镜子中端详自己,有时还用手活动活动两颗门牙,它们都结结实实地长在我的嘴里,当年这件事导致的最终结果是我和赵大正都提前换了牙,而且长得又白又好,现在我都不记得当年被打掉的到底是哪颗牙了,可是,在母亲悲恸的哭声中,我汲取了一生的勇气。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8

我回到家,发现客厅里多了一张按摩椅,老太太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可欣正忙前忙后地对老人家实施电动按摩。
  看见我进门,老太太嗔怪我:你家里藏了一个这么好的媳妇也不告诉妈一声,你怕我抢孙子啊?然后她把可欣叫到面前,非常认真地摸了摸她的小腹,然后神神秘秘地问:有动静没有?
  可欣本来就是一个特害臊的人,这时脸红得像个大红灯笼。
  我也是哭笑不得,就说:妈,你就别添乱了,又没结婚,哪来什么动静。
  都什么时代了还讲究这些,先结后结都一样,我看这姑娘挺好的,你们倆抓紧把婚事办了,也让我省省心。我妈训斥完我,又转过头拉住可欣的手,对她说:我们家小三儿人挺好的,就是一副驴脾气,她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妈,看我不收拾他!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8

我妈对我进行了一番电闪雷鸣,转头对可欣立即春风化雨,我看她是想孙子想疯了,我把可欣叫进厨房,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说:咱妈早上来的。
  我打断她,非常认真地纠正了一下她的称谓:我妈。
  她接着说:你妈早上自己来的,直接到的公司,我带老人家逛了逛商场,买了点东西,吃了点饭,就回家了,没了。
  我在路上还琢磨:莫非我妈是这个丫头接过来的?难道她想和我玩一下擒贼先擒王的诡计?这招也忒毒了吧。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8

但是可欣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我对她还是很了解的,她这么一说,我打消了这个想法,于是暂停严刑逼供,可是依旧纳闷不已,也不知道可欣使了什么魔法,居然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的。
  我警告你呀,别和我耍花样。
  哼,你妈都说了,你小时候偷过人家冻梨。
  她嘻嘻笑着跑开了。
  我大为光火:我什么时候偷过人家冻梨?还有没有天理了――我明明偷的是冻柿子嘛。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9

初中的时候,我率众将一伙长期横 行于我校的地皮无赖打得抱头鼠窜,从此无人敢在学校内外LE索男生,TIAO戏女生,可是学校不分青红皂白,居然打算开除我,为这事我当场把体健如牛的校团委书.记打翻在地,然后领导了一次大规模BA课事件,上百人都跟我上了附近的山,漫山遍野,旌旗招展,百万雄兵,我们还将这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刻在了树上,记得那天是四月二十六日。学校虚张声势了一番,最后迫于压力,不得不不了了之。可是从那天以后,我就坐上了江湖中的第一把交椅,当老大真是好处多多,其中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随便欺 压男生,调XI女生。
  我的嚣张令当年那一时段的全校同学记忆犹新,虽然已经过了许多年,但是虎威犹存,现在他们已经结婚生子,我在吉林市从一个小小的业务员混成老总以后,有机会进出一些高档酒店,有时会遇到他们中的一些人,其中不乏老板和领导,有的人我还记得,有的干脆没有一点印象,可是他们见了我依旧毕恭毕敬,可能是小时候怵过谁,就会怵一辈子吧。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9

我那时威震江湖,我有时会在第二节课课间去操场踢足球,每次我一去,大家都会自觉停下来,然后把球统统传到老子脚下,我胡乱射一通门,射够了然后拍拍手回班上课。那一次,球误传到赵大正脚下,这小子一时脚欠,顺势射了门,这事放到现在本来再正常不过了,可在当时,这种举动无疑是在挑衅我的江湖地位,还没等我发话,我的团伙就将他团团围住,要不是他跑得快,当场就得满地找牙。

  记得接下来是一堂语文课,老师进门后,全班同学起立礼毕后刚坐下,赵大正趁机推门而入,这小子分明是故意迟到以逃避打击,哪知我此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见他入内,犹如猛虎出笼,兜头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他呆若木鸡,随后我的鹰犬一哄而上,劈头盖脸将他一顿暴打,教语文的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她当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场面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9

我大喝一声:停!
  众鹰犬立即停手。
  我又指着赵大正暴喝一声:滚回去!
  赵大正立即爬起来,顾不得擦鼻血,跑回座位端端正正地坐着,摆出一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模样,看上去特别的天真烂漫。
  我又对着语文老师大手一挥:上课!
  语文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手直哆嗦。
  (这么多年以来,我每到元旦都给她寄一张贺卡,前年老师来吉林市,我赶过去请她吃饭,还特意送她一束鲜花,以示道歉。)
  后来这事被我妈知道了,她气得满脸通红,拿着擀面杖把我追出五百多米,扬言要把我的牙全部敲掉,吓得我几天不敢回家。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9

人生有时会出其不意地再来一遍,只是角色进行了互换,而结果却大不一样。我常想,如果当初被打掉一颗牙的是赵大正,那么他会不会是现在的我?现在想起,居然觉得恍然若梦,日子空空如也,我们磕磕绊绊地长大了。前一段时间,我回老家漂流,看见赵大正在山庄的后厨挑水劈柴,乱蓬蓬的头上都是汗水,他一定也看见我了,他在我身边徘徊很久,几次腼腆地看向我,大概是想和我打个招呼,可是不知为何,我却转过身去。

  我转回客厅,可欣正拿着电动按摩棒在我**腮部上滚来滚去,老太太眯着眼,带着笑,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靠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妈,你是怎么来的?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3:59

坐大国的车,他来吉林进货,我借了个方便。
    妈,下次来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回去接你。
    用不着,你把省下那些汽油钱给我就行了――可欣给我买这个电动椅子可真不错,花了二百多呢。
    多少?
    二百多,这孩子,真敢花钱。
    我看向可欣,她在偷偷的笑。我明白了,这把电动按摩椅至少也得两千块,明天我得找个机会还给她才行。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4:00

妈,你来一次不容易,就安心多住些日子吧,不要跑啊跑的,我这里又不是监狱。
    是啊,阿姨你多住几天,我陪你到处转转。可欣在一旁帮腔。
    我可不在这儿住,你这里再好也没我那三间大瓦房好,我看完病还得赶紧回去,我那鸡鸭一大群,离了我可不行。
    妈,你说什么?病了?
    没啥大事,就是腮帮子有点肿,倒是不疼,就是不见好。
    我看看。
    我伸手摸了摸,在我妈 的腮部有一个硬币大小的硬块,不像是肿的,我的心猛地一沉。

勇哥哥 发表于 2010-9-3 14:00

父亲因病去世后,母亲也一病不起,住进了县城的医院,长达一年。冬天的时候,大哥去看望妈,奶奶捎去了一条新做的棉裤,我在棉裤里偷偷塞进了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妈,我想要一把枪。大哥回来的时候,果然给我带回了一把绿色的塑料左轮手Q,里面还装满了糖豆。当我腰间别着小枪,嘴里吃着糖豆神气活现地向小朋友们炫耀的时候,我妈一个人在医院里每顿只吃一个馒头,整整一个星期。
    
    我通过朋友联系了吉大三院的李教授,听了我的描述,她建议全面检查,肿瘤的可能性较大。
    这个消息让我一阵阵发慌。二十多年间,父亲和大哥相继早逝,现在母亲又患了病,如果肿瘤是恶性的,那让我如何去面对?我怎么能面对得了?没有了妈,我哪里还有家?人生如此不易,稍纵即逝,过眼成灰,我们一家人因缘相聚,却不能终生厮守,我和最亲的人一个一个失散了,到最后只剩下两眼清泪,虽富贵加身,一生居然全无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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